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 真的要離婚嗎? 作者:未知 一抹驚愕斥過沈赫面龐,溫涼捕捉得清清楚楚。 “這是她的手鍊?”很快,沈赫又鎮定住,故作驚訝,拿過手鍊裝辨識了幾秒,而後說:“那可能是以前掉的,你在哪撿到的?” 這樣問,沈赫卻已斷定是那天程媛摔倒時掉落的。 怎麼竟然讓溫涼撿到! 沈赫內心惱火。真被裴向風言中,他百密一疏了。 “還要繼續說謊嗎?”溫涼麪容盡顯失望,聲嗓似被酸澀哽住般的發啞。 沈赫又是一愕。 溫涼爲什麼這樣說?她知道了什麼? 沈赫心中揣測,不敢輕易再說謊話,仔細觀察溫涼的表情。 抿了抿脣,強吞下喉間的酸哽,溫涼問:“程媛車禍是不是和你有關?” 那次在醫院遇到裴向風,從裴向風的話裏字間,溫涼聽出他對程媛出事存在很大質疑,認爲不是單純的意外。溫涼當時並沒在意。現在,所有證據都指明裴向風的懷疑是對的,而會做這事的,也有能力做這事的人,唯有坐在她面前的這個她最信任、最最深愛的男人。 肯定是裴向風!溫涼剛纔一定碰到他了,他告訴她了。 沈赫惱怒萬分,“你不要聽裴向風胡說!” “你這是承認了?”溫涼痛心疾首,眼淚盈涌眼眶。 沈赫默不作聲,他極想否認,可不知爲何說不出話。 眼淚滾落到臉頰,溫涼凝視沈赫,淚水將她視線模糊,看不清沈赫的臉。 她看不清的何止是他的臉? “沈赫,我以爲我很清楚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可是現在才知道我錯了。我還沒有真正的瞭解你。” 溫涼含淚,夾帶着痛心和失望的話語如一把千斤錘重重砸到沈赫心上,沈赫前所未有的心慌,急切地拉住溫涼,“老婆,你聽我解釋!” 溫涼激動得揮掉他手,“別碰我!我不想和一個殺人犯說話!” “老婆!”真真沒有想到溫涼反應會這樣激烈,竟還說他是殺人犯,沈赫慌忙抱住溫涼,“老婆,你聽我解釋,聽我解釋好不好!” 溫涼不想聽,現在沈赫說什麼都只是狡辯。她只知道程媛被沈赫害得成了植物人,或許永遠再醒不過來。 程媛是很可惡,對她做了傷天害理的事,可再罪大惡極也輪不到沈赫來制裁。 溫涼痛心的不止於此,更在於這是犯罪,一旦被人抓到證據,沈赫就毀了。他們這個家也毀了。他們經歷了那麼多,好不容易重新在一起,他們幸福的生活纔剛剛開始。 溫涼用力推拒,要掙脫沈赫懷抱。她動作很大,沈赫既驚慌又擔心,“老婆你不要激動,會傷到寶寶的。” “你還知道要顧及寶寶,那爲什麼不做爲寶寶積德的事?!” 這事是他做的,沈赫無言狡辯。他一點不覺得過分,更沒有良心不安。這個世界上有許多事是法律無法懲誡和制裁的,所以必要時還是要自己出手,可是這話若是說出無疑是火上澆油。現在唯一要做的是穩住溫涼,於是他違心認錯,“是我不對,我該死。你要打我罵我怎麼都行,你先坐下來。” 溫涼無法剋制情緒,繼續要掙脫,“你放開我!” 沈赫怎麼可能放。見掙脫不了,溫涼用力踩了沈赫一腳。沈赫猝不及防,腳往後條件反射的往後腿,手跟着下意識的一鬆,溫涼趁勢一把推開他,疾步跑出辦公室。 Fuck! 沈赫咒罵了句,立即去追。 兩人在裏面的爭吵聲很響,祕書在外面已經聽到了,但具體爲了什麼事沒聽見,她驚訝又誠惶誠恐。每次沈赫和溫涼鬧不痛快,倒黴的都是她。 見他們出來,祕書馬上坐得筆直,生怕動一下就惹到了沈赫。 沈赫沒幾步追上了溫涼,也顧不得祕書和其他下屬的目光,拽住溫涼懇求她,“老婆你別走!” 溫涼手奮力一甩,打到了沈赫的臉。似是沒有感覺到痛,沈赫再次抓住她手臂。 溫涼怒聲,“放開,你要不放,我們就離婚。” 沈赫一愕,隨即驚得一下縮手。溫涼拂袖離開。 “你快跟着她,別讓她出事!”沈赫衝祕書怒吼。 祕書急赤忙慌的哦了聲,趕緊去追溫涼。但晚了一步,溫涼已經進了電梯下樓了。 溫涼到了樓下,門口正巧停了輛出租車,車上乘客下車,溫涼立刻坐了上去,讓司機開車。司機問她去哪裏,溫涼現在腦子一片混亂,她也不知自己要去哪,讓司機隨便開,反正趕快離開這裏就是。 估計不是每一次遇見這樣的,司機只是皺了皺眉,什麼也沒說,踩下油門。 望着揚長而去的出租車,祕書哭喪着一張臉,內心哀嘆。完蛋,她又要被沈赫罵了。 手機鈴聲不斷的響。除了沈赫,不會有其他人,溫涼一眼不看。 想到剛纔爲了讓沈赫放手而威脅要離婚,溫涼也不知自己當時怎麼就說了那樣的話,是完全沒經過大腦,脫口而出的。 離婚。她真的要和沈赫離婚嗎? 溫涼心潮依舊無法平靜,這事來得太突然了,她現在還不能夠冷靜理智的思考。可是離婚這2個字,刺得她的心就好痛好痛。 