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行業指導價！ 作者：未知 “啊，可以呀！完全可以！”前來買米的老百姓聽了就很高興，要知道之前雖然糧行裏的米價是一兩銀子一石，可問題是被他玩了這樣一出之後，那等於是喫不到的大餅……空歡喜啊！所以還不如二兩銀子一石的價格多買一些的。 看見這個老百姓同意了，那個賣米的農民也很高興，不管怎麼說，也是多賣了一倍的價格。 可正在兩人準備交易的時候，忽然就從糧行裏衝出了七八個夥計，個個手裏還拿着棍棒的，然後就是對着這兩人一陣亂打！ 包括剛纔那位大掌櫃，這會也不抽旱菸了，而是用力拍着鋪面大罵道：“尼瑪的你們懂不懂規矩！居然敢不經過糧行私下買賣的？給我重重地打！打完之後再扭送官府！看我不治死你丫的！” 沒錯，他就是這麼霸道！至於他說的扭送官府，還真不是嚇唬他們，要知道他身後的勢力……哼哼！ 然後看着那兩人被打得連聲慘叫，不管是那些買米的百姓，還是那些賣米的農民，都是驚呆了！進而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中……糧行都是有錢有勢的，他們這些升斗小民鬥不過，可是這個世道還能有活路嗎？ 甚至這個其中，那些來買米的百姓還好一點，不管怎麼說還能買到一‘碗’米，可是那些前來賣米的農民呢……感覺天都要塌了！老天爺啊，這窮人還能有一條活路嗎？這個喫人的世道，難道非得要把賴以活命的幾畝薄田也賣了，這些老爺們才能開恩嗎？ 可正在這個時候，忽然就有一個嚴厲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們在幹什麼！爲什麼打人！”只見在身後不遠處，正有二個年紀很輕的吏員快步走了過來。 “爲什麼打人？”那些夥計卻是斜看了這二人一眼，先不說這些夥計背後的靠山很硬，並不怕這些小小的吏員，而且他們還發現，這兩個吏員面相很生，都是從來沒見過的，而且年紀也出奇的輕……嘴上連毛都沒長呢！所以也就不怎麼放在眼裏了。 這會就有一個大夥計斜眼看着二人道：“你們又是從哪裏蹦出來的？雖然穿的像是這麼回事，別是假冒的吧？” “假冒的？”對於這些人的懷疑，這兩名少年吏員也不廢話，直接拿出了蓋着官印的公文，給他們看過之後，然後纔再次厲聲問道：“你們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當街打人！” 不料這些夥計聽了之後，卻根本不害怕的，甚至還有人冷笑道：“小娃娃，我奉勸你們少管閒事，不然的話別看你們穿着這身狗皮，惹惱了老子咱照樣扁你！” 好吧，他們就是如此囂張！在這些夥計們看來，這些區區的吏員，連最小的官都不是！居然敢管他們的閒事？這不是老壽星上吊，活得嫌命長了嗎？不知道能開糧行的，都是有錢有勢的嗎？ 只是這兩個少年吏員呢，聽了之後卻同樣不怕的，甚至他們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後，還微微點了點頭……之前臨出發時就聽院長大人說過，山西的水很深，土匪惡霸遍地，而現在看來果然是沒錯啊，連區區一個夥計都敢如此囂張的！ 倒是那個糧行的大掌櫃，他的地位高些，比那些夥計知道的內情更多一點……所以他很清楚，這些娃娃可不好惹啊！別看只是區區一個吏員，甚至嘴上連毛都沒長的，卻是來頭很大！聽說都是那位特使大人直接帶過來的，這要是起了衝突的話…… 於是這個掌櫃就是連忙從櫃檯後面走了出來，他先是狠狠瞪了那些夥計們一眼，然後纔對着那兩個少年吏員陪着笑臉道：“呵呵，誤會誤會，這都是誤會啊！至於打人什麼的，那也是誤會！不過和賣米的鄉親們發生了一些‘誤會’而已，接着就不會了。” 這兩個少年吏員聽了之後就道：“既然如此，希望你能夠約束手下，不要再做這種事情了！不然的話要是再被我們看見，可就沒有這麼輕易結束了！”