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去年的復活節

作者:未知
沈修澤轉過身,面容與先前沒有什麼變化,依舊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 “抱歉,我要結婚了。” 他聲音毫無起伏,也無一絲情感,冷漠的令所有人都倒抽口氣。 文嘉佳心重重一墜。 “你愛我嗎?”文嘉佳望着沈修澤邃黑似見不到底的冰冷深潭的雙眼。她還是堅信他愛她。 “抱歉。” 無情的聲嗓如一把尖利的刀子一下刺進文嘉佳的心,也刺穿了她最後的自信。 文嘉佳眼圈紅了。她不敢相信,有一天她也會爲愛情而心碎。 因爲文柏森和溫雅嵐失敗的婚姻,她不相信有從一而終的愛情;因爲文柏森的混蛋,她也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好男人。 她遊戲人間,和無數的男人談情說愛,但沒有哪一次是真心。也許也曾愛過,可那些愛來的快,去的更快。當激情散去她就會立刻抽身,從不留戀,更不會感到一絲絲惋惜和心痛。 她傷過無數人的心,卻不曾有任何愧疚。她心安理得的玩弄別人的感情,肆無忌憚的傷別人的心。 現在,她的心被傷了。 原來被傷是這樣的感覺。 好痛,好痛。在滴血。 “嘉佳。” 溫涼擔憂的輕喚將失神的文嘉佳喚回。 文嘉佳轉過頭,只見溫涼立在她邊上,滿目憂心與心疼。 沈修澤走了,貴賓室裏的其他人也走了。林立珵帶着悠悠去櫃檯改簽,這裏只剩溫涼和文嘉佳2人。 “我受到上帝的懲罰了。”文嘉佳嘴角牽起一絲笑,眼淚滑出眼眶。 溫涼對文嘉佳過去混亂的私生活知之不多,所以並不知道她說這話的意思,她就是心疼她,拿紙巾擦拭掉她眼淚,“別這麼說,不是你的錯。” 文嘉佳沒有料到自己情緒會崩塌,她張大雙眼,努力讓自己不再掉眼淚。 “我以爲他愛我。”文嘉佳喉嚨被酸澀堵得發疼,聲音哽塞暗啞。 溫涼最早也是這樣以爲的,後來得知沈修澤和別的女人訂了婚,她就不這樣想了。 一個男人若愛一個女人,怎麼又會選擇別人。 就像方謹言。就像林立珵。 就像……沈赫。 可是剛纔文嘉佳卻十分肯定,當時她就很疑惑。 “爲什麼會這樣以爲?”溫涼不解。 文嘉佳情緒已平復些許,“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我和他去年復活節的時候就認識了。” 溫涼驚訝。 文嘉佳目光望向窗外,一架飛機緩緩飛向藍天。 沈修澤在這架飛機上吧。 他就這樣離她而去,在知道她愛他的情況下。 見文嘉佳沒有往下說,溫涼很想知道是怎麼回事,於是問:“你們很早認識,爲什麼昨天才知道?” “因爲我忘了。”文嘉佳再次斂住悲傷,“那天晚上,我和朋友去酒吧找樂子,因爲是復活節,酒吧人很多,很熱鬧,我們還帶了煙花。起初,我沒有注意到Vincent,後來我們到酒吧外面放煙花,在放的時候,我無意看到了倚在一旁牆上擡頭看煙花的他。” 這些都是Jenis告訴文嘉佳後,她才慢慢從記憶深處一點點挖出來的。一開始那些畫面還很模糊,回到家之後,她躺在牀上邊抽菸邊反覆的回憶,所有事漸漸清晰起來。尤其是沈修澤那張被煙花絢爛光芒照亮的臉。 她想,定是因爲他冷俊中又映照出傾世光華的臉讓她剎那心動,她纔去勾搭他的。 貴賓室外走廊盡頭的拐角,沈修澤靠在牆上,擡手捂住胸口。剛纔對文嘉佳說出最後那句話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心在被無數雙手用力撕扯,一瓣瓣的被剝離,鮮血淋漓。 