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顧佟番外篇116 作者:未知 這次,曹光譽話語裏透着的隱隱的調侃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一抹淺淺的疑惑。 顧蕭棠眼眸微眯,下意識轉頭看向他,深邃的黑眸裏有着一閃而過的異芒。 客廳內有短暫的安靜,也就是這時,顧蕭棠的嗓音在衆人的耳邊響起。 “光譽,你不是喜歡小孩子嗎?虞太太剛好有點事,你跟虞先生在這裏先照看一下。”顧蕭棠看着虞莫離對着曹光譽說道。 他的話落,莫傾城的秀眉下意識緊緊的蹙了起來,剛想開口說什麼,卻被曹光譽打斷。 “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曹光譽說着看向正好奇的看着他的虞莫離,笑眯眯的道,“大哥,你放心吧,還沒有我搞不定的小孩,而且還是一個這麼漂亮的小妹妹。” 說着,他起身朝着虞莫離走了過去。 可見到曹光譽走過來,莫傾城下意識伸手抱起女兒抱起來護在了懷裏,精緻的面容上帶着戒備的看着他,“你要幹嘛?” 好像是第一次被一個女人用這樣的目光看着,曹光譽有點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笑道,“虞太太是吧,你放心,雖然我禽獸,可還不至於把你女兒給吃了。” 男人淡淡的嗓音帶着隱隱的玩笑,可是他的話落,莫傾城臉上對她的戒備更濃了。 “好了,傾城,你把小離給我,跟顧先生上去拿一下畫,然後我們就回去。”一旁響起虞世南的嗓音,他話落,莫傾城有點驚訝的轉頭看向他,顯然是有點沒想到這話是從他的嘴裏說出來的。 可也是她這愣神的功夫,虞世南已經伸手從她的懷裏把虞莫離給接了過去。 懷裏的空蕩讓莫傾城的心下意識一緊,擡頭,正好對上顧蕭棠正看向她的目光。 男人深邃幽黑的眸子裏什麼都沒有,可正因爲這簡單的注視,卻讓莫傾城的心不由自主的忽然加快,心底深處,好像有什麼東西忽然被拉起,然後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就已經快速縮了回去。 這個男人看着她的目光讓她很不喜歡,而且,可以說是那種非常反感和害怕的那種。 想到這裏,莫傾城轉頭看着一旁的男人,有點懇求的開口,“世南,畫我不想要了,我們回去好不好?” 女人白皙精緻的面容給人一種我見猶憐的美感,可是,在她那雙淺褐色的眸子裏卻帶着讓人心疼的淡紅。 在莫傾城的記憶裏,虞世南從來不會對她這樣,不管什麼事,他都是對她百依百順,也從來都不會做她反對的事,可是這次,在見到顧蕭棠之後,他的態度卻讓莫傾城很疑惑。 曹光譽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再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的顧蕭棠,他眼眸微眯,不知在想着什麼。 “虞太太,你放心,就只是讓你跟我上去把畫拿下來而已。”顧蕭棠開口,平靜的嗓音讓人聽不出絲毫的情緒。 莫傾城還是有點抗拒,可顧蕭棠卻已經直接轉身朝着樓上走去。 虞世南抱着虞莫離坐在一旁,看着莫傾城,男人俊逸妖冶的面容上帶着淺淺的笑,“去吧,我跟小離在這裏等你。” 不知是不是莫傾城的錯覺,在虞世南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好像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掙扎。 好像是她看錯了,又好像沒有。 可緊隨着想着人都已經到了這,莫傾城沒有再說什麼,從沙發上起身,朝着一旁的樓梯走去。 虞世南坐在身後,看着女人上樓的背影,他狹長的眸子裏染上了淺淺的暗芒,而在沒人看到的角落,在那片暗芒中,剛纔莫傾城看到的那絲掙扎再次一閃而過,而這次,卻要更濃烈。 …… 明明樓梯不長,可是莫傾城卻走的很艱難,好像每走一步,就會離那個她不喜歡的男人更近一步,這個感覺,很不好。 而等到莫傾城走上樓梯的時候已經不見了顧蕭棠的人,她不知道他進了哪個房間,一時間,站在房間外的走廊上有點出神。 四周一片寂靜,靜到莫傾城可以聽到從樓下傳來的隱隱的女兒的嬉笑聲,夾雜着的,還有曹光譽的說話聲。 好像好久都沒有聽到女兒這樣歡喜的笑聲了呢! 正想着,耳邊傳來一道男人低沉冷冽的嗓音,“這邊。” 莫傾城擡頭,正好對上男人那雙漆黑幽深的眸子,裏面依舊是那抹濃到能溢出來的情緒。 他的身後,是一個房間。 莫傾城紅脣抿了抿,隨後邁步走了過去。 剛進來,看着房間內的擺設,莫傾城就認出了這是一間主臥,而且,還是兩個人的。 剛纔聽傭人說他有結過婚了,所以,這是他跟他太太的房間嗎? 想着,不知是因爲什麼,莫傾城竟然脫口問道,“顧先生的太太呢?她沒在家嗎?” 莫傾城的話落,本來走在前面的男人忽然停下了腳步,安靜的房間內也在瞬間染上了一抹清冷的悲傷和壓抑。 莫傾城站在原地,看着不遠處的男人,他沒有回頭,所以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可是,僅僅只是一個背影,她卻好像可以從他的身上感覺到什麼。 這個男人,很愛他的妻子嗎? “她死了。”突然的三個字打斷了莫傾城的思緒,她驚愕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男人的背影,眼裏是一片不可置信的訝然。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會…… “在這之前,我一直以爲她死了。”顧蕭棠忽然轉身,說着只見他邁步朝着莫傾城這邊走了過來,因爲逆着光,所以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直到他走近了站在她的跟前,莫傾城纔看清,他臉上的,是那一片讓她不懂的悲慟和希望交匯在一起的複雜的情緒。 什麼叫,以爲她死了? 這個問題纔在莫傾城的心裏升起,下一刻,就見眼前的男人開口: “莫傾城。”男人嗓音低沉,可這次他叫的卻不再是“虞太太”,而是她的名字。 感受着他的靠近,莫傾城瞳孔微微縮了縮,下意識的後退,“顧先生,你……” “你的名字很好聽。”顧蕭棠一步一步的走近她,“就跟你的人一樣。” 明明這番話無論怎麼聽都是帶着極濃的不正經的味道,可是不知怎麼,此時此刻,從顧蕭棠的嘴裏說出來,卻不會給人這種感覺。 就好像,那種只是照着課本然後念出了上面的字,至於是什麼意思,卻不在他念出來的原意內。 “我太太叫佟宴,沒有虞太太長的好看,她的五官很平淡,是那種扔在人羣裏會找不出來的那種。”顧蕭棠說到這裏頓了頓,下一刻,只見他本來沒什麼表情的俊顏上忽然露出無盡的溫柔。 他說,“可也正因爲這抹平淡,所以不管過多少年,不管時間怎麼變,我卻還是能一眼認出她。” 就像在那次的婚禮上,那麼多的人,那麼的光彩洋溢的地方,他的目光本來只是沒有任何目的的在她的身上停留了一秒,然後,就再也挪不開了。 只是一眼,他就知道, 她,就是她。 莫傾城退後的步子忽然一頓,因爲她的後背已經抵到牆了,可謂是已經避無可避。 “顧先生,請你注意一點,我不是你太太。”莫傾城開口,鼻尖濃烈的男性氣息讓她很不舒服,有點呼吸喘不過來的感覺。 很奇怪,這樣的感覺在面對虞世南的時候她卻從來都沒有過,她一直以爲,是因爲他們結婚了,都是老夫老妻了,而且還有了屬於他們的兩個的孩子。 所以,最開始的心跳和臉紅會在時間的流逝中而慢慢的淡去,然後只剩下默契中的相見如賓的恩愛。 雖然這樣,莫傾城卻從來都沒有去懷疑過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因爲,無論是從哪個方面來說,對於虞世南,她是依賴和信賴的。 