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 原來還愛他 作者:未知 文嘉佳口氣裏似有幾分解氣的。 溫涼提着的心驟然一凜。 病房裏就有電視,溫涼立即讓保姆打開。 電視一亮,畫面上就出現了一對男女在滾牀單的影像。背景一看就知道是在酒店客房,兩人臉部和身體重點部位均打了馬賽克。報道沒有指名道姓,只說是某知名醫藥集團總裁的太太出軌,被當場捉姦在牀。但通過身份背景的描述,都能知道影像中的女主角是程媛。 溫涼震驚萬分,難以置信。 程媛怎麼會和別的男人上牀?這不可能! 突然想起了沈赫昨天臨走時說的話,溫涼意識到這可能是沈赫設的局。一刻沒有躊躇,溫涼立刻打電話給沈赫求證。 桌上的手機響了許久,沈赫無暇去看。他慢慢悠悠地從地上站起來,舌尖頂了頂被揍痛的臉頰,挑笑地望着站在他面前怒火沖天的裴向風。 見他一副戲謔不當回事的模樣,裴向風怒火更甚,再次揪住沈赫襯衣領,又要揮拳向他。 沈赫手掌一把握住了他拳頭。 剛纔那一拳沈赫是故意挨的,若他有心要躲,裴向風根本傷不到他。就當給裴向風解氣了。不過只此一拳,再沒有多。 沈赫扯掉裴向風揪他衣的手,將他不客氣地重重往後一推。整了整領子,又象徵性地撣撣衣服,隨即拇指刮擦了下嘴角。裴向風剛纔那拳用了十足的狠力,他嘴角被打裂出血。 瞥眼手指上的血,沈赫絲毫不以爲意,將血跡搓掉,再次挑起笑,笑意裏帶了幾分陰狠,“是我做的,如何?” “爲什麼?”裴向風握緊拳頭,手背上暴突的青筋和泛白的骨節,無一不昭示着他想把沈赫往死裏揍。 “她自找的。” 裴向風怒目猩紅,幾要噴出火,“就因爲她不肯和你離婚,你用這麼卑鄙的手段?!” 沈赫昨天去程家警告程媛的事,直到今早程媛出了這檔子事,裴向風才從嚴慧儀口中得知。根本不用動腦,裴向風便知是這一切都是沈赫做的,立即就來找他算賬。 沈赫不屑跟他理論,直認不諱,“是。” 離開程家,沈赫馬上就派下屬去找了個“鴨”,然後趁程媛晚上外出之際將她迷暈擄劫到酒店,再通知各大媒體去捉姦。 那“鴨”究竟有沒有真碰程媛,這個沈赫就不管了。現在程媛與人通姦這事鬧是滿城風雨,人盡皆知,他以這個理由再次向法院起訴離婚,法院會立即准予。 雖然這麼做他自己的尊嚴也被毀,他會面對世人的恥笑,但沈赫一點不在乎。他只在乎溫涼所在乎的。等到離婚的那天,他要名正言順、堂堂正正的認回女兒。 “沈赫,你他媽的混蛋!” 裴向風極少罵粗話,更從未對誰動過手,這一次沈赫是踩到了他的底線。要知道,除了溫涼,裴向風最疼愛的就是程媛這個妹妹。如今她被沈赫給毀了,沈赫還如此輕描淡寫,他怒火又不可遏制,再次揮起拳砸向沈赫。 沈赫這次不再讓他,他敏捷地躲過裴向風的怒拳,隨即掄拳反擊。兩人相互搏打起來。 裴向風過去一直在戶外活動,這幾年雖停止了,但體格仍健魄。沈赫常年健身,也是身強力壯,兩人在體格上不相上下,不過沈赫從小就搏擊和各種格鬥術,身手比裴向風略勝幾籌,幾個回合下來,裴向風明顯落了下風。 兩人打得不可開交,動靜極大,辦公室外的人個個聽得膽顫心驚,誰都不敢敲門進去阻止,紛紛在猜最後誰會贏,有幾個人甚至下起了注,大多是賭自家老闆贏。 他們還真賭對了。 在將沈赫一拳打倒在到沙發上後,裴向風再沒有力氣站起來。沈赫吹下打得又紅又痛的拳頭,流血的嘴角又挑起譏誚的笑,“你有功夫在這裏浪費拳腳,不如回家看看你親愛的妹妹,可別又自殺。” 他口氣極盡嘲諷,尤其說到“自殺”時。裴向風被揍得掛彩的面容猛一驚。 早晨他接到程鴻生電話趕回程家時,程媛已經回家。聽程鴻生講,程媛是自己一個人回來的,回來時她情緒異常的冷靜,既沒有哭,也沒有和任何人說一句話,只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誰也不讓進。 當時裴向風全身心的被怒火狂燒着,只顧着來找沈赫算賬,沒有太多去關心程媛。此時,聽沈赫這樣說,裴向風突然一陣恐慌。仔細想想,程媛這個反應是不正常的。按常理,遇到這樣的事誰心理都承受不了,不可能這樣冷靜。 