他閉上眼睛,夜空中一簇簇璀璨的煙花出現在眼前。 “Hi,能借個火嗎?”一道性感如貓聲的女人的聲嗓滑過耳際。 他視線從夜空中收回,看向聲音源。 一個女人站在他面前,挑着比貓還媚的綠色眼眸,勾着比貓還魅的迷人微笑。 她長得漂亮,十二萬分的漂亮。 一剎那,他靜如止水了32年的心,第一次怦然悸動。 “抱歉,我不抽菸。”理性的他很快又迴歸平靜,以平常對人高冷的態度回道。 女人毫不在意他的冷淡,笑得更魅了,“一個人?” 女人從自己兜裏掏出一個銀色火機,點燃夾在指間的細長的煙。 他望着她。他不是第一次被女人搭訕,每一次他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屑給對方,直接走人。這一次他也想這麼做,可是不知爲何,他的腳挪不動。 可能是喝多了,他想。 他很少碰酒,更很少到這種地方。他來芝加哥已經2年了,一直深居簡出,獨來獨往,今天是鬼使神差起了興致纔來此。 也許是酒吧的氣氛很好,也許是節日的緣由,他一個人坐在角落裏自飲自啜,不知不覺就喝了很多。感覺有了醉意,他出來散散酒。 女人似乎看出他是一個人,問他:“有沒有興趣換個地方?” 她吐出的氣息充滿撩人的愛昧,他一下聽懂她話裏的深意。 “不想去嗎?”見他不說話,女人擡起閒着的那隻手,伸出食指在他胸前輕輕打圈,那雙凝着他的綠色眼眸閃爍着蠱惑人心的媚光。 他心再次一動,卻是馬上又鎮定住。 他依舊沉默,平靜的直視着她。 女人並沒放棄,笑弧反擴大,突然上前步,身體貼住他。 他始料不及,僵怔住,只感覺自己胸前被兩團彈性十足的聳圓緊壓住,呼吸變得不暢。 “我知道一個很好玩的地方,一起去怎麼樣?”他身形高大,女人微微踮起腳尖,柔軟的脣瓣輕擦着他發燙的耳垂,手指劃到他下腹。 轟的一聲,他腦子一下炸開,全身血液倒流沸騰,眼前除了女人輕輕搖曳的造型誇張的耳環,別的什麼也看不見。 “好。”他大腦一片空白,木然開口。 當他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和女人全身赤倮躺在酒店的kingsize牀上。牀上凌亂狼藉,他們的衣服從房門口一直散落到牀下,可見當時他們有多麼激烈。可是他一時想不起來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女人的睡顏有另一番獨特的美,他側首凝視了許久,起初的懊惱不知不覺消失了。若不是祕書來電話,他想他還會一直欣賞下去。 他快速穿上衣服離開房間,關房門的那刻,他突然產生了不捨,又回首看女人。女人還在熟睡。 他想留下名片,可馬上又打消了這個可笑的念頭。他們只是露水情緣,女人不過爲了尋歡,他又何必當真。 發現女人的耳環在自己西裝口袋裏已是晚上,他猜應該是昨晚他們激烈糾纏時不小心掉進來的。 一定是上天知道他這一整天都在想那個女人,沒辦法將她從腦中揮走,所以特意留了女人的物件給他以作追念,他欣慰的想。又隱隱遺憾他與女人緣分就這樣斷了。 他的生活又迴歸到正常軌道,一切還按原來的運轉,只是不一樣的是,他心裏住進了一個人。那個他以爲此生都再不會見的女人。 幾個月後他回了海城,在看見父親新婚妻子的面容時,他驚愕萬分。後來才知道,那個讓他魂縈夢牽的女人是他小媽的孿生妹妹,名叫文嘉佳。 航班改到了下一班,但文嘉佳現在這樣的情緒,溫涼還是不放心,決定陪文嘉佳去紐約,讓林立珵和悠悠先回海城,她過幾天再回。 