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57.幸好我還有元寶和辰辰,真便宜了那個老不正經的…

作者:浮華盡褪
顧妤回過頭去,盯着他,道:“你就不能穩穩當當的坐一會兒?”

  聞言,薛聿崢立刻怒了:“要你管!你還讓那老男人抱着親呢,我說什麼了嗎?!”

  顧妤:“……”

  ……

  厲家門口蠹。

  厲悜諫的車緩緩的停了下來。

  他落下車窗,朝着遠處那輛剛剛離開的路虎攬勝看了過去髹。

  那輛車,他是認識的,是薛君山的座駕。

  想到薛君山,厲悜諫一臉的疑惑。

  當那輛路虎徹底的消失在視線裏後,他才重新升起車窗,朝着裏面開了進去。

  薛家的客廳內,一股烤鴨的香氣撲鼻。

  厲紹憬抖着手裏的財經早報,腳邊還蜷縮着一件黑白相間的小花貓。

  厲悜諫將大衣脫下,遞給了保姆,突然想起什麼,開口問道:“我剛剛在門口看到了薛家的車,誰來過?”

  吳姨擡頭看了厲悜諫一眼,答道:“是顧小姐和小聿崢來過。”

  聞言,厲悜諫擡起腳步的動作頓了一下:“他們?”

  保姆笑着點了點頭:“是呀。”

  厲紹憬聽到門口處的動靜,擡起頭朝着這邊望了一眼。

  片刻後,厲悜諫已走到身前。

  厲悜諫低頭看了一眼酣睡在厲紹憬腳邊的小花貓後,在沙發裏坐了下來,問向厲紹憬道:“顧妤帶着孩子過來了?”

  “是,剛剛離開。”厲紹憬答道。

  厲悜諫難得的臉上有了絲笑容,在厲紹憬的肩頭拍了拍,點頭表示高興。

  厲劍東正從書房裏走出,看到老大回來,隨口問了一句:“你回來的正好,我正想問你一句呢,幑茵呢?這幾天怎麼沒見她過來?”

  被問及於此,厲悜諫的表情明顯的變了變。

  這次許幑茵回來,留在厲家的日子並不算多,除了除夕以外,就再也沒回來過。

  厲悜諫在臨城的確有自己的房子,但不常住。原本他們夫妻在國內的時間就不長,他更願意選擇陪在父母身旁。

  厲悜諫淡淡迴應道:“她先回澳洲了……”

  “回澳洲?”厲劍東一臉不解,繼續問道:“不是說要十五纔回去嗎?怎麼突然就走了,也沒說一聲?”

  厲悜諫垂下目光,沒有回答,西褲口袋裏離婚證的棱角,硌的大腿有些許的疼痛。

  藺君茹正眉飛色舞的從廚房裏出來,顯然,心情是不錯的。

  見厲悜諫回來,還不忘朝着二樓的方向望了一眼,說道:“幑茵回房休息去了嗎?老大,你去把她叫下來,我有事情要宣佈,好事總要和全家人一起分享……”

  厲悜諫擡起頭來,看了自己的母親一眼,沒說什麼。

  藺君茹走近,盯着厲悜諫道:“還愣着幹什麼呢?你去叫她下來啊,快去……”

  厲悜諫的臉色有了幾分蒼白。

  他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將西褲口袋裏的離婚證掏了出來,放在了茶几上。

  藺君茹低頭看着暗紅色的離婚證,目瞪口呆。

  而下一刻,厲劍東已經操起手邊的一個茶碗,想也不想的朝着厲悜諫砸了過去。

  茶碗打偏,砸在了厲悜諫腳邊的地板上,應聲而裂。

  小花貓猛的從地上躥跳了起來,一個激靈鑽進了沙發底下,躲了起來。

  厲劍東被氣的不輕,指着茶几上的離婚證,怒道:“你還記不記得自己多大年紀了!50幾歲的人了,你還真把婚給離了?”

  厲悜諫始終沒有擡頭,平靜說道:“我說過,我和她的婚姻早就名存實亡,已經不適合在一起了。”

  “你放屁!你當初要娶人家的時候,怎麼不這麼說?現在都上了年紀了,你反而覺得不合適了,你早幹嘛去了?”厲劍東吼道。

  對於自己和許幑茵的事,厲悜諫不想多說什麼,從沙發裏起身道:“反正離也已經離了,你說什麼也沒用……”

  話音未落,“咣噹”的一聲,厲劍東一腳踹在了茶几上。

  厲劍東的脾氣上來,任誰也攔不住。

  藺君茹蒼白着臉,目光就一直沒從那張離婚證上離開。

  她伸出手將離婚證拿在手裏,難過之意溢於言表。

  她抖着手,將離婚證翻開,入眼的是大兒子和兒媳的名字,已成事實,她半點準備也沒有。

  藺君茹對着結婚證說道:“你的婚姻如同兒戲,20年前一樣,如今還是一樣,我不清楚我自己到底是做了什麼孽,爲什麼好好的兒女竟然都這麼不讓我省心……”