溫涼低下頭,手覆到隆得又高又圓的肚子上,眼淚又情不自禁地落出來。 一直到天黑,溫涼還沒回家,沈赫派人去她常去的幾個地方都沒找到,打電話問文嘉佳,也沒去她那裏。他急得抓狂了。 溫耀誠夫婦問他怎麼回事,不敢告訴他們實情,沈赫只說爲了一些小事兩人爭了幾句。溫耀誠夫婦很是不可思議,溫涼不是那種會因爲吵架而離家出走的人,但也沒深入懷疑,幫着沈赫一起打電話給溫涼。 通往函城的高速路上,裴向風正駕着自己的車,副駕位上還坐着溫涼。見她又一次把響起的手機按掉,裴向風猜到來電是誰,還是故意問:“怎麼不接電話?” 半小時前,裴向風突然接到溫涼電話,問他現在是否還在海城,方不方便見個面。溫涼聲音低啞,聽似還微微哽塞的,裴向風很詫異,立即去見了她。 見到面,看見溫涼眼睛紅腫,明顯哭過的跡象,情緒亦十分低落。裴向風緊張擔心的忙問她出了什麼事,是不是和沈赫吵架了。溫涼沒回,反問他今天回不回函城,她有事也要去那裏,想搭他車和他一起去。 裴向風聽了更爲狐疑,這根本不是溫涼作風,立即就斷定溫涼肯定發生了什麼事,而且和沈赫有關,不過識時務的沒再追問。 其實公司還有些事未處理完,裴向風近期並無返函城的計劃,可爲了溫涼,他說回去。 “不想接。”溫涼說,隨即抿住脣瓣,手握住手機。 裴向風也是個極會觀察表情和動作而洞穿別人內心的人,見溫涼如此,他問:“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溫涼握手機的手又緊了一下,把從剛纔上車起就想問的話說了出來,“程媛……怎麼樣了?” 裴向風眼瞼微不可察的一斂,團聚在心中的疑雲登時散去一半,對溫涼的反常產生了一個猜想。 “老樣子。”裴向風不動一分聲色。說起程媛,他臉龐不由晦黯幾分。 “一點沒有甦醒的跡象?” 溫涼表情變得有些複雜,裴向風愈加認定自己的猜想是對的。他搖頭。 一抹愧疚的神色掠過溫涼麪龐,隨即又顯出一絲緊張,“上次聽你說懷疑她車禍不是意外,你有去查嗎?” 裴向風倏得收緊方向盤上的雙手,轉頭看向溫涼。 不敢與他對視,溫涼忙躲開目光,低下頭。 “查了。”裴向風平淡無奇的聲嗓滑過溫涼耳際。溫涼再次握緊手機,極力穩住忐忑的心跳,強作平靜,“查到什麼了?” “你爲什麼會關心她,你不恨她嗎?” 沒有想過裴向風會這樣反問,溫涼一時不知怎麼回,語塞。 “就是突然想到。”輕輕地清了清嗓子,掩飾住心虛,溫涼表現得坦然自若。 可任她如何僞裝,裴向風還是一眼看穿,他將車開車到急停車帶,停下車。 溫涼詫異,不知裴向風要做何,裴向風已半轉過身,面對溫涼,“Grace,你不是一個善於撒謊的人。” 是的,溫涼的臉早就暈開不自然的微紅,只是她自己沒有意識到。 “你是不是知道了?”裴向風神情正色。 溫涼眸子驚得一縮,“知道什麼?” 見她還在跟他裝傻,裴向風心頭微微發澀,索性說穿,“媛媛的車禍是沈赫做的。” 溫涼真的不是一個會說謊的人,被裴向風這樣直言不諱,她一語不發。剛纔裴向風問她是否知道時,就已直覺到裴向風說的是這事。 肯定不是沈赫自己說的,裴向風又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儘管沈赫已經承認,溫涼也強烈譴責和憤慨,但在裴向風面前,溫涼抵死不能承認。沈赫是她的丈夫,她愛沈赫,不能推他進深淵。 “我什麼也不知道。”她反詰問裴向風,“你有什麼證據說是他做的?” 這話已是不打自招了,只是溫涼這副極力維護沈赫的態度,讓裴向風更覺心痛酸楚,他嘴角不禁苦澀一勾,“我是沒有證據。” 猜到裴向風是沒有證據的,他今天去找沈赫應該只是懷疑而去質問他。對於自己剛纔抵死否認,溫涼感到非常慚愧,不由自主地又垂下眼眸,不敢去看裴向風眼睛。隨即忍不住問道:“如果是他做的,你會怎麼做?” “當然是將他繩之以法!”裴向風神色嚴肅,一派絕無商量餘地的。 那是肯定的,溫涼不意外裴向風這樣說,她沉默不言,心變得很重很重,一隻手不由放到肚子上。 裴向風視線隨她手看去,慍怒的臉龐微微一凝。他的心也突然墜重。 兩人都不再說話,半晌,裴向風率先打破靜謐,“想去看媛媛嗎?” 裴向風這樣問,心中卻已肯定溫涼會點頭。否則她也不會找他,跟他一起來函城。 裴向風推斷的一點不錯。知道了沈赫的所作所爲,溫涼對程媛和程家深感良心不安,於是打電話給裴向風,找了個藉口與他到函城去探望程媛,只是溫涼還未及說出口,裴向風就代她說了。 溫涼點下頭。 裴向風一句不再說,立即發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