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他不是我老公 作者:未知 冷氣十足的中餐廳,沈修澤目光從窗外在樹蔭下打盹的野貓身上收回,低首看眼表。約的人遲到了。 他拿起水杯喝水,這時,餐廳的玻璃門被服務生拉開,一對男女走進來。 男人快步走到沈修澤桌前,“抱歉抱歉,來晚了。路上遇到了一起車禍,堵了半個多小時。” 沈修澤沒有聽他道歉,表情微怔的望着他身邊的文嘉佳。 “Hi?”文嘉佳挑眉,衝他魅惑一笑。 其實她也沒有想到Jacky約的人是沈修澤,他只說是和他一起在美國留學的老同學。 沈修澤視線移向她勾在Jacky臂彎上的手,墨眸微微一縮。 Jacky反應過來,“哦,跟你介紹一下,這是Gr……”他頭往文嘉佳一偏。 “不用介紹,我和Vincent認識。”文嘉佳打斷他,放下手,Jacky意外,“是嘛?”看向沈修澤。 沈修澤頜首,Jacky愉悅的笑起來,“那就好,我還擔心太唐突呢。晚點我們要去參加一個Party,Grace是我女伴,爲了節省時間就帶她一起過來了。” Jacky和沈修澤的關係挺不錯,所以一點沒有別人與沈修澤相處時那般的拘謹。 沈修澤緊繃的臉頰幾不可察的微動了下,看眼文嘉佳,這才注意到她身上披着的黑色西裝裏着的是一件紅色亮片晚禮服。 這衣服一般人很難駕馭,穿的不好極容易顯得豔俗,可是穿在文嘉佳身上卻是特別的性感,有氣質,感覺整個人都在發光。 “坐吧。”沈修澤喉嚨不由滾了下,強行移開眼。 Jacky紳士的拉開椅子讓文嘉佳先坐,而後才坐下,又把菜單給文嘉佳讓她點菜。文嘉佳也不是很餓,就點了杯蘇打水。 “喫這麼點?難怪這麼瘦,一點肉感也沒有。”Jacky開玩笑的說,拿過菜單。 文嘉佳左手撐到桌上,支着下巴,挺直腰枝,“你怎麼知道我沒肉?” Jacky目光立刻看向她一併挺立向前的高聳,領會她意思,爽笑出聲,“哈哈?我錯了。你有肉,有肉。” 文嘉佳笑,動作妖嬈的撥了下肩上的頭髮,“錯了得罰。” “罰什麼?” 文嘉佳眼波流轉,湊近到Jacky耳邊說了句,Jacky又笑了,有些邪壞的說:“好,晚上你等着。” 兩人舉止像情侶般親密,沈修澤面色不自知的黯了黯。文嘉佳轉臉看向他,嘴角黠誚一勾。 菜上來不久,Jacky去了洗手間。他一走,文嘉佳問沈修澤:“怎麼不來找我?” 沈修澤微微一愣,反應過來,“爲什麼要來找你?” 文嘉佳盯看着沈修澤。沈修澤面容冷然,沒有一絲波瀾。 文嘉佳輕笑了笑,沒有說話。 服務生端來飲料,見沈修澤點的是橙汁,文嘉佳又問:“怎麼喝果汁?” “還要開車。”沈修澤態度依然不鹹不淡,拿起果汁喝了口。 文嘉佳笑容不減,“好喝嗎?” 沈修澤放下杯子,看着她。文嘉佳也挑着眼凝視他,眼魅如貓般。 “一般。”沈修澤暗自令自己保持冷靜,不過這果汁確實沒什麼味兒,還有點澀。 “哦?我嚐嚐。” 故意忽略沈修澤微詫的表情,文嘉佳伸出手,卻不是拿杯子,而是拿插在杯口上的紅櫻桃。 文嘉佳芊芊手指拎着櫻桃細長的柄,一瞬不瞬的凝着沈修澤,伸出舌尖輕輕舔起櫻桃。 轟—— 沈修澤大腦一下炸開,整個人都僵住了,他感到喉嚨發乾發緊,身體也是,繃得緊緊的,全身血液漸漸向某處涌去。 他艱難的回過神,鬆了下領帶,呼吸還是不暢,他剛要拿起杯子潤喉,撲哆一聲,文嘉佳把舔過的櫻桃丟進了杯子裏。 沈修澤手倏的一頓,擡眸。 文嘉佳右手撐着下巴,嘴脣輕咬小指,衝他促狹的笑。 “怎麼不喝?”看沈修澤握着杯子遲遲不動,文嘉佳故意問。 沈修澤看眼沉在杯底的櫻桃,又看眼文嘉佳,將杯子往旁推了幾分,鬆開手,神情恢復到先前的冷沉。 文嘉佳笑容深了深。 Jacky回來了,和沈修澤聊起了生意上的事。沈修澤談公事的時候更加肅峻。文嘉佳拿吸管慢慢攪動着蘇打水,狀似漫不經心在聽他們說話,但腳卻慢慢擡起伸向對面的沈修澤。 高跟鞋的鞋尖觸到了沈修澤的小腿,沈修澤身體猛一僵,下一刻,鞋尖輕輕沿着小腿慢慢往上游走,沈修澤舉在半空的筷子一鬆,菜掉到了桌上。 桌子有桌布遮蓋着,沒有人注意到桌下正在上演的這出撩騷戲。 沈修澤握拳放在脣前輕咳了聲,掩飾住狂亂的心跳,放下筷子,強作若無其事的繼續和Jacky交談。 文嘉佳紅脣壞笑的淺淺一勾,並不收腳,繼續上上下下的撩動沈修澤的腿,偶爾還使壞的打圈。 沈修澤呼吸漸漸不穩,說話聲音越來越低啞,喉嚨又幹澀發緊了。他下意識拿起杯子,一口氣將果汁飲盡。 