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一.半妖長生3-百鬼陰陽卷(業火紅蓮篇)
旁邊的姜安早就把碗裏的飯菜扒了個乾淨,這傢伙一向胃口好得很,什麼都能喫的進去。
秋高氣爽,雲開雨齏。姜晗見今日施粥結束,給了姜安一個眼生,才又湊上去:“道長我被鄔風長首領出來了,你先收留我幾日唄,我保證不給你惹麻煩。”
“可以”
姜安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帥鍋給師伯,然後輕易的混入修士的隊伍。
這麼簡單的嗎?這白衣服的是不是傻?
不知道是否是白彥的到來,秦淮的濟明臺運轉的有模有樣的,姜晗坐在一邊的石階上以手支者下頜,一手拋者隨意在樹上摘的無名野果。
突然聽到門外一片嘈雜,一個趙家弟子跌跌撞撞的跑過來“道君!救命啊”
姜晗到門外一看,只見趙氏族人圍着兩名名暈倒的修士,那二人衣上符紋早已破破爛爛,似乎不知爲何等邪物所惑,昏迷不醒,口中還在喃喃着不知名的咒語。
白彥俯身仔細觀察了片刻,發現這二人身上有多處擦傷,內息羸弱紊亂,鞋上和法衣上的符文都已被腐蝕待盡,如今全靠一口氣吊着。召出鶴棲後,白彥以手扶弦,空中一道鶴影閃過在那人上方盤旋,片刻後那其中一人身上的氣息漸輕,人也終於轉醒。
“邊城……救命”
說罷,突然一臉驚恐的用雙手勒住自己的脖子,修行之人手力如同尋常,衆人還未反應過來竟扭斷了自己的脖子。
趙氏族人皆大驚,不由得被這詭異的情景嚇得後退幾步。白彥連忙施咒束縛住第二人,誰知那人居然像漏了氣的囊袋,融成了一灘黑水。
姜安用手撓了撓額頭說道:“這是早就被寄生了?這章憲何時又有了這麼厲害得角色了”
有些鬼怪吸取人精氣後便會施法鑽入皮囊,利用其阻擋氣息泄漏。這回這皮囊裏的無名小鬼怕是被白彥的靈氣一攪生生隔着皮被抹掉了。
章憲如今主要的勢力有二,一是玄門駐守於此的蘇家本部,二便是是扶風。扶風如今也並未有那個厲害的傢伙去了邊城,更何況還是此等陰損的手段。
難道是血煞跑邊城去了?姜晗細細的探查這兩修士,血煞動手一向殘酷狠辣,屍骨無存,亦是沒有製作皮囊的習慣。
兩個修士都在眼皮子地下喪命,於白彥來說便是挑釁。這時趙晗突然想起了前幾日收到的消息,臉色便也有些不好。
“道君,前幾日我趙家去邊城遊歷的弟子們也不見蹤影了,我本以爲不過是除祟耽擱了。如今看來……”
“如今看來不定是被祟給除了”姜安報手靠在一個樹上,不經意的道。
本來還心有慼慼焉的趙氏衆人一聽此言,紛紛不忿的望着姜安,卻敢怒不敢言。
“難道我說錯了,這兩個如今明顯是被人特意放出來的餌,就等着你們自投羅網呢。你們那幾個趙家的修士怕是凶多吉少了。”
“果然是妖獸”一個小弟子憤怒出言。
“這人又不是我殺的,與我何干?有這本事你去救那些修呀?”姜安依舊靠着樹,髮絲纏繞在指尖,上邊的鈴鐺隨着撥弄泠泠作響。
姜晗啼笑皆非,這狼崽子天性桀驁,除了扶風中的首領便沒幾個被他放在眼中,如今出來也不知收斂。
“這位……”姜晗仔細回憶了片刻纔想起這小道士的名字:“趙毅道長,雖然阿生嘴上不饒人,但是他所言怕是不差。若你們的同伴遇上了同一夥的邪祟怕是凶多吉少,你們還要早做準備。”
“還做什麼準備,收拾東西去邊城解決了那羣殘渣!”
砰的一聲,一人踢門而入,他披着白底赤色繡有金烏逐日的鶴麾,繫着白銀絞絲赤羽冠,腰間配着瑞獸吐珠香囊,臂挽烏弓,背挎箭囊,威風凜凜,少年人的囂張輕狂盡數寫在臉上。
他這般直衝衝闖入濟舍,還言語毫不客氣:“你們趙氏修的什麼仙,悟的什麼道,秦淮渡的厲鬼在你們眼皮子地下殺了那麼多人,還要我來給你們善後。”
世上有錢有權便流連美色的人多了,更遑論是聞名天下的秦淮花船。如今秦淮事發,五湖四海的宗門氏族或官家百姓突然發現自己身邊的親人朋友有那麼幾個去了秦淮之後銷聲匿跡。蘇氏一時受了不少的壓力,這位被派來的蘇家大少爺怪不得也沒什麼好臉色。
蘇氏的長老與趙皖迎將上來,垂眸低首道:“蘇少主。”
“我奉父親之命前來巡視秦淮一代”
蘇昱點了點頭,說罷又撇了姜安他們一眼道:“我到不知濟明臺也收留這樣的妖物了。”
“他們二者雖爲異族,卻未傷人,濟明臺爲平天下不平,鋤強扶弱爲何不可來?”通過蘇大公子的口,白彥才明白了章憲玄門和扶風的關係差到了何等地步。
“呵,可惜這裏是章憲,不是玉京,與鶴道君想要鋤強扶弱何不回你白氏地盤,來我蘇氏地上指導我們做事。”
蘇昱本就憋着氣,一聽白彥所言就炸開了,竄着火花的視線在人羣中逡巡一圈,直接略過了百姓和雜役弟子,落到了唯一還算這見濟舍做主之人趙皖身上:“趙皖,你們還不收拾東西準備除祟,還要等我請嗎?!”
