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夢醒 作者:未知 光的傳播速度極快,在畫面出來的一瞬間,一個黑影閃了出去。 ‘我去!”手機另一邊,陸笙然嚇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大半夜的打扮成這樣,是要去洗劫銀行? 不對不對,時千深不缺錢,何況他還有個眼前的男朋友,不至於。 如果要去哪見什麼人,不可能不帶手機。 要麼,她要去的地方很神祕。 好奇心激起了他行動欲,把手機放進口袋,隨手套上架子上的黑色大衣,打開窗徑直跳出去。 夜黑風高,寒風凜冽。 路旁的花草被風吹的東倒西歪,一輛黑色的車在霓虹燈之間穿梭。 十分鐘後,另一輛車在同一個位置碾壓而過。 時千深的目的地在郊外的一棟別墅,她打探了幾天,徐家的守衛凌晨會換一次班,今天晚上她會讓自己的人替換,不讓其他人發現有人闖入。 她很謹慎的爬上了三樓窗戶,是一個走廊最不起眼的窗戶,平日不會上鎖,白天會打開通風。 而這個窗戶的隔壁,就是徐止的房間。 她在門口停頓了幾秒,將衣袖的手槍露出一截落在掌心,悄悄扣動扳機,最終還是推開門進去了。 一陣濃重的中藥味撲鼻而來。 時千深關上門,四周很漆黑,偌大的空間,勉強靠窗戶外的燈光支撐着最後一絲光亮。 直到現在她還在問自己,真的要殺了他嗎? 那段亦真亦假的記憶裏,他從未傷害過她,就連陸笙然,也只是作爲實驗品一樣的存在。 可只有殺了他和那些人,纔不會有人記得。 陸笙然才能永遠的留下來。 對不起,伊緘默。 “在找我嗎?”身後,一個瘦骨嶙峋的男生,開了燈。 那是一張極其蒼白的臉,一身白色衣褲,如果不是還能正常交流,估計第一眼,就會將他視爲鬼魂。 時千深眼裏劃過一抹震驚,迅速轉身,將槍口對準他。 “深深,我等你很久了。”熟悉的嗓音,清冽的像酒,令人沉醉,癡迷。 “等我?你爲什麼要等我?”時千深瞪大眼睛看着她,“不可能,時間不對,這個時候,你根本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 “深深,一年多了,也該醒了。” “不會的,不可能的,怎麼可能是夢呢?我那麼努力才把他們拼湊完整,現在,只要我殺了你,殺了你就好了,可是爲什麼,不可能會這樣......你一定是假的......” 時千深目光狠厲,用力開了槍。 “嘭。”的一聲,男生應聲倒地。 與此同時,徐家的警報瞬間響了,腳步聲,警報聲,交織成一片。 時千深像發了瘋一樣的對着自己的手開了一槍,有痛覺,可是沒有血。 爲什麼會沒有血? 什麼會沒有血? 到底是爲什麼? 她蹲在地上,痛苦的壓抑,那張絕美的臉頰,漸漸浮現出了本來的面貌。 那是一張極其動魄驚心的臉啊,可是爲什麼,那麼刺眼。 陸笙然...... 陸笙然...... 她的心很疼,像撕裂了一樣。 窗口的玻璃碎了一地,一個黑色的身影靈活的躍過,快速走到了時千深身邊。 “寶寶,快走。” “陸笙然。”她哭着喊他,眼淚止不住的掉。 “別哭,我在。”陸笙然抱緊她,再次從窗戶跳出去。 上了車,後面的追兵窮追不捨。 車子顛的很厲害,時而躲避,時而漂移。 越過韓江橋,他們像是收到了什麼指令,原路返回。 陸笙然並未鬆懈,將車子開到了安全的地方。 “寶寶,有沒有受傷?” 時千深用力的抱緊他,“陸笙然,對不起。” 對不起,原來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一場夢。 原來她一直都在做夢。 這場美夢,她不想醒來。 “說什麼對不起,寶寶,你是不是嚇傻了?” “就算是夢也好,就算是夢,我也會跟你在一起。” 陸笙然不明所以,讓她哭,等她哭累了,再抱回家。 第二天早上,時千深答應了陸笙然的結婚請求,這一次,沒有任何人的逼迫,兩個人都是自願的。 即使,這已然不是一個常人所能解釋清楚的世界。 夢始終會有清醒的一天,而清醒,從未規定,必須死,或者活。 這種概念就像,一個人,想不想死,只在一念之間。 時千深成年了,有她自己的選擇,安悅容並未多說什麼,一方發生改變,定然會牽扯另一方作出改變。 是的,她已經變了。 不再要求千深要做的多好多好,她要求的,只是她能開心。 結婚證辦理了,舉行婚禮自然也就不遠了。 那天的婚禮很盛大,邀請了很多人,一切都是按照時千深的喜好舉辦的。 海棠花很美,只可惜她的花語不是很美。 秋海棠,蘊意着苦戀。 時千深一直都不信,可是自從那天晚上經歷的事情之後,她覺得,很多事其實沒有必要刨根知底,只要結局圓滿,無論過程多坎坷又如何呢? 我不怕一條路走到黑,我只怕,盡頭沒有你。 陸笙然,既然我生活的世界裏沒有你,那麼,我們就以另一種方式,永遠的,在一起吧! 我真的,很愛你呢! 走紅毯,宣誓,一直到新郎新娘親吻對方,一切都是好好的。 可就在這個時候,在這個時候,眼睛變了。 那雙笑起來有星星的眼睛啊,乾淨的毫無章法。 時千深怎會不知呢?那不是陸笙然。 是伊緘默。 周圍的聲音太嘈雜,她沒有聽清楚他說了些什麼,可是從他嘴脣掀起的弧度能看出來兩個字,‘回家’ 家? 哪還有什麼家呢? 笙然,你等等我…… “殿下,有反應了!安醫生的深度催眠果然有效!”一道男聲興奮的響起。 “她醒了,會死嗎?” 伊緘默所擔心的,恰巧是重中之重。 深度催眠的傷害太大了,他爲她編制了一場美夢,可也是噩夢。 在夢裏,他扮演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壞人。 可如果不這麼做,早在從飛機上把她救下來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死了。 他不允許,不允許她死,哪怕是恨,也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