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裁了
她深吸了口氣,繼續往價目表下面看過去。
“現推出以下套餐,歡迎選購
a顏好,且只有顏好——
b復健面癱患者——
c仙女落淚,欣然微笑——
d哭到天梯石棧相鉤連,笑到猿猱欲度愁攀援——2000”
主管:……
按道理來講應該是越貴越好,但是你這個2000的套餐實在是讓人生不起購買的慾望。
黎晏眨巴着眼看着對方,露出了一個純良的微笑。
……
在主管黑着臉購買了c套餐之後,黎晏便正式入職了節目組,開啓了每天坐在觀衆席上摸魚的生活。
後來,在觀衆席嗑瓜子顯然已經不能滿足她了。
她心下一合計,便搬了個凳子坐到了節目組的入口。
入口處還是那位熟悉的工作人員,而他還在孜孜不倦地抽菸着打電話。
怎麼說呢,今天的他也在很努力的招人討厭着呢!
話說回來,黎晏去入口嗑瓜子倒不是爲了別的。
她其實在等那個雙馬尾的小姑娘出現。
入職之後漸漸和大家混熟了,她才發現:從選手到工作人員,根本就沒有那個樣子的小女孩。
不過也是,那孩子看着也就十五六,真是工作人員那就算是僱傭童工了。
她一直對那個女孩有些問題想問,如今便只能在門口守株待兔了。
結果兔子沒守到,瓜她倒是吃了個熱乎的。
那是個喧鬧的午後。
在黎晏“三帶二”的鬥地主背景音裏,站在門口的工作人員依舊在玩忽職守。
有人從門口想要經過,他便想也不想的攔下了對方。
動靜不小,黎晏擡頭看去,發現被攔下的那人是個一個穿着襯衫西褲的地中海。
大概是看對方太像個數學老師了,那工作人員也沒在意。
他一邊打着電話唾沫橫飛,一邊粗魯的推搡着把對方攔在了門口。
看到地中海有點不愉的神色,黎晏勾着嘴角挑了挑眉。
工作人員看不明白,上輩子混跡圈內的黎晏還不清楚嗎。
看看那皺巴巴的襯衫,那斷了一根腿的小眼鏡,那不經意露出的鐲子。
這些東西,價格全都六位數往上。
這地中海是個硬茬子。
思及此,黎晏忍不住停下了手中的鬥地主,抓了把瓜子拎着小馬紮往前坐了坐。
後續發展果然不出她的所料。
地中海黑着臉打了個電話,幾個節目組的高層就從裏面衝了出來,其中也有那位朱主管。
地中海對着幾個高層劈頭蓋臉一頓罵,幾個高層對着朱主管這位人事一頓罵。
朱主管氣的夠嗆,最後對着工作人員一頓罵,然後把他當場開除了。
看着丟了飯碗的工作人員失魂落魄,黎晏忍不住表達了她的憐惜和同情,並且於那天晚上心情愉悅的多吃了一大碗米飯。
後來從別人八卦裏,黎晏才知道,那位被攔住的地中海,就是衛視上面調下來的那位總監。
你說巧不巧,那位總監的女兒,就是頂包了黎晏評審團位置的那位。
不過黎晏倒是不覺有多遺憾。
說實在話,她甚至想定製個“妙手回春,幫我賺錢”的錦旗去謝謝人家。
沒辦法,她就是缺錢。
被白嫖和工資1500,她自然選擇後者。
雖然後者需要戲精一點,而且白天還要在節目組裏面掛機。
但畢竟是掛機,她可以在臺下嗑瓜子,而評審團只能在臺上腰桿坐得筆直,一個個和選美比賽一樣爭奇鬥豔。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
自行車上笑,還是寶馬上哭。
坐在觀衆席嗑瓜子,還是坐在評審團上高強度營業。
黎晏沒什麼理想,她覺得自行車就挺好。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距離開播越來越近。
有一日黎晏早就在觀衆席摸魚,一擡頭就看到了朱主管的臉。
對方輕車熟路從她手裏抓了一把瓜子,邊磕邊笑的和善。
黎晏早就熟悉了她的套路,對方這樣一看就是有求於她。
一問,果不其然。
其實說來也簡單。
黎晏長的漂亮,自帶了話題度。
節目組看着她這塊璞玉覺得十分可惜,所以想和她經紀人聯繫一下。
兩邊齊心協力,說不定之後能靠着臉讓她上一次熱搜。
黎晏有了話題,節目組多了個熱搜。
很雙贏,沒毛病。
面對着朱主管的小算盤,黎晏十分動心,然後堅定地拒絕了。
沒辦法,聽着對方那激昂的演說,黎晏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
天下節目組怎麼都一個樣?
先是《推理空間》,現在又是音樂綜藝。
這些資本家節目組真是討厭,一個個都只能看到她的美貌,而沒辦法透過她的美貌看穿她那顆千瘡百孔只想賺錢退圈的心。
不過朱主管來的正好,黎晏最近其實也想找她聊聊。
這倒不是節目組怎麼樣,而是黎晏自己的問題。
——上節目的時候,她想帶着口罩上去。
“?”朱主管格外震驚,“黎晏你也不至於這麼叛逆吧,不想炒作直說不就完了。”
在對方執着想要個理由的目光下,黎晏苦笑着搖了搖頭:“不,其實是我自己的問題。”
再接下來的十五分鐘內,朱主管全程懵逼的聽完了黎晏那悲慘動人的身世,最後忍不住抹了把辛酸淚。
“小黎,這些年你辛苦了,你娘走的早,不然你說不定還能少喫點苦,”朱主管緊緊握着她的手,“你爹也真他娘不是個玩意,最後死在化糞池裏也是活該!”
“朱姐,唉……”黎晏淚眼朦朧回握着主管的手,“那這樣的話,我戴口罩工資能照舊嗎……不然我那個早死的爹的欠債,我是真還不上了。”
朱主管感動地吸了吸鼻子:“不行,1500必須減500。”
“……”這女人,竟該死的冷酷。
苦情牌失敗,黎晏最後只得答應下來那一下子打了折的工資。
其實她也不是心甘情願的,畢竟誰會和錢過不去呢?
原因出在她自己的身上。
——她的身體最近不是特別好。
除了偶爾有的咳嗽和發燒之外,更多的還是頭疼。
是的,頭疼。
是不是很熟悉的一個徵兆?
身爲受害者本人,黎晏也飛快地要素察覺了。
回想着在《推理空間》npc面試處的數次暈厥,她便覺得自己的膝蓋隱隱作痛。
對於這次的情況,黎晏自己做了很多猜測。
但萬變不離其宗,估計就是觀衆席的大鏡頭會引發關注什麼的。
工資誠可貴,生命價更高。
面對這種情況,黎晏還是不得已的屈服了。
……
自從那天敲定了1000的工資之後,時間一閃而過,很快就到了正式錄製的日期。
那天早晨,黎晏跟着大部隊一起排着隊進了錄播間。
她拿着門票坐在彩排時自己的位置上,倒和其他觀衆沒有差別。
身邊是喧囂而激動的人聲,黎晏也沒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什麼異樣。
——就好像是個迴歸正常的打工人一樣。
倒計時在耳邊響起,燈光慢慢地暗了下來。
忽略了內心不祥的預感,黎晏端正坐好。
那一刻的她並不知道,該上的熱搜,她一個也躲不掉。
如果躲掉了,那只是因爲時候還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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