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二）迴歸和佈局！ 作者：未知 太和殿外，公主殿下的倩影已經跑得不見了，這時卻又有禮部的官員，捧來了一套嶄新的從二品官袍，包括黑底白麪的官靴，方翅黑烏紗的官帽，一應俱全。 而楊嗣昌看了更是歡喜……不意當年的一個庶子，居然成長到了這一步…… 而他們二人分別日久，又是值此重要時刻，也有很多話要說……不過在這之前，楊嗣昌卻是看了看臺下左側，呵呵笑道：“蘆兒啊，你我父子敘話可以稍等，那邊正有二位將軍在等你哦……” 而楊山蘆一看，正是老將楊國柱，和宣府參將張巖二人，原來在領過封賞之後，他們就要返回宣府駐地了。 而以此時大明的路況，交通不易，所以此時一別，都不知何時再會了。 既然如此，楊山蘆當即大步走了過去，鄭重抱拳道：“兩位將軍，再會了。” 而楊國柱和張巖兩人同樣鄭重回禮，要知道此次出戰，他們都是沾了楊山蘆的光，這要是沒有玄甲軍的存在，能不能站在這裏說話，恐怕都兩說呢…… 更不要說在幾次大捷中，楊山蘆敬重兩人氣節，還私下分給兩人大量騾馬銀兩，讓兩人悶聲大發財的，這種情誼…… 不過兩人都是武將，不善於言語表達，只是鄭重的同樣抱拳道：“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等到依依惜別之後，看着兩人遠去的背影，楊山蘆心道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將再次見面！而那就是明年韃子入寇之際，既然膽敢犯我河山！我們就會用鐵和血，再次教訓他們！ 這樣就此別過之後，楊山蘆纔跟着父親楊嗣昌，兩人返回了楊府。 而等到回到楊府之後，那個聲勢也是非常浩大的，近百奴僕全部出來迎接！因爲這就是雙喜臨門啊……老爺加官進爵！三公子同樣加官進爵！這，這…… 這其中楊嗣昌倒也罷了，畢竟已經到了五十歲，達到這種程度也屬正常。 可是楊山蘆呢，以區區二十三歲的年紀，就已經達到了這種高度？要知道很多人幹了一輩子，也不過是個百戶千戶而已，可是現在呢…… 更不要說楊山蘆此刻，已經換上了一身嶄新的從二品官袍，那種龍行虎步的氣勢，那種耀目奪人的光彩…… 這讓周圍的諸多權貴人家看了，都是羨慕不已的……這就是楊家後繼有人啊！桐花萬里丹山路，雛鳳清於老鳳聲了！ 不過正所謂有人歡喜有人憂，隨着楊山蘆的榮耀迴歸，有人又是非常不開心……這就是楊府大夫人周氏和楊山鬆，周氏就不用說了，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房裏的東西都摔了不少！ 至於楊山鬆呢，那更是差點吐血三升了！因爲他實在想不通，不過是個丫鬟生的玩意，居然就爬到了他的頭上？而且還越爬越高？而更令他絕望的是，這種升官的速度，卻是令他絕望啊……他四腳並用都趕不上的！ 所以這次知道楊山蘆回府之後，他乾脆就是躲了起來……眼不見爲淨。 可是他前幾次都是這樣乾的，也都沒什麼事，這一次卻是不行了！ 等到楊嗣昌和楊山蘆兩人進了府邸之後，楊嗣昌四下看看，不見楊山鬆出來迎接，已經是當即吩咐道：“去把大公子叫來！迎接他的三弟！” 好吧，周圍的家僕聽了都是身子一顫……這種話的意味…… 不過楊嗣昌發話，沒人敢不聽，等到楊山鬆不情不願的來到之後，楊嗣昌就是嚴肅的道：“鬆兒，還不見過你家三弟！” “什麼？” 楊山鬆聽了氣的身子都開始顫抖……所謂倫理綱常，長幼有別！主動上前拜見，這不是楊山蘆這個庶子應該做的事嗎？應該是他這個庶子來見過他這個大公子啊……可是現在呢？ 只是楊山鬆雖然萬分憋屈，卻不敢不聽楊嗣昌的話，只能咬緊了牙關，無比憋屈的對楊山蘆行了一個禮道：“見過三弟。” “免了吧。” 楊山蘆見了卻是淡淡一笑，根本不把他的這點小心思放在心上…… 這也是很明顯的，他這位便宜大哥都已經29歲，可還只是一位六品主事，這還是在老爹的照應下，這種官場上的潛力……可是他呢？ 更不要說現在的他，隨着事業的發展，眼界也在開闊，考慮的都是國家大事！