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平靜如水，水中藏鋒
當雙省職業對抗賽來臨的時候，作爲主辦方的中豫省終於領會到了被人海統治的感覺。
因爲21日當天，正是全國最後一批中小大學校放寒假的日子。
在如此恐怖的BUFF加持下，正好美美踩在假期第一天開始的專業比賽，就得到了大家的熱烈關注。
距離預賽開始還有3個小時，可本地居民已然絡繹不絕，遊客更是前赴後繼。
其熱烈程度，是數十輛治安署的公車已經停在外圍，近百名穿着整齊的治安官正整頓秩序，以及來回巡視的等級。
是一級勤務劃分到重點關注的等級。
大量的逐電犬脖頸上栓着定製的鬆緊繩，緊靠在治安官的腿邊坐下。
盡職盡責的瞪着圓滾滾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着盯着眼前完全由人海排成的長龍隊伍。
“籲——”
哨聲落下，老練的治安官大手一揮，對着這幫看過來的人大聲說道：“有序排隊，切勿橫插推搡，不行回家看也一樣——”
“——首屆雙省職業對抗賽，是同樣安排了網絡直播的，想看誰或者想看哪個場次，價格稍有浮動，但也不失爲一個好選擇啊。”
話落。
老治安官緊了緊自己的工作制服。
對於他的話，人羣中的反應各不相同。
有人贊同，準備換到退場通道離開。
有人撇了撇嘴。
你懂啥？現場看那才叫夠氛圍！
更何況聽說這次還請了本地一般系茶糕道館館主文鵲，和隔壁州冀省草系森木道館館主林三玖¹館主做開幕式表演。
除此之外。
往後每日還會有其他的嘉賓參加。
種種感受，哪裏是回家看電視或手機能體會到的？
排就完了！
有人呲牙咧嘴，滿臉通紅，縱然寒風呼嘯，也吹不滅他心中熊熊燃燒的火焰。
…
比起提前三個小時辛苦搶佔位置的路人們，選手們倒顯的輕鬆了許多。
似是對眼前的情況早有預料，因此雲恩集團早早就開放了選手們提前進入奧林匹克競技館的權限。
如今正有大部分選手聚攏在休息廳內。
看這人數，不過五點就已經集合達到了兩三百位選手，由此也可看出到底有多少人心裏緊張了。
縱然都是職業訓練家，或多或少也都經歷過一些風風雨雨。
可在面對這種面向全國授權轉播上衛視的正規賽事時，沒經驗的終究還是佔據多數。
這一點從不少人正在瘋狂喝水的動作上，就能看得出來。
“兄弟好久不見，聽說你最近混得不錯？”
“好久不見……哈哈，都傳出去啦？也就一般般啦，勉強才抓住那個中鬼的，哈哈。”
“真好……不像我，現在都沒考下來賞金獵人的票。”
“哎呀，慢慢來嘛，不着急，你一定行。”
青年難掩滿臉驕傲，拍着中年人的肩膀安慰起來。
大鬼，中鬼，小鬼，都是賞金獵人對罪犯的土稱。
一般不代表對方的實力，只代表對方的賞金。
中鬼的賞金價格，一般在二十萬到一百萬中間，這已經趕上都市白領的年薪了。
這樣的客套在大廳內很多地方同樣響起。
一眼看去。
如今這裏兩百多人中近九成的參賽選手，都是最起碼達到了27歲以上的年齡，只有一成是些更年輕的年輕人。
大家在這裏相互攀談，相互交換個人信息，根本就沒有誰誰誰狗眼看人低的事情，頂多是有人多炫耀一點罷了。
角落裏。
有幾個年輕人聚攏在一起。
他們大多都在四處觀望，眼神如監視器一般掃過那些人，然後繼續向遠處看去。
只有兩個人，正在這幾人裏自顧自的喫着雲恩集團提供的早飯。
自助早餐類型，有培根雞蛋，也有蒸餃燒麥。
“好喫。”