畢竟這兩人不是具體分管這種事情（這是屬於衙役管的），所以也只能以勸阻爲主。 倒是那些被打的農民，看見這兩個少年吏員替他們說話，心裏還是非常感激的……別看這兩個娃娃年紀小，還是非常正派的啊…… 而處理完這件事後，這兩個少年吏員就是開始幹起手頭上的事來……然後他們看見這裏正好賣糧的農民不少，就是正好做起了介紹：“諸位鄉親們，告訴你們一件大好事！山西特使楊山蘆楊大人，現在代表官府出面收糧了！並且價格公道，童叟無欺！一石糧食四兩銀子！希望大家前去踊躍賣糧！” 說完之後，這兩個少年吏員就開始張貼告示，並且他們還有意無意的，直接就貼在這個糧行的隔壁，位置非常的醒目。 好吧，不說那個大掌櫃看了之後，差點氣了個半死……有見過給別人上眼藥的，沒見過這麼當面給別人上眼藥的！你把告示貼在我糧行的邊上算是怎麼回事？這是和我唱對臺戲嗎？ 只是這位大掌櫃有心把這張告示撕下來，卻又不敢，只是看着那張碩大的告示，就覺得那麼刺眼，所以他只能立即暗地裏點了一個夥計道：“快！快去大人府上走一趟，把這件事情告知大人！” 倒是那些賣糧的農民，聽見居然還有這樣的好消息，一個個都是驚喜莫名的，甚至都有人歡喜的當場流淚的……天哪，我們不是在做夢吧？剛纔這個糧行還只肯出一兩一石的價格，可是現在呢？什麼特使大人就肯出四兩一石的價格？直接就是翻了四倍？ 並且這還是從這二個少年吏員的口中說出來的，那就直接代表着一種公信力。 “二位小兄弟，收糧的地方在哪裏？我們這就去！”就有幾個賣糧的農民欣喜的的問道。 “呵呵，就在這條街上，一直走到底再左拐，看見寫着特使府收糧處的地方就是。”這兩個少年吏員就是笑呵呵的解釋道。 “切，誰知道收了糧食之後，會不會打白條呢？”卻有一旁的一個夥計，酸溜溜的嘀咕了一句。 並且這樣的話讓那些農民聽了之後，都是腳步一滯的……畢竟以往就發生過這樣的事情，辛辛苦苦打上來的糧食賣掉之後，換來的卻是一張白條！甚至這個白條還不能頂稅的，實在是非常的坑啊！ 而同樣的話那兩個少年吏員聽見之後，卻是笑着對那些農民說道：“鄉親們請放心！我家大人號稱楊菩薩！絕不做這種虧心沒屁眼的事情！所以只要是前去賣糧，絕對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概不拖欠！” “這樣的話那就太好了呀！”這些農民們聽了之後，最後一顆心都放了下來……雖然有幾個農民覺得，這個價格比之前還是要低了一半（夏收之前的行價），可問題是你能賣得到這個價格嗎？所以這已經是大大的仁政了！ 於是這些農民稍加商量之後，都是紛紛推起賣糧的小車，往那個收糧處而去了。 而這兩個少年吏員見了之後，就都是滿意的笑了……其實這個四兩一石的收購價，聽說是經過院長大人研究後才定下的，而不是拍腦袋想出來的！ （楊山蘆在制定政策之前，已經派民政司的人下去調查過，然後根據平均產量制定的這個價格，這樣既不會因爲收購價過高，從而導致自身的資金壓力，也不會因爲價格過低，以至於這些自耕農繼續破產，起不到保護他們的作用） 而那個大掌櫃呢，看見這些農民們呼啦一下全跑了，卻是氣得臉都青了……這是煮熟的鴨子又飛了嗎？而且不能低價收到這些泥腿子的糧食，以後還怎麼把他們的土地給謀奪過來呢？ 只是讓他鬧心的事情還不止於此。 這個時候，又有一個買米的百姓陪着小心問道：“這位小兄弟，那麼以四兩一石的價格，我們也能去買米嗎？” “完全可以啊！”這二個少年吏員當即就給予了肯定的回答，甚至他們還輕蔑的看了看櫃檯上那個小碗，笑着說道：“並且還沒有數量限制的哦！” 哇，這就太好了呀！這些老百姓聽了之後，也都是個個喜笑顏開的……而這也是很明顯的，雖然就像現在這個糧行裏，掛出來的牌價是一兩銀子一石，可那都是糊弄人的呀！（每天限買一碗米（一兩米），那又能頂什麼用呢？）可是現在呢？ 於是這些老百姓們，也全都歡天喜地的跑了，再沒人理這家糧行的！ 