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章 這都二十一世紀了
“我是,請問有什麼事?”
“我家老爺有請,可否借一步說話?”
西裝男微微欠身,言辭恭敬,可那刻意壓低的聲音卻莫名讓人感覺疏離。
林翊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心下暗忖。
都二十一世紀了,這年頭怎麼還有如此老派、文縐縐“老爺老爺”的稱呼?這究竟唱的是哪一齣?
滿心疑惑之下,他直接開口問道:
“你家老爺是誰?”
“您來了就知道了。”
西裝男依舊不卑不亢,臉上神色平靜如水,只是那眼神微微閃爍,似有難言之隱,對關鍵問題避而不談,愈發勾起了林翊的好奇心與警惕心。
“我拒絕。”
林翊想都沒想,毫不猶豫地一口回絕。
這般神神祕祕、藏頭露尾的做派,他本能地覺得肯定沒憋什麼好主意,說不定背後暗藏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算計,還是遠離爲妙。
對方明顯一愣,似乎沒料到林翊會如此乾脆利落地拒絕。
短暫的錯愕之後,他微微咬了咬牙,神色略顯焦急,語氣也不自覺地低了幾分,近乎懇求般說道:
“我家老爺說了,是和您商量一下和林國昌先生的事情。”
此話一出,仿若一顆石子投入平靜湖面,周圍原本就微妙的氣氛瞬間變得更加緊繃,衆人神色各異。
阮天理原本壓抑着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他冷哼一聲,“嗖”地一下站起身來,高大威猛的身形仿若一座巍峨小山,壓迫感十足。
“那我去看看,我兄弟怎麼了,是需要你老爺商量的?”
那聲音低沉而威嚴,仿若洪鐘鳴響,每個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氣勢,目光中滿是護短的決然。
“這,阮天王,您……”
來人頓時慌了神,額頭瞬間冒出細密的汗珠,在阮天理強大的氣場威壓下,身體都不自覺地微微顫抖起來。
他自然知曉阮天理身爲四天王的赫赫威名,哪裏敢有半分頂撞之意,滿心都是惶恐與不安。
“放心好了,有我在,不會有事的。你們就在這裏。”
阮天理察覺到身旁三女的擔憂,瞬間收斂了身上的凌厲氣勢,轉過頭對着阮瑤瑤、安晴和阮雯輕聲輕語,語氣輕柔得仿若換了個人,眼神中滿是安撫之意。
可下一秒,當他再次看向林翊時,神色瞬間又恢復了那副惡狠狠的模樣,仿若在責怪林翊惹出這檔子事兒,壓低聲音道:
“混小子,我們走。”
隨後,在三女滿是疑惑且擔憂的目光注視下,阮天理大手一揮,拽着那神色慌張的來人漸行漸遠,身影逐漸消失在衆人的視線盡頭。
“放心好了,有岳父在,不會有事的,很快就回來。”
林翊低聲道,然後擡腳跟了上去。
……
在帝都一家燈影搖曳、裝修極度奢華的高檔餐廳包廂內,氣氛卻如墜冰窖。
剛剛還在鳥巢那萬衆矚目的舞臺上進行寶可夢表演賽的小比登,此刻正頹唐地坐在綿軟的真皮座椅上。
他一襲價格不菲的高定服飾,精緻的剪裁與上乘的面料無不彰顯着奢華,然而那俊朗的面容卻被陰沉之色籠罩,緊蹙的眉頭彷彿能擰出水來。
回想起賽場上自己那般口出狂言,小比登滿心懊悔。
當時比分呈現出刺眼的五比零,巨大的優勢讓他昏了頭,自以爲勝券在握。
在他想來,即便剩下的寶可夢輪番上陣,採取六打一這種近乎耍賴的戰術,也絕對能把江子婆婆那僅剩的一隻寶可夢給活活耗死。
他不是沒料到江子婆婆最後一隻會派出王牌主力,試圖追回幾分挽回顏面,可現實卻給了他狠狠一巴掌。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江子婆婆那隻看似尋常的耿鬼竟似鬼魅般兇猛,如入無人之境,以一敵六,把自己精心培育、寄予厚望的六隻寶可夢逐一擊潰,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更讓小比登內心五味雜陳的是,這還是江子婆婆年事已高、精力不濟,僅僅派出一隻主力寶可夢的情況下打出的戰績。
要是時光倒流,江子婆婆年輕幾十歲,處於巔峯狀態,那戰鬥力得強到何種逆天的程度?
小比登光是想想,都不禁脊背發涼,冷汗簌簌而下。
真不愧是自新華夏建立伊始,便穩坐四天王之位的傳奇人物,歲月都沒能磨滅她的鋒芒,果真是個老古董級別的狠角色。
“蠢貨!”
一聲暴喝驟然打破包廂內令人窒息的死寂,老比登怒目圓睜,額頭上青筋暴起,毫不留情地呵斥道,
“賽前我是怎麼千叮萬囑你的?江子那邊我都親自去打過招呼了。
只要你規規矩矩、本本分分地打,別搞那些花裏胡哨的幺蛾子,她自會賣我個面子,故意輸掉這場表演賽。
如此一來,你便能借着這東風,聲名鵲起,名望蹭蹭往上漲。
可你倒好,非得在賽場上肆意挑釁,把江子的好勝心給激了起來,逼得她亮出王牌主力寶可夢。
這下可好,你親手把自己送上了她退役戰的祭臺,淪爲一塊微不足道的墊腳石,往後誰還能記得你是誰?”
面對老比登的怒聲斥責,小比登仿若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腦袋,緊咬嘴脣,一言不發。
雙手在桌下不自覺地攥成拳頭,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心中滿是不甘與憤懣,卻又無從辯駁。
老比登興許是長時間的厲聲責罵耗盡了精力,胸腔裏的怒火漸漸平息,嗓子也乾澀得冒火。
他伸手端起桌上那套名貴茶具裏的茶杯,輕撇浮沫,緩緩抿了一口。
茶湯入口,馥郁的茶香在舌尖散開,卻沒能撫平他心底的煩悶,反倒襯出此刻的無奈,他重重地嘆了口氣。
“罷了罷了,過去的事再計較也沒用,當下最要緊的,是琢磨琢磨接下來該怎麼贏下林國昌,把那四天王的位置給搶到手。”
老比登放下茶杯,目光重新聚焦在小比登身上,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小比登原本低垂的腦袋猛地擡起,眼神中尚有一絲迷茫,但更多的是不甘與急切。
“我之前確實謀劃了一番,本想着走捷徑,只要拿捏住林國昌的妻兒,不愁他不乖乖就範,主動退出天王賽,可誰能料到……”
“結果沒成功?”
老比登眉頭一皺,不等小比登說完,便冷哼一聲搶過話頭,
“哼,何止是沒成功!你派去綁架他兒子的那幫賞金獵人,平日裏吹噓得一個比一個厲害,結果呢?
到了對方跟前,就跟紙糊的似的,被人家輕輕鬆鬆反手製住,還像拎小雞仔一樣扭送給了訓練家協會!
要不是我動用了手頭所有的人脈資源,費盡周折把那人撈出來,這會兒你恐怕早就被關進聯盟的大牢裏,喫牢飯喫到下輩子了!”
老比登越說越氣,積攢的怒火再度熊熊燃燒,他手臂一揮,猛地把手裏的茶杯狠狠砸向地面。
那精緻的杯具瞬間脫離掌心,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哐當”一聲砸在厚實名貴的地毯上,骨碌碌地滾了兩圈才停下。
裏頭剩餘的茶水緩緩滲出,在地毯上暈染出一片深色污漬,好似一朵不祥的烏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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