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人落井下石
第1章被人落井下石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個人居然是來醫務科投訴他的!
“有沒有這回事?”李達成又問。{免費小說}
黎子南定定神,搖着頭肯定地說:“沒有這回事!”
“你......你胡說!”病人堂兄猛地站起身衝到黎子南面前,氣憤地指着他的鼻子說道:“昨天下午下班的時候,你跑到我堂弟病房裏,說了一通做手術前要注意的事項。之後你把我一個人叫到辦公室裏,暗示我要給你好處,那樣你纔會認真做手術,否則你不敢保證手術會不會出現意外,我堂弟的手今後很難說會不會殘廢。”
“我從來沒有說過這些話。”黎子南已經明白了,這人是有預謀地要陷害他。
他實在不明白這是爲什麼,他可以肯定自己之前並不認識這人,在診治那個骨折病人時也是按照醫療常規做的,並沒有什麼地方損害到病人的利益,爲何他的家屬要這樣處心積慮陷害他。
病人堂兄又上前一步,鼻子幾乎貼在了黎子南臉上,“你當然不會承認,當時辦公室只有你一個人在。我沒辦法,只好求你一定要好好給我堂弟做手術,我們會感謝你的,你才笑着說沒問題。”
黎子南後退了一步,眼裏冒出怒火,“你纔是胡說,根本就沒有這回事。”
“你們先不要吵!”李達成見他們吵了起來,忙站起身來走到他們身邊阻止,他問那堂兄,“既然你說黎醫生開口問你們要好處,爲什麼當時不向我們反映?”
“我那時候怎麼敢說,萬一他惱火了做手術的時候搞鬼,我堂弟的手不就廢了?”病人堂兄咬着牙說:“我就想先給他包個紅包算了,等他高興好好做了手術再說,現在手術做完了,我再找他算賬不遲。”
“你簡直就是血口噴人!”黎子南氣得渾身發抖,這人說起謊來眼睛都不眨,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練習了很多次了,居然越說越像真的。
李達成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黎醫生,你先不要激動,這事我們會調查清楚的。我問你,你到底有沒有收他們的紅包?”
黎子南剛想說話,病人堂兄搶先一步說道:“有,今早他來查房的時候,我親手把紅包交給他,當時他順手就把紅包放進褲兜裏了,然後就說一定會好好幫我堂弟做手術。”
“他在說謊,昨天他的確去辦公室給我紅包,可是我沒有要。”黎子南反駁道,腦海裏重現出昨天下午收到紅包時的情景。
“這是幹什麼?”並不是第一次收到紅包,黎子南已經很淡定了。
“嘿嘿,黎醫生,這是孝敬你的,麻煩你明天給我弟弟好好弄弄。”病人堂兄陪着笑臉,一副討好的模樣,“你知道,他家就他一個獨子,我叔叔嬸嬸都寶貝得很,這骨折手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萬一有個什麼閃失,弄不好那手就廢了。”
黎子南有些哭笑不得,這人說話怎麼像是江湖上的混混,讓他感覺好像不像是病人在求醫生治好病,而是街頭小販在求城管放行一樣。
拿起紅包塞回他的手裏,黎子南正色道:“把東西拿回去,我是醫生,爲病人治病是我的職責,有沒有好處我都會盡自己的全力去做好手術,你大可不必擔心。”
“哎,對不起啊,黎醫生,我這人不會說話,你不要介意。就是因爲你是個好醫生,所以我纔要感謝你。剛纔我堂弟也說了他住院這幾天你對他一直都很關心負責,這一點小意思你就收下吧!”病人堂兄不死心,仍然把紅包推給黎子南。
黎子南不高興了,“我說了不收就不會收,你這樣我要生氣了。”
說着,黎子南鎖好抽屜站了起來,甩開他的手就走。
病人堂兄追出門,見黎子南頭也不回地快步走向樓梯口,他的眉頭皺了起來,略一沉思,他從口袋裏摸出手機,一邊往病房走去一邊按下一個號碼。
聽完黎子南的話,李達成有些遲疑了,現在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到底是誰對誰錯,讓他這個審判官也難斷案了。
這時,那堂兄又開口說話了,“我說主任,你不要聽他狡辯,他當然不會承認,他剛纔說的話都是假的。我是今天早上纔給他紅包的,現在紅包肯定還在他身上,不信你就搜一搜。”
李達成看向黎子南,他的目光裏有一絲無奈。
黎子南明白了他的意思,身爲醫務科主任,醫院裏負責醫德醫風的領導,他必定是要維護病人的權益,接受病人的舉報投訴,還要秉公處理,就算他想徇私,現在這種情況也是不好做了。
還好黎子南並沒有收那人的紅包,心裏很是坦然,一點也不擔心會被搜出證據。
“行,既然你說我收了你的紅包放在褲兜裏了,現在我就讓你看看有沒有。”爲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受點委屈也沒關係了,黎子南把白大褂脫下來,把褲子的所有口袋都翻出來給大家看,裏面自然是什麼也沒有。
“哼!紅包不在你身上並不代表你沒收,你一定是在做手術之前放進你的抽屜裏了。”病人堂兄看着他的口袋,很不以爲然,對李達成說:“應該再去搜一下他的抽屜,那紅包肯定被他放在那裏了,我們現在就過去搜,一定能搜出來。”
“你......”黎子南氣得說不出話來,看來今天這人不搜出那個紅包就誓不罷休。只是,他不明白這人怎麼就一口咬定紅包藏在他抽屜裏,並且那麼迫切地要去搜查。他今早來上班的時候還打開過抽屜放錢包進去,根本就沒有什麼紅包,就算是去搜也搜不出來。
“那好吧,我們現在就一起去創傷科醫生辦公室搜查。”李達成見黎子南沒有反對,只好決定聽從那堂兄的建議,不過他畢竟是處理過很多次醫患糾紛,已經很有經驗了,馬上就想到了下一步。“不過我要事先聲明一下,如果沒有搜到,就不能證明黎醫生收了你的紅包,那麼你剛纔說的話就是誹謗,那樣黎醫生可以去告你。”
“你放心,絕對能搜到!”病人堂兄陰險地冷笑着,帶頭向門外走去。
黎子南跟上去,心裏很不是滋味,那不安的情緒又浮上心頭。
一行人來到創傷科,醫生辦公室裏有幾名醫生坐在那裏,見他們進來,都覺得奇怪。
病人的堂兄掃了一眼在坐的醫生,指着黎子南對他們說:“大家都看好了,這個姓黎的不安好心,以給我堂弟做手術爲名問我要紅包,我沒辦法,只好把紅包給了他,現在我們過來搜查,看看是不是藏在他的抽屜裏了。一會兒搜到了證據,你們都要幫我作證,讓醫院領導好好處罰他。”
大家聽了這話都感到喫驚,開始竊竊私語。這裏的醫生,很多人都收過病人的紅包或禮物,根本就是司空見慣了,沒有誰會大驚小怪。可是,病人送了紅包出去卻又投訴醫生,這還是第一次呢!
