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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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夢中
在她身軀即將接近地面前的最後，她還是動了動身體，用盡全身力氣般地，將自己的身體逆轉，但——
她並非是爲了求生。
好像，好像是——是想保護她肚子裏面的孩子。
她最後的死相，是渾身是血地躺在城樓之下的地面上。
左邊，是裔王，她曾經的夫君，她深愛之人，此刻正攜千萬鐵驥，欲從她屍身之上，踏平九洲山關，另一邊，城樓上，是另外一個男人，鄰國的國師，溫潤如玉，如他姓名，溫如白。
其實，其實還有再一人，他在另一方眼見着少女的凋零，那是深愛少女如斯的人，只是他的身份，是一國之尊，所以便不能。
話說回來，都是一國之尊，天下之主了，還有什麼是他所不能的？
便是她的愛。
少女所求的，她要的，是一生一世的愛情，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愛情。
而帝王的愛，可以是權利，可以是財富，可以是其他的任何什麼東西，但決然不會是一生只此一個人。
帝王的愛，太難，太難了，所以，他從未曾叫那少女兒知曉。
因爲他給不起。
他也曾想過以權勢將她禁錮於身邊，他可以將所有的都給她，除了休棄後宮裏的所有人，那些用來鞏固政權的女子，他可以從此將她們當作擺設，娶她們，但決然不會踏進她們宮殿半步。
他曾經，其實也曾有過如此的無法自持，於她面前，用心保證，他那樣信誓旦旦，但當她擡眸，那一雙清亮的眸深望着他，向他反問，他卻一時不敢再言語。
若是江山有人來犯，而去守的人恰好是後宮之中，某位嬪妃的家人，那麼他是妥協，還是堅持？
若是政權有變，需再納新人入後宮，他是納還是不納？
帝王，最終狼狽退場。
而他們所交談的這一幕，最後亦被時光掩藏，成爲一場，連少女，乃至帝王本人都忘卻的記憶。
要是沒有，沒有後來，那帝王數年之後，做出的震驚朝野的事情，他一道聖旨，遣散了後宮所有嬪妃，乃至廢除帝后，也就是少女的姐姐。
那麼，大概是真要覺得，連先愛的這個人，也忘記了。
其實，他記得比誰都深。
其實——
算了，又有什麼用，錯過便是錯過，不愛就是不愛。
帝王如此，最爲重要的原因，也是知道少女，從始至終，從未對他生出半分的男女之情。
少女的死，是死了，她——沒了生息，剩下的，就是她的手，一隻，以一種奇異的姿勢反鎖着，落在後腰處，是個保護，另一隻，往前，也是搭在腰腹，一個保護姿勢。
她在保護什麼？
不言而喻，肚子裏面的那個孩子。
她是沒有生的慾望，哪怕是到死前的最後一秒，但——她有保護孩子的念頭，她的孩子，她——不想他死，就這麼跟着她死去。
她對死沒有猶豫，可是，她捨不得她的寶貝死，想他活——
少女死去，面容帶血，卻安靜祥和，唯獨眼角一滴淚，那不再是爲將軍而流的了，是爲了她肚子裏面的孩子——
卻又怎麼可能呢！
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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