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這一巴掌是爲肚子裏的孩子打的(11

作者:未知
顧家的這場慈善晚宴是在顧家別墅的泳池旁舉辦的,清雅的鋼琴曲下,器宇不凡的男人挽着衣着華麗的女伴紛紛走進晚宴。 蘇慄按照蕭肅的指使來到顧家別墅位於二樓的第一間房前,輕輕的叩了叩門,她推開門走了進去。 蕭肅說唐景臨在這裏等她,可是蘇慄走進去,空無一人的房間,沒有看到唐景臨的身影。而正中央的沙發上,放着一個精美的盒子。她走過去打開,只見裏面赫然躺着一套精美的禮服。 難道是有事出去了嗎? 想着,蘇慄從盒子裏拿出禮服換上。等了一會還不見唐景臨的人,她打開門走了出去。本想去宴會現場直接找唐景臨,可是剛走出去,對面的房間打開,從裏面走出一個人。 “佟宴。”竟然是許多天不見的佟宴。 而且一眼看去,她好像憔悴了許多。 佟宴看到蘇慄明顯一愣,臉上閃過不知名的躲閃。蘇慄走過去,問,“這幾天你都去哪了,怎麼會在這裏?” 佟宴還沒回答,就見一旁傳來一個低沉冷冽的男音,“是我邀請佟小姐過來當我的女伴的。” 蘇慄轉頭,就見走廊的盡頭,一個身穿淺灰色西裝的男人正緩步走來。 男人五官俊朗如玉,可又冷峻如刀刃,那一雙泛着寒芒的眸子莫名的給人一種不舒服感覺。 蘇慄認識他,是唐景臨的朋友,叫顧蕭棠。 顧蕭棠禮貌的對蘇慄點頭微笑,“唐太太,景臨在下面等你。” 蘇慄聞言下意識的看向身旁的佟宴,很是清晰的捕捉到她眼裏一閃而過的厭惡,可是轉身卻又消失不見,好像剛纔是她的錯覺。 同時她也疑惑,佟宴什麼時候和顧蕭棠認識的?而且她猛然想到,上次在電話裏那個熟悉的男音,好像就是顧蕭棠的。 正想着的時候,就聽佟宴對她道,“蘇慄,你先下去吧!我等會就下來了。” 蘇慄定定的看着她,佟宴則微笑的回望着她,臉上的神情讓她看不出絲毫的不對勁。 “嗯,我先下去了。”想了想,蘇慄點頭,轉身離開。 待蘇慄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男人冷冽的嗓音剛好響起,“還不進去?” 佟宴看了他一眼,清澈的眼眸裏無波無瀾,沒有絲毫情緒,轉身走進了房間。 * 衣香鬢影的宴會現場,各色的男女遊走間,臉上帶着得體大方的笑。 蕭肅目光在人羣中環視了一眼,立刻就在宴會的一角處找到了唐景臨。 只見他快速走了過去,先是對唐景臨身邊的男人禮貌的點了點頭,“何董”,隨後伸手從兜裏拿出一個小巧精美的方形錦盒遞給了唐景臨。 盒子的顏色是深邃的黑,在頭頂耀眼的水晶燈照射下,盒身給人一種莫名的神祕和探究。 蕭肅把錦盒遞給唐景臨之後就離開了,一旁的何董看着唐景臨把錦盒放入西裝口袋裏,不由笑問道,“送給唐太太的?” 唐景臨聞言笑了笑,沒有否認。 何董心照不宣的沒有再繼續問,而是換了個話題,問,“聽說最近老夫人的身體不是很好,一直想說找個機會過去探望呢?” 唐景臨聞言,俊朗的面容上露出禮貌的笑,“勞煩何伯伯掛心了,奶奶身體還是老樣子,只不過老人家有時候喜歡耍點小脾氣,我這不也是拿她沒辦法。” 說到最後,唐景臨臉上不禁露出無奈的笑。 何耀華一聽,頓時明白了,笑道,“老夫人這也是着急了,等唐太太到時給她生了曾孫,她就不會想呆在醫院了。” 說着他頓了頓,臉上露出無奈,“哪像我家的那個,成天遊手好閒,什麼正經事也不幹,這不,等過幾天他回國,我一定得把他拉去公司跟他姐好好學學。” 唐景臨聞言笑了笑,正想說什麼的時候,一旁跑過來一個小女孩扯了扯他的衣角,“叔叔,叔叔,這個給你。” 唐景臨低頭,就見一個小女孩把一個信封遞給她就走了。對面的何董目光撇到唐景臨身後不遠處站着的蘇慄,先是一愣,隨即瞭然的笑了笑,沒有說話,轉身離開。 