  厲紹憬聞言,表情變了變,到底也沒說出什麼來。

  那邊,厲悜諫已經轉身朝二樓走去,留下一客廳的人,臉色各異。

  ……

  房間裏,厲悜諫彎腰坐在大牀上,垂着頭,一語不發。

  這段婚姻的終結,並沒有讓他感到半分輕鬆。

  父母已經年邁,或許這是他們最不願看到的結果。

  可是,即便這樣,他卻對自己的選擇,仍舊沒有半分悔意。

  這段婚姻,一直以來就像是紮在他心中的刺,每次看着許幑茵站在身前,柔聲細語的和自己說話時,他心裏就會時不時的疼上一下。

  他的腦海中會浮現薛亞楠一張對他失望的臉,會浮現她痛苦的眼神,他不敢再往下想。

  他煎熬了這麼多年,可許幑茵並沒有錯處,就算她當初反悔,撕掉了兩年婚姻的協議,可之後的這許多年,兩人各自生活,並以生活在澳洲爲由,欺騙了這麼多人……

  無論從哪一點上,許幑茵都做的太好了,她從未與他吵過架。回到國內,也同樣孝順他的父母。即便他對待她再冷淡,許幑茵的面面俱到,依舊讓人不會看得出他們貌合神離。

  厲家是不同意他們倆離婚的,這一阻止就是十年。

  每當父親問他爲什麼要離婚時,他總會找不到理由,甚至沒有半點藉口。

  許幑茵也不想離婚。

  她說她一直在等,她相信他總會有愛上她的那一天,就算沒有愛情,至少這麼多年過去了,感情總是有的吧?

  面對許幑茵這樣的態度,他無話可說。

  如今,許幑茵走了,與他再無關聯。大年初一,他去薛亞楠的墳前,陪着她坐了整整一天……

  門外,厲紹憬的聲音伴隨着敲門聲響起。

  “大哥……”

  厲悜諫擡起頭來,長吸了口氣,將領口處的領帶鬆開,對着門外說道:“進來吧。”

  厲紹憬推門而入,哥倆對視了一眼,誰也沒先開口說什麼。

  “你身上的傷,沒事了吧?”

  片刻以後,厲悜諫頭也沒擡的問了這麼一句。

  “沒事了……”

  厲悜諫點了點頭,指了指窗前的一個獨立沙發椅,道:“坐吧。”

  厲紹憬點頭,走過去,在沙發椅裏坐下。

  厲悜諫當着他的面將身上的襯衫脫去,再解開皮帶,順勢坐在牀上,蹬掉了腿上的西褲,換了一套家居裝在身上。

  等厲悜諫做完了所有的事,這纔回頭朝着厲紹憬看了一眼,道:“老二,有時間幫我勸勸爸媽。”

  厲紹憬點頭不語,定定的注視着他。

  厲悜諫走到他身前,伸出拳頭輕砸了一下他的肩頭,道:“好好珍惜顧妤,既然愛她,就一定要把握住,不要等到失去那一天才知道後悔,就像我當初一樣……”

  厲悜諫話裏的意思,厲紹憬懂。

  哥倆相似一笑,此時,都不需要太多的言語。

  ——

  晚上,薛家。

  薛聿崢趴在江妍和薛啓勳的大牀上,小屁股露在外面。

  江妍心疼的看着薛聿崢被打的微微有些紅腫的屁股,給他抹上了一層輕輕軟軟的消腫乳膏。

  這一頓打,薛老下手不輕,可薛聿崢今天愣是一聲沒哼。

  小傢伙越是這樣,江妍就越心疼,最後還是因爲帶着身孕跪在了薛老面前,這才讓薛老收了些火氣。

  此時,弩弩一刻不離的守在牀邊,它時不時的朝着薛聿崢的屁股上看幾眼,又湊過來聞聞,雖然有些嫌棄,但表情卻是一臉護主的堅定。

  給薛聿崢的屁股抹完了藥膏,晾乾後,江妍幫他蓋上了被子。

  薛聿崢蜷在江妍身邊,大大的眼睛看着天花板,彷彿在費力的思考着什麼?

  江妍拖着沉重的身型,在薛聿崢身旁躺下,用手臂半環住他,呈一幅保護的姿態,低頭問道:“聿崢,在想什麼呢?”

  薛聿崢聞言,眉頭蹙了蹙,說道:“媽媽,我對顧妤太失望了。”

  聞言,江妍一愣,轉而說道:“也不能這樣說,你姑姑沒帶過孩子,稍有疏忽也是可以理解的,你不能全都怪她,你自己也是有責任的……”

  江妍的話音未落,就被薛聿崢給打斷。

  薛聿崢說:“我說的不是這個!”

  江妍不解:“那你說的是什麼?”

  薛聿崢翻了個身,側對着江妍,說道:“她明明對我說過,她喜歡的是我,可她還讓別人親!”

  江妍愣了一會兒,轉而笑了起來,問道:“然後呢?”

  薛聿崢有些氣急敗壞,怒道:“這女人簡直太輕浮了,我從現在起,不想再喜歡她了,本來我還想娶她的……”

  江妍止不住笑意,伸出手在薛聿崢的鼻尖上颳了刮:“她是你姑姑,你怎麼能娶她呢?”

