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回家
紀染不服氣的盯着她,眼裏都是不甘的淚水:“紀如鬆從來就沒把我當她女兒!紀氏他從一開始就準備留給你,我和我媽什麼都得不到,他甚至連一個孩子都沒讓我媽給他生!不就是怕我們搶了你的東西嗎!在他眼裏,只有你紀星辰纔是他的女兒。我紀染什麼都不是!”
紀星辰被她的強盜邏輯震撼了,她嗤笑出聲,“把你當女兒?你身上流着我們紀家的血嗎?說到底你不過就是一個外人,你如今得到的這一切哪樣不是我爸給的?搶?你和你媽配嗎?這紀家本來就是我的,爲什麼要留給你們?”
似乎是怕殺人不誅心似的,紀星辰忽地笑了:“哦對了,你媽沒跟我爸生個兒子,但是她跟別的男人生了呀,都七八歲了呢。”
紀染如遭雷擊,她震驚的張大嘴巴,半晌才歇斯底里地喊:“你胡說八道!我媽怎麼可能跟別人生孩子!我媽明明只有我一個女兒!”
紀星辰望着紀染,“我這還有他們一家三口的合照呢,你想看看嘛。”
紀星辰原本沒打算這麼殘忍,她太瞭解紀染了,紙糊的老虎,這麼多年她兩雖然互看不順眼,但比起秦麗,紀染顯得善良多了。
可她千不該萬不該又跑來招惹自己。
她打開手機相冊,把照片遞到紀染面前。
嘴角勾起一抹懶散地笑:“恭喜你呀,多了個弟弟。”
紀染看着手機裏一家三口幸福的照片,那個孩子和秦麗長得太像了,像到她連懷疑紀星辰P照片的理由都失去了。
她媽媽抱着孩子,滿臉慈祥的笑容,這個笑是她從出生到現在從來沒見過的,往日裏秦麗只會拿自己和紀星辰比較,她對紀星辰能僞裝的很善,只有當紀如鬆離開她纔會露出自己原本的面目。
可她對自己也沒有多好,總是橫眉豎眼。
剛纔在法庭,秦麗也沒給自己好臉色看,她一味的哀求,換來的只有秦麗的冷漠。
紀染忽然覺得這張照片刺眼極了。
原來秦麗並不是恨鐵不成鋼,她只是不愛自己,她的愛都給了這個陌生的孩子。
男孩身上的穿着一看就被嬌養的很好。
紀染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乾了,喉嚨發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的臉還在腫着,頭髮因爲費力從記者羣裏擠出來弄得凌亂,整個人看上去狼狽又悽慘。
她連和紀星辰吵架的慾望都沒了。
紀星辰脣角動了動,忽然覺得沒意思,她收回手機,瞥了一眼紀染:“你媽是自食其果,如果她不誆騙我爸籤那些合約,紀家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我只是讓她承擔她自己犯過的錯罷了。”
她已經和紀染解釋清楚了,聽不聽,能不能聽進去這些都和她無關。
餘光看到陸硯北的車子,她轉身離開。
紀染視線慢慢的跟隨,她看到平日矜貴的男人微微彎腰伸出一隻手擋在車頂,護着懷裏的女人上車,像是生怕她磕着碰着一樣。
紀染眼睛很痛,卻流不出眼淚,京圈裏都傳言陸硯北是浪子,可她很早就知道,這個男人放在心裏捧着的只有紀星辰一個。
所以她纔會嫉妒,纔會不甘。
可如今她連嫉妒的心思都沒了。
媽媽坐牢,紀家破產,紀家沒有她的容身之地,秦麗那兒也不會有,畢竟她那些僅剩的財產早就給了她在國外的兒子。
紀染站在風口,突兀的笑了起來。
軍區醫院。
陸硯北去辦理出院手續,紀星辰在病房裏收拾東西。
“爸,常叔呢?”紀星辰扶着紀如鬆站起來,看了一圈都沒看到紀常。
自從紀如鬆住院後一直都是紀常在照顧,怎麼這會出院沒見着人。
紀如鬆也覺得奇怪,“早上還看到他人呢,你打個電話問問。”
紀星辰撥了兩個電話,紀常都沒接,她心下雖然奇怪但沒多說,朝紀如鬆道:“等會打,我先帶您出去。”
紀如鬆不覺有他。
陸硯北在門口接,如今紀如鬆身體不如從前,走起路來再也不能腳下生風,反而慢吞吞的,五十多的年紀頭髮已經花白,看上去終於有了歲月的痕跡。
紀星辰卻瞧着心疼,她爸這一輩子從年輕接手紀家產業開始,就意氣風發的,什麼時候需要依靠別人過。
陸硯北從紀星辰手裏接過紀如鬆:“爸,上車。”
紀如鬆坐在車裏,“硯北,這次爸的事多虧了你。”
陸硯北車開的平穩,語調也平穩:“不費什麼事,爸您別太客氣。”
他說不費事,可紀如鬆很清楚這中間得費多大事,原本他想着能減去一兩年都不錯了,沒想到陸硯北竟然讓自己直接免去牢獄之災。
思及此,他又開始爲當年沒看走眼而感到得意。
轉而想到自己當年要不是看走眼娶了秦麗,紀家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境地,他又得意不起來了,胸腔處發悶的很。
紀星辰打眼一瞅就知道自家老頭在想什麼。
她“嘖”了聲:“現在知道後悔了?知道識人不清了?知道你女兒以前說的沒錯了?告訴你,晚了。”
紀如鬆:“……”盡給他添堵。
紀如鬆道:“我不打算跟你們一起住。”
紀星辰蹙起眉:“那你要去哪兒?你那些房子全被充公了,一處都沒留下,你不跟我們住,難不成去睡大街啊。”
紀如鬆心裏彆扭,他如今虎落平陽,縱然早已預料,但還是覺得沒面兒,尤其是在女兒和女婿面前,只要一想到偌大的紀家敗在自己手裏,他就難以面對。
陸硯北淡笑,“紀家挺大的,您可以住回去,把以前照顧您的傭人都聘請回來,他們也好有個去處,您要是不想跟我們住,我可以和星辰搬回我們結婚時住的那套房子。”
這話簡直說到了紀如鬆的心裏,他點點頭滿意道:“硯北說的有道理,那就照他說的辦吧。”
紀星辰:“……”兩位有問過我的意見嗎?
一路說說笑笑,紀如鬆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時隔多天重新回到紀家,紀如鬆只覺得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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