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沒有，我只是大姨媽來了
沈嘉禮安分守己的關燈，閉上眼睛醞釀睡意。
顧明鳶蓋着被子，側臉看向沈嘉禮的方向，她知道沈嘉禮沒睡着。
她覺得沈嘉禮今天晚上的心情好像不怎麼樣。
不管說話還是表情，情緒都是淡淡的，就算是笑，也是不達眼底的那種涼薄的笑。
誰招惹他了？
何子瑜？
不太對。
何子瑜來之前，她好像就有一點感覺了。
顧明鳶回想了一下男人的狀態。
出門前沒啥問題，難道是飯局上？
可是他們聊微信的時候也沒啥問題啊。
見了面不就是她忘了帶外套，穿了他的衣服麼？
總不能是因爲這個吧？
顧明鳶撇了撇嘴，覺得不太可能。
唯一的解釋，大概是狗男人的大姨媽來了。
男人不是也有那麼幾天，情緒低迷，喜怒無常，陰晴不定麼。
讓他自己靜靜就好了。
顧明鳶深吸了一口氣，想開口問，又不知道問什麼。
按照狗男人的尿性，就算她問了大概也問不出什麼來。
他們還沒發展成互相交心的地步呢。
顧明鳶胡思亂想的睡不着，自從知道自己喜歡上狗男人後，她好像整個人都不由自主的圍着他轉，琢磨他的心思，情緒就跟坐山車似的時而高興時而鬱結，起起伏伏的像個傻子。
顧明鳶都不太清楚自己怎麼就對狗男人動了凡心。
她不是小仙女麼。
這狗男人勾搭仙女動了凡心，怎麼還不知道珍惜。
沈嘉禮也確實沒睡着。
他今天情緒確實一般，至於原因是什麼，沈嘉禮心裏十分清楚。
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封行止說他對顧明鳶太過上心這一點，讓沈嘉禮陷入了一陣自我否定。
他對顧明鳶好一點，適當表現一點關心，把她當作自己的妻子，給予她想要的尊重，不讓她受外人欺負，這就是……喜歡了？
沈嘉禮回想自己這段時間對顧明鳶的態度，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將顧明鳶納進自己人生規劃裏，卻並沒有打算給她愛情。
他對顧明鳶動了心，那顧明鳶對她呢？
沈嘉禮抿了抿脣，側頭看了背對着自己的顧明鳶。
他下意識的想要伸手將她摟到自己懷裏，卻又在伸手的瞬間，強迫自己忍住這個衝動。
算了，他需要好好理一理。
兩人就這樣各自揣着心思，度過了幽冷漫長的一夜。
……
國慶結束的前一天，沈嘉禮飛去了三亞，走之前只給顧明鳶留了一個消息。
顧明鳶收到消息時，纔剛剛睡醒。
這兩天顧明鳶和沈嘉禮的氣氛都頗爲詭異，感覺像是隔着一層什麼東西，大家都想維持表面和諧，所以都默契的沒有捅破。
沈嘉禮突然說要出差，在顧明鳶看來，莫名有點像是落荒而逃。
顧明鳶不知道沈嘉禮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不過她沒來得及花時間去思考。
國慶後，【三問】劇組正式開始錄製。
顧明鳶每天都去劇組錄音，基本上白天十點出門，都要等到晚上十點纔會回到家。
回家之後還要跟各工作單位協調第二天的工作進度。
前幾集呢，沒有季丞的戲份。
這是一部大女主劇，前期基本上都是以女主的視角交待整個故事背景。
第一季劇名爲：【魔尊問世】。
這個季節的北京，天氣正是舒爽，大家的工作熱情很高，劇組的氣氛也十分和諧。
今天中午這場戲是羣雜戲，女主cv的戲份要在五點之後，葉甄正在跟她對戲講戲，顧明鳶則是給羣雜錄音。
現在的這場戲就是女魔尊要處決觸犯魔界規則的一個魔界紈絝，他父親想給兒子求情的戲份。
“啓稟魔尊，風長老在殿外求見。”
“呃，沈老師，你這個語氣裏太正了，面對魔尊，他其實心裏是有點怵，戰戰兢兢又不敢把自己心裏的恐懼表現出來，所以語氣裏有種力持鎮定，又帶了幾分遲疑的那種……”是顧明鳶看着臺詞，用對講機對錄音室的cv老師道。
