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50.我媽說,你17那年和一個男人在車裏…是真的嗎?

作者:浮華盡褪
溫肖默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開口問道:“你剛剛說……你的英文補習老師,姓什麼?”

  “……”

  肖緘的腳步頓在樓梯上,整個人僵掉。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可片刻後,他還是轉過身來,強做鎮定的說道:“我剛剛說什麼了?我說我的老師姓孫啊,怎麼了?”

  溫肖默盯着他的眼睛,足足有半分鐘的時間,最後才擺了擺手,示意他上去吧妲。

  肖緘轉過身,長長的一口氣從口中籲出,小跑着往二樓上去了。

  溫肖默坐在沙發裏,不禁有些焦躁。

  他不明白自己這幾天是怎麼了,無論人在哪裏,腦子裏面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譚之薇。就連剛剛那一瞬,他都覺得自己變的異常可笑禾。

  到底是聽錯,還是日有所思,就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了。

  客廳裏,保姆給溫肖默泡了咖啡後,就默默離開了。

  據保姆說,靳敏攙扶着肖屏去附近散步了。

  溫肖默將襯衫的扣子解開了兩顆,袖子也挽到臂彎處。

  不經意間的一低頭,他看到自己的手機正從西褲口袋裏滑落而出。

  他將手機從沙發上撿起,滑開了屏幕鎖,看着灰色的屏幕發呆。

  許久以後,他打開了通訊錄,一個個的號碼翻找了過去,最後目光落在了譚之薇的號碼上。

  譚之薇的新號碼,他的確是存在了裏面,可是並沒有標註署名,只是一串11位的數字。

  可即便是這樣,他依舊一眼就能夠記住哪個是她,短短的號碼早已經熟記於心。

  溫肖默將手指停留在譚之薇的號碼上,一直沒動。

  他此時在想,自己要不要咬咬牙,就撥出去。

  可他終歸是猶豫了。

  號碼撥出去很簡單,可他該對她說些什麼,這纔是難題。

  溫肖默的手指流連在那串號碼之上。

  最後,他終於見號碼撥出,就假裝是自己撥錯了,聽聽她的聲音也好。

  可惜,號碼撥出的同時,門口處傳來了靳敏的聲音。

  靳敏攙扶着肖屏出現在視線之內。

  她正低頭提醒肖屏注意腳下的臺階。

  溫肖默以最快的速度將手機掛斷,放進了西褲口袋裏,從沙發前起身。

  走到靳敏的面前,將肖屏從她的手中接過,並關心的問向自己的母親道:“天氣這麼熱,怎麼選在這個時間出門?”

  肖屏笑着擺擺手:“聽說附近有個鳥市,我過去看看,正好小敏知道在哪裏。”

  靳敏一直站在肖屏的身後,沒有做聲,目光始終放在溫肖默的臉上。

  溫肖默沒說什麼,和靳敏淺淺對視一眼後,帶着肖屏朝着裏面走去。

  ……

  與此同時,譚之薇正站在花鳥魚市的市場裏,一邊接電話,一邊逗着一隻籠子裏的綠頭鸚鵡。

  店老闆從裏面翻找出一包魚食,遞給譚之薇,說道:“這種是粉末狀的,10塊錢,你家裏的魚小,一次不要投放太多。”

  譚之薇付了錢,將魚食收好,轉身出了門。

  電話一直沒有掛斷,是肖緘打過來的。

  肖緘藉口自己有關於英文方面的疑惑,需要譚之薇幫他解答。

  可問題還沒問出口,就和譚之薇先閒聊了起來。

  譚之薇從花鳥魚市裏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滿身是汗,對着手機說道:“肖緘,你不是有不懂的問題要問我麼?哪裏不明白,你問吧。”

  被譚之薇這麼一提醒,肖緘笑了起來,打着哈哈說道:“和你聊天聊的開心,我把要問什麼給忘了,要不這樣吧,等我想起來,再打給你,好不好?”

  譚之薇無奈的笑着搖搖頭,也只得說道:“好,別忘了我給你佈置的作業,明天我要檢查的哦。”

  “我知道啦!”

