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其實,就算是歷來太子妃,也未必能接觸到這些。
殿下卻悉數將之交給了側妃。
青黛想,將來就算有一日,東宮會有正妃進門,側妃娘娘的地位依舊是不可動搖的。
沈驪珠輕輕拿起那枚令牌,只見上面縷刻着皇族青鳥圖騰,被素白的手映襯下有種獰厲之美。
“有它,真的能夠出入宮中?”
青黛頷首,輕道,“是。按理說,宮妃是不能夠隨意出宮的,但是有聖上或殿下的手令,就可以。”
似見驪珠心思浮動,青黛停頓了下,又道了句,“娘娘,殿下將這些東西悉數託付,這是極大的愛重與信任了。”
沈驪珠將令牌攥入手中,青鳥圖騰在掌心烙印出紋路,她低聲道∶“……我知道。”
但,她今日還是想出宮一趟。
…
宮裏沒有三日歸寧的說法,那是民間纔有的習俗。何況,她只是側妃。
太子上朝未回,驪珠讓人備下了馬車,帶着淺碧與朱弦回到永安侯府。
她回得低調,沒用儀仗,是以永安侯府衆人未曾提前迎接。直到懸掛東宮徽印的馬車,快要抵達侯府門前,齊幸芳才得知消息。
重新見到女兒,她又驚又喜。
雖然驪珠才入宮數日,齊幸芳卻覺得過了好久好久,或許是因爲女兒嫁人了終究是不一樣的,再加上她嫁的那不是尋常人家,她等閒想見驪珠一面都難。
眼眶盈淚,微微溼熱,齊幸芳重重緊握上女兒的手,驚喜過後,又有了絲疑惑,“驪兒,怎生是你自己一個人回來,爲何不見太子殿下?”
倒不是齊幸芳多麼想見太子,她雖則怨恨那人累得自己和驪珠身受苦楚,但心裏也不無畏懼那位年輕尊貴的儲君,若非必要,齊幸芳並不想面對李延璽。
但,大晉女子嫁人之後,回孃家一般都有夫君作陪。
自己回孃家的這種情況,除非大事,或是犯錯,又或是受了委屈。
齊幸芳心底立刻緊張起來,壓低了聲音問,“是不是你與太子……”
難道,太子終究是介意驪兒先前嫁過人?
沈驪珠的手被齊幸芳攥握得有絲疼,卻是安撫道∶“母親多慮,殿下他……”
她抿了抿脣,那座按照金陵藥廬復刻出來的京郊小院,那兩日時光,爲她做飯,還有上朝前放在她枕邊的東西,那枚隨意出入東宮的令牌,都令驪珠無法昧着良心說一個不好來,便緩緩道,“……待我很好。”
忽然,齊幸芳瞥見女兒領間暗藏的那半枚豔麗紅痕,又聽得令牌的事,心裏才總算相信了幾分。
“宮妃只有聖眷正隆者,纔有省親一說,算了,驪兒你能回來就很好,否則母親想見你,恐怕都只能在宮宴和春獵秋狩之上,或是向東宮遞摺子了。”齊幸芳嘴角抿了絲笑,這樣說道。
“今日,就當是你回門,好好陪母親說會兒話,喫頓飯。”
驪珠自然是無有不應的。
只是,她沒想到,這頓飯之前,太子竟然在下朝後也過來了永安侯府。
上門時,還攜了重禮。
衆人迎接,永安侯只見換去了在金鑾殿上一襲朝服的太子,只着了身淺銀紫色的衣袍,華貴且俊美,叫衆人免禮的同時,竟絲毫不避諱當着衆人的面伸出手臂將他那嫡女的腰肢淡淡親暱地攬過。
李延璽摟着驪珠的腰身,在她耳邊低問,聲音含了抹似笑非笑,“阿姮歸寧省親,怎麼不等孤下朝後一起?”
驪珠手心微緊,“我以爲,殿下不會喜歡來這裏。”
他厭惡貴妃的,不是嗎?
“嗯。是不喜歡。”李延璽眸光如墨,並未看着驪珠,卻用了只有他和她兩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回答她,“但是,孤喜歡你,阿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