決定的都是數萬人的命運！真正稱得上是大人物了！所以對於這種螻蟻一般的小人物，還需要放在心上嗎？需要嗎？ 所以說了這一句話後，楊山蘆已經不再理他，只是和楊嗣昌兩人一起前往書房……看着這一幕，只留下一個風中凌亂的身影…… 而等到兩人來到了書房後，因爲楊山蘆馬上要返回鎮虜衛，再加上這次升爲遊擊將軍之後，之後的格局又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所以爺倆就是關起門來密議了許久，並且楊山蘆又是得到了不少尚未公佈的消息後，這才告辭離開了楊府。 ***** 鎮虜衛，四通八達的官道上，八千玄甲軍開始返回。 不過在返回的路上，楊山蘆的心情卻是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動起來……所謂近鄉情怯，他這一次離開了都有小半年的，不知道鎮虜衛都變成什麼樣了…… 只是隨着一路前行，楊山蘆就是非常滿意，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就和他定期收到的情報一樣，鎮虜衛發展良好，運行的有條不紊，而這就是他的治理之功！ 而在來到了距離天成城十里地的時候，更是已經看見前面彩旗招展，鑼鼓喧天，官道兩旁已經有黑壓壓的一片人在等候。 這其中爲首的居然還是書院的副院長劉宗周，和鎮虜衛的各級官員，更遠處則是大批的百姓，這種場面…… 這，這……東林黨人的魁首人物，一代國學大師，居然來親自迎接自己？楊山蘆就是連忙翻身下馬，走到劉宗周的面前道：“老先生親自前來迎接，山蘆不勝惶恐！” 而劉宗周看見他之後，眼中卻滿是欣喜之色，哈哈笑道：“美的你，我爲的可不是迎接奸臣之子！我迎接的是凱旋歸來的將軍！” 楊山蘆聽了就是尷尬地一笑，這位老夫子，有必要記得這麼深麼？不過總的來說，已經有很大的進步了，畢竟以前見了自己，那都是愛理不理的，可是現在呢？ 而接下來又有鎮虜衛的各級官員上來拜見，還都是重要人物。 就像留守副千戶林鎮符，監察司主管海繼廉，情報司主管劉有寶，經歷司主管孫昌明等人，見了楊山蘆之後，都是一起跪倒行禮，口中說道：“恭迎將軍凱旋歸來！” “請起請起！”楊山蘆見了心中暢快，然後就是親手把他們攙扶起來，並且環顧四周人頭攢動的百姓，朗聲說道：“大家特意前來迎接我，足見盛情！而我也可以在此告訴大家，這次回來，就不會輕易離開了，而鎮虜衛也會在我們的手裏，發展的更好！” “哇，好啊好啊！” 在場百姓聽了之後，個個都是歡欣鼓舞……這就是他們最愛聽的話啊…… 至於在場的各級官員呢，那就更不用說了，大人回來了，就有了主心骨呀！所謂大海航行靠舵手，不外如是！ 接着楊山蘆就在衆人的簇擁下，浩浩蕩蕩的進了天成城，接着直接返回了守備官廳。 當然，他現在已經榮升爲東路遊擊將軍，所以現在這個守備官廳，已經可以改名爲將軍府了。 而等到回到守備官廳之後，先是一陣迎來送往，送走了前來迎接的百姓，包括無關緊要的人等全部打發走之後，守備官廳的大堂裏，剩下的就全是鎮虜衛的文武官員，也都是各級心腹。 楊山蘆高居主座上往下一看，將近二三十人齊聚一堂，那可真是人才濟濟的。 而這些人呢，也全都眼光火熱的看着他，因爲他們全都知道，隨着大人的這次凱旋，等待他們的又將是一片新的天地！ 既然在座的都是心腹，楊山蘆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他先是說了這次朝廷對他的封賞，那就是從原來的正三品衛指揮使，直接榮升爲從二品的都指揮同知，這就是連升二級了！ 並且還實授爲陽和道東路遊擊將軍！算是正式跨入了將軍的行列！ 至於其他實質性的好處，那就更不用說了，根據他從老爹那裏得到的消息（還在兵部走程序中尚未公佈），他的治下由原來的鎮虜衛，又一口氣增加了天成衛、高山衛2個衛所！ 也就是一口氣掌控了三個衛所！整個陽和道東路也就是三個衛所，可是現在呢……已經由他一手掌控！ “我靠，這可真是太好啊！”