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2章 你給我喝了什麼?
劉鈺面色緋紅,她纖細修長的雙腿緊緊並在一起,試圖以此緩解身體那莫名涌起的異樣。
一雙杏眼波光瀲灩,滿是委屈與驚惶,淚光在眼眶裏打轉,彷彿下一秒就要奪眶而出,那目光直直地刺向陸悟鬆,就好像眼前站着的是個不可理喻的變態。
“陸悟鬆,”
劉鈺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又有幾分羞惱。
她伸出手,指尖都在微微發顫,指着桌上那個還冒着絲絲熱氣的杯子,貝齒輕咬着粉嫩的下脣,那楚楚可憐的模樣,活脫脫像個剛慘遭凌辱、孤立無援的柔弱少女,
“你到底給我喝了什麼?我……我感覺自己渾身滾燙,熱得難受……”
陸悟鬆從文件中擡起頭,眉頭微微皺起,臉上寫滿了不耐煩,他沒好氣地給了劉鈺一個白眼,接着便又把目光迅速投向桌子上攤開的那堆文件,連眼皮都沒再擡一下,只是隨口丟出兩個字:
“開水。”
“啊,啊?哦。”
劉鈺像是被點了穴一般,瞬間愣在原地,臉上還殘留着幾分懵懂與錯愕。
過了片刻,她纔像是回過神來,擡手撓了撓頭,眼神中透着一絲尷尬與茫然。
陸悟鬆見狀,嘴角微微下撇,心裏暗自腹誹,真是個十足的戲精,他實在懶得搭理。
好在前段時間林國昌加入了四天王陣營,分擔了不少任務,如今這工作量相較從前,明顯少了許多。
可誰能料到,之前那個老傢伙進了監獄,就像捅了馬蜂窩,牽扯出一連串錯綜複雜、剪不斷理還亂的麻煩事兒,搞得陸悟鬆這段時間忙得腳不沾地,連坐下來正經喫頓飯的工夫都沒有。
正這般想着,陸悟松下意識地擡眼,瞥了一眼劉鈺。
這一眼,恰好被劉鈺捕捉到,她像是隻受驚的小兔子,雙手迅速捂住胸口,眼睛瞪得溜圓,警惕地死死盯着陸悟鬆,那模樣彷彿在防備着什麼洪水猛獸。
陸悟鬆被她這副模樣惹得心煩意亂,不禁“嘖”了一聲,眉心擰成了一個“川”字,壓抑着怒火道:
“你就不能好好工作嗎?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你好歹也是四天王之一啊!”
“可是……”
劉鈺眼珠子滴溜一轉,眼眶瞬間泛紅,聲音嬌柔得能滴出水來,還帶着一絲哭腔,
“人家來姨媽了啊,肚子疼得要命,你怎麼忍心讓人家忍着劇痛工作嘛?”
說着,她還眨巴着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兮兮地望向陸悟鬆,活脫脫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樣。
陸悟鬆一聽這話,額頭瞬間暴起青筋,像是有一股怒火直衝天靈蓋,他咬牙切齒地吼道:
“所以你他媽一個月來十幾次大姨媽?!當我是傻子好糊弄是吧?”
劉鈺見勢不妙,腦袋一縮,臉上卻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容,企圖萌混過關,還不忘俏皮地應了一聲:
“哎嘿!”