  薛聿崢大眼睛眨了眨:“爲什麼啊?我喜歡她,爲什麼不能娶?”

  江妍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對他解釋,便舉了個例子,說:“那你喜歡媽媽嗎?”

  薛聿崢點了點頭。

  江妍繼續說道:“那你能娶媽媽嗎?”

  薛聿崢從牀上坐了起來,屁股一疼,呲牙咧嘴,可他沒做理會,盯着自己的媽媽,說道:“當然不能了,你是我媽媽啊,你不是說,親人是不可以結婚的嗎?”

  江妍點了點頭,頗有耐心的看着他,伸出手揉了揉他頭頂上柔軟的頭髮:“其實,道理是一樣的,顧妤是你的姑姑,也是你的親人,所以,也一樣不能娶啊……”

  聞言,薛聿崢一臉的失望。

  糾結了半天,最後還是鑽進了江妍的被窩裏,自言自語道:“算了,幸好我還有元寶和辰辰……真是便宜那個老不正經的了……”

  老不正經?

  江妍不解的看着他,不知道這麼小的孩子,這麼難聽的話他是從哪學來的。

  趴在牀邊上的弩弩突然擡起頭,輕吠了一聲,薛老拄着柺棍的聲音從門口經過。

  薛聿崢將小腦袋往江妍的懷裏縮了縮,很快入了睡……

  ——

  初二這一整天,對顧妤來說,是漫長的,身心俱疲。

  當然,體會這種無力漫長的人,還不只她一個,許嫣然也是。

  許嫣然現在幾乎是度日如年,自從年前被曝光了醜聞之後,不利於她的消息漫天飛,傳的神乎其神,甚至她19歲時程陪過一個富商過夜的舊賬,也被人翻了出來,竟然還有牀照。

  許嫣然恨的牙都咬酸了,她一個電話打給了那個曾經包養過她的富商,這才發現,那人早已經於兩年前過世。

  這件事看來也是壓不下去了,顧立坤昏迷着,那老男人也死了,還有誰願意去替她出頭鎮.壓這樣的緋聞?。

  許嫣然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30層樓下的沽岫江。

  曾有一刻,她想過要從這裏跳下去。

  可這樣的想法也只是持續了一瞬,想着顧妤還活的瀟瀟灑灑,她就恨從心生。

  憑什麼她被顧家人視爲掌上明珠,而自己一點地位也沒有?

  憑什麼所有的好男人都願意圍着她而轉,可厲紹憬卻不屑於一個正眼給她許嫣然。

  憑什麼顧妤手握顧氏命脈,而她作爲顧家的女主人,卻連半點股權都沒有。

  許嫣然心裏除了恨,再無其它。

  可她卻忘了,她如今的名和利都是顧家給她的。

  她開着的名車,住着的豪宅,帶着的名牌手錶,拎着的名牌包包,遊走於上層社會,這哪一樣不是顧家給的?

  她也同樣忘了,若不是當初薛亞楠肯出資資助她念完大學,恐怕她如今也還遊走在***裏,靠出賣自己身體維持家用和妹妹的學費。

  此刻,她全都忘了……

  她已經沒有能力去對付小人嘴臉的江一坤,更沒有精力去擺平外面那些誇張的性醜聞。

  崩潰過後,是內心裏漫長的煎熬和沉靜,

  許嫣然將目光從窗外收回,將許久未打理過的頭髮隨意的用皮筋紮起,臉上脂米分未施。

  她轉過身的同時,手機在沙發裏震動着響起。

  拿起手機,她朝着屏幕上看了一眼,一個熟悉的號碼進入眼簾。

  許嫣然的臉色瞬間一白,很快劃開了接聽鍵,對着手機說道:“喂?馮醫生……”

  電話裏的人應了一聲,道:“你好,是許小姐嗎?”

  聽到電話裏的人這樣的問,許嫣然才意識到自己的嗓音已經粗啞到了什麼地步。

  許嫣然對着手機說道:“抱歉,是我……這幾天我得了場重感冒,嗓子燒壞了……”

  電話那頭的人在確定是許嫣然後,才放心說道:“哦,原來是這樣,許小姐,有件事我想要通知您。”

  還沒等醫生的話音落下,許嫣然就打斷道:“是不是顧立坤快不行了?”

  許嫣然是緊張的,手心裏全是冷汗,她早就盼着顧立坤嚥氣的這一天了。

  電話那頭的馮醫生怔了片刻,纔開口說道:“不是這樣的,我是想告訴您,顧立坤已經醒過來了……”

  許嫣然只覺大腦“嗡”的一聲響,血氣直衝頭頂。

  她用了好長的時間才緩過神來,這才發現,身上竟然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她扶着沙發坐了下來,手機還保持的通話狀態。

  她甚至以爲事自己出現了幻覺,對着手機重複道:“你是說……醒,醒了?”

  電話那頭的馮醫生,再一次肯定道:“是的,已經醒過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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