黎子南咬了咬牙,忍着沒有出聲,目光掃過同事們那一張張詫異的臉,卻看見陳有利坐在那裏幸災樂禍地對着他冷笑。
心裏打了一個問好,這傢伙幹嘛笑得那麼奇怪?
這個抽屜就是他的,昨天晚上我就看見他打開過,我給他的紅包肯定在這裏。”病人堂兄快步走到黎子南的辦公桌前,急切地指着一個上鎖的抽屜說。
李達成看了一眼抽屜,問那人,“你給他的紅包是什麼圖案的?裏面包了多少錢?”
“上面有個福字,裏面包了一千元。”病人堂兄很肯定地說。
“好,黎醫生,你把抽屜打開吧!”李達成示意黎子南。
這一刻,黎子南開始覺得緊張起來,病人堂兄莫名其妙的唱這齣戲,肯定是有預謀,並且瞧他那十拿九穩的樣子,說不定他真的偷了個空溜進辦公室塞了一個紅包在抽屜裏陷害他,那樣他就算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了。
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事到如今他再擔心也無用了,只好從褲腰上解下鑰匙把抽屜打開了。
裏面有一個錢包和幾本書,還有一個筆記本,就再也沒有其他東西了。
“打開你的錢包。”李達成指了一下錢包對黎子南說。
黎子南拿起錢包打開來,裏面有五張百元大鈔和幾張零錢,根本沒有紅包。
“看看有沒有夾在書裏面。”病人堂兄的臉上露出詫異的神情,說着就伸手去拿抽屜裏的書。
“你慢慢看,檢查清楚點。”開了抽屜沒看見紅包在裏面,黎子南已經鎮靜下來,這抽屜是上鎖的,如果是從抽屜縫裏塞個紅包進去還有可能,可是想要塞到抽屜裏面的書本中,那是絕不可能的。
把書和筆記本一一翻開,又使勁抖了抖,依然看不到紅包的蹤影,那堂兄的臉色開始發白,他又細細找了一遍,還把抽屜整個拉出來看了裏面的空格,又彎下腰低頭在桌子底下找了半天,還是沒有找到紅包。
“好了,不用再找了,根本就沒有紅包,我看是你在誣陷黎醫生吧?”李達成忍不住開口,臉上滿是鄙視的神情。
“不,不可能,紅包明明是放在裏面的,怎麼會不見了?”病人堂兄的額上冒出了冷汗,滿臉的不可置信,目光有意無意地瞟向陳有利,而陳有利的神色也很反常,同樣是滿臉詫異。
黎子南冷笑道:“哼!紅包明明是放在裏面的?你這話說得好像是親眼看見了?或者是你親自放進去的?”
那人一怔,才醒悟過來自己說錯話了,忙解釋道:“我......我猜的啊!上午我給了你紅包之後你就去做手術了,自然是把紅包放在抽屜裏了,除非......除非你給了別人幫你收着。”
“哈哈哈!”黎子南仰天大笑,“你的意思是要把我們科室的醫生護士們的身上和抽屜全搜一下才甘心?”
“那......那也可以啊!”那堂兄已經沒了底氣,神色慌亂而緊張。
“行了,你還是去派出所吧,去和警察同志說吧!”李達成臉色一沉,嚴厲地對堂兄說:“我剛纔就對你說過了,如果你搜不到證據,黎醫生可以告你誹謗!”
“對,告他去。黎醫生對病人一向宅心仁厚,怎麼可能會收紅包啊!”
“就是,這人怎麼這麼壞啊,居然誣陷醫生,趕緊要保安把他抓起來送到派出所去!”
圍觀的醫生們也紛紛議論開來。
“你們一定是串通起來毀滅了證據,我這就去派出所告你們!”病人堂兄身子一震,意識到自己現在已經變成了過街老鼠,再不走的話就會被人追着打了,忙一邊說着一邊往門外退去,到了門口一個轉身,飛快地跑下樓去。
“好了,沒事了,大家都去工作吧!”李達成向圍觀的醫生們揮揮手,又意味深長地看了黎子南一眼就走了出去。
黎子南忙追出去叫住他,“李主任,等等,這事那麼蹊蹺,我覺得應該好好調查一下。”
“調查什麼?”李達成問。
“我之前根本不認識那個病人的家屬,對病人也是和和氣氣,細心診治,他爲何要誣陷我?你不覺得奇怪嗎?”
“嗯,這事是有點奇怪。馬上就要下班了,下班後你來一下我的辦公室,我們好好研究一下。”李達成點點頭,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就轉身走了。
黎子南愣住了,爲何要等到下班後,難道現在研究不行嗎?
回到辦公室,醫生們紛紛問他事情的起因,黎子南心裏煩悶,簡單說了兩句就起身去病房。
走到那骨折的小夥子的病房門口,黎子南停下了腳步向裏面看了看,只見小夥子安靜地躺在牀上睡着,他的媽媽坐在牀邊守着,那小夥子的堂兄剛纔跑走了還沒回來。
猶豫了一下,黎子南走了進去,小夥子的媽媽忙站起來笑着和他打招呼,“黎醫生,你來了。”
“嗯,沒什麼事吧?”看這女人笑得那麼自然,不像是想誣陷他收紅包啊,難道她不知道那堂兄做的事?