趙皖雖然年紀比蘇昱大,竟被訓的老臉漲紅,卻硬憋着憋出個笑臉來:“是,蘇少主,您稍等我等這就去準備,只是宗主此時氣噱昏迷不醒,我們趙氏……”
“得了得了,你們就在這等消息算了,休整十日,馬上出發。”
與趙大公子一般,這爲蘇昱也是蘇氏宗主嫡支的獨苗苗,比起那不成氣的趙大公子,趙昱剛好境況相反。
八歲成功叩仙門引氣入體,十年可不費吹灰之力開角弓。有傳言當時蘇氏宗主蘇昱的爺爺蘇宿本想越過他的父親,力排衆議選蘇昱爲少主。可惜蘇宿隕落的突然,蘇昱當時又未長成,只得是蘇寬繼位。
結果當年老宗主的眼神果然不錯,不過短短百年扶風便越過了蘇氏。
在蘇昱的幾十年歲月一直是章憲玄門中的佼佼者,第一人,本就養的有些驕矜,如今得知白彥與扶風的精怪一同處理了秦淮渡的邪祟,蘇昱連帶白彥都沒了個好臉色,敷衍的行了個禮便帶着那十來個弟子轉身離去去了,留下濟舍內一衆百姓的竊竊私語。
……
紅袖招不遠處早就又開了一家新的花樓名爲“一覽芳華”,名字甚是雅緻,一如裏面的姑娘與公子。縱使之前紅顏出現了變爲鬼魅的怪事,但總擋不住流連花坊的人,更何況,據說那些仙人不是已經檢查過沒有問題了嗎?
一覽芳華中載歌載舞,有美姬着掐腰藕紅宮裝嬉笑迎客。
“秦瑟姑娘,*公子呢?”蘇徊嬉笑着攬住懷中的美人。
“蘇公子,阿晉出去賞花燈了,待會就回來。”秦瑟手中捧起一盞水果,笑意盈盈。若非秦淮,還甚少有這般美景:“奴爲公子扒個葡萄。”
玄門巡查秦淮,卻有不少毅力不堅定的弟子被歌樓吸引,晚間偷偷的來訓尋歡作樂。但蘇徊卻是歡場的常客,如今一來秦淮便偷摸的接着巡視的契機來尋樂子。
*提着一盞花燈,自門口踏入:“怎麼了這麼安靜,舞也不跳,歌也不唱了,夜未過半便要休息了嗎”
“阿晉,蘇公子今日興致好,包了整個一覽芳華吟詩作對,正等你來呢。”門邊的姑娘小聲提醒道。
蘇徊接過一顆葡萄放手裏把玩:“回來了?”
“這是怎麼了,誰惹您不快了?”
*將花燈插在屏風的端花插口上,對守在門口的僕人道:“還不上酒,真沒眼力見。上酒!”
“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消萬古愁”說罷,*拿出一盅酒一口飲進,端的恣意瀟灑。
“好!!”蘇氏其它幾個跟着來的門人紛紛拍掌喝彩。
“不愧是秦公子。”
*斜靠在木屏風的花燈下,手中再拿出一盅酒,笑意盈盈:“說來秦某還真走運,不但看燈時遇到了趙氏的趙銘公子寒暄了幾句,一回來又看見了蘇公子。”
當你發現平日裏看似正經的人如你一般也時,總是會覺得高興的,這便是人的劣性。蘇徊一手舉杯,興高采烈的道:“那趙氏算個屁呀,沒了我蘇氏的照拂連些個小鬼都解決不了。趙銘一臉板正樣,還不是被秦公子拿下了。喝,慶祝!”
“蘇公子誤會了,趙公子是問我這秦徊可有什麼異樣。”
“哼,他倒是高潔正義”
*早知道蘇徊與趙銘怕是暗中有齷齪,轉念間便開口道:“蘇公子纔是勞苦功高,秦淮位於章憲下游,多點並無水祟傷人,都是蘇公子上游治理有方。如今秦淮渡蘇公子一來,那些邪祟便再沒有出現了”
花燈下如玉公子美景良宵,這恭維又正好戳中蘇徊心底,不由得開懷大笑,完全沒注意到朦朧燈火下那秦公子莫名的笑意:“說得好,這下游如何,還不是我上游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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