裴向風騰一下站起身,他眼中的怒火仍在熊熊燃燒,“沈赫,這件事我不會就此算了!” 沈赫會怕這點警告?簡直是搞笑。 “請便。”他不屑地挑脣一笑。 擔心程媛別真想不開做傻事,裴向風趕緊回去。 沈赫命祕書把打得亂七八糟的辦公室收拾一下。祕書進來,看見已躺到沙發上的沈赫,她訝得暗自倒抽口氣,只以爲老闆手狠,沒想到裴向風下手也夠狠,把老闆那麼英俊一張臉也給揍得破了相。 沈赫確實被揍得不輕,但一點沒覺得疼,反覺得很痛快。他早想找機會揍裴向風了,今天裴向風自己送上門,他當然不跟他客氣,把之前積壓在心裏的怨氣和惱怒全都報了。 舒坦地吐出口氣,不理傷口還在流血,沈赫起身去到辦公桌拿過手機,見前面幾個電話都是溫涼打的,他心悅地劃開笑…… 啊—— 安靜的病房內,溫涼驀地發出一聲低呼。 她削蘋果又割到手了。這已經是3天來的第4次。 程媛出事的那天,溫涼給沈赫打電話他沒有接,之後也沒有回給她。以爲沈赫會到醫院,誰知他沒有來。不知爲何,這幾天溫涼心神不寧的,做事總是心不在焉。削蘋果被割到手只是其中之一,她還倒水把杯子打翻,坐電梯按錯樓層,買東西時忘記付賬,晚上還總翻來覆去睡不着。 溫涼放下刀,朝病房門看去,門外一個人也沒有。 心莫名感到一股失落,溫涼正要去處理傷口,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沈赫來了! 溫涼心激動的一蕩,不自知地就站起了身。 還沒進來,沈赫一眼就看見溫涼手指出血了。 “你手怎麼傷了?”他緊張地快步走向她,抓起溫涼手查看。 溫涼把手往回一抽,失落的情緒頓時消失了,她自己沒有意識到,臉又換上了慣常對沈赫的冷麪。 沈赫毫不介意,反調侃,“是不是我幾天沒來,生氣了?” 溫涼不理他。 沈赫依然不介意,笑了笑。看眼牀頭櫃上削到一半的蘋果。果肉上沾了血。沈赫斷定溫涼是削蘋果割到,轉頭叫保姆去問護士拿生理鹽水和創可貼。保姆很快把東西拿來,要幫溫涼處理傷口,但沈赫被阻止,說由他來。 溫涼不讓沈赫碰自己,卻被沈赫硬拽住手,“別亂動,要弄痛你,我可不負責!” 他嬉皮笑臉的,雖這樣說,但手上動作卻極輕柔。他才捨不得弄痛溫涼。溫涼痛一分,他會痛百倍。 溫涼真沒再動。並不是因爲沈赫的“警告”,而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 她一言不發,定定凝視着沈赫。 沈赫低着頭,用生理鹽水仔細地幫溫涼清潔傷口。傷口不深,可沈赫還是心疼。“以後這種粗活別再做了。” “……” 削蘋果也算粗活? 溫涼無語,仍不說一句話,看着沈赫,心裏突然莫名的生出一股甜甜暖暖的感覺。 “好了。”將創可貼服貼地貼到傷口上,沈赫擡起頭。 由於看得入神,沒有注意到沈赫已經弄好,溫涼視線來不及別開,與沈赫目光撞到了一起。 心陡然狂跳,溫涼慌忙側轉開臉,臉瞬間通紅,燙得如被火燒。 她的這些反應全都落進沈赫眼中,這些反應說明了什麼,沈赫哪會不知道。只詫了一瞬,沈赫便驚喜若狂。 原來溫涼還愛他。還愛他! 溫涼的手還在沈赫手掌上,沈赫激動地拉起她手,在她貼了創可貼的手指上輕輕一吻。 有如過電般,溫涼心尖猛一顫,下一秒她意識到,立即甩開沈赫手,“你幹什麼?” 她惱臉質問,內心卻在責備自己爲何會對沈赫產生這樣的反應。 無所謂她又這樣的態度,因爲太瞭解溫涼性情,如果說穿,溫涼定會更惱怒,抵死不承認,沈赫裝當什麼完全不知,戲笑了笑,“聽說這樣傷會好的快些。” 又鬼扯。 明知他故意,但溫涼怒容還是稍許緩和。 她把手插進口袋,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如此,被沈赫吻過的那根手指很燙很燙,比先前她的臉還要燙。 兩人沉默了片刻,沈赫突然想起他今天過來是有件十分重要的事。他從口袋裏拿出一本紅色小本子遞到溫涼麪前。 溫涼垂眸看去。 是離婚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