男生張大嘴巴，又往塞進一個燒麥，然後咀嚼起來：“瞧瞧，這才叫早飯，咱們學校食堂裏的就是一坨狗屎。”
“差不多了，都看完了。”
向外張望的年輕人們轉回腦袋，不熟悉他的人沒有搭理男人的吐槽，熟悉他的則狠狠的用眼睛颳了他一下。
你正常一點，這是在合作呢。
“該死，這裏邊有不少老牌職業級啊。”
有人躬着身子，小聲急促道：
“比如那個青年，早年就是一般系茶糕道館的門生啊，前陣子剛考下來賞金獵人的資格證，一出手就是70萬的通緝犯。”
“還有他對面笑呵呵的中年人，是本市賞金獵人官方事務所的助理，據說他報考的是最頂級的考覈，因此才一直都沒有通過。”
“還有一些人，都是我耳熟能詳的，其中不乏還有幾個前道館的門生……”
就在他急促說明時。
先前往嘴裏塞燒麥的男生忽然挑起眉毛，轉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說道：“你怕了？”
敘述被突然打斷，說話的人愣了一下。
一秒後。
“沒……當然沒有！”
他咬緊牙關，說道：“如果我怕了，那我當初就不會來。”
“哈。”
男生輕笑一聲，對此不置可否。
周圍的人亦然。
熟悉的人瞪他一眼，怪他讓他們丟了面子；不熟悉的則看也不看一眼，只顧看着一臉輕笑的男生——
他們雖然都是州冀的大學生，但其實歸屬於兩個不同的大學，關係也算不上具體有多親密。
數息。
“對了。”
男生似乎想起了什麼，站起身子看向人羣中。
在幾秒之後，他收回視線，笑吟吟的看向矮自己半個頭，帶着眼鏡的蘑菇頭小姑娘：“酥酥，你看到楊霄了嗎？”
此話一出。
這個團隊裏的氣氛瞬間一滯，轉而齊刷刷的看向蘑菇頭。
後者面無表情的推了推眼鏡，然後輕輕搖頭：“沒看到他的身影，估計還沒來吧。”
話落。
小團隊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似乎有人鬆了口氣。
男生對這一切盡收眼底，也聽說了這是爲什麼。
就在前兩天，州冀人文的這幾個人結伴去看了本地茶糕道館的徽章挑戰賽，也因此據說直觀的感受到了，楊霄那隻武道熊師的爆發力。
據說。
他們回來的時候，大多魂不守舍。
這世上其實蠢貨不多，基本都存在於互聯網上。
因爲這可以隔着遙遠的距離，因此屏幕之外的人們並不會太過在意很多事情。
吹牛逼就吹了，罵人也就罵了，無所屌謂。
但當他們現實看到，並明確知道對方有概率和自己接觸時，那種“世界自我爲中心”的狂妄就會迅速褪去。
轉而換上人類生存至今的本能——謹慎。
如今。
這幾個所謂的“同伴”，對楊霄已經謹慎的不能再謹慎了。
這踏馬是高中生？
埃及吧誰信誰信吧。
“說不定……他退賽了呢？”
有人小聲開口，像是開玩笑一樣說道：“聽說他熱度很高，我要是他，真不一定會繼續參賽……萬一輸了，很影響身價的。”
“你要這麼說，也不是沒可能……”
“別自欺欺人了。”
名爲酥酥的女生斜了他們一眼，淡然道：
“就是沒可能…你們也簽過合同，知道上邊明令禁止的簽署後除極端原因外，不允許以任何理由退賽。”
“哎，我就這麼一說罷了。”
“哼。”
看着這個訕訕的人，先前的男生輕蔑的勾起嘴巴，但他什麼都沒說。
就在這時。
他的餘光突然掃到左側的大門被人推開，有兩道熟悉的身影走進了大廳中。
下一秒。
像是蜘蛛感應一般，他的視線剛落在對方身上，那邊就還已一道視線掃了過來。
平靜如水，水中藏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