“太正氣兒了是吧？”
“我也覺着，就感覺您不是在跟喜怒無常，陰晴不定的魔尊說話，更像是在跟征戰沙場的開國將軍稟報軍情呢，底氣十足。”
“哈哈哈哈哈，我知道了，我再試試。”
“啓稟魔尊，瘋魔、呸，我再來一遍。”
“啓稟魔尊，風長老、風長老在門外求見。”
“可以，這條過了。”顧明鳶讓錄音師回放了一遍。
大家聽完後，都滿意的點頭。
“他來做什麼？”顧明鳶唸了一下女主的臺詞，幫助羣雜入戲。
“呃，他是來爲自己的兒子求情來的。”
“求情？嗤，讓他省了，回去吧。”
“這，魔尊，風長老已經在門口跪了兩天了，您不見他的話，他應該是不會死心的。”
“呵，他若願意跪，就讓他跪着吧。”
“……是。”
“可以了，這段過了過了。”
顧明鳶入戲之後，一天到晚就沒什麼閒餘時間。
一天到晚都在劇組，小喬盯梢工作室裝修進度的同時，也會給顧明鳶送飯。
顧明鳶平時看着嬌貴，進入工作狀態後，倒也沒有那麼講究了。
有時候提前下班，也會跟劇組的小夥伴一起去路邊擼串。
而沈嘉禮去三亞的第四天，直接飛香港轉機去了美國。
顧明鳶忙碌之餘，有時候看着又是空蕩蕩的只有她一個人住的別墅，忍不住失笑。
還說不會讓她一個人呢。
還不是說跑就跑了。
顧明鳶事後好像猜出了一點原因。
沈嘉禮可能是在躲她。
是察覺到她的心意，所以慌了？
慌什麼？難不成她還會逼迫他迴應不成？
顧明鳶一開始覺得無語，但她劇組正在忙着趕進度，也沒什麼時間多想。
可隨着沈嘉禮連續二十幾天不着家，就跟查無此人一樣後，顧明鳶的心態從無語逐漸轉變爲荒唐和憤怒。
她顧明鳶又不是什麼死纏爛打的人。
她以爲沈嘉禮多多少少對她也是有那麼點意思的。
現在看這情況，可能真的是她想多了。
終於，這天在忙完了一天的活兒，大家都各自收工之後，葉甄拉住了顧明鳶。
“明鳶，你怎麼了？你這幾天的狀態好像有點不對，是不是壓力太大了？”
顧明鳶抿脣看了葉甄一眼。
“沒有。我只是大姨媽來了。”
葉甄平時很少這麼正經的叫她名字，大概也是顧明鳶的情緒多少還是讓葉甄察覺出來了。“你大姨媽纔剛走，來個屁。”
顧明鳶抿了抿脣，沒有說話。
葉甄見狀，乾咳了一聲。“難得今天這麼早收工，你請我喫個火鍋吧，我饞很久了，這一天天的在劇組裏除了外賣還是外賣，都快喫吐了。”
顧明鳶無語。“想喫火鍋可以，可是爲什麼要我請？”
“嘖，那當然因爲你是顧大款，走吧走吧，我正好有朋友安利附近剛剛開的一家新的火鍋店，我有優惠卷。”葉甄伸手拉着顧明鳶往門外走。
“切，那優惠券有沒有二十塊？”顧明鳶任由好友拉着走，一臉嫌棄的道。
“誰說只有二十塊？滿兩百抵扣五十，滿三百扣七十，而且還送湯底，很划算了好不好。”
“哦。”
……
出了錄音棚後，兩人讓老張將她們送到了目的地。
很快兩人就圍着火鍋前燙菜。
葉甄看着顧明鳶沒精打采胃口不佳的樣子，嘆了口氣，道：“說說吧，你最近怎麼回事兒？”
顧明鳶唰了幾片菜葉子到碗裏，知道葉甄忙活了一天拉着自己來唰火鍋，絕不僅僅是純粹的想喫夜宵而已。
顧明鳶放下筷子，一口氣喝了一杯大烏蘇，打了個嗝，道：“我喜歡上沈嘉禮了。”
葉甄聞言愣了一下，隨即看了顧明鳶一眼道：“等等，你先跟我說說，你說的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麼？”
顧明鳶掃了她一眼。“不然呢？”
葉甄一本正經的道：“你那句話不是還有另外一個意思麼，喜歡上……”
葉甄故意在上字壓重了讀音。
“你有毒吧……”顧明鳶一臉無語。“警察叔叔怎麼還沒把你抓走。”
“噗嗤，我這不是看你沒精打采的，想逗你樂樂麼。”葉甄笑了一會兒，才收起笑意，道：“行，我不鬧你了，言歸正傳，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不想說了。”顧明鳶皮笑肉不笑的道。
