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那個女人是誰? 作者:未知 望着遞到自己面前的手機,溫涼提到嗓子眼的心落下,她還以爲沈赫要搶着接。 快速恢復鎮定,溫涼接過手機。 電話一接通,林立珵的聲音立刻落了過來。 他也知道溫涼今天要去拆石膏,說已經請了假陪她一起去,問溫涼,文嘉佳公寓的地址,他現在就過來。 “你別過來了,嘉……”溫涼剛要說文嘉佳會陪她,一想沈赫在這裏,不能這麼說,於是改口,“我已經在醫院了。” 林立珵詫異,“這麼早?” 溫涼笑笑,“今天起的早,沒什麼事就早點來了。” 林立珵沒再說什麼,但從他的氣息裏溫涼聽得出,他頗有些失落。 掛上電話,溫涼一擡眼就看見沈赫正望着她,撐在桌上的左手,小指摩挲着嘴脣,嘴角勾笑。 溫涼明白他在笑什麼,她視而不見,故作坦然的把手機放到一旁。 “沒想到你說起謊來也臉不紅心不跳。” 沈赫挺高興溫涼騙林立珵,這說明她對林立珵已不像過去那樣坦誠了。兩個人一旦不再坦誠,那他們之間很快就會產生隔閡。 溫涼抿脣不語,依舊採取不迴應的態度。 她說謊是不想讓林立珵多心。林立珵雖是胸襟大度的君子,但心思還是比較敏感,現在他和沈赫算是情敵,若讓他知道她又住到沈赫隔壁,恐他會以爲她和沈赫有什麼。 她和沈赫是不可能的。即便沈赫救過她和悠悠,但沈赫在“倍寧”這件事上的罪責,和欠方謹言的一條命也依舊存在。 這是兩碼事,不能互爲抵消。 她不會原諒沈赫,更不會愛他。 “好了好了,跟你開玩笑的。”見溫涼又漸漸冷下臉,以爲他在諷刺她而不悅了,沈赫笑道。 溫涼還是沒有說話,拿起三明治喫。 沈赫望着她,一臉滿足的笑。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猛的響起,劃破房間的靜謐,也將熟睡的文嘉佳吵醒。她閉着眼睛摸尋手機,摸了半天沒摸到,連同應該睡在她身邊的人也沒摸到。 她一下睜開眼,看向身旁。 身側的被子被掀開着,沈修澤的衣物一件都沒了。 他走了。 手機還在響着,文嘉佳想起來她手機在她自己房間沒帶過來,這應該是鄧憶莎的。 她沒理,起身背靠牀頭坐着,從牀頭櫃上的煙盒裏抽出根菸點燃,回味昨晚與沈修澤激晴的一幕幕。 文嘉佳真是沒看出來,沈修澤在牀上竟會這樣勇猛。她一直以爲他這樣一個極度自律剋制又無趣的人,在牀上的表現應該也很刻板矜持和單一。 文嘉佳在這方面是身經百戰的,什麼類型的都嘗過,比沈修澤更猛的也有不少。可只有沈修澤給了她一種說不出來的特別的感覺,而且還隱隱有些熟悉感,就像他們並不是第一次。 此外,沈修澤對她的敏澸點也是瞭如指掌,能很輕易的就挑起她的興奮,將她送上雲巔。 看來,他們在這事上天生契合。 文嘉佳脣瓣情不自禁的勾起。 手機鈴聲終於歇了,文嘉佳掐滅香菸,下牀穿衣服,突然瞥見桌上她手包下壓了一張支票。 文嘉佳疑惑,走去拿起看。背面簽發人欄裏赫然簽着沈修澤的大名,而收款人是她。 文嘉佳眼眸狠狠一縮,拿着支票的手指攥緊。 “盛世”集團35層靠南最頂頭的辦公室外,沈修澤祕書第n次看手錶。一向準時上班的老闆,今天竟然破天荒的遲到了。 “沈副總來了嗎?” 陡然聽見沈國連的聲音,祕書嚇一跳,立即擡頭站起來,“董,董事長。” 沈國連臉色黑沉,神情威嚴而微微慍怒。祕書被怵到,渾身僵硬的站得筆直,不敢發聲,瞥眼他身旁的鄧憶莎。 鄧憶莎是這裏的常客,祕書認識。