心裏藏着疑慮,黎子南問起小夥子的堂兄去哪了,那女人面不改色地說小夥子一做完手術就走了,一直沒回來,不清楚他幹啥去了。
這下黎子南更覺奇怪了,這事看來沒那麼簡單,那堂兄一定是瞞着這家人去誣陷他。
下班之後,黎子南來到醫務科,只有李達成一人在,看見黎子南進來,李達成示意他把門關上。
黎子南有些莫名其妙,又不是討論什麼機密事件,幹嘛要關門啊!
關好門在李達成對面坐下,黎子南把剛纔去病房瞭解的情況說了一遍,然後說道:“李主任,我認爲那人一定是受人指使,藉着我的病人做手術的事情來趁機誣陷我。”
“不錯,他就是受人指使的。”李達成挑起眉頭,一副瞭然於心的模樣。
“什麼?你怎麼知道?”看李達成的神態根本就是早就知道了這事的因果,這實在太出乎黎子南的意料之外了。
李達成神祕地笑笑,拉開抽屜拿出一樣東西推到他面前。
黎子南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東西居然是個鼓囊囊的紅包,上面印着一個大大的福字,正是昨天晚上那病人堂兄想要送給他的罪證。
“這是怎麼回事?這紅包怎麼會在你手上?你又是怎麼知道那人是要誣陷我?”一連串的問題衝口而出,黎子南實在是想不通。
“你別急,聽我慢慢跟你說。”李達成收起笑臉,臉色慢慢變得凝重起來。
原來今天早上上班沒多久,黃彩霞突然打電話給李達成,說是發現了一件不可思議的怪事,她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李達成問她什麼事,黃彩霞說剛纔交完班後,她就去治療室準備幫着護士們給病人去打針換藥,才走進治療室,就被一名護士發現她忘記換護士鞋了。
她急忙走去護士更衣室換鞋,經過醫生辦公室的時候,正好看見陳有利鬼鬼祟祟的把一個紅包塞進黎子南的抽屜裏。
那時醫生們都去查房了,裏面只有陳有利一人,他這樣偷偷摸摸的,行跡實在可疑。當時她沒有驚動陳有利,而是趕緊走開了。
在更衣室裏,黃彩霞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這陳有利因爲那次疏忽大意沒有診治出來那名車禍病人脾臟破裂,差點釀成大禍,還好黎子南細心發現了病人的病情,才避免出現事故。可是,陳有利卻一直對黎子南心懷不滿,平時在工作中都表現出來,黃彩霞一直都知道。
現在,他這樣做到底想幹什麼?
於是,黃彩霞馬上打電話給李達成,把這事告訴他,並且讓他分析一下陳有利的動機。
李達成不愧是個老狐狸,稍稍一想就猜到了陳有利的目的,他馬上示意黃彩霞,要她趕緊想辦法把那個紅包拿出來,並且不要讓任何人看見。他還說這個時候還不能告訴黎子南,他要弄清楚情況先。
黃彩霞當時就着急了,黎子南的抽屜是上鎖的,她怎麼能夠打開來?除非拿到鑰匙。
腦子飛快地轉動着,走出更衣室,黃彩霞已經想出辦法來。
於是她走到一間病房裏找到黎子南,裝作恰好經過這裏看見他,隨口問他要掛在鑰匙串上的指甲刀剪指甲。
平時黃彩霞也試過問黎子南借指甲刀,因此他不覺得有什麼不對,馬上就解下鑰匙遞給她。
黃彩霞說了一句一會兒剪完就還給你,就拿着鑰匙快步走到醫生辦公室。
醫生們都去查房還沒回來,裏面空無一人。黃彩霞飛快地把黎子南的抽屜打開拿出了那個紅包裝進衣服口袋裏,就鎖好抽屜把鑰匙還給黎子南。
這一切動作做得相當緊張,黃彩霞自己都嚇出一身冷汗,還好沒有任何人看見,她馬上打電話給李達成,聽從他的指示把紅包交到了他的手裏。
接下來果然不出李達成所料,到了上午十一點的時候,那名骨折病人的堂兄氣勢洶洶地踏進了醫務科辦公室。
於是,李達成就十分認真地扮演了一名公正的審判官,配合那堂兄演了這一出鬧劇。
黎子南這纔想起早上查房時黃彩霞的確拿走過他的鑰匙,一會兒功夫就還給了他,他當時根本就沒想那麼多,還以爲黃彩霞真的是借指甲刀用。現在想來,她在大家都在忙的時候剪指甲,也的確是不太可能。
“現在你知道我爲什麼要你下了班再過來了吧?”李達成微笑着說。
“嗯,我剛纔並沒想到這事那麼複雜。”黎子南也跟着笑了,由衷地說道:“謝謝你和霞姐幫了我這麼大的忙。”
“呵呵,你不用客氣,大家都是同事,本來就該互相幫助。”李達成把“互相幫助”這幾個字說得很重,言下之意就是指黎子南爲他和黃彩霞保守了祕密,因此他們纔會還他這份恩情。
黎子南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卻不說破,依然很感激地說了一些感謝的話,才又想起一個問題,“對了,李主任,爲什麼你不讓霞姐當時就告訴我?”
李達成說:“因爲那時我還沒有完全弄清楚陳有利的動機,只是猜測他有可能對你不利,就想看一下他下一步的行動。另外如果馬上告訴你,你有可能會衝動地找陳有利理論,那樣他一定不會承認,還有可能反咬你一口,說是你自己收了紅包放進去的,萬一那病人的堂兄趁機跑來跟着指證你,你豈不是說不清?”