蘇慄其實早就看到唐景臨了,只不過見他在跟別人說話所以沒有過來,而且還有時不時走過來跟他打招呼的一些蒼蠅。此時看到何董離開,她才走了過來。 可是走到一半,眼前再次被人擋住了路。 擡頭,就見藍霓兒正得意的挽着一個三十左右的中年男人看着她。男人西裝革履,一副成功人士的樣子。 蘇慄皺眉,問,“藍小姐,有事嗎?” 藍霓兒笑了笑,餘光狀是無意間撇了一眼一旁唐景臨的背影,笑着道,“蘇慄,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男朋友。” 蘇慄聞言懶懶的看了一眼她得意炫耀的表情,笑不達眼底,懶懶的“哦”了一聲。 原來是給人當女伴啊! 藍霓兒身旁的男人看着蘇慄的目光帶着驚豔,笑着開口,“蘇小姐真人可比照片上漂亮多了。” 蘇慄勾脣,禮貌的回,“謝謝誇獎。” 蘇慄此時身上穿的是一套米白色的晚禮服,保守不失大方的設計,襯托得她細白的脖頸優美高貴,豔麗逼人。一頭棕色的微卷發披散在肩頭,不施任何粉黛的小臉自有一種獨特的魅力。 膚如凝脂,眉如遠黛。直把藍霓兒身旁的男人看的一愣一愣的。 “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先告辭了。”蘇慄笑着說道,隨後轉身朝唐景臨的方向走了過去。 藍霓兒狠狠的瞪了一眼蘇慄離開的背影,隨即看向身旁的男人,眼底閃過厭惡之色,可是卻嫵媚淺笑道,“親愛的,我們去那邊吧!” 蘇慄剛走到唐景臨身後不到一米處,就見本來背對着她的男人像是感覺到背後有人,忽然轉身,幽黑的眸子直直的撞進蘇慄的眸底深處。 蘇慄一驚,不知怎麼,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剛纔男人的目光,讓她莫名的覺得冷寒,是從心底深處生出來的那種寒意。 陌生,失望,還有……很多蘇慄看不懂的情緒。 “你怎麼了?”她下意識的問,目光落到唐景臨手裏拿着的信封上,微微的顰眉。 唐景臨幽冷的眸子從蘇慄的臉上收回,不着痕跡的把信封裝好,然後放回了口袋裏。 “換好了。”他道,嗓音依舊是平時的清冷矜貴,聽不出絲毫的不對勁。 蘇慄聞言笑着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道,“謝謝,很合適。” 的確很合適,完全就是她的尺碼,而且款式和顏色也是她喜歡的。 男人聞言漆黑的眸子循着她的話上下掃了一眼她曼妙的身材,最後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停頓了一秒,然後收回目光,開口,“拍賣會馬上就開始了,過去吧!” 說着,他率先朝一旁走了過去。 蘇慄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不知爲什麼,她覺得有點怪怪的。估計是她多想了吧!想着,她跟了上去。 一個身穿豔紅禮服的女子走上了臺,她先是對臺下自我介紹道,“我姓董,是代表顧老夫人出席這場慈善晚宴,今天很榮幸能邀請各位過來參加……” 蘇慄沒有去聽臺上董小姐噼裏啪啦的一番客套的說辭,而是把目光落到了一旁,正朝這邊走過來的女人身上。 是季雯,只見她穿着一套白色的禮服,可愛不失嬌俏,烏黑的秀髮被很好的打理,頭頂戴着一個小巧的皇冠,可謂是公主範十足。 她正挽着eli,踩着腳下八公分的高跟鞋朝着這邊走過來。 蘇慄面容慢慢轉冷,烏黑的眸底帶着淺淺的嘲弄。 季雯,你終於回來了。 只見季雯走到兩人身邊就立刻鬆開了挽着eli的手,笑着道,“唐大哥,蘇慄姐,你們在這啊!