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 顧佟番外篇170 作者:未知 佟宴說着,轉身朝着山下走去。 蘇慄站在原地,看了一眼頭頂的烏雲,她秀眉微顰,正在她轉身想朝着一旁的禪房走去的時候,迎面卻撞上了什麼人。 “不好意思。” 兩人同時開口,擡頭,看着被自己撞的女人,蘇慄眼尾微挑,眼裏一閃而過的訝然。 不爲別的,因爲眼前的這女孩長的實在是太漂亮了。 這麼多年,不是蘇慄自戀,她覺得自己的容貌真的算是很精緻了,可是眼前對這個女孩,卻是讓她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脣紅齒白,五官精緻,皮膚白皙,尤其是她那一雙靈動黑亮的眸子,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隻靈動歡脫的兔子。 而且看女孩的年紀,也就十七八歲吧! “姐姐,你沒事吧?”女孩看着她問。 蘇慄忙回神,搖頭,“沒事。” 說着,蘇慄的目光落在她微帶着焦急的面容上,不由道,“你一個人嗎?快要下雨了,快點下山吧。” 聽着蘇慄的話,女孩的臉上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沒事,我帶傘了。” 說着她頓了頓,再次道,“我是來找人的,找到就下山了。” 說着,她對蘇慄露出一個豔麗的笑容,然後轉身快步離開。 找人? 蘇慄秀眉微顰。 一個小女孩來這裏找人? 正想着,腳下忽然踩到了什麼東西,蘇慄鬆開腳低頭,只見地上赫然躺着一塊用紅繩繫着的木牌子,跟樹上繫着的那些一樣。 蘇慄先是一愣,隨後彎身撿了起來。 牌子上面刻着兩個字:範範。 看字跡應該是剛纔刻的。 難道這是那個女孩的名字? 想着,蘇慄快速擡頭,卻已經不見了女孩的身影。 這時,遠處的天邊忽然傳來隱隱的雷聲,蘇慄擡頭看去,只見眨眼的時間,周圍就只剩她一個人了。 四周空蕩蕩的,應該都是在下雨之前趕下山了。 想着,她把手裏的紅繩放入兜裏,然後邁步朝着一旁的禪房走去。 除了蘇慄,還是有留在這裏的遊客。 蘇慄找了一間靠邊的禪房住了下來,收拾了一番,她再次給尚阮打了一個電話,可那頭卻依舊顯示的關機。 不得已,蘇慄只好出門想找廟裏的人問一下,看是不是有誰看到過尚阮。 留在山上的遊客比蘇慄想象的要多,禪房都住滿了,如果蘇慄慢一步的話估計就要跟別人搭夥了。 剛走到主廟的大廳,蘇慄就看到剛纔撞到的那個女孩正拉着一個廟裏的大師在問着什麼。 “大師,他長得很高,穿着黑色的衣服,你真的沒有看到他嗎?”女孩面露焦急的問。 她話落,大師搖了搖頭。 蘇慄見狀頓了一秒,然後邁步走了過去。 “范小姐,這是你的嗎?”她說着把兜裏的紅繩子拿了出來。 女孩見狀忙驚喜的道,“啊,這是我的。” 她說着擡頭看着蘇慄,笑道,“我還以爲找不到了,太謝謝你了。” 說着,她拿下背後的包包,然後從裏面拿出了另一根系着木牌子的紅牌子,把兩個放在了一起。 蘇慄本來也想去問大師尚阮的事,可是餘光間撇到女孩手裏的另一塊牌子上面刻着的名字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一窒。 “你要找的人是皇錦煌?”蘇慄忽然問。 聽着她的話,女孩驚訝的看向她,“你認識他?” 看着女孩的反應,蘇慄知道自己自己猜對了,剛纔那個牌子上面的名字真的是皇錦煌。 這麼說來的話,剛纔她看到的那個背影不是幻覺,真的是皇錦煌。 想到這裏,蘇慄的臉色微變。 既然這樣的話,尚阮從在山腳下然後上山來的種種奇怪的反應就可以解釋的通了。 是因爲皇錦煌嗎?所以今天的她纔會這麼奇怪? 