是啊,他怎麼沒想到這些後果,黎子南不僅暗暗佩服李達成考慮得真周到,不愧是做領導的,應變能力和處理方法都很有技巧。
“所以我就想不要打草驚蛇,等陳有利下一步行動的時候再見機行事,那樣才能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李達成又說。
黎子南點點頭,“沒錯,主任,現在基本上能夠肯定是陳有利和那病人的堂兄串通一氣來陷害我了。”
“嗯,剛纔你說病人的母親並不知情,那就說明只是病人的堂兄參與此事,可能陳有利和他相熟,知道那病人是他的堂弟,就想到利用你準備幫病人做手術的事情來設這個局。他們見你不肯收紅包,就想到栽贓。陳有利和你在一個辦公室,很方便下手栽贓,然後算好時間,讓你一做完手術就被叫到醫務科,根本沒有機會打開抽屜看見紅包。”
“沒錯,如果我昨天下午收下那人的紅包就中計了,他肯定會馬上去投訴我。”
“對,如果是那樣,我就沒辦法幫你了。”李達成的眼裏露出讚許的神情,“還好你是個好醫生,沒有被金錢誘惑。”
“哪裏,作爲一名醫生,全心全意救治病人是應有的職責,怎麼能夠要病人的好處。”黎子南有些不好意思,他還不習慣人家當面這樣誇獎他。
說起來也是他的這個優良品德救了他,萬一他真的起了貪念,這回豈不就被陳有利整死?到時候醫院肯定會處分他,他這個代主任助理的職務只怕就保不住了。
“好了,你先回去吧,這事弄清楚就算了,你也不要再去追究了,不然會牽涉很多人,到時候陳有利也未必會承認。他這次沒能算計到你,可能不會死心,你以後要多加提防。”李達成說着站起身。
黎子南明白他的意思,如果真要追究此事,勢必要黃彩霞出面作證,說不定還會把李達成拉下水,那樣他們兩人的關係也有可能會被人懷疑,他們自然是不願意爲幫他而冒險。如今他們做到這一步已經算是幫了他一個很大的忙了,他也不能再讓他們爲難。
跟着站了起來,目光落在桌上的紅包上,黎子南心裏馬上做了一個決定,“李主任,這紅包也不可能還給陳有利,不如就放在你這裏吧!”
李達成沉吟道:“嗯,行,我先保管着,等這事過去了沒人提起再處理吧!”
黎子南心裏暗笑,還有什麼好處理的,自然就是落進了他的腰包了。
回家的路上,黎子南感嘆萬分,想不到人心是如此險惡,今後他真的要小心謹慎,在工作中不能有任何差錯被人抓到把柄,否則難保不會被人落井下石。
從那天開始,黎子南再也沒見過那小夥子的堂兄出現在創傷科了。小夥子和他的父母見到他還是和從前一樣熱情有禮,黎子南就更能肯定誣陷他收紅包的事和他們沒關係。
至於陳有利,可能是做賊心虛,每次和黎子南目光相碰,都會飛快得轉移視線。然後當沒人注意的時候,他就會用一種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黎子南的後背。
黎子南對他也冷淡了很多,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不和他多說一句話。這樣做也是想要他知道,他的陰謀詭計已經被識破了,希望他以後不要再陷害他。
只是,真正幕後的那隻黑手黎子南卻沒有發現,根本就沒有想到要去防備,以至於讓李鴻飛又找了一個機會整他,害得他失去了一個升遷的機會。當然,這是後話了。
第二天,黎子南當面向黃彩霞道謝。在這件事上面,李達成幫他十有八九就爲了堵他的嘴,希望他能夠幫他們保守祕密,而黃彩霞則是帶着感恩的心理,誠心實意想要幫助他。
那天在怡心酒店,黎子南的表現讓黃彩霞大爲感動,對他比以前更好了,真正地從心底把他當作自己的親弟弟一般看待。黎子南可憐她的遭遇,也很關心她,加上上次在酒店中兩人差點上牀,潛意識裏,黎子南就覺得和她更親近了。現在黃彩霞又幫了他,他很感激,對她就更好了。
他們這樣親如姐弟的關係在科室的同事眼裏不覺得怎樣,可是卻引起了一個人的妒忌,那人就是和黃彩霞一起調到創傷科的沈曉慧。
來到創傷科這一段日子,沈曉慧表現得很低調,每天上班幹活,閒下來的時候就坐在那裏看病歷,很少和護士們聊天,更不會和醫生們說話。那件宮外孕的事件對她影響很大,同事們多多少少都會帶着有色眼鏡看她,和她說話也顯得特別客氣,這就讓她更加不愛說話了,原本活潑開朗的一個小姑娘一下子變得沉默寡言了。
最初黎子南還很擔心沈曉慧會纏上他,除非是工作需要,否則都會離她遠遠的。碰上兩人一起值晚班,他也是儘量坐在醫生辦公室裏不出來,晚上沒什麼事也會早早回醫生值班室裏睡覺,就怕她會上前和他搭訕,自己不知該怎麼面對。
沈曉慧是個聰明的姑娘,黎子南這麼明顯的躲避她,她早就感覺到了,心裏自然就很難過,卻又無可奈何。自從那天黎子南去她家看望她被她哥哥打了一頓後,她就知道黎子南肯定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對她那麼好了。她試過打電話給他,也試過去他宿舍找他,想對他說對不起,可是他都沒有理會,這讓她非常失望。
然後就傳來黎子南結婚的消息,當時她整個人都呆了,整顆心好像被刀割了一般痛。郭旭和她分手的時候她都沒有這麼痛苦,這個時候,她才知道,原來她真正最愛的人還是黎子南。
黎子南結婚後就沒有在醫院的宿舍裏住了,也不會在飯堂喫飯,兩人又不在同一個科室,想要見上一面不知有多難。很多時候沈曉慧都會在上班和下班的時候在住院部大樓下面停留一下,想要看看能不能碰上黎子南。但是這種機會畢竟太少,就算見到了,黎子南也是向她點點頭就快步離去。
這樣每日裏傷心難過,到了最後,她實在忍受不了相思之苦,就以呆在呼吸內科錢太少工作又太累爲藉口,要家裏人幫忙把她調到了創傷科。
現在,她可以每天見到黎子南了,心裏是暗暗高興。儘管黎子南對她很冷淡,但是她也是無怨無悔,只要能夠每天見到他,她就很開心了。
然而最近她發現黎子南和黃彩霞兩人的關係比以前好了很多,黎子南每天霞姐霞姐叫個不停,而黃彩霞不僅在工作上非常配合他,平時用科室裏的小金庫買來水果或是病人送來糖果點心什麼的,黃彩霞都會先挑好的送到黎子南手裏,兩人儼然像親姐弟般親熱。
妒忌就像一把火,在沈曉慧的心中熊熊燃燒。她開始懷疑黎子南和黃彩霞之間有不正當關係,因爲她清楚黃彩霞家裏的情況,知道她老公一直癱瘓在牀,家庭生活肯定不幸福,那麼,她就有可能會去**黎子南,和他搞在一起。
沈曉慧不明白,論年齡,她比黃彩霞年輕,論相貌,她也比黃彩霞漂亮,黎子南爲什麼願意和黃彩霞好而不願理她?