我找了你們好久。” 說着,她看向唐景臨,嬌俏的道,“唐大哥,剛下飛機收到你的請柬我就趕過來了,怎麼樣,我沒遲到吧?” 蘇慄聞言驚訝的看向唐景臨。季雯的請柬是他給的? 正想着,耳邊響起一片熱鬧的鼓掌聲,蘇慄擡頭看去,就見臺上的董小姐已經拿出了一件拍品,是一個碧玉的翡翠鐲子,玲瓏剔透中,泛着幽幽的清光,很是漂亮。 “這是望風集團的夫人割愛拿出來的翡翠手鐲,據說價值不菲,起價是十萬,現在開始競價。”董小姐簡單的解釋着鐲子的來源。 “好漂亮的鐲子!”身旁的季雯一身驚呼,精緻的小臉上露出豔羨的光芒。 一旁的唐景臨撇了她一眼,問,“喜歡?” “嗯。”季雯連連點頭。 話落,蘇慄就聽到身旁男人低沉的嗓音悅耳的響起,“五十萬。” 她驚訝的扭頭看向唐景臨,只見男人冷峻的面容泛着清冷的光,雍容華貴。 他是要把手鐲拍下來送給季雯嗎? 想着,蘇慄脣邊泛起冷笑。而一旁的季雯顯然也是猜到了唐景臨的意圖,一張小臉笑成了一朵花。 唐景臨出手,自然是沒人跟他喊價的,最後手鐲以五十萬的價格成交,當場就有一個服務生打扮的小夥子包裝好拿了過來遞給唐景臨。 可唐景臨只是輕輕的掃了一眼,淡漠開口,“給她。” 小夥子下意識的看向一旁的蘇慄,在第一時間就把她給認了出來,立刻笑着把手裏的錦盒遞給蘇慄,道,“唐太太,唐先生對您可……” 後面的話他還沒說完,手裏的錦盒就被一旁的季雯給拿走了。服務生愣愣的站在原地,有點搞不清楚是什麼狀況。 “謝謝你,唐大哥,我好喜歡。”季雯說着已經打開了錦盒,從裏面拿出了手鐲帶在了手上。 還別說,碧玉的顏色戴在她細白的皓腕上,真的挺漂亮的。 蘇慄站在原地,衝着服務生笑了笑,沒有說話。可是她卻可以感覺到,服務生看着她的目光變了變。 本來應該沒什麼的,可是怪就怪在這服務生認出了蘇慄是唐太太,而且還以爲唐景臨拍下這手鐲是送給蘇慄的,所以第一時間遞給了她。 可是卻不想這手鐲不是送給蘇慄而是給一旁的季雯的。 然後,這就尷尬了。 前段時間蘇慄被季雯各種搶角色的消息都還沒完全過去呢,此時在場的人看到這一幕,不免都有點心知肚明,再看向蘇慄的目光,多了抹同情和嘲笑。 蘇慄站在原地,冷豔的小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見她看向季雯,笑着開口,“挺不錯,季小姐帶着很合適呢!” 話落,蘇慄蘇慄明顯感覺到身旁的男人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可是她依舊笑,沒有再說什麼。 她的這番話,有點模棱兩可的意思。可以理解爲,這個手鐲不是唐景臨挑的,而是她看上,然後唐景臨出面拍下她送給季雯的。 第一個拍品被唐景臨拍下,接下來接連拿出來的幾樣東西都以很好的價格成交。董小姐笑意盈盈,顯然是很滿意。 “接下來的這件拍品我覺得很值得收藏,是季雯季小姐從雅拉山帶回來了一尊觀音菩薩,據說是找大師開過光的,價值可是不能用金錢衡量的了。”她說着目光環視一週,笑道,“季雯小姐是代表尚氏傳媒,現在開始,起拍價十萬。” 季雯代表尚氏傳媒! 蘇慄看着臺上的那尊觀音菩薩,是玉質的,輪廓惟妙惟肖,一看就是價值不菲。 代表尚氏傳媒,一下飛機就趕了過來,而且還開過光,準備的這麼充分! 一般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了。 尚阮既然說讓她代表尚氏過來,那就不會有假。而現在季雯也以尚氏的名義,就只有一個可能,她是想以自己私人的名義爲公司爭光。 正想着,周圍的競價聲已經此起彼伏了。首先不說這尊玉菩薩的價值,就光是從雅拉山帶回來的這點,這就已經會讓很多人動心了。 