想着,蘇慄忽然擡頭,問,“范小姐,你是跟話皇錦煌一起上來的嗎?他現在在哪?他是來幹嘛的?你跟他是什麼關係?” 現在尚阮找不到,是不是有可能跟皇錦煌在一起? 顯然是沒有想到蘇慄會突然問這麼多的問題,女孩臉上的表情有點愣,頓了好幾秒,纔有點吶吶的開口,“我不是跟他一起上來的,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我也不知道他這裏是來幹嘛的……我跟他也沒有什麼關係。” 說到最後,女孩的嗓音帶上了隱隱的失落和委屈。 顧清裳,“……” 這問了跟沒問有什麼區別? 不過,看着女孩低垂的眼眸裏閃過的黯然,蘇慄眸光一頓,眼裏一閃而過的思索。 忽然,想到了什麼,蘇慄換了種方法再次問,“你怎麼知道他在這裏,還是說你見過他?” “沒有。”女孩再次搖頭,“我是跟着他上來的,然後就找不到他人了。” 說到最後,女孩眼底一閃而過的尷尬。 蘇慄站在原地,眼眸微眯。 “嗯,謝謝你。”她說着轉身走到一旁拿出手機給佟宴打去了電話。 如果尚阮的不見真的跟皇錦煌有關的話,還是先不讓沈覃涼知道的好,雖然蘇慄知道現在的尚阮已經放下了,可是能避免的麻煩還是避免的好。 而且,她現在也不清楚情況。 “嗯,你先不要跟我哥說阮阮的事,就說下雨了我們在山上住一晚,明天再回去……嗯,好。” 蘇慄說完掛斷電話,轉頭間,就見女孩正睜着她那雙黑亮的眸子好奇的看着她。 “你口中的阮阮……是尚阮嗎?”她忽然問。 * 天氣預報真的是一點都不準,本來都是豔陽高照,卻忽然變了天,而且伴隨着雷聲落,豆大的雨滴就已經慢慢的落了下來。 現在這個天不算冷,可是如果下了雨,衣服打溼,渾身的涼意就會讓人有種瑟瑟發抖的感覺。 而此時的尚阮就是這樣,渾身的衣服已經被淋透,貼在身上,涼意順着皮膚鑽入心扉,冷的她牙關一陣打顫。 雖然這樣,她卻沒有要回去的打算,不停的往前走,目光在左右四處的掃視着,像是在找着什麼東西。 雨越下越大,雖然此時還是中午,可是因爲烏雲的遮蓋再加上頭頂茂密的竹林,所以視線所及之處慢慢的變得暗沉下來,有種天黑的跡象。 忽然,尚阮的目光落在前面的一塊五顆連在一起的竹子上,竹子看來有些年頭了,很粗,長得很好。 尚阮的面上一喜,忙邁步走了過去。 “就是這裏了。”她說着拿下身上的揹包,然後在裏面找了找,最後拿了一把檀木梳子。 此時的雨已經越下越大,腳下的泥土自然已經成了稀泥。 所以,在尚阮拿着梳子朝着一塊地方挖去的時候,不一會的時間,就刨出了一個小小的坑。 這裏是寺廟的後山,壓根就沒有遊客會過來這裏,此時四周靜悄悄的,除了“啪嗒啪嗒”的雨聲,再就是女人那一下一下刨土的聲音。 尚阮刨了大約十幾分鐘的時間,在那個小坑慢慢變大的時候,隱約間,在那一片黑乎乎的稀泥中可以看到下面被埋了一個白色的鐵盒子。 看着盒子,尚阮挖土的動作頓了頓,隨後加快,沒一會的時間,就從裏面把那個盒子整個拿了出來。 像是什麼裝糖果的盒子,不知被埋了多久,盒身已經變色了。 尚阮把手裏已經面目全非的梳子仍在一旁,抱着盒子靠在了身後的竹子上。 渾身透骨的涼意讓尚阮身上好像沒有什麼溫度了,只見她微微的喘息着,然後擡手打開了盒子。 記憶忽然回到很多年的某個陽光燦爛的日子,年輕的女孩拉着不怎麼情願的男孩來到這個地方: “皇錦煌,我在竹林後埋了東西,等我以後嫁給了你的時候我就來把它挖出來。” 當時,女孩清脆的嗓音像是山間清脆的黃鸝,悅耳的嗓音在竹林間久久的迴盪。 可是女孩的話落,換來的卻是男孩一聲沒什麼情緒的,“哦。” 現在,一晃這麼多年過去,眼前似乎還能看到當時男孩的那張面無表情的俊顏。 尚阮以爲,這輩子,她都不會再來這裏,自然,這個東西,也將永遠的被埋在這裏。 