而等到這些各級心腹聽了之後，更是人人歡喜…… 因爲這也是很明顯的，一般來說從衛指揮使升到了遊擊將軍，那就開始脫離屯田，不再是衛所的屯軍，而是轉職爲職業軍人，喫兵部發下的糧餉。 就好比楊山蘆這個東路遊擊將軍，之後的任務就是率領遊兵，負責整個東路的防禦，不再管轄具體衛所，或者是僅保留很小的一塊地盤。 可是現在呢，不僅仍舊掌控鎮虜衛，而且一下子擴大到了整整三個？這，這……這種待遇，恐怕整個大明也是蠍子拉屎獨一份吧？ 而這個原因楊山蘆也是很清楚的，本來崇禎皇帝對他就有愧疚之意，所以也就在此給予一些補償，更不要說楊山蘆治軍屯田都是一把好手，這地盤擴大了，不是就能徵收更多的子粒了嗎？所以這就是雙贏啊…… 而這樣一來，既然皇上都是這個意思，具體執行的兵部還會駁回嗎？雖然這樣的待遇真真有些出格，可是兵部的老大又是誰呢？哈哈！ 所以這件事情已經敲定下來，只是真正走馬上任，還要等到兵部辦好一系列的公文手續，以兵部的效率，怎麼的也得一個月之後了。 而在說完這件事之後，楊山蘆又是提到衆人最關心的事情……那就是此次出征的諸將，包括留守的衆人，每個人都有晉升！ 畢竟這也是很明顯的，楊山蘆升官發財了，還會忘記手下的弟兄們嗎？更不要說此次他立下如此大功，本身就封賞不夠，所以只要他提出的人選，崇禎那是無有不準啊…… 只不過以兵部辦事的效率，如此大規模的晉升，各種手續繁雜，同樣需要在一個月之後一起下來了…… 不過就算這樣，在場的衆人也都是人人歡喜啊……這就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這就是跟對了人的結果！ 這就好比楊山蘆手下的五人團，原本都是苦哈哈的墩軍一個，可是現在呢，才三年不到，就都成了千戶副千戶的存在？這，這…… 更不要說沒聽見將軍大人說麼，以後還要全面掌控三大衛所，這地盤擴大了，以後手中的權力……所以這個消息一說，在場是滿堂歡顏啊！ 當然，之後又說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楊山蘆就覺得有些疲勞了，畢竟都在外征戰了近半年啊…… 既然如此，衆多心腹也都是有眼色的，既然大人回來了，也就不急於一時，就是一起起身告辭。 既然如此，楊山蘆也不挽留，送走這些心腹後，就起身前往後院……那裏還有他牽掛的人呢…… 進了後院之後，他的母親孫氏也早已經在後院等他了，而之所以剛纔沒有立即見面，是知道他公務繁忙，可是現在呢……外出的遊子終於歸家了呀！ 而見到母親之後，見她一切安好，楊山蘆立即跪倒在地，心中滿滿的都是歡喜：“拜見母親大人，孩兒回來了！” “好好好，回來就好啊！”孫氏見狀就是連忙抓住楊山蘆的手，仔細打量，所謂兒行千里母擔憂，楊山蘆在外征戰的這些日子裏，她無時無刻都在牽掛…… 可是現在呢，看見楊山蘆全須全尾的回來了，還是換了一身嶄新的從二品官袍，顯然是加官進爵了，這種歡喜…… 孫氏身旁還侍立一人，那就是丫頭小玉兒，而她就更不用說了，枕邊人離開了這麼久，又如何不讓她牽掛呢？自從楊山蘆出現之後，那一雙美麗的大眼，已經是緊緊的盯在他的身上，一刻都不捨得離開了…… 而這個時候，劉大棒槌又是捧來了這次朝廷賞下的誥命行頭，包括華麗非常的鳳冠霞帔，和誥命文書，楊山蘆接了過來，就遞給母親道：“母親大人，孩兒這次在外征戰，小有戰功，所以這次朝廷對您老人家同樣也有封賞……您現在已經是三品淑人了！” “我也有封賞？還是再次封賞？”孫氏聽了更是又驚又喜，這就是母憑子貴嗎？想當初她只是楊府的一個小小丫鬟，可是現在呢，居然都被封爲了三品淑人？縣太爺見了她也要下跪？這，這…… 甚至孫氏還想到了更多，這要是興趣所至，回一趟楊府的話，那個毒婦見了，又會是一副什麼表情呢…… 至於一旁的丫頭小玉兒，那就更不用說了，羨慕的兩個眼睛都瞪圓了…… 認真說起來，她的出身是和孫氏差不多的，都是非常卑微，可是現在呢，老夫人已經貴爲三品誥命夫人，那麼她這個小丫鬟，又有沒有這樣的機會呢？ 