陸悟鬆無奈地長舒一口氣,心中的煩躁如同亂麻,他緊皺着眉頭,緩緩低下頭,決定不再去搭理劉鈺這個傢伙,繼續沉浸在手頭的工作中。
“咔嚓。”
就在辦公室裏安靜得只剩下紙張翻動聲和偶爾的嘆息時,門突然被推開,林國昌和阮天理並肩走了進來。
阮天理一臉凝重,手裏緊緊攥着幾份資料,一邊走一邊看着,還不時地搖頭嘆氣,那神情彷彿看到了什麼極其棘手的事情。
進了門,他便反手將資料重重地丟在桌子上,發出“砰”的一聲響,打破了辦公室原本的寂靜。
“越查越氣,這老比登居然和獵人協會,霓虹,甚至是牢美都有關聯。”
阮天理咬牙切齒地說道,眼神中透露出一股難以抑制的憤怒。
林國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不要着急,議會裏的那羣高級議員們似乎都有所牽連,這件事遠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得多啊。”
陸悟鬆聽了,微微點頭,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若有所思地說:
“水至清則無魚,他們在聯盟的位置很重要,在夏南天回來之前,我們確實不能輕舉妄動。不過,適當的敲打也是必要的,得讓他們知道我們已經盯上他們了,別以爲可以爲所欲爲。”
說着,他的目光投向了劉鈺,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狡黠,
“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反正你也沒有其他事情。”
“哦,也行,那羣老傢伙就交給我吧。”
劉鈺興奮地搓了搓手,毫不猶豫地點點頭。比起在辦公室裏無聊地處理那些光是看着就想睡覺的文件,她顯然更樂意去做一些實際行動。
雖然她心裏也不清楚到底該怎麼去敲打那些老傢伙,但既然叫做敲打,那麼在她的理解中,先打一頓,只要不打死就行了。
至於後面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唄。
“哎!這個節骨眼上我們的冠軍先生到底去哪了啊?”
陸悟鬆疲憊地靠在椅背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和無奈。
天王賽開始之前夏南天就聲稱自己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然後便匆匆離開了華夏。
至於去了哪裏,幹什麼,他們這些四天王一無所知。
如果不是定期聯絡,他都以爲夏南天死在國外了。
“夏南天既然放心地把華夏交給我們,這足以說明他對咱們的信任。”
林國昌神色關切,溫聲出言安慰道,試圖驅散辦公室內瀰漫的些許陰霾。
陸悟鬆輕輕“嗯”了一聲,微微點頭,心裏對林國昌這個新來的同事極爲滿意。
自從林國昌加入後,他肩頭那沉甸甸的工作量銳減,終於能稍稍喘口氣,不至於被繁忙的事務壓得透不過氣來。
阮天理獨自坐在一旁,沉默不語,眉頭緊鎖,滿心的憂慮都快溢了出來。
他怎麼都聯絡不上於玄了,這事兒讓他心煩意亂。
雖說如今於玄已是聯盟的在逃通緝犯,可私下裏,兩人一直有聯繫,於玄還時不時向他請教養育女兒的心得,兩人的交情不淺。
此番夏南天毫無預兆地離開華夏,行事如此蹊蹺,阮天理本能地想從於玄那兒探聽些消息,看看能不能摸清狀況。
然而,數次嘗試,電話那頭始終無人應答,僅有兩次是兩個小丫頭接的,問什麼都不肯多說,只說爸爸不在。
阮天理的直覺告訴他,以於玄和夏南天那過命的交情,這次夏南天出國,大概率是把於玄也一道叫上了。
究竟是怎樣天大的事,竟能讓兩名冠軍實力的頂尖訓練家同時出動?
這背後隱藏的祕密,讓阮天理心頭沉甸甸的。
他擡眼,不動聲色地掃了陸悟鬆、林國昌和劉鈺三人一眼,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心中瞬間有了決斷。
還是不把這件事說出來爲好。
別的暫且不提,陸悟鬆在躋身四天王之列前,可是一直將於玄當作崇拜與追隨的對象,對於玄敬仰有加。
但在外人眼中,於玄身上揹負着不可饒恕的罪孽——他屠殺了一整個村莊的無辜百姓,而後叛逃聯盟,這惡行簡直十惡不赦。
陸悟鬆起初壓根不信,一心想替於玄洗刷冤屈,爲此四處奔波調查,可越深入瞭解,卻發現那些令人痛心的事實確鑿無疑。
不管怎麼說,於玄手上沾染了那麼多鮮血,這是不爭的事實。
而當年那場慘禍背後的真相……
阮天理想到此處,不禁握緊了拳頭,指節泛白。
他是少數知曉內情的人,多少次,那真相都差點脫口而出,他恨不得一股腦兒全說出來。
可他不能,一旦開口,那太過殘酷的真相將如洶涌的潮水,會把所有人都捲入無盡的痛苦漩渦。
所以,他只能咬緊牙關,守口如瓶。
林國昌把阮天理的神情盡收眼底,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