因爲,就像她當時說的,嫁給他的話她就把這裏的東西挖出來。 然而……現在的她沒有嫁給他。 可是,在昨天蘇慄打電話給她,問她要不要一起過來的時候,她猶豫了幾秒,然後答應了。 說不清當時答應的是時候是抱着什麼樣的心情,可是尚阮卻知道,她是想要來把這盒子挖出來的。 而現在,看着手裏的盒子,她忽然明白了。 她是想要過來把這個盒子挖出來,想把這段過去的記憶,一起挖出來。 不然,這個盒子一隻放在這裏,雖然沒有人知道,可是在尚阮的心裏,卻一直存在。 想着,尚阮已經擡手打開了盒蓋,只見盒子裏面很空,就放了兩塊用紅繩子繫着的木牌子。 兩塊! 尚阮臉上的表情忽然一窒,下一刻,就見她快速擡手從裏面把那兩個木牌子拿了出來。 當年她只放了自己的一塊進去,爲什麼現在裏面會有兩塊? 正想着,尚阮的目光落在其中的一塊牌子上面刻的字的時候,心臟忽然狠狠的一顫。 木牌的上面寫着她的名字,字跡刻的很深,可見當時刻的人是個怎樣的心情。 而在這個名字的下面還有三個字:我也是。 我也是! 尚阮握着牌子的手忽然一抖,身子無力的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兩塊牌子上面的紅繩子的顏色不一樣,很明顯放進去的時間是不一樣的。 而這塊寫着她名字的顏色要鮮豔一些,應該是後放進去的。 尚阮的目光呆呆的看着前面的某一點,腦子忽然一片空白。 當年,她雖然是拉着皇錦煌來了,可是他卻不知道她埋的是刻有他的名字的牌子。 而在他的名字下下面,同樣還刻了其他的幾個字。 “阮阮……”身後忽然響起一道熟悉的男音,尚阮的身子一僵,抱着手裏的盒子快速轉身看去。 雨很大很大,在身後一片綠色的竹林的襯托下,男人一身黑色的夾克格外的顯眼。 “皇錦煌……你怎麼在這裏?”尚阮喃喃的開口問,圓圓的小臉上帶着濃濃的驚訝,還有一絲其他的情緒。 她話落,皇錦煌沒有說話,目光在女人的身上掃了一圈,他面容一沉,隨後快步走了過來。 “下這麼大的雨,你跑來這裏幹什麼?”他一邊說着一邊把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穿在了尚阮的身上,語氣帶着顯而易見的不悅。 他的外套也是溼的,雖然這樣,套在尚阮的身上,卻還是抵擋了不停落下的雨滴。 尚阮擡頭,看着眼前男人,她有一瞬間以爲是自己的幻覺。 或者說,她做夢都沒有想到,她會在這裏見到他。 見尚阮沒有說話,皇錦煌的嗓音更冷了幾分,再次道,“爲什麼不打傘,你沒長腦子嗎?要是……” 男人裹着雨水的嗓音忽然頓住,只見他的目光正落在尚阮懷裏抱着的已經打開的盒子的身上。 有那麼一瞬間,男人漆黑的瞳仁裏一閃而過的慌亂,可是下一瞬,就被漫天的雨水給沖刷掉了。 從皇錦煌的這個角度看去,正好看到盒子裏面當年被尚阮埋下的那塊繫着紅繩的木牌子,木牌子上面刻着的是他的名字,而在名字的下面還有四個字—— 我喜歡你。 不知是不是因爲雨水刷沖刷的緣故,上面的字在男人的眼底顯得是那樣的清晰,一筆一畫,都刻的極爲用心和努力。 可是,此時落在皇錦煌的眼底,卻莫名的有點刺眼。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耳邊只能聽到“啪嗒啪嗒”的雨聲,豆大的雨聲打在竹葉上,一下一下的,好像一首不知名的樂曲。 不知過了多久,雨聲中響起女人低低的詢問,“爲什麼沒有告訴我?” 爲什麼,這個答案在之前她追着他跑了那麼長的時間裏他都沒有告訴她,而是一個人偷偷的來這裏,然後埋下了一塊刻着她的名字的牌子。 而上面,還有她以前夢寐以求都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