而那位大掌櫃見了呢，更是氣得要吐血了……糧行糧行，做的不就是買糧賣糧的生意麼？可是現在呢？人都跑光了，還做個屁的生意啊！ 不過事到如今，他也無法可想，只是就算這樣，他依然相信以他背後主子的力量，到時候絕對能讓那位特使吃不了兜着走的！ 再說那些農民和百姓，等到那些先動身的農民們趕到了收糧處之後，發現這裏已經有不少農民在賣糧了，而且看他們人人歡喜的模樣，顯然就是和告示上說的一般無二的。 於是這些農民也就壯着膽子上去賣糧了，並且等到賣糧完畢之後，發現既沒有剋扣斤兩（也就是常見的在稱上做文章），給的還是十足的現銀之後，這些農民飽經滄桑的臉上，都是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甚至有的人都是流下了激動的淚水…… 這下就太好了呀，有了這些銀子，就足可以交稅了！再也不用把家裏的那些活命糧給賣掉了呀！甚至這些銀子用來交稅還有多，那麼剩下的錢，是不是還可以割上一斤肉，扯上二尺布？讓家裏的老婆孩子開心一下？ 甚至包括隨後趕到的老百姓，等到買到了糧食之後，也都是人人歡喜的，因爲這裏不僅沒有限制買糧的規定，而且價格也比之前的八兩一石便宜了一半，這不是大大的仁政還是什麼！ 所以楊山蘆的這個舉措推出來之後，那是人人歡喜！個個開顏啊！ “孫大人，現在的情形怎麼樣？”同一時間，楊山蘆正坐鎮在特使府內，聽取剛剛前來的民政司主管孫昌明，做的彙報。 而孫昌明顯然也是非常興奮的，他就是滿面笑容的道：“大人，形勢非常好啊……在那些告示貼出來之後，那些農民統統都來我們的收糧處賣糧來了，城裏的那些糧行可以說一粒糧食都沒收到！” “很好！”楊山蘆聽了就是非常滿意，而這正是他要的效果，或者說他就是要和這些奸商，和他們背後的主子鬥一鬥！這些混蛋以低價來逼迫農民，而楊山蘆偏偏就要以高價來保護他們！ 甚至楊山蘆的手筆還是非常大的，他不出手則已，一旦出手，像這樣的收糧處，就涵蓋了所有山西的100個州縣，全部一體執行！ 並且這個時候，就可以看出楊山蘆手下強大的執行力……因爲每個州縣都有他派過去的少年吏員，負責具體執行，來確保這個政策下到基層後不變樣！甚至因爲人手得力，連當地的最高長官，像縣令什麼的都不敢阻撓的（有些縣令就是當地糧行的背後勢力）。 畢竟這些少年吏員除了具體執行之外，他們還有隨時上報楊山蘆的權利，有了這樣的政令直通車，再加上還有聽聞神出鬼沒的監察司，也會不定期下來監察的，所以還有人敢搞鬼嗎？ 當然，四兩銀子一石的價格還是比較高的，需要動用的資金量不小，但是楊山蘆是有準備的，有着這些年的積累，再加上還有百姓來買糧，要維護好這個資金鍊的週轉，並不困難。 當然楊山蘆也已經敏銳的預見到，之前收拾貪官，就已經引得不少人懷恨在心，現在都動了糧食這塊大蛋糕，估計引發的反彈還要大！所以他在做出這些佈置的同時，就同時對左懋第做了交代，讓他儘快，如實的把這裏發生的事情上報給朝廷，以免讓那些卑鄙小人矇蔽聖聽。 而左懋第身爲承宣副使，雖然身負的是監察楊山蘆的職責，把他的所作所爲隨時彙報上去，但是他身爲著名的民族英雄，愛國人士，一顆心也是滾燙的，所以左懋第就是當即表示，請大人放心！他一定會盡快把這裏的情況稟報上去，好讓朝廷知曉，讓皇上知曉的。 於是就這樣，隨着收糧處的大面積鋪開後，原本那些要被逼上死路的自耕農們，意外的獲得了新生，包括原本居高不下的糧價，也得到了有效抑制，原本山西境內火藥桶一般的緊張氣氛，也得到了緩解。 （原本那麼高的糧價，老百姓們買不起，那麼剩下的也只有鋌而走險一條路了，偷盜，強盜等等，可是現在呢？） 只是有人歡喜有人憂，楊山蘆這樣明目張膽的爲小民們撐腰，‘擾亂’糧價，有些人卻看不下去了！ ps 鞠躬感謝書友玉樹凌風的重賞！沒啥說的，老兄果然是玉樹凌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