因爲衆所周知,靠近雅拉山附近的一座寺廟可是出了名的香火旺盛。 “五十萬……六十五萬,八十萬……一百萬……” 可是想歸想,蘇慄怎麼也沒想到,價格還在以一個不可估量的數額攀升。 想到了什麼,蘇慄扯了扯身旁男人的衣角,小聲問道,“唐景臨,你準備的拍品是什麼啊?” 男人看了她一眼,道,“怎麼,着急了?” 蘇慄一愣,隨即問,“什麼着急?” 男人目光看着臺上,不鹹不淡的回,“怕被別人搶了風頭,影響你以後在尚氏的地位。” 蘇慄一怔,驚訝的看着男人冷峻的側顏。 他口中的別人可不就是季雯嗎? 他是這麼想她的? “我有什麼好怕的,該是什麼就是什麼。”蘇慄說着頓了頓,道,“再說了,我記得季小姐可是你親自送去尚氏的,你的面子誰不會給。” 誰都知道季雯的背後有唐景臨撐腰,至於搶風頭,該搶的,早就搶了。 唐景臨低頭看了一眼還被蘇慄拉着的西裝下襬,漆黑的眸子裏有什麼情緒一閃而過,只聽他道,“我以爲你很在乎今天的晚宴,所以纔會想盡辦法向蕭肅打聽。” “唐景臨,你怎麼了,說話陰陽怪氣的?”蘇慄奇怪的看着他問。 她的確是找蕭肅打聽過他陪唐景臨參加慈善晚宴類似的事,可是她也只是隨口一問。可是現在唐景臨的這番話,明顯的意思就是她揹着他想在今天的晚宴上出風頭,所以才找蕭肅的。 不過尚阮也的確是想讓蘇慄在今天的宴會出盡風采,然後可以抵消她耍大牌的負面消息。 可是現在從唐景臨的口中說出來,不知怎麼,蘇慄心裏就是各種不是滋味。 “難道不是嗎?”男人淡淡的反問。 蘇慄收起心裏奇怪的思緒,面上淺笑道,“是啊,有哪個明星不想出風頭呢!何況還是在今天這樣的場合下。” 說着她扭頭看向唐景臨,脣邊的笑容放大,清澈的黑眸裏隱隱有星光閃耀,期待的開口,“所以我很好奇你給我準備的是什麼呢?” 男人目光如炬,深黑的眼底有着淺淡的冷芒一閃而過。 “東西是蕭肅準備的,現在他還沒過來,估計是耽擱了。”他輕輕的道,話語沒有絲毫的起伏。 蘇慄一愣,脣邊的笑依舊,可是眼底的光較之剛纔,明顯黯淡了絲許。 “哦。”她收回視線,低頭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道,“還好我做了二手準備,不然我就要考慮是不是把身上的這身衣服脫了拿上去拍賣。” 唐景臨送的,自然是價格不菲。 她笑着,輕鬆的話語帶了抹玩笑的意味。 這時耳邊的喊價聲已經高達‘八百萬’了,蘇慄聽着,不免覺得好笑。 這些人到底是真的喜歡這尊觀音,還是因爲這尊觀音的主人是季雯。 正在蘇慄想着的時候,不停響起的競價聲中,一個不高不低的低沉男音響起,近在耳邊,卻足以讓全場的所有人聽到。 “一千萬。”男人清淡的聲音帶着好聽的醇厚,蘇慄轉頭看着身旁的唐景臨,正好看到他輕啓的薄脣,口型是“萬”字。 “唐大哥!”一旁的季雯驚訝的看着唐景臨,小臉紅撲撲的,說不出的動人。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唐景臨會出手競價,而且還是這麼高的價格。 臺上的董小姐反應過來,笑道,“唐總出手可真大方,如果沒有人再競價的話,這尊玉菩薩就歸唐總了。” 本來競價到最後,已經有人開始放棄了,此時聽到唐景臨喊出一千萬的數額,最後競價的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皆都閉口不言了。 蘇慄站在原地沒有說話,她的表情很平靜,平靜的帶着恰到好處的笑。 接下來的拍品署名是她,蘇慄。 很藝術的一件物品——美國著名大師的一副山水圖。 最後是被一位喜歡收藏名畫的企業家以一千零八萬的價格競拍成功,比季雯的還多。 