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對前女友這種生物的重新認知
這幾天肖戦暫無工作安排，宅在家裏。軼博則天天去臺裏。
在肖戦美美地補完覺，整理好衣櫃，正打算坐下來讀一本冷落許久的書時，手機像掐準了他的行動軌跡似的適時響了。
“我剛剛回國，我們見個面吧！”聽筒裏傳來熟悉的軟糯女聲，勾起了他多年前的記憶。
那時候的他，還在公司當設計師，與女友相交兩年，工□□情皆穩定，父母便出資買了房子，催促他們早日成婚。在愛情方面，沒有刻骨銘心，也沒有轟轟烈烈，他的定位是愛情平淡真實才是對的，反正到最後都會落實到柴米油鹽的平凡與瑣碎，按部就班的上學，就業，談戀愛，按世俗的標準找個溫柔妻子，相伴到老。只是後來女友忽然決定出國，兩人的感情就這樣以分手告終。分手不久後便輾轉聽聞前女友已在國外成婚，隱約聽了一耳朵，阿姨們的評價就是那一句：嫁得還挺好，聽她媽唸叨起來，夫家家境非富即貴吶。聽到時終究還是有些小失落的，但到底沒有難過許久。
“喂，喂，你在聽嗎？”手機的那一頭有些焦急地追問。
“在的，你有事回國？”肖戦問道。
“是的，我父母邊有些事，我回國處理，我能見你一面嗎？”
“曉晶，我行程很滿，可能沒有時間，不好意思！以後有機會再見吧。”肖戦婉言相拒。
“爲什麼，分手了連朋友也當不成了，我以前沒看出來你是這樣的人啊！要不我給媒體爆點你以前的戀愛物料啊”前女友忽然開始咄咄相逼。
肖戦驚詫不已，怎麼這個前女友出國結了個婚，就性情大變了，記憶中的她還是非常溫婉居家的呀。
沒容他多想，傳來敲門聲。
肖戦一邊說“曉晶，你是出了什麼事嗎，你怎麼這樣說呢！”一邊起身去開門。
這個住所非常隱蔽，除了家人與身邊的少數的幾個好朋友知曉，他和軼博並沒有告訴其他人。所以他便想當然地以爲是哪個朋友過來了，但出於謹慎，他還是從貓眼裏看了一眼，這一眼，讓他大驚失色。
門外站着一位身材高挑，面容清秀的女士，桃紅色系腰長大衣，披着一條黑色的羊絨圍巾，揹着兩萬多的ＬＶ大手袋，正是他多年以前突然出國的前女友。
這一驚非同小可，電話裏還在催促：“開門吧，剛敲門的是我，別問我用什麼辦法找到的，總之有錢能使鬼推磨，你快開門。要不我聲響大些，怕引來媒體朋友們就不大好了！”
肖戦無奈地打開了門。
金曉晶得意洋洋地踱進了門。一進門，沒等招呼，就像來到自己家一樣一屁股坐在了客廳的沙發，四顧打量：“房子不大，居住環境也不算高檔，安保工作倒是可以的，害我在電梯那花費了些功夫，不過，只要有錢，沒有什麼問題是解決不了的！＇wＷＷ.xszＷω㈧.йê
“茶還是咖啡？”來者都是客，哪怕是來者不善，東方人刻在骨子裏的禮儀讓肖戦打起精神招呼道。
“都不用，國內能喝到什麼好咖啡，還是讓我參觀下你的臥室吧！”“曉晶，這不太好吧，曉晶！”話音未落，她已成功進入臥室，順手把大衣及圍巾脫了扔在牀上，又是一屁股坐了下去，只一件黑色大Ｕ領的性感小洋裝，雙臂後撐，半遮半掩地顯出半抹柔嫩的雪白凸起，不安份的小腿在牀邊晃呀晃，她笑道：“牀墊很有彈性嘛！”
隨後跟來想阻止她進房間的肖戦的眼眶如果再大點，估計眼珠子已經掉在地上了。他倒吸一口涼氣：“曉晶，你，你別鬧騰好嗎？你趕緊起來吧，我們去客廳聊。”
“你拉我一把！”牀上的人半嗔半哄地伸出了雙手。
見肖戦僵立在原地，紋絲不動，金曉晶自己緩緩站了起來，未及30的少婦，天真已褪，老到未滿，自有這個年齡段的嫵媚與風情萬種，她雙臂突然纏上了肖戦的修長脖頸，即使當時的感情於好她來說８分算計，但至少也有２分真心，她吐氣如蘭地撩撥道：“我們做吧！”
可憐的肖戦受到的驚嚇的等級呈幾何級遞增，腦袋一炸，身手就遲鈍了，沒有及時避開緊緊環住他的臂膀，只有及時用雙手去使勁掰開：“你別這樣，曉晶，別開玩笑！”隨後退開了幾步：“我們出去說吧！”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我們又不是沒有做過！你怕什麼，難道對你來說我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嗎，你何必避我如蛇蠍？”曉晶並不理會，固執地不肯移步。
“你別鬧了，好嗎，曉晶，你好像有些變了！”肖戦此時驚心不已，眼前的這個人與在他記憶中的那個除了容貌符合，性格完全大相徑庭，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真的不敢相信。
金曉晶聽見這句話，大約是觸了她心中隱藏的逆鱗，神經質似的咯咯笑起來：“我變了？不不不，我從來沒有變過，這纔是我的真正性格，獨立強勢真性情，只是曾經的你不懂得欣賞罷了！”她忽然又幾步逼近肖戦，面對他俊美出塵的臉龐：“因爲你，從來沒有真正瞭解過我，你非得酸不溜秋，文藝青年似地按你那個溫婉居家的標準去打造你的未來夫人，我纔不得已溫婉了幾年。”