但今天的鄧憶莎與平時很不一樣,沒了往日的高傲和盛氣凌人,神色懨懨,眼睛浮腫,眼圈很紅,還水汪汪的,像是哭過。 沈國連朝祕書身後辦公室的落地玻璃看去,裏面好像沒人。他越過祕書,開門進了辦公室。 祕書絲毫不敢攔他,默默的跟在鄧憶莎後面也進去了,問沈國連和鄧憶莎要喝些什麼。 沈國連沉着聲嗓說了句“不用”,鄧憶莎也搖頭。她現在什麼也喝不下。 想到昨晚文嘉佳截了她的胡,和沈修澤兩人不顧她在外面拼命敲門,在她房裏翻雲覆雨,壓在心底的氣憤和傷心再次升騰起來。 當時,她在門外又喊又叫,其他房間裏的住客都開門出來看怎麼回事,若不是不想丟臉,她會一直拍叫下去。 她身上沒帶手機,也沒一毛錢,最後沒辦法只好打車去了沈家,跟沈國連告狀。 以爲沈國連會立即帶着她去找沈修澤,誰知沈國連只安慰了她幾句,讓她先睡在沈家,等今天再說。 自己心心念念,愛的不得了,一心要嫁的男人在和別的女人滾牀單,鄧憶莎哪裏睡的着!她也萬萬沒想到,看上去那麼正派的沈修澤竟會像他爸爸,和她周圍認識的其他有錢男人一樣亂搞男女關係。 她哭了一夜,眼睛哭腫的像燈泡,嗓子也哭啞了。 早餐時,聽她說要回家,沈國連才放下筷子,讓管家打電話叫沈修澤回來,可是沈修澤關機了,沈國連這才生氣的帶她來“盛世”找沈修澤。 感覺到會有一場暴風雨,祕書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出,正猶豫着是繼續留在這裏還是出去,這時,沈修澤進來了。 看見坐在沙發上的沈國連和鄧憶莎,沈修澤毫不意外。昨天鄧憶莎沒多久就沒聲音了,他就料定她是去了沈家。也料定沈國連會找他質問,所以他把手機關機了。 沈修澤朝祕書看眼。祕書會意,邁開腳,溜似的離開了辦公室。 “莎莎,你也出去。”沈國連嚴厲如炬的眸子像釘子一樣釘在沈修澤臉上,對鄧憶莎說。 鄧憶莎一詫,看眼沈修澤,又看眼沈國連,咬了咬脣,一句話沒說,起身出去了。 門關上,沈國連立即就問:“那個女人是誰?” 幸而鄧憶莎不知道文嘉佳名字,沈修澤淡定自若,“你不認識。” 沈國連也無所謂知不知道那個女人的身份,命令,“給我斷了。” 昨晚他聽鄧憶莎說了,沈修澤和那個女人認識有段時間,那個女人生得萬分性感妖嬈,沈修澤似乎對她很着迷。 可不管沈修澤如何喜歡迷戀,他和那個女人都不能再發展下去,至少在沈修澤和鄧憶莎結婚前,他們必須斷絕來往。 沈修澤不發聲。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感覺到他有意抗拒,沈國連很生氣。他想不到一向循規蹈矩,做事很有分寸的沈修澤這次會這樣出格,他剋制着火氣,說:“你玩女人我不反對,但要分清主次輕重,怎麼能在這個節骨眼,而且還是當着鄧憶莎的面?太不像話了!” 沈國連頓了頓,調整下不忿的情緒,“你們是要結婚的,你現在這樣做,這婚還怎麼結?” 沈國連的話讓沈修澤很反感。什麼叫玩女人?他不瞭解他兒子是怎樣的人嗎? 他不由微沉下臉,冷聲道:“我沒說要和她結婚。” 沈國連知道沈修澤抗拒這件事,但他不容許。之前他說過沈修澤可以不選擇鄧憶莎,但前幾天鄧憶莎的父親又升官了,所以現在沈修澤必須是和她結婚。這事他和鄧憶莎的父親已達成一致。 “這件事已經定了,由不得你不同意。”沈國連口氣強硬。 沈修澤剎時惱火,解開西裝扣,一手插到腰上,“我不會結的!” 他強行壓住着火氣,但口氣卻也是很強硬。 