  肖緘很快掛斷了電話。

  譚之薇朝着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後,上面什麼消息也沒有,隨後將手機收進手提包內,大步朝着自己居住的小區方向走去。

  ……

  譚之薇回到自己的公寓時,譚歆已經先回來了。

  譚歆站在廚房的水槽前,一邊清洗着從冰箱裏拿出來的葡萄,一邊在接誰的電話。

  譚之薇將手裏買來的新鮮蔬菜,一樣一樣的放進冰箱後。

  轉身去了洗手間。

  譚歆對着手機說道:“媽,我纔不要回上海啦,臨城挺好的……而且,我和我姐住在一起,你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電話那頭的譚母說道:“就是因爲你和她在一起,我才擔心的咧,她什麼樣我還不清楚嘛,從小就一直在學壞,還沒成年就和一個臉白白的男人在車子裏搞啊搞的,髒死了……”

  “媽,你別聽人胡說,行嗎?”譚歆不滿自己母親的呱噪。

  譚母語調尖銳,繼續說道:“我是你媽,我能騙你麼!之前是因爲你年紀小,我纔不和你說這些,你整天和她搞在一起,會學壞的!”

  譚母的聲音大的離譜。

  譚歆掛斷電話後,這才發現,譚之薇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她身後的冰箱前,正仰頭喝着手裏的純淨水。

  譚歆面色有些尷尬的對着譚之薇笑了笑,道:“姐,你聽見了,是嗎?”

  譚之薇沒有說話,看着她手裏的葡萄,說道:“我是想來告訴你,再這麼洗下去,葡萄就被你揉爛了。”

  譚歆低頭朝着葡萄看了一眼,確實如此。

  再想開口時,譚之薇應轉身去了客廳。

  姐妹兩人因爲這通電話,之間變的有些許的尷尬。

  譚之薇倒沒表現出什麼情緒來,譚歆的心裏卻一直都過意不去。

  從小到大,譚之薇生活在譚家的日子不長,初中以後,就來臨城高中借讀了,原因是他們的大伯母是臨城高中裏的教務主任。

  至於初中時代的事,譚歆瞭解的不多。

  畢竟那個時候自己還小,不過有關於譚之薇喜歡惹事,打架的事,她倒是經常能夠聽到,這也正是當時譚之薇父母急着讓她轉學的原因,目的就是爲了有人能在學校裏看着她……

  譚歆訥訥的看着譚之薇,心裏到底是藏不住事,說道:“姐,你別跟我媽一般見識,她就那樣,嘴裏要不說別人的不是,自己的活不下去的。”

  停譚歆這樣說,譚之薇彎了彎嘴角:“放心,我沒有往心裏去,只是,三嬸說的也沒錯,我一個人在臨城尚且朝不保夕,怎麼能將你照顧的好呢?既然你和孟凡然也已經徹底分手了,還是回上海去吧,這樣三叔三嬸也好放心些,畢竟是女孩子家……”

  聽譚之薇這麼說,譚歆有些着急,馬上反駁道:“我不回去,我已經準備長期留在這裏了,我這幾天一直在找工作,現在只等面試過的公司給我打電話了,如果,你覺得我是在這裏白喫白住的話,我可以馬上就搬出去……”

  不等譚歆的話音落下,譚之薇就已經打斷道:“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最後,譚歆的表情也頹落了下來,低頭嘟着嘴說道:“姐,你別趕我走,我是真的受夠了每天都在搓麻將的聲音中醒來了。”

  對此,譚之薇也沒再多說什麼,看了譚歆許久後,終於點了頭。

  ……

  喫過了晚飯,譚之薇一個人站在前面的小花園裏,接上水管,給門前的花草澆水。

  譚歆坐在一旁的竹椅中,用水果籤叉着果盤了的哈密瓜喫。

  譚之薇放下水管子,頭也沒回的問道:“譚歆,你跟我說實話,你不想回上海,是不是就爲了你口中之前提到過的那個已婚男人。”

  譚歆立刻否認道:“姐,你別胡說。”

  譚之薇蹲在地上,將水管扯到跟前來,專注的給一顆小櫻桃樹澆水,上面的櫻桃已經熟了,紅彤彤的煞是可愛。

  片刻後,譚歆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帶着幾分猶豫說道:“姐,我媽說的……是真的嗎?”