蘇慄着實被這個價格驚住了,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幅畫會有這麼高的價值。因爲這是她來宴會之前,於森給她的。 他說,“我最近在清理家裏的一些畫作,這個太舊了,送給你。” 當時蘇慄覺得沒什麼,就隨手收下了。來到這裏之後,想着既然於森不要,她也對畫作不感興趣,就拿出來拍賣了。 此時想來,於森當時也是想到現在的意外情況所以才送給她的嗎? 蘇慄的畫作最後成交的價格雖然比季雯的高,可是衆人對兩人的議論卻截然相反。 因爲蘇慄的畫作拍賣的期間,自始至終,唐景臨都沒有出聲。 * 黑色的轎車的如一輛疾馳的獵豹在寂靜的馬路上奔馳,蘇慄雙手死死的捏住身上的安全帶,臉色微帶煞白。 看着車窗外飛逝的街景,她腦袋有點眩暈,轉頭,儘量用冷靜的聲音道,“唐景臨,你能不能開慢點?” 話落,蘇慄明顯感覺到車速不僅沒快,反而還提速了。 “唐景臨,你要是有急事的話,我可以下車。”蘇慄說道。 男人雙手握着方向盤,冷峻的面容在昏暗的車廂內看不真切。 “怎麼,你怕死,還是怕一屍兩命?”男人清俊的嗓音冷的沒有一絲感情,更或者說,還帶着一絲涼薄的笑。 蘇慄不可置信的轉頭看着他,“唐景臨,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她怎麼也不相信剛纔那樣殘忍的話是從唐景臨的口中說出來的。 一屍兩命! 想着,蘇慄莫名的覺得心寒。 男人冷笑,“怎麼,我說的難道不夠大聲嗎?” 說着,他轉頭看向他,漆黑的眸子泛着清幽的冷,“還是說,你心裏其實也是這麼想的?只是不敢說出來。” “唐景臨,你胡說八道什麼?”蘇慄緊緊的蹙着眉頭,“我不知道你今天到底怎麼了,或者說你從一開始就不喜歡這個孩子。但是再怎麼樣,孩子是無辜的,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蘇慄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覺得無比的陌生。 明明前幾天都還好好的,兩人雖然說不上恩愛有加,可是再怎麼也算是和平共處吧! 可是她不明白,爲什麼今天的唐景臨,會像是變了一個人。 “孩子是無辜的。”男人重複着她的話,黑暗中,他眼底的冷芒陡然加劇。 “所以你覺得你也是無辜的?”他淡淡的問,嗓音給人一種莫名的譏諷。 無辜? 蘇慄不明白唐景臨口中的無辜從何說起? 她儘量平復自己的呼吸,不去看車窗外飛逝而過的景物。 “唐景臨,如果你今天心情不好我可以理解,但是我不陪你瘋。我要下車,請你現在就停車。”蘇慄說着,清冷的嗓音帶着堅定。 雖然現在路上沒什麼車輛,可是以唐景臨的這個車速,難保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可是她的話落,車廂內再次恢復安靜,好像剛纔蘇慄的話,身旁的男人根本就沒有聽到。 就在蘇慄的心提到一個頂點的時候,身下的轎車終於一個急剎車,在名苑的門口停了下來。 蘇慄坐在坐位上,臉色煞白的看着前方,顯然還沒從剛纔的提心吊膽中反應過來。 不知過了多久,在心跳恢復正常跳動的時候,她伸手解開安全帶想下車,可是卻發現車門鎖得死死的。 蘇慄深呼吸了一口氣坐在原位沒有動,隨後只聽她道,“唐景臨,請把門打開。” 話落,男人沒有說話,可是握在方向盤上的手卻鬆開,從一旁的儲物架上拿出一根菸點燃。 車窗是關着的,很快,整個車廂內都瀰漫着一股嗆鼻的煙味。 蘇慄皺眉,伸手捂住嘴巴,可還是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唐景臨,你發什麼瘋啊!”