料不到沈修澤竟會用這樣的態度跟他說話,沈國連壓不住怒了,“你不聽我話?!” “不對的話,當然不聽。”沈修澤無動於衷。 “混帳!”沈國連怒火一下竄頂,蹭的站起身,“你現在是要跟沈赫學嗎?跟我作對!” 沈國連真是被氣得不輕,唯一一個順從聽話的孩子現在也要造反了。他捂住發痛的胸口,跌坐到沙發上。 “爸爸!”沈修澤一驚,趕緊跑過去,扶住他,“爸爸你沒事吧?” 看沈修澤還是很緊張他,沈國連從兜裏拿出藥,吃了2粒,說:“你們這樣成天氣我,我命不會長。” 沈修澤突感愧疚,不說話。 沈國連又趁勢說:“修澤,爸爸做的一切都是在爲你們鋪路,爲你們前途着想,你要理解。” 沈修澤理解,但是他不願這樣做。他相信自己的能力,就算將來不順遂,也不想靠犧牲自己的終生幸福來換取任何利益。 “我不需要靠一個女人往上走。” 沈國連了解沈修澤的脾氣,骨子裏也是個驕傲又固執的人。 他嘆氣,面容變得正色,再次開口,語重心長的,“或許你是不需要,可‘盛世’需要,它不是你一個人的。” 沈修澤再度沉默了,微垂下頭。 見自己的話對沈修澤起了作用,沈國連繼續動之以情,“修澤,還記得你母親臨終前對你說的話嗎?” 沈修澤瞳眸猛一縮,擡起臉望着沈國連。 他怎麼會忘呢?! 母親臨終前拉住他的手,眼中蓄滿眼淚,讓他答應她,一定要把沈赫趕出沈家,還要成爲“盛世”的繼承人,再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結婚,爲沈家開枝散葉,然後再把“盛世”傳給他的子女。 如今,他對母親的承諾一件也沒有做到。 不是他不能,是不想。 對於權利,沈修澤沒有慾望。他的身邊有太多太多爲了爭權奪利而骨肉相殘、兄弟反目的事例,他每每看見或聽見,內心都不勝唏噓,覺得太不值得。 如果他真想,在沈赫與他們爭奪“盛世”總裁之位時就不會拒絕沈佑愷,與他聯手對付沈赫,將沈赫趕出“盛世”;如果他真想,當時他就不會主動放棄與沈赫競爭,提出去美國分公司。 沈赫至今都以爲,是他自知鬥不過他才識相的退出。 其實不是,他是不想爲了這些身外物傷了骨肉親情。儘管沈赫從未將他當作大哥,儘管他也確實不待見沈赫,但他心底卻早已認沈赫爲弟弟。 他們是親兄弟,這是事實,誰也無法改變。 “我的話,你好好考慮考慮。”沈國連注視着沈修澤交錯着複雜情緒的眼睛。 沈修澤沒有迴應,但沈國連很肯定自己這番話會讓沈修澤妥協。 沈修澤和沈赫不同。沈赫敢愛敢憎,只爲自己活,從不在乎別人的想法和感受,誰若阻撓,佛擋殺佛,魔擋殺魔。而沈修澤孝順,重責任,過多的爲別人考慮,也會爲顧全大局隱忍和犧牲自我。 沈國連走了,沈修澤閉着眼睛坐在大班椅上,心情如被波濤拍打的礁石。此時,一樓電梯前,文嘉佳正怒氣衝衝的在等電梯。 電梯到了,門一開,文嘉佳立刻提步,與從裏面走出來的男人撞個正着。 文嘉佳手包掉到了地上,男人說了聲抱歉,彎腰撿起包還給她。 文嘉佳沒朝男人看,接過包,“Thanks.” 雖低着頭,但男人還是看清了文嘉佳的臉。一抹驚詫掠過俊秀的臉龐。 文嘉佳毫無察覺,越過男人,進了電梯。 電梯門關上,男人轉過頭,望着電梯面板上不斷往上跳的數字。 數字最終定格在35,男人陰暗的眸子虛微眯起,蹙眉,面露微微疑惑。 只思忖了2秒,男人伸手按下電梯上行鍵,電梯門開,男人邁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