第177章
年輕的大太監景清,提前收到太子傳來的口諭,擢人將離重華宮最近的青鸞殿給收拾出來。
殿下正妃及嬪位空懸,青鸞殿一直空着,今朝着人打掃佈置,這就意味着……
或許東宮很快就要進新人了。
明德帝的密旨,只在齊府宣讀過,京中並不知曉,太子如今有了位側妃。
這事,明德帝就連貴妃都瞞着,直到太子的儀仗快要抵達京城,東宮動作頻繁,貴妃才收到風聲。
“李策,你很好,連我也瞞得死死的!我說過,不許你打她的主意,你卻做了什麼?”
“拿你的皇權去逼迫一個夫君新喪的女子,下旨封妃,還只是側妃——”
她怒得摔了琉璃盞,直呼天子姓名。
宮人紛紛跪下,全身驚顫,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
明德帝卻彎腰,取出帕子,替貴妃擦了擦濺落在繡鞋上的滾燙茶水,才淡淡起身道:“她嫁過人,自然只能做側妃,不是麼?”
…
皇家側妃,亦有冊封之禮。
沈驪珠雖然隨太子回京,在那片蘭林外的小湖邊與之圓了房,已有過最深刻親密的關係,但是按照大晉規矩,未行過大禮,也不能立刻住到東宮去,否則名聲定會爲人詬病。
雖然她本來就不剩下多少名聲。
在太子儀仗被龍璃禁軍護送,旗幟烈烈,鮮明張揚的一路回來東宮時,太子本人卻是換了低調的車輛,將驪珠送到永安侯府所在的街巷。
烏檀馬車悠悠停下,一方素簾,遮住了裏頭的人。
丫鬟淺碧,以及暗衛朱弦,在馬車外。
車裏,李延璽墨眸微挑,握住了輕紗覆面的女子的手,低聲問:“阿姮,那夜……是孤不好。你身上可還疼?”
他想問了很久,卻一直沒有尋到機會。
直到此刻。
迫不得已的同乘一車。
其實,再疼,過了這許久,也該彌合淡忘。
太子不是不知道這個理兒,他只是……
她太久沒有理過他,好不容易尋到機會,又即將分離,想與她說說話而已。
但,想起那夜他近乎殘忍的掠奪,她卻仍有些驚心……沈驪珠眼睫顫了幾顫,抿脣不語,想從太子掌中抽回手。
卻叫他握緊了不給放開,“阿姮,你不說話,孤就當你是原諒孤了。”
聞言,驪珠微惱,終於開口,“李延璽,你是太子,不是無賴。”
可算理他了……
這樣很好,他不管什麼手段,達到目的就是絕佳。
李延璽勾起脣,“在阿姮面前,孤也可以是無賴。”
“你……”驪珠不想再看見他,將自己的手從太子掌心掙脫,就要下馬車,卻被他從身後攬過小腹,驪珠便跌坐在了太子膝上。
那玉白修長的手掌還覆在她腹上,或許是想起那夜他也曾這樣曖昧殘忍的按着她平坦雪白到逐漸鼓起來的肚腹,笑得豔麗,讓她爲他懷個孩子,驪珠身子頓時微微一僵。
李延璽倒沒想到自己乾的混賬事兒,只覺得那夜過後,再次擁她入懷,一時心下竟是微漾。
他從身後擁着驪珠,微啞的聲音劃過她耳邊,“阿姮,孤送你回永安侯府待嫁,是因爲這裏想必還有你在意的人,比如,你的母親。”
“但,不要嘗試離開孤,否則……”
“你最在意的人,就是你的軟肋,知道麼?”
嘴上說着威脅的話,聲音微微狠辣與凌厲,實則卻是他害怕,一個不留神,在她待嫁的日子裏,兩人之間又徒增波瀾。
沈驪珠側過頭,避開那道幾乎吻上她耳尖的灼熱氣息,“殿下放心好了,你已經答允了我那個承諾,在你厭倦之前,我……不會離開。”
再聽見這話,李延璽卻沒有那夜生氣,反倒頗有興致地伸手轉過驪珠的臉,拂落她的面紗,將人給吻住。
末了,輕咬了下她的脣瓣,低眉淺笑間,模樣豔麗如妖孽,“阿姮覺得孤這樣是會厭倦你的樣子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