Bingo! 文嘉佳心裏打了個勝利的響指,收回腳。 看眼面帶得逞笑意的文嘉佳,再看眼孤伶伶在空杯子裏的紅櫻桃,沈修澤反應過來,文嘉佳是故意這麼做的。 沈修澤面容頓時一沉,迴歸到冷靜自持。 晴朗的天空剎時被烏雲遮蔽,四周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見。聽見悠悠嘶心裂肺哭喊媽媽的聲音,溫涼一下驚醒,“悠悠!” “溫涼!”沈赫急切的聲音在溫涼耳畔響起。 溫涼又一驚,轉頭看去,只見沈赫彎身在她牀邊,神情又喜又憂的。 他眼睛裏佈滿了紅血絲,眼睛下方泛着淡淡的青色,嘴脣上邊冒出短短的胡茬,整張臉顯得有些憔悴。 溫涼大腦迷怔了幾秒,頭上的冷汗滑到了眼睛裏,她身上的衣服也被冷汗浸溼。 “溫涼?”見她沒反應,沈赫又叫了她一聲。 溫涼回過神,想起了之前她遇到的車禍。當時安全氣囊彈出,撞擊到她腦袋把她撞暈了,之後她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悠悠呢?她在哪裏?”她一下要坐起身,可右腳踝劇烈一疼,胸口也是一陣疼。 溫涼喫痛的低呼一聲,又倒到了牀上,朝右腳看去。腳踝被纏着繃帶吊在半空。 “別動,你腳踝骨折了。”沈赫扶住她肩膀,不讓她再起身,“悠悠沒事,你不要急。” 溫涼無法不急,顧不得自己的傷勢,“她在哪裏?在哪裏?” “她在隔壁病房,幸好繫了安全帶,只是手腕受了點輕傷,沒什麼事。” 溫涼沒有鬆氣,“我要去看她。” “好,我等下帶她過來,你好好躺着別動。”沈赫說着,按下牀頭的呼叫鈴。 溫涼此刻才反應過來,“你怎麼會在這裏?” 沈赫拉過被子幫溫涼蓋好,“我在電話裏聽到你撞車,就打電話給交警隊,趕到你出事現場的時候你已經被送到了醫院,我就來了。” 溫涼望着他憔悴的面龐,喉嚨突然像是被人卡住了,說不出話。 醫生和護士不久進來,醫生詢問溫涼現在的身體感受,溫涼才知道除了腳踝骨折,她還有腦震盪,身體多處軟組織挫傷。幸虧當時她及時踩剎車,又有安全帶和安全氣囊保護,不然她就沒命了。 對方就沒那麼幸運了。經調查,那人因爲磕了藥又喝了酒,才超速闖紅燈,而且還沒系安全帶,現在重傷在ICU。 除了外傷還疼,還有頭有點暈之外,溫涼其他沒什麼不適。醫生又幫溫涼做了簡單的檢查就出去了,護士留在這裏幫溫涼換藥,沈赫去了隔壁病房帶悠悠過來。 “那是你老公吧。”沈赫剛走,護士就問溫涼,不待溫涼回話,自顧繼續說:“昨天你和你女兒在急診室搶救的時候,他在外面都急瘋了,威脅我們,要是你和你女兒有什麼三長兩短,就讓我們醫院關門。” 溫涼詫異,不可置信的盯着護士。 她說的那人是沈赫? 護士沒有注意到溫涼的表情,拔下吊瓶針管換到另一瓶上,滿面羨慕的,“他一定很愛你們。”又感慨的嘆了聲,“我怎麼就遇不到這樣的男人?” “他不是我老公。”溫涼立刻說,聲音倒沒有以前那般冷了,平和清淡。 “啊?”護士一詫,低頭看向她,“那他是你什麼人?” “什麼也不是。” 護士噎住,臉好不尷尬。 “媽媽!”悠悠激動的叫聲驀的出現在門口。 溫涼應聲轉頭,“悠悠!”朝悠悠手腕看去。 如沈赫所說,悠悠手腕綁了繃帶。 悠悠跑到溫涼牀邊,溫涼還是不放心,問她:“你怎麼樣,有沒有感到哪裏不舒服?” 悠悠搖頭,“沒有。”也關心起溫涼,“媽媽,你呢?” 聽悠悠親口說沒事,溫涼一下百感交集。 方謹言在遺書裏將悠悠囑託給她,要她一定好好照顧悠悠,她也在方謹言的墓前立下誓言,會一輩子把悠悠當成自己親生女兒。如果這次悠悠出事,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向方謹言交待。 “媽媽也沒事。”溫涼紅着眼圈說。 看溫涼哭了,以爲溫涼是因爲傷太痛,悠悠懂事的幫她擦眼淚,“媽媽,你是不是很疼?” 溫涼喉嚨酸哽的說不出話,只搖頭。 悠悠綻開笑,“要是你哪裏疼告訴我,我幫你揉揉。” “嗯。” 望着眼前感情親如親母女的兩人,沈赫的心揪疼。 他暗吸口氣,壓住這股心疼。這時,手機響了,看眼來電顯示,他接起,對方不知說了什麼,他面色陰沉下來,先前柔和的眸子聚滿風暴。 “知道了,先不要聲張。” 他聲音冷戾,似藏隱隱殺氣。溫涼疑惑,朝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