“別別別，我的錯，我的錯，這杯我幹了，向你賠罪。”葉甄見狀，忙舉杯跟顧明鳶賠罪。
顧明鳶斜睨着她一眼，輕嗤了一聲。“神經。”
葉甄見狀，忍着笑，一臉諂媚的給顧明鳶把酒倒上。“來來來，給你倒上。”
顧明鳶捏着酒杯，看着杯子裏的氣泡，一個個的被擊破，就像是她現在的心情。
過了好一會兒後，顧明鳶才道：“也就國慶節前幾天吧。”
“那有一陣子了。”葉甄聞言驚訝。“你瞞的還挺嚴實。”
顧明鳶抿脣不語，只是默默的喝了一口酒。
“呃，那沈總知道嗎？”葉甄問。
顧明鳶聞言是隻擡眸撇了葉甄一眼。
看來是知道了。
葉甄乾咳了一聲，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廢話。
若不是被發現了心思，顧大小姐也用不着這般茶飯不思。
“咳咳，那你說說你們現在什麼情況？沈總他什麼反應？”葉甄小心試探道。
她覺着，沈嘉禮應該對顧明鳶也有意思。
顧明鳶聞言忍不住諷刺的笑了出來。“呵，他跑了。”
“跑、跑了？”葉甄懵。“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顧明鳶抿脣喝了一口酒。“飛三亞，飛美國，一個隻言片語都沒留。”
葉甄：……
這個，沈總看着不太像這種人啊……
葉甄看着顧明鳶一臉自嘲的樣子，皺了皺眉。
就算不喜歡顧明鳶，也用不着落荒而逃吧？
思及此，葉甄聲音放緩了道：“明鳶，你覺得，沈總那樣的男人，如果對你沒什麼意思的話，他爲什麼要躲你？”
顧明鳶聞言擡眸，對上葉甄的眼。“你說什麼？”
“欸，你這麼聰明，竟然想不通這點，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當局者迷？”葉甄嘆息了一聲。
顧明鳶：……
顧明鳶皺眉。“我之前也不是沒有這麼想過。”
“那沈總親口拒絕你了？不對，咳咳！！”葉甄突然想起一件事，瞪大了眼睛看向顧明鳶。“你跟沈總告白了？”
“沒有。”顧明鳶無語的看了她一眼。“你能不能不要一驚一乍的。”
“沒有拒絕你，還是沒有親口告白？大小姐，我這兩個問題，你回答的清楚一些啊。”
“都、沒、有。”顧明鳶翻了個白眼，一字一頓的道。“現在清楚了嗎？”
“那你在慫什麼？喜歡就上啊。”葉甄聞言不可置信瞅了顧明鳶一眼。“他可是你男人，心裏沒有前任和白月光，你想攻略他還不容易嗎？”
顧明鳶：……
“你不是真的慫吧？人這一輩子，能遇上一個動心的人，多不容易啊，如今真巧遇到了，這人還正好是你的枕邊人，還猶豫什麼？這可是三世修來的緣分。”
顧明鳶聞言，忍不住無語道：“我三世修來的？你是不是太誇張了。”
“誇張嗎？你看你都結婚了，而且還是商業聯姻，結婚前你跟沈嘉禮那肯定是一點感情都沒有的，按道理來說，人這一輩子，總要動心那麼一次兩次的，現在你好不容易動了心，正好就是沈嘉禮，本來就是天時地利人和，我說三世修來的緣分，哪裏誇張了。”
“誰說我只有沈嘉禮可以選擇？”
“那不然呢？你現在可是個已婚人士，動心的對象如果不是沈嘉禮，而是什麼其他小鮮肉，你準備怎麼辦？離婚？”
顧明鳶：……
竟然覺得有點道理。
“你看，除非你這輩子都能保證自己不會對任何男人動心，那就沒什麼好說的，可你動心了，這人除了沈嘉禮，就沒有別的更好的選擇了。”
“甚至可以說，你在還沒動心之前，就把自己日後會喜歡上的男人，變成了自己的老公。”
顧明鳶：……
葉大小姐，你不去做傳銷，真是可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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