這樣拜見過母親之後，楊山蘆感到有些勞累，就早早地喫罷晚飯上牀休息了，不過等到上牀之後，也已經有人在等他了呀……那就是丫頭小玉兒。 所謂久別勝新婚，更不要說小丫頭已經打聽到，這次皇上還封賞了一個定國公主，擇日完婚，所以趁着那個女人還沒進門，要想辦法取得楊山蘆的歡心，這樣以後纔有可能扶正啊（做妾）…… 於是當天晚上，小丫頭就是極盡溫柔之事，而且她也知道楊山蘆旅途勞累，所以就是很體貼的發揮了主觀能動性……也就是來了一出翻身農奴把歌唱（觀音坐蓮），讓楊山蘆躺着都能好好地享受一把…… 這樣到了第二天一早，楊山蘆起牀之後，那叫一個神清氣爽啊……所謂金窩銀窩，不及家裏的草窩，更不要說他這可不是草窩，而已經是堂堂的將軍府了哦。 這樣用罷早飯後，楊山蘆當即就是吩咐劉大棒槌，去把手下幾個重要人物叫來，例如軍紀主管海繼廉，情報主管劉有寶，民事主管孫昌明，昨天沒時間多問，今天可是有足夠的時間瞭解一番了。 這樣進行了一番仔細的瞭解之後，對鎮虜衛各方面的狀況做到了心裏有底，楊山蘆之後想了想，就把手下的各級官員全部叫了過來。 而這樣匯聚一堂後，楊山蘆就開始主持迴歸後的第一次會議……也就是就今後的鎮虜衛發展，乃至如何規劃整個東路三衛的發展，展開一個大討論！ 並且鼓勵衆人踊躍發言！獻言獻策！ 雖然就正式接管來說，還要等一個月後兵部的行文下來，他才能正式接管另外二大衛所，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先展開一個大討論，所謂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有了明確的規劃後，再行接管，那不就是十分妥當了嗎？ 而且這樣的討論也不是紙上談兵的，一來三大衛所都是緊挨在一起，所以相互之間不算陌生。 另外就是楊山蘆在京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已經提前命令狗鼻子劉有寶，派出他情報司的人手，進入這二大衛所收集信息，所以現在每個人的面前，都放着一份資料，詳細記錄着二大衛所的情況，所以完全可以稱得上是有的放矢的！ 而且因爲有着楊山蘆的存在，這次的討論也非常具有前瞻性……因爲楊山蘆還重點提到了二件事情，第一件事，就是接下來的三年內，大明朝還將迎接一場特大旱災！而鎮虜衛所在的北方地區，如山西、河南等地還是重災區！ 而這種旱災有如何可怕呢？楊山蘆根據自己的記憶描述了一番，以河南爲例，那就是全省禾草皆枯，洛水深不盈尺，草木獸皮蟲蠅皆食盡，人多飢死！餓殍載道！所以面對這樣的大旱災，一定要做及早準備。 “大人，真的有這麼可怕？”這其中主管民事的孫昌明就是懷疑地問道，雖然楊山蘆的種種才能，他們已經不再懷疑，例如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什麼的，可是要說連着大旱三年，樹皮什麼的都被喫光，這也太可怕了吧…… 而楊山蘆呢，卻是嚴肅地道：“沒錯，甚至可能比這還要嚴重！”因爲怕嚇到他們，楊山蘆其實還隱瞞了部分情況…… 而真實的情況是，這不是大旱三年，而是整整六年！是地獄般的六年！而這也是小冰河時期的恩賜！ 所以說在對三大衛所展開規劃的此時，必須要重點考慮的！ 而聽見楊山蘆說得如此嚴重，孫昌明和在場衆人，都是臉色變得嚴肅起來，既然如此，那麼關於糧食安全的問題，也就是發展屯田的比重，看來要放在第一位了！ 除此之外，楊山蘆又說了第二點，也就是這場大旱災，不僅影響到整個大明朝，就連關外的韃子都深受其害的，所以他據此判斷，韃子將會於明年秋天，也就是於一年後再次大舉入關！侵犯我大明！企圖把危機轉嫁到大明身上！ 而這樣一來，身處邊關，到時候整個陽和道東路是避不開的！所以這在規劃三大衛所的佈局時，同樣是需要重點考慮的！ 既然如此，衆人心裏就都有了底細，知道了未來即將迎接的考驗是什麼，這樣在有的放矢之下，一場決定三大衛所佈局的大討論，當即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