然後有一天早上,沈曉慧在護士更衣室裏換白大衣時,正好黃彩霞也進來換衣服。當黃彩霞脫下外套準備穿上白大衣時,沈曉慧看見她露在低領毛衣外面的鎖骨下有一個非常明顯的紅印,仔細一看,那分明是個吻痕。
沈曉慧心裏戈登了一下,這黃彩霞的老公癱瘓在牀,根本就不能和她親熱,那她身上的吻痕是哪來的?難道是黎子南......
之前還只是懷疑他們兩人的關係不正常,現在沈曉慧可以肯定了,他們一定有奸.情。
這下子,她不能再忍受了,既然黃彩霞可以得到黎子南,爲什麼她不可以?不行,她不能再這樣傻傻的看着他們兩個眉來眼去,她必須要爲自己爭取。
欲.望已經衝昏了這個女孩子的頭腦,她開始爲能夠再一次得到黎子南而做準備。
這天是黎子南值晚班,因爲天冷,又臨近過年,住院病人不多,又沒什麼危重病人。黎子南在每個病房轉了一圈,看看病人們都安穩的睡覺了,他就和值班護士說了一聲就去值班室睡覺。
自從賈茜茜生了孩子之後,因爲心疼母親白天已經累了一天,黎子南不肯讓她晚上在他們臥室打地鋪照顧賈茜茜和孩子,一直都堅持自己在臥室裏睡。晚上賈茜茜起來給兒子餵奶,他有時也會起來幫忙抱一下兒子,或是幫他換尿片。這樣一來,睡眠質量就沒那麼好了,今天中午值班沒有午休,下午回家又幫着帶孩子也沒有睡覺,現在一捱到枕頭,他很快就進入夢鄉。
夢裏,黎子南見到了一個人,一個一直在他心底深處藏着的女人。她全身上下一絲.不掛,臉上帶着媚笑,慢慢走到他的牀前。女人在他牀頭坐下,俯下身子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脣上深深地印了下去。
他激動地摟緊她,一邊回吻她一邊在她光滑的肌膚上四處遊走。女人喘息着,撲倒在他身上,扯起他的衣服把身體貼向他的胸膛。柔軟膩滑的胴.體刺激着他,他越來越亢.奮,一個翻身把女人壓在身下,嘴脣移到她的胸前,把臉埋進那**的**中,低低地叫出了女人的名字:梅枚。
女人渾身一震,手上的動作略停了一下,又接着去脫他的褲子。怒張的命根跳了出來,女人一手握住,把它抵在自己的欲.望之谷。
“子南,我愛你!”女人嬌喘着,翹起一條腿架上他的腰,身體向上一送,就要把他的命根吞進去。
黎子南顫慄了一下,猛地睜開了眼睛。
黑暗中看不見任何東西,可是黎子南清楚的感覺到,他的懷裏躺着一個人,一個沒有穿衣服光溜溜的女人。
“你是誰?”飛快地推開那個女人,黎子南坐起身,就想跳下牀去開燈。
“不要走,子南哥。”嬌嬌怯怯的聲音,讓黎子南整個人怔在牀上不動了。
一隻手臂伸過來,摸索到他身上,接着一個溫暖的身子又投進了他的懷裏。
“曉慧,怎麼是你?”眼睛慢慢適應了黑暗,朦朧中黎子南看清楚了面前的那張臉,亮如繁星的眼眸在黑夜中閃着靈動的光。
原來夢境是真的,真的有個女人投進了他的懷裏和他纏綿,只是這個女人卻不是他的心上人,而是和他有過肉.體關係的沈曉慧。
沈曉慧把臉埋進他的懷裏,緊緊地抱住他,“子南哥,就是我啊!”
快放手,你怎麼跑到值班室啊!萬一有人進來就完了。”春夢醒來,未能釋放出欲.望,身體依然在亢奮,女人誘.人的身體考驗着他的定力,他慌亂地想要掙脫沈曉慧的摟抱。
“不,我不放!”沈曉慧的手臂收得更緊了,身體在他胸前擠壓,“子南哥,我要你,真的很想要你啊!”
這樣的折磨簡直就要人命,女人飽滿的胸摩擦着他的胸膛,芬芳的氣息在他鼻端撩.撥,胯間在睡夢中已經昂揚的命根腫脹得難受,他真想就這麼把她壓倒在牀上,狠狠地貫穿她,和她融爲一體。
可是,他不能,先別說這是值班室,值班護士隨時都有可能過來叫他起牀去看病人,萬一被人知道他和沈曉慧在裏面亂搞,會是怎樣的後果?
再說沈曉慧上次宮外孕讓他深受驚嚇,又被她哥哥誤會揍了他一頓,這都讓他心驚膽顫,不敢再和她有什麼瓜葛,不然還不知道會有什麼更麻煩的事。
用力掙脫她的手臂,黎子南終於戰勝了自己的欲.望,翻身下牀披上外套把燈打開了。
白熾燈耀目的光芒把屋子照得通亮,沈曉慧坐在牀上,正睜着大眼睛委屈地看着他。她兩手撐在牀上,胸前那一對酥.乳傲人地挺立着,一年不見,似乎又增大了一些。雪白的**上,兩粒粉色的**硬硬地翹起,不知是因爲寒冷的天氣影響還是情慾的亢奮引起。
燈光沒有讓女孩覺得害羞,反而迎着黎子南的目光挺起了胸膛,原本交疊的大腿也張開來,把那神祕誘人的幽谷呈現在他眼前。
之前是觸覺的折磨,現在換成了視覺的衝擊,黎子南下意識地摸摸鼻子,真擔心自己會忍不住流鼻血。身體向後又退了兩步,黎子南告誡自己千萬要忍住不能撲上去,那眼睛卻捨不得離開那誘人的胴.體,直往那高挺和幽深的兩處探射。
實在是太久沒有在女人體內釋放過激.情了!
