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誰的孩子？ 作者：未知 “媽媽?” 悠悠跑到了溫涼跟前，仰起笑臉，但見溫涼一動不動的站着，視線定在她身後，悠悠疑惑，轉頭。只見之前飛機上坐她邊上的叔叔，正邁着緩慢的步子朝她們這邊走來。 他目光直直的看着溫涼，與在飛機上和她拈笑攀談的親和模樣截然不同，面容冷而嚴肅，神情還有些奇怪，走路的樣子也有點奇怪。 悠悠更疑惑了。 “呵呵叔叔。”她又叫了沈赫一聲。 沈赫沒有停下步子，只朝她看眼，便把目光再次轉到溫涼臉上。 剛纔他聽見了什麼？ 媽媽？ 這個女孩的媽媽竟是溫涼！ 那個他以爲閒得沒事做的家庭婦女，那個被他嘲諷嘴長泡，不能再叨叨沒用的大道理的女人。 竟然是溫涼！ 沈赫內心似受到驚濤駭浪的衝擊，萬分震驚。 女孩看模樣有6、7歲了，剛纔在飛機上一直在說的都是媽媽，沒有聽她提過爸爸一個字。 爲什麼？ 儘管震驚，但沈赫很快就鎮定住，思緒飛速千迴百轉，一個答案在呼之欲出。 此時此刻，溫涼卻不如沈赫這般冷靜、條理清晰。她大腦混亂成麻，心快跳出胸口，內心慌亂的不知該如何應對。 她做夢都料不到沈赫會和悠悠同坐一班機，還同時出現，聽見了悠悠叫她媽媽。 恐怕世界上沒有比這更巧的巧事，也再沒有比這更壞的情形了。 見兩個人都沒有理睬她，悠悠迷糊了，兩條秀氣的小眉毛一皺，撓撓頭，推了推溫涼，“媽媽，你怎麼了？” 溫涼一下反應過來，趕緊定住神，暗暗做了個深吸呼，強迫自己冷靜。 她拉起悠悠的手，另一手朝旁邊不遠處一排座椅指去，“悠悠，你先去那裏坐會兒，媽媽有點事，等下過來。” 悠悠疑惑的皺了皺眉，看眼沈赫，再看眼溫涼，乖乖的點了下頭，“好。” 沈赫走到溫涼跟前，看眼已坐到椅子上，拿出ipad玩的悠悠，嘴角勾起彎似笑非笑的弧度，“這是誰的孩子？” “不是你的。”溫涼淡定自若。 “那是誰的？” “與你無關。” 沈赫冷笑一聲，“溫涼，你以爲這麼說我會相信？” “信不信隨你。”溫涼表情沒有一分變化，口氣坦然無謂。 沈赫當然不信。 “她是我的女兒。”他語氣堅定自信。 悠悠的年齡對的上，此外還有長相。之前他不覺得，現在看，除了綠如貓眼石的漂亮眼睛遺傳了溫涼，悠悠的臉型、五官怎麼看怎麼像他，任溫涼再不承認，事實就擺在眼前。 溫涼心微微一揪，不動聲色的捏了捏手。 “爲什麼瞞着我？”沈赫又問，無數個疑問在他腦中混亂盤旋，不等溫涼說話，接着又問：“當年你離開我，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等了片刻，見溫涼還是不說話，依舊往常那副寡冷的態度，沈赫笑了，笑自己竟然問了一個這麼愚蠢的問題。 依溫涼過去的個性，不可能獨自默默承受什麼難言之癮，唯一的解釋就是她不愛他了。離開他之後發現懷孕，也沒爲了孩子再回頭找他。 只要孩子不要爹，是她性格做的事。 她就是這麼的灑脫，這麼的無情。 “行，我也不想知道。”沈赫說，笑意轉冷，“但是，現在我知道了悠悠的存在，那麼，我要悠悠。” 在剛纔短暫的時間裏，溫涼想了幾種沈赫可能會說出的一些話，卻是沒有這種，她驚愕的瞪大眼睛。 “不行！”她嚴正拒絕。 沈赫又是一笑，笑意更冷了幾分，“爲什麼不行？” “悠悠……”溫涼輕吞了下喉嚨，“是我的女兒。” “溫涼，這件事由不得你。”沈赫的態度也很堅決。 “沈赫！”怕悠悠聽到，溫涼壓低聲音，強忍怒意，“你這麼做有考慮過悠悠嗎？” 沈赫蹙眉。 溫涼繼續道：“悠悠一直以爲自己沒有爸爸，你現在突然告訴她，你是她爸爸，你要她怎麼接受？還有我現在的身份，你要認了悠悠，想讓悠悠怎麼叫你的父親？這些你都有想過嗎？” 沈赫怔了幾秒，馬上又輕笑起來，“你這是承認了，悠悠是我的女兒。” 溫涼捏緊拳頭，抿脣不語。 “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那麼，你給個方案。”沈赫噙着笑，聲音冰冷，“別說悠悠繼續跟着你，悠悠我要定了。” “你爲什麼一定要悠悠？你對她又沒有感情。” 溫涼無法理解沈赫對悠悠的執着，他不過剛剛知道這件事，正常人都要消化好一陣才能接受。 沈赫冷冷一笑，“你忘了我說過的，只要是你擁有的，我都要奪走。何況悠悠還是我的親生骨肉，我更不可能給你。” 