她一邊喊着一邊探過身子欲去打開車窗,可是胳膊卻被男人一把握住。 唐景臨的力道不輕,蘇慄痛的皺眉,“我說過,就算你想抽菸,可別在我……” “你們女人不都喜歡看男人抽菸嗎?怎麼,你不喜歡?”唐景臨死死的抓着她的手,微一用力,迫使蘇慄擡頭看向她,“還是說,你又是爲了你肚子裏的孩子着想,嗯?” 蘇慄被迫對上他冰冷的眸子,只覺得喉間涌入的煙味讓她異常的不舒服。 儘量放慢自己的呼吸,她冷笑道,“對啊,我是爲了肚子裏的孩子着想。可是唐景臨,你別忘了,他也是你的兒子。” “我的兒子。”男人目光如炬,直直的望進她的瞳孔深處,眼底涼薄的笑冰冷刺骨,“看你這麼在乎我的兒子,我是不是該給你點獎勵呢?” 嗯? 正待蘇慄疑惑的時候,就見唐景臨深吸了一口手裏的煙,然後薄脣突然朝她壓了過來。 “唔!”蘇慄震驚的瞪大眼,想推開他,可是緊隨着被口腔裏男人灌進來的煙味嗆得眼淚直流,下一刻,他已經鬆開了她的脣。 “咳咳咳!”蘇慄用力的咳嗽着,整張臉漲的通紅。喉嚨處一股火辣辣的感覺讓她想要把剛纔吸入肺部的煙全部給吐出來。 男人淡漠的看着她,脣邊勾起清冷的笑,“怎麼,滋味……” 話還沒說完,車廂內陡然響起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刺耳響亮。 蘇慄擡起的手還沒放下,只見她淚眼婆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怒吼道,“唐景臨,你混蛋。” 蘇慄的這一巴掌力道不輕,男人俊逸的左臉上隱隱可見五個淡淡的紅痕。 對上男人眼底陰鷙的冷芒,蘇慄冷聲道,“這一巴掌是爲肚子裏的孩子打的。” 說着傾聲,快速打開車門下了車。 微涼的夜色中,有風徐徐從打開的車門處吹進來,吹散了車廂內瀰漫的煙味。男人依舊保持着剛纔的那個姿勢坐着沒有動,漆黑的眸子噙着清冷的月光,如臘月的寒冰,帶着令人心驚的寒意。 而他的腳下,燃了一半的香菸把昂貴的地毯燒了一個小小的洞,隱隱有難聞的異味傳來。 蘇慄進屋之後就快速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個見底,可是一杯水下肚,依舊抵不消她整個口腔的異味。 正準備轉身去漱口的時候,耳邊傳來車子引擎啓動的聲音,緊隨着是車子輪胎在地面摩擦極速離開的聲音。 蘇慄握着杯沿的手緊了緊,清澈的眸底,涼的沒有絲毫溫度。 * 尚氏傳媒。 會議室。 “你們一個個都很行啊,接連幾天給我上頭條。”尚文博一把把手裏的報紙扔在桌子上,嚴肅而威嚴的眸子掃了一眼會議桌旁的衆人,他臉上帶着顯而易見的怒氣。 他這才離開暮城幾天,整個公司一片烏煙瘴氣。這幾天他們公司的藝人幾乎都承包了報紙的頭版頭條。 ada看了一眼桌上的報紙,只見最上面赫然報道的就是昨晚顧家舉辦的慈善晚宴。 “總裁,對不起,是我沒有管好他們。”她說着,臉上帶着歉疚。 尚文博聞言看向她,臉色緩了緩,道,“ada,你也算是公司的老人了,一些剛來的新人不懂規矩也就算了,你怎麼也不好好管管。” ada聞言低頭沒有說話,這時就聽尚文博再次道,“不過你也值得誇獎,季雯很聰明也很好學,剛纔郭導還給我打電話誇她,說這次的拍攝很順利,希望下次還可以一起合作。” 說着他看向ada旁邊坐着的季雯,“還有昨天顧家舉辦的慈善晚宴,你做的很不錯。我當時在法國那邊就接到了好幾通恭賀的電話。” 季雯聞言小臉綻放出豔美的笑,“謝謝總裁誇獎。” “嗯。”尚文博點頭,“公司一向公私分明,你等會跟ada說,拍品的錢公司會出。” 一旁的ada點頭,這時就見尚文博忽然話鋒一轉,目光落在另一邊的蘇慄身上。 “蘇慄,我聽說昨晚本是你代表公司去參加晚宴的?”尚文博說着不待蘇慄回答,又道,“晚宴上的事我基本已經清楚了。你剛進公司不久,我不知道你在你以前的公司是什麼樣的作風,但是,你現在是我手底下的人,就應該懂規矩。” 他聲音沉着,帶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嚴肅,“我手底下是絕對不允許用私事上頭條博取熱點,我不管你有什麼樣的理由,這樣的事以後一律杜絕。” 用私事博取頭條上熱點! 蘇慄知道不是這麼回事,可是她還是點頭,“我知道了。” 不過,私事! 她和唐景臨之間的事可不是私事嗎? 今早的報紙頭條全是她和唐景臨還有季雯之間的‘三角戀情’,記者寫的天花亂墜,不是那麼回事也寫成那麼回事了。 再就是昨天唐景臨先是拍下一個翡翠送給季雯,後面緊接着花了千萬的價格買下季雯的拍品。這中間,哪個明眼人看不出她和季雯誰輕誰重。 而且對於尚文博的不滿,蘇慄是理解的。因爲本來她就是帶着一身緋聞進來尚氏的,而進來後還是各種緋聞纏身。雖然一個藝人炒作是正常的,可是像蘇慄這種,多了,就會厭煩了。 “爸。”這時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推開,尚阮踩着腳下的高跟鞋走了進來。 只見她一屁.股坐在了尚文博右手邊的空位上,掃了一眼蘇慄,轉頭對尚文博道,“蘇慄是我的人,你要罵她是不是得先通過我。” 尚文博臉色一沉,“胡鬧,我這是整頓公司紀律,什麼時候成了你口中的罵人了?” 尚阮小嘴一撇,“我不管,其他的人我無所謂,可是蘇慄是我籤的,我就要負責。” 蘇慄坐在一旁,聽着尚阮的話,不由擡頭看向她。後者對上她的目光則是衝她笑了笑,隨後道,“一個藝人三天兩頭的上頭條是不對,可是這也不全是一件壞事。” 說着她頓了頓,道,“難道你們忘了,蘇慄纔是唐氏集團的總裁夫人,我怎麼不記得什麼時候第三者還能博取同情了。” 她說着,目光若有若無的掃了一眼對面的季雯,笑道,“有些事大家心裏都清楚,只是沒有明說而已。” 她話落,季雯臉色白了白。 尚文博看着自己的愛女,很是無奈。她知道尚阮的脾氣,說話做事可是從來不顧場合的。 “好了,今天的會議就到此結束,身爲一個藝人,要適時的約束自己,不要指望出了什麼事都有公司給你們擦屁.股。”說完,尚文博起身離開。 會議室的其他人都一一的起身離開,蘇慄坐在原位沒有動,目光淡淡的看着對面的尚阮,“你其實不用給我出頭,這次的事是我的責任。” “我沒有給你出頭啊!”尚阮低頭,把玩着自己修剪的好看的指甲,“不過你要是硬說是也行,今天的事就當你欠我一個人情吧!” 蘇慄看着她還真不客氣的順槓子往上爬的樣子不由好笑,“隨便你。” 說着她起身,“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等等。”尚阮叫住她,“我有一個朋友最近想拍一部電影,導演製作人都有了,就差投資人和主演,怎麼樣,你有沒有興趣?” “沒有。”蘇慄很是乾脆的回。《絢爛》那邊的拍攝就足夠讓她焦頭爛額了,她不想再給自己多添事端。” 尚阮無所謂的道,“不急,你有時間好好考慮。” 蘇慄本來走到門邊的腳步忽然頓住,只見她轉頭,看着尚阮,道,“我可以向你推薦一個人。” “嗯?” 蘇慄笑了笑,“你不是說不急嗎?到時我再把人帶來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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