從賈茜茜懷孕六個月開始到現在,除了那次在怡心酒店和黃彩霞磨槍擦火,卻又沒能最後射擊之外,他已經被禁慾了太久太久了,實在是想不顧一切把在體內奔騰的欲.火傾瀉出來。
不行,自己絕不能失控!
“曉慧,快穿上衣服。”
“子南哥......”冬季的夜晚寒意徹骨,屋子裏沒有開暖氣,牀上的人兒身無寸縷,正在微微發抖,卻依然楚楚可憐地看着他,不肯穿衣。
心裏涌起一絲憐惜,黎子南拉起被子包住她,又趕緊退後幾步,離開牀遠遠的。
“曉慧,你是怎麼進來的?”睡覺之前他明明鎖了房門,這女孩難道有穿牆之術?
沈曉慧的臉色微微發白,眼圈慢慢紅了。爲了今天晚上的計劃,她費勁心思。最初她想等哪天和黎子南一起值班的時候,去他值班室**他,可是怕就那樣敲門進去,黎子南會把她趕走。加上萬一那個時候病人有事找醫生護士,兩人都不在辦公室也很麻煩,她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後來她想還是等黎子南值晚班,她上白班的那天行動,那樣他們兩人在裏面呆一晚上也沒關係。想到這些日子黎子南對她的態度,她還是不敢就這麼敲門進去,就決定等晚上黎子南睡着之後,她再偷偷進去脫光衣服爬上牀去引.誘他,到時候裸.女在懷,他黎子南未必能夠抗拒,那樣她就成功了,以後說不定黎子南就會像對黃彩霞那樣對待她了。
至於怎樣打開值班室的房門,實在是太簡單了。值班室的鑰匙平時都是掛在護士站牆上,有一天早上她下晚班的時候趁人不注意偷偷拿出去配了一把,剛纔就是用那把鑰匙打開門的。
如今精心策劃的事沒能成功,心愛的男人居然不肯要她,她的心裏說不出有多難過,看着站在牀邊不肯靠近她的黎子南眼淚就掉了下來。
此時的黎子南是六神無主,他已經明白沈曉慧還是對他不死心,這樣千方百計想要和他再續前緣,實在是讓他難以應付。說心裏話,他還是很喜歡她的,如果他沒有結婚,如果她不會給他找麻煩,也許他還會要她。畢竟那次兩人的歡愛讓他身心愉快,回味無窮。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在作祟:又想偷腥又怕惹上一身騷!
“曉慧,你別這樣,快把衣服穿起來回家吧!要知道我已經結婚了,我們是不可能了。”萬般無奈之下只能用這個最好的理由來勸說她,黎子南覺得自己真虛僞,如果面前的女人是自己的心上人,他也許就會忘記自己已經有了老婆。
“不,子南哥,我不在乎你有了老婆,只要你像以前那樣對我,我願意做你一輩子的情人。”狂熱中的女人已經沒有了理智,沈曉慧此時的心理就是想要得到黎子南的愛,根本就沒有心思去考慮那麼多。
聽了這話黎子南有一絲猶豫,他是個正常的男人,這麼漂亮的女人願意無怨無悔地做他的情人,真讓他心動。不過轉念一想,女人的心就好像六月的天,是千變萬化的,現在說得那麼好聽,等真的兩人好上了,難保她不會要求更多,畢竟沒有哪個女人願意一輩子做小三,而不想被扶正。
“曉慧,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惜我無福再消受了。我有妻子又有了孩子,我一定要對他們負責,而你還那麼年輕,把青春都浪費在我身上,那太不值得了。聽話啊,趕緊回家吧!以後你一定會遇見一個比我更好的男人,會找到自己的幸福。”
“不,你騙人,說什麼怕對不起你老婆,那你和黃彩霞又是怎麼回事?你和她在一起就對得起你老婆了嗎?”想到黎子南和黃彩霞那樣親密的關係,沈曉慧就更不甘心。
黎子南一怔,才明白過來沈曉慧的意思,原來她誤會了他和黃彩霞,“你怎麼會這樣想?我和霞姐只是好朋友,根本就沒有那種關係,你可千萬不要瞎猜。萬一被人誤會了,對霞姐的聲譽會受影響。”
“霞姐夏姐,叫得多甜啊!”沈曉慧更加喫醋了,“你當我是傻瓜嗎?會相信你。”
黎子南生氣了,這個原本那麼單純善良的女孩怎麼會那麼偏激,他必須狠心點,否則今晚還不知要被她糾纏到什麼時候。
“你是不是不走?那好,你不走我走!”說着,黎子南作勢要出去。
“我走還不行嗎?”沈曉慧嘴一癟,眼淚流了下來。
事到如今,她知道今晚自己是絕不可能再把黎子南弄上牀,只好哭着把衣服穿好,就要開門衝出去。
“等等,我看看外面有沒有人。”黎子南一把拉住她,打開門向外看了看,確定走廊上沒人,才讓沈曉慧離開。
等到把門關好,黎子南才鬆了一口氣。這時他才發現,自己整個後背都溼了,也不知是驚嚇出的冷汗還是**亢奮引起的汗水。
這事還真麻煩,以後怎麼辦啊?