可是此時,爲什麼在面對眼前的這個才只見了兩次面的男人,她會出現這樣奇怪的感覺? “我的太太……”顧蕭棠像是沒有發現她的慌亂,薄脣開闔間在低聲的說着什麼,可下一刻,之間他忽然擡手把眼前的女人抱進了懷裏,頭深深的埋進她的脖頸間。 “如果我說,你就是我的太太,是佟宴,不是莫傾城,你相信嗎?”耳邊響起男人低沉中透着一絲艱難的嗓音,好像每說一個字,就像是有人拿什麼東西在他的心上狠狠的劃上一刀。 然而莫傾城卻壓根沒有去聽他說了什麼,在他抱住自己的時候,渾身僵硬的她擡手想去把他給推開,“顧先生,請你自重。” 女人的嗓音帶着隱隱的憤怒,可是她越用力,抱着她的男人的力道卻越緊,最後,勒的她快要喘不過氣來,在他的懷裏輕輕的咳嗽了起來。 聽到這輕微的咳嗽,顧蕭棠的手臂一僵,忙鬆開了莫傾城。 可也是他退開的瞬間,女人透着不悅的嗓音中在他的耳邊響起。 “顧先生,我對你太太的事很同情,可我不是你的太太,我的丈夫現在就在樓下,你也認識。”莫傾城說着頓了頓,胸腔因爲激烈的情緒而劇烈的起伏着。 “還有,我是喜歡畫沒錯,可是我的丈夫也答應了不會讓顧先生白送,會出跟畫同等的價錢從顧先生的手裏買,所以我想請顧先生能清楚這點,不要做出什麼過分的事。” 一番話說完,莫傾城的本就不怎麼好看的面容此時顯得更加的蒼白,呼吸也有點急促。 話落,莫傾城微微喘息了幾下再擡頭看着眼前的男人,卻發現他好像壓根沒有把她剛纔的話聽進去,視線,正緊緊的落在她的右肩膀上。 “你……”莫傾城心裏升起一股無形的惱怒,想立馬轉身走人,可是在她轉身之前,卻見眼前的男人忽然擡手朝着她的肩膀抓來。 “啊,你幹什麼?”莫傾城驚呼,蒼白的面容上一閃而過的驚恐,可也是這短暫的時間,伴隨着“刺拉”一聲,她肩上的衣服被顧蕭棠給扯開,露出她雪白圓潤的香肩。 就算是對顧蕭棠極爲的戒備和警惕,可是莫傾城卻怎麼都沒有想到他會對自己做出這樣的舉動。 感受着肩膀上的涼意,莫傾城的眼眶瞬間就紅了,張嘴想要喊樓下的虞世南,可顧蕭棠卻已經擦覺到了她的動作,擡手捂住了她的嘴。 “唔唔。”莫傾城拼命的掙扎着想說什麼,顧蕭棠卻忽然湊近她,俊顏倏然變得溫柔。 “別動,我不會對你怎麼樣。”他對她說,那雙漆黑的眸子裏所夾雜着的溫柔比之前的好像還多了些什麼,不知怎麼,莫傾城在他的話落,竟然慢慢的停止了掙扎。 見她不動了,顧蕭棠目光下移,再次落在她的肩膀上。 他的手還沒從莫傾城的嘴上移開,而另一隻手則是微微用力,把莫傾城肩膀上本來就已經被扯開的衣服再次往下拉了拉。 感受着他的動作,莫傾城的眼裏蓄滿了害怕的淚水,呼吸也在瞬間凝固起來,可是被他捂着不能動也不能說話,所以只能這樣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顧蕭棠好像沒有察覺到她的反應,因爲此時的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女人肩膀微微靠下的地方,那一塊駭人的傷口處。 傷口應該是有些年頭了,已經結了疤,帶着隱隱的粉紅,雖然面積很小很小,可在她白皙的肌膚上也得格外的礙眼。 可不知是不是因爲這樣,竟然讓人看不出這傷口是因爲什麼東西造成的,只能隱約看出,是個很小的傷口。 因爲距離太近,莫傾城都可以感覺到男人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自己肩膀上的熱度,就在這樣一片詭異的安靜中,她的耳邊響起男人低低的詢問: “你這是……怎麼弄的?” 沒有發現男人話語裏那一絲隱藏的迫切和激動,莫傾城想了想,嗓音有點顫抖的道,“我不記得了,不過聽世南說,是有一次車禍後留下的。” 車禍! 男人的眉峯蹙了蹙,腦海裏中回憶起六年前,那個綁匪的那一槍雖然被他打開了,可最後子彈還是在她的肩膀上擦過。 而位置,正是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