溫涼真是忘了，沈赫恨她，要她一無所有的。 她可以一無所有，但是，除了悠悠。 她不能失去她。 “好了，想好了沒，什麼方案？”見溫涼不出聲，沈赫再次開口，步步相逼。 溫涼暗沉口氣，快速做下決定，平靜的說：“如果你真要悠悠，可以，但我有個條件。” 不料溫涼態度突然轉變，沈赫微微一詫，“你說。” “我要回‘禾睦’。” “還有呢？” “沒了。” “這就是你的條件？”沈赫有些不可思議，以爲溫涼會向他獅子大開口。 “還有……”溫涼一想，確實還有，頓下話。 沈赫鄙夷勾脣。就說嘛，這個女人怎麼可能輕易就把女兒拱手給他。 “還有，現在千萬不要告訴悠悠，你是他爸爸的身份，也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你父親。” 沒想到溫涼所謂的“還有”是這話，沈赫意外了瞬，隨即諷刺，“這麼怕老頭知道？你是怕他知道了，會讓你滾出沈家吧。”又是鄙夷的一笑，“也是，和女兒相比，金錢和地位才更重要。” 溫涼麪無波動，對他的諷刺不作迴應。 沈赫單手插進褲兜，望着她眼睛。擁有這樣一雙清澈如水的眸子的人，怎麼會這樣骯髒？！ “溫涼，你有沒有後悔過離開我？”沈赫問：“如果當初你知道我的身份，還會不會毅然決然的和我離婚？” 因爲不齒自己是盛世集團小少爺的身份，當年在美國留學時，沈赫沒有和任何一個人提過，別人只當他是某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和溫涼結婚後他也沒有說。 他原本是打算擯棄這個身份，做個普通人，和溫涼永遠留在美國生活的，但是諷刺的是，溫涼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現在看來倒是好事，不然他如今也不會站在金字塔頂，肆意踐踏那些曾經鄙視他身份的人。 溫涼沒有接他話，自顧說：“只要你答應，我就把悠悠給你。” “好，我答應。”沈赫爽快應允。 達成共識後，溫涼告訴悠悠，她和沈赫是好朋友，因爲最近她要出差無暇照顧她，由沈赫來照顧。 基於在飛機上兩人就相識，且悠悠對沈赫還是挺喜歡的，悠悠沒有一點懷疑，欣然同意了。 離開機場，沈赫帶着溫涼和悠悠去了他在城南的公寓。這間公寓沈赫不常住，但一直有人打掃，所以裏面還是很乾淨，生活用品也都齊全。 一進去，悠悠連書包都沒放下就好奇的去各個房間參觀，不多時跑回來，對沈赫指着裏面靠左的一間房，“呵呵叔叔，我要住那間。” 那間房是主臥，不但房間大，朝南光線足，還有個超大的觀景露臺。 小東西還真會挑。 “好。”沈赫笑，一口答應。 說來沈赫也覺神奇。他不怎麼喜歡小孩子的，可在飛機上第一眼看見悠悠就不排斥，還不自覺的和她交談起來。 在知道她是自己女兒後，按理，如溫涼所言，他對悠悠是沒有感情的，但立即就對她產生了親切感。 也許，這就是骨肉親情、血脈的自然相吸。 他有女兒，他竟然有個這麼大的女兒。 沈赫內心說不出是種什麼感覺，既有些激動又覺得不可思議。 他看向溫涼，溫涼神情依舊淡漠，在幫悠悠拿出行李箱裏的東西。他柔和的臉龐漸漸陰沉，眼神透出星點寒光。 溫涼沒注意到沈赫神色的變化，把悠悠叫過來，交待她一些事，並囑咐她要聽沈赫的話，悠悠聽後點頭，認真的答應，“知道了，我會聽‘呵呵叔叔’的話的。”朝沈赫看，綻出純真的笑容。 沈赫也笑，溫涼卻是對悠悠叫沈赫“呵呵叔叔”顯出不解。先前聽悠悠這樣叫就覺得奇怪，只是當時她正與沈赫爭悠悠，沒太關注。 她看眼沈赫。 沈赫洞穿了她的疑惑，挑挑眉，但不解釋。 這是他和悠悠之間有趣的誤會。 之後，沈赫問悠悠晚上想喫什麼，悠悠說喫意麪，沈赫答應，說等下就帶她去。又問悠悠喜歡什麼，悠悠也都一一回答。 溫涼坐在一旁看着他們，其實內心並不放心悠悠和沈赫一起生活，但見悠悠和沈赫似乎並沒陌生感，還挺合的來，而且看沈赫對悠悠已經自然產生了父女情，她也只能如此了。 況且，這是她現在唯一的選擇。 溫涼拿上包準備離開，這時，門鈴突然響了。溫涼心頭一跳，朝沈赫看去。 沈赫也很詫異，蹙了下眉，走去門口。 他沒有立即開門，朝貓眼裏望去，馮梓珊的笑臉出現在貓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