肖戦退後兩步，搖了搖頭，不可思議地說道：“你當時完全可以做真實的自己，沒有人強迫你按我的標準來爲人處事。”他強自鎮定下來，緩緩說道：“而且，曉晶，時至今日，早已事過境遷，你也已有了自己的幸福生活，何苦又來鬧這一場呢？”
“誰說我生活幸福了，我從小家境貧困，你們輕易就可以喫上一罐哈根達斯的冰淇淋，而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然後喝下水壺中淡涼水。天曉得，我爲了得到今天財富與階層付出了多少努力。對對對，這纔是你，永遠這樣雲淡風輕，永遠這樣高高掛起，你永遠不明白爲什麼當時我要作小伏低地奉承你母親，溫婉良恭地舉案齊眉地伺候你？”此時的金曉晶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哦，不，應該是用雌老虎三字來形容更爲貼切。
“那麼爲什麼呢，你當時完全不必這樣做！”
“因爲那時，在我眼前的人中，能讓我過上最好的生活的人是你！”金曉晶恢復了輕鬆又輕蔑的神態。
“所以，我當時就是你向更好生活攀登的一塊墊腳石。”肖戦啞然失笑，這番對話信息量太大，對一個人，特別是曾經的戀人認知完全顛覆的情境下，他覺得以前的自己眼瞎心盲，八成是個瓜皮吧！“那麼，你已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和高度了，謝謝你千里迢迢跑來明確告訴我你的分手理由，現在請回吧！”
“我想要的生活，哈哈，一個年過半百，肥膩但色心不改，總在外面拈花惹草夜不歸宿的只會用點錢用點名牌衣服和包包來打發我讓我繼續粉飾太平的所謂的丈夫嗎？既然他能夜夜笙歌，我爲什麼不能和老情人來個舊夢重溫呢？”眼見着又要不依不饒纏上來的兩條水蛇臂，肖戦連退幾步，此時的情形下，容不得他還有精力和心情去安慰對婚姻失望的前女友，他又驚又怒：“金曉晶，你別發瘋了，我們的關係自你的不告而別就早已結束，請你現在立刻馬上，離開我的家。”
“我偏不走，你報警嘛，到不了２４小時又上熱搜了，而且絕對是黑熱搜。”金曉晶似乎有恃無恐，話鋒一轉，又道：“這幾年來，我使了點手腕從老傢伙那得到幾家公司的控制，也有閒錢，要不就當你金主吧，時不時給你投投金，耍個電影玩玩啊！”
這樣厚顏無恥的字句就這樣輕飄飄從她的櫻桃小嘴中一連串地蹦出來，此刻肖戦對前女友這種生物的認知怕是已經讓他懷疑人生了。
他強自鎮靜下來，恢復到不緊不慢的話速，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開口勸道：“曉晶，如果我以前不成熟的感情觀，婚姻觀傷害到了你，那麼我今天鄭重向你道歉，謝謝你還看得起我給我的提議，但你知道我不會考慮也不會接受。曉晶，如果你真的要這樣操作，怕是有媒體唯恐天下不亂，捕風捉影，到時不論真假，被定義爲豪門醜聞，最後會發酵成怎樣難以想象，如果發展到那一步，想來你先生絕不會善罷甘休。不管是娛樂圈還是生意場，都自有一套殘酷的生存法則，它冷酷，高效，而且有條不紊，到時候，誰也無法左右，它會自行其是，曉晶，怕是最後受最大傷害的還是你，你這麼聰明，只要細想一下便會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
金曉晶輕輕一笑，似乎此行的目的已然達成似的，說：“還是這樣一本正經，可惜了一副好皮囊，既然如此，我不強求。那麼請你最後發揮下你的紳士風度，請幫我披上大衣，戴上圍巾，送我出門吧！我們自此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這世上，有人成熟通透呢，就會有人冥頑不靈，多年前發生的七七八八的小事，經過經年累月的發酵，經過人性嗔唸的加工，終於有那麼一個時刻，如鯁在喉，不發泄會窒息。也許是自認爲多年的泯滅個性隱忍委屈的太沉重，又或者自認在背光處漚心瀝血的奮鬥無人欣賞太寂寞，以此換來的風光需要向她認爲的曾經施害者炫耀，她之所以選擇向肖戦下手，大約是在她看來，曾經的男友現在風光無限，打擊起來更有成就感，更有喪心病狂的興奮感。如果因此得不償失，她又怎會以身犯險，作威作福式的炫耀得也差不多了，打算收手了。
此時肖戦根本無暇分析這個在他看來性情大變的前女友的前來大鬧這一場是出於什麼動機，他現在人生的第一願望就是趕緊把這個烈性□□桶在未燃未爆之前清理出去。
在他正幫披大衣的，無巧不巧，軼博的聲音傳過來：“戦哥，戦哥，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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