林立珵考慮了下,醫院還有很多事,他不能再陪溫涼,同意了這個方案。 幾個小時後,溫涼與文嘉佳出現在了紐約中央火車站。 文嘉佳18歲前都生活在紐約,姐妹倆相距僅160公里,如此之近卻一次也沒有遇見。 也許這就是上帝的旨意,不到那個該見的時間點就不讓她們相見。人生有許多事情都是如此。 文嘉佳租住的公寓在皇后區的法拉盛,那裏是亞洲裔移民的聚居區,租金比她工作的曼哈頓便宜許多,交通也很方便。 好幾個月沒有回來,屋內有微微的黴味,溫涼幫着文嘉佳一起將所有窗簾拉開,打開窗透氣,隨即就參觀屋子。 屋子面積不大,只有1房1廳1衛,800英尺左右。見廚房乾乾淨淨,沒有一滴油漬,溫涼猜想文嘉佳平時一定都不煮飯。 她不意外,和文嘉佳也相處了一段時間,文嘉佳是什麼性格她已經瞭解80%。 不想喫快餐,晚餐溫涼想自己做,於是她們去了附近的中國超市採購食材。這家超市規模是當地最大的,集購物、美食和娛樂一體。 “何必麻煩自己做,這裏隨便找一家喫喫算了。”兩人走在美食廊街上,文嘉佳朝左右兩旁的餐館邊看邊道。她認爲溫涼過得太講究,不嫌累嗎? “外面的東西不乾淨,而且沒營養。”因爲職業的緣故,溫涼最注重健康,所以甚少在外用餐。 文嘉佳無語的聳聳肩。在她看來這些有什麼關係,能喫飽就行。她吃了二十多年了,沒見有什麼不好。 溫涼和文嘉佳的胃口都不大,溫涼打算就做2個菜1道湯。她們先去了蔬菜區。 文嘉佳逛百貨中心是興致勃勃,逛這裏就一點興趣都沒了,她讓溫涼自己挑,她去旁邊的休閒吧坐着等她。溫涼也不勉強,隨她去。 溫涼站在一排蔬菜前挑揀着圓椒,揀了半天沒一個好的,不是椒身上有被指甲掐過的坑印,就是椒身被人捏得亂七八糟,有些都捏爛了。 這種現象溫涼已經見怪不怪了,內心正爲中國大媽的這一陋習無奈的嘆氣時,只聽耳邊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姑娘,你要買這個啊?” 溫涼擡起頭,一個50多歲的中國大媽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她邊上。 大媽朝她手上拿着的圓椒看眼。這個圓椒是溫涼從那些歪瓜裂棗裏挑出的相對像樣的。 “你是買這個嗎?”大媽又問了遍,滿臉熱心腸的。 溫涼不明所以,點下頭。大媽立即把圓椒搶到自己手上,還不及溫涼詫異,大媽就動作利索的掰開椒柄,然後把兩根粗短的手指伸進椒身裏,邊將裏面的籽挖出來邊傳授溫涼經驗,“這柄和籽又不能喫,得統統去掉,不然佔分量。” “喏,好了。”大媽把圓椒還給溫涼,得意的表情顯示出她對自己的傑作相當滿意,“下次記住了,可別再喫虧。” 大媽笑眯眯的說完,就去別的地方發揮她的聰明才智了。 溫涼怔然的望着手上的只剩空殼的圓椒,她怎麼沒感覺分量輕多少呢? 溫涼把圓椒放回菜堆裏,放棄做圓椒肉片,買了一把小青菜,隨後就去了肉類區。 現在有些晚了,好多品種都被賣完,只剩幾盒雞胸肉和一盒豬龍骨。原本要做的2道菜因此不得不再換。把一盒雞胸肉放到購物車裏,溫涼伸手正準備去拿那最後一盒的豬龍骨,另一隻纖纖素手也伸了過來。 溫涼頓住手,下意識朝那人看去,那人也正好轉過頭看她。 看見對方面容,溫涼暗暗一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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