下了幾天雨,今天天空開始放晴。創傷科住院部平日裏也會有很多病人上來看門診,今天天氣一好,病人比往日明顯增多了。黎子南一上班開始就沒有停過,給住院病人開好醫囑之後就開始看門診病人,在治療室和辦公室之間走來走去。剛把一個病人的傷口換好藥走出治療室,忽然聽見有人在他身後喊着:“黎叔叔。”
回頭一看,居然是好久不見的小宇。
“小宇,你怎麼來了?”心中一陣高興,目光就越過他的身子向後面看去,想要看見心上人。
“黎醫生,你好。”顧偉文上前伸出手和黎子南握了一下,“我今天帶小宇過來複診,他非要找一下你,說是想要和你打聲招呼。”
“哦,你好。”心裏微微有些失望,原以爲會是梅玫陪着小宇過來,沒想到會是顧偉文。
小宇的心情很不錯,用那隻沒有受傷的手拽了一下黎子南的衣袖笑道:“呵呵,黎叔叔,我是想要告訴你,你上次要我看的那幾本書我都看完了。”
“是嗎?那你還可以繼續再看一些好的書。”小宇在這裏住院的時候,黎子南爲了接近梅玫,總是去小宇病房。愛屋及烏,看見梅玫對小宇關心照顧,他也經常和小宇聊天說笑。見他不是看電視就是聽歌,就介紹了幾本適合青少年看的讀物給他,讓梅玫去買,好讓他在家裏休養的這段時間看,那樣好過看電視。
小宇點點頭,“嗯,你再寫幾本給我,我要爸爸去買。”
他之前調皮搗蛋,不好好讀書,整天就想着玩,對課外書也看得少。在家裏養傷實在太無聊,也就聽黎子南的話,拿起那些書來看,誰知一看就來了興趣。
“好,你跟我來。”黎子南帶着小宇向辦公室走去,顧偉文說了聲下去幫小宇交錢拿藥,一會兒再上來就走了。
黎子南一邊想着書名,一邊想着有多少天沒有見過梅玫了,忍不住就問小宇,“怎麼今天梅老師不陪你來?”
小宇不屑地撇撇嘴,“她在家裝死呢!”
“什麼?”黎子南大驚,這話是什麼意思?
“本來我爸今天沒空,說好了讓她陪我來,她一早打翻了早餐,燙到了手,我爸爸說了她兩句,她就不高興,居然敢頂嘴,我爸惱了,把她好好收拾了一頓!”
小宇說得眉飛色舞,而黎子南卻聽得心驚肉跳。沒想到心上人居然嫁了一個這樣蠻橫不講理的人,難怪她看上去很怕他。
“你爸爸怎麼打人啊?她有沒有受傷?”
“放心吧,死不了!”小宇輕描淡寫地說:“不聽話當然該打,她那個賤骨頭,每次捱打都保證說下次不敢了,誰知道過不了多久就又會犯錯,真是沒得救了。”
心裏忽然覺得很難受,黎子南看着小宇,終於明白這孩子怎會如此心狠,原來都是他父親言傳身教的。
顧偉文上來接小宇的時候,黎子南忍着沒有質問他,只是冷冷地說了一句要忙着給病人看病就沒再理他們父子。
然後一整天他的心都憋悶得很,終於忍不住打了梅玫的手機,想要問問她的傷情,誰知電話打過去卻只聽見機械的女聲在說你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試了幾次都是這樣,黎子南只好作罷,心裏卻一直放心不下,卻又不能去看她。這種焦灼的情緒延續到晚上,終於因爲兒子的事而爆發了。
本來不是什麼大事,賈茜茜爲了怕麻煩,不想半夜起牀給兒子換尿片,就讓來看她的賈母買了一包紙尿片過來。黎母見了嘟嚕了一句用這東西不好,孩子的**容易長疹子。賈茜茜就不高興了,居然當着黎子南的面就開始數落她。
“有什麼不好?又方便又省事,我不用半夜起牀,你也不用洗尿片,你還有啥不高興的?”
黎母回了一句,“我不怕洗尿片,要不晚上我帶寶寶睡覺,我來給他換尿片,他肚子餓了我再抱過你屋裏給他餵奶。”
“不行,媽,那樣你太辛苦了。”黎子南不同意,白天已經做了那麼多家務,晚上還要帶小孩睡覺,他怎麼忍心讓母親那麼勞累。
“哼!你知道你媽辛苦,有沒有想過我辛苦,一晚上起來幾次給寶寶餵奶換尿片,弄得我睡也睡不好,這張臉都變成老太婆了。還有我的身材,原本是多苗條啊,現在呢?和個大水桶有什麼分別?我說給兒子餵奶粉不喫奶,你偏不肯,還說什麼母乳餵養好,又經濟又實惠,我又不是沒錢買奶粉,幹嘛非要喂人奶?我有兩個朋友生了孩子都不餵奶,那身材一下子就恢復了,有一個餵了奶之後連**都下垂了,我纔不要那樣呢!早知道生孩子那麼麻煩,我就不生他了。”賈茜茜瞟了一眼睡在小牀上的兒子,滿臉的嫌惡。
“你......你這是什麼話?”黎子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以爲賈茜茜只是任性驕縱,沒想到會這麼自私這麼沒有愛心,不尊重老人不說,連自己的親骨肉都要嫌棄,這還算是人嗎?
賈茜茜見黎子南對她吼,心裏更氣,“我說錯了嗎?你就只負責下種,懷孕、生產、餵奶全都是我,你不知道心疼,還兇我,你像是做老公的嗎?”
說着說着,賈茜茜就哭起來。黎母慌了,忙上前安慰她,被她一手甩開,衝着老人罵道:“你少假惺惺的,還不是你在這裏惹事,你巴不得你兒子氣死我!”
“賈茜茜,你住口!”之前看賈茜茜哭了,黎子南就有些心軟了,不想再和她計較,誰知她那麼不知好歹,又罵起自己的媽媽,黎子南的怒火又升騰了,上前一步擋在黎母面前,“你發什麼瘋?媽好心勸你,你還這樣說她。”
“我就這樣說,怎麼着?”賈茜茜把手一叉,像個母夜叉似的。
黎子南憤怒了,“你簡直是不可理喻!”
“好了,子南,你不要這樣大聲,一會兒把寶寶吵醒了。”黎母勸不了兒媳,只好勸兒子,“茜茜又沒說我什麼,你瞎咋乎啥啊!”