  “什麼?”譚之薇回過頭去。

  譚歆的小臉有些發白,可還是憋不住內心的好奇,繼續說道:“說你17歲那年,和一個男人在車裏……”

  譚歆的話未說完,譚之薇就已經將手裏的水管子扔在了地上。

  她的臉色變的空前難看,起身,從譚歆的身側繞過,徑直的朝着客廳裏走去。

  譚歆回過頭去,看着譚之薇離去的背影。

  她知道,譚之薇生氣了……

  ……

  煩囂的一天結束了,四周都安靜了下來。

  譚之薇一個人躺在牀上,透過薄薄的窗紗朝外面看去。

  路燈下的樹葉上都泛着柔和的光,

  譚之薇的心情,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難受。

  17歲那年的事,並非會時常出現在她的記憶裏,可突然這麼提起,像是一塊舊傷疤連皮帶肉的被人掀起。

  思緒慢慢聚攏,記憶在快速倒退。

  譚之薇已經不記得那年夏天,她參加的是誰家的晚宴了。

  父親的應酬越來越多,酒喝的昏天暗地。

  爲了不讓父親再在宴會上酒醉出醜,譚之薇只能尋着個藉口跟來。

  譚母特意交代過,一旦發現父親喝醉,立刻給司機打電話,一分鐘也別耽擱。

  近年來,父親的身體越發的不好了。

  譚之薇記得,那天,她穿了一件淺紫色的洋裝裙子,不過膝的那種。

  那件裙子大約花了1500美金,這不過是她衆多名貴衣服中的一件。

  譚之薇很捨得花錢,秉承了父親的那一句“女兒要富養,否則見到點小誘惑就跟着人跑了”

  所以,譚之薇的童年已經青少年的過渡階段,父親從來都是捨得給她花錢的。

  譚之薇喜歡這件裙子,因爲是靳楊在某個雜誌上發現的。

  靳楊親吻她的額角,對她說着,雜誌上的模特還沒有他的薇薇好看呢,這裙子穿在薇薇身上,一定驚豔到不行。

  雖然,靳楊的話難免有些誇張,可青澀的年紀裏,一句好聽的讚美,往往就能哄的她心花怒放。

  爲此,譚之薇特意買了一件,打算穿出個驚喜,給靳楊一看。

  可惜,那天靳楊並沒有如約的出現在晚宴之上。

  靳楊打來電話,說自己要飛去美國一趟,那邊的姐姐出了點狀況。

  譚之薇一個人站在人羣中,漫無目的的走。

  今天他父親難得的一直保持清醒。

  譚父將自己的女兒驕傲的介紹給生意上的夥伴認識,接受着外人對女兒的讚美。

  譚之薇實在厭煩的不行了,甩下父親,一個人朝着後面去了。

  後面的人不多,但大多年輕。

  許是因爲都不習慣這種應酬的場合,年輕人們聚在一起,多半討論的是些與生意場無關的八卦。

  譚之薇聽的無關痛癢,一個人找了個角落裏,拄着下巴坐了下來。

  一個身穿酒紅色西裝的男人從眼前走過。

  男人算不上十分的帥,臉色很白,是那種病態的蒼白。

  男人走路的姿態與前面的那些人不太相同。

  說不出爲什麼,譚之薇總覺得他雖然一身名牌加身,可並沒有前面那些公子哥所與生俱來的那種自信。

  男人見譚之薇盯着他,轉頭也朝着她看了過來。

  譚之薇生來外向,和男人相視一笑,自信又大方。

  男人的表情似乎頓了一下,盯着她看了片刻。

  很快,有人從人羣裏走出,一路小跑到他面前,虛扶着他的肩,做了個有請的手勢,帶着他往前面去了。

  譚之薇很奇怪,來請他的那個老年男人似乎並不情願。因爲,在他轉身之際,她分明從那個老年男人的臉上看到了嫌棄。

  拄着下巴的譚之薇就更好奇了。

  蒼白的男人已經離開了,消失在人羣最多的地方。

  譚之薇收回了目光,將身前的一瓶香檳打開,給自己身前的被子倒的滿滿的。

  譚之薇喜歡香檳的味道,更喜歡裏面豐盈的泡沫。

  雖然自己尚未成年,可是自打懂事以後,父親就已經開始鍛鍊她飲酒了。

  父親的說法有些與衆不同,曾教導她說,身爲上流社會的女孩,矜持是一方面,飲酒是一定要學會的,免得日後沾酒就醉,容易喫虧。

  這套離婚,譚母雖不認同,但譚之薇依舊被鍛鍊的酒量驚人。

  可即便是這樣,譚之薇還是在晚宴上喝醉了。

  她已經記不得,自己到底喝了多少。

  只知道,耳邊有人對她說着:“譚小姐,你父親醉了,你要不要過去看一下?”

  譚之薇眼前的男人,不知道從何時起,已經變的有了三頭六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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