黎子南看一眼沉睡的兒子,又看一眼黎母那張充滿憂慮的臉,終於忍着沒有再說話,而是一甩門走了出去。
在車庫拿了車子,黎子南快速駛離了小區大門。毫無目的地在街上飛馳,路邊的霓虹燈飛速地向後倒退,滿腔的怒火堆積在胸口,悶悶地痛。也不知開了多久,眼前突然出現一個熟悉的小區名字,黎子南才下意識的放慢了車速。
這個地方他來過,是梅玫居住的小區,他也不知道怎麼會把車開來這裏,也許只是潛意識作怪,他就這樣糊里糊塗的來到了這裏。
一定是今天小宇說的話讓他擔心,他纔會在濱凌市裏轉了一個大圈,不由自主把車開到了這裏。
她現在在做什麼?腦子裏清晰的出現一張恬靜溫柔的臉,突然很期望能看見她的身影,問清楚她是不是真的像小宇說的那樣被她老公欺負,到底生活得快不快樂。
他把車子停了下來,搖下了車窗。
小區門前靜悄悄的,門口的燈光明亮,在寒冷的夜晚,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黎子南趴在車窗上,就這樣靜靜地看着那盞燈,胸中那滿腔的怒火漸漸平息下來。
這麼晚了,基本上沒有人出入,連值班的保安也坐在那裏打瞌睡。梅玫也許已經睡下了,不知道她的睡夢中會不會有他?
這個想法忽然入腦,黎子南自己都覺得好笑,她怎麼可能會想他呢?也許在她的心目中,他只是一個曾經幫助過她的好心人,是個比較負責的醫生,連朋友都還說不上呢!
可是他自己卻一直把她放在心裏,在得意和失意的時候,他總會想到她,希望她能和自己分擔快樂和憂傷,給他鼓勵和安慰。
正入神中,小區的大門內突然衝出一個人,只一眼,黎子南就已經認出她是誰。
竟然是梅玫,她捂着臉一路狂奔而出,邊跑邊抹着眼淚。
發生什麼事情了?這麼晚她要去哪裏?急忙關上車窗,黎子南打開車門跳下車向她追去。
轉過街角是一個小公園,梅玫腳步不停地跑了進去,黎子南跟在她身後,見她一直跑到一顆大樹下,往樹下的一張長椅上一坐就趴在椅背上哭了起來。
黎子南不由停下了腳步,就站在原地看着她哭,不知該怎麼辦。
這樣寒冷的冬季,又是深夜,小公園裏已經沒有遊人。寂靜的夜,只有梅玫的哭聲在林中迴盪,顯得那麼淒涼。她的身子在昏黃的路燈籠罩下,是那麼孤單、那麼無助。
黎子南心中一痛,就想上前去安慰她,走了兩步卻又停了下來,他怕就這樣貿然上前會嚇到她,畢竟現在是晚上,又是在這黑乎乎的小公園裏。
“梅老師,梅老師。”試探着叫了兩聲,黎子南看見梅枚的肩頭震動了一下,猛地擡起頭來。
驚慌、詫異、欣喜,在看清楚黎子南的面容時,梅枚的臉上閃過這些表情,馬上想到自己現在的模樣,忙站起身扭過頭去抹眼淚,
黎子南走到她身邊,這纔看清楚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毛衣,可能是離家太急,根本沒有顧上穿外套。
伸手輕觸了一下她的肩頭,黎子南柔聲問:“梅老師,你怎麼了?”
“我……我沒事,你怎麼會來這裏?”梅玫扭過頭,擡眸飛快地看了黎子南一眼,燈光下,她的眼睛又紅又腫,長長的睫毛上還凝着一顆晶瑩的淚珠,那梨花帶雨的模樣真讓人憐愛。
“我剛纔開車路過你們小區門口,正好看見你跑出來,這深更半夜的,我不放心,就跟着你過來了。”自然是不能說自己是因爲想念她纔會停在她家門口,更不能說他見到她這個樣子是多麼心疼啊!
“那麼晚了,你怎麼還出門?而且還哭了。”想起白天看見小宇時他說的話,黎子南懷疑她是不是又被老公欺負了,不然也不會哭着跑出家門。
梅玫微微低下頭,躲開他審視的目光,輕聲說:“我睡不着,所以出來坐坐,剛纔只是沙子迷了眼,所以才……”
明知道黎子南一定不會相信,她也沒辦法,只能這樣說。
“是不是他又欺負你?”知道她必定是不肯告訴他真相,黎子南心中着急,忍不住說出心裏的懷疑。
梅玫驚愕地擡起頭,他的這句話中“欺負你”已讓她覺得奇怪了,居然還加上個“又”字,他是怎麼知道的?
“小宇今天已經告訴我了。”知道她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清楚她受委屈的事,黎子南說出了原因,“告訴我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過得不好?”
一絲感動在梅玫眼裏閃過,頃刻就換做了淡漠,“你別聽小孩子瞎說,沒有的事,不過是我們夫妻之間爲了一些家庭瑣事爭執了兩句。”
“真是這樣嗎?”黎子南懷疑地看着她,“如果是小事,你會半夜三更跑出來哭?”
“你……”梅玫的臉色沉了下來,語氣也變冷了,“好像我和你並不是很熟吧?我的事不需要你來管。”
說完,她擡腳就走。
“梅老師,我知道我沒有資格過問你的家事,可是我是真心關心你的,如果你有什麼困難或是不開心,隨時都可以找我。”心裏非常失望,黎子南沒想到她會這樣拒他於千里之外,她的確是沒有把他當朋友。
梅玫頓了一下腳步,又飛快地向前走去。
黎子南默默地跟在她身後,兩人一前一後走回小區。梅玫一直沒有回頭,直接進了小區。黎子南在車前停住腳步,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暗夜中,又怔怔地木立了片刻,方上車離去。
他不知道,在小區裏面的一棵樹下的暗影中,梅玫站在那裏,癡癡地看着他,一直到他的車子絕塵而去。
黎子南開着車子卻不想回家,原本心情就不好,剛纔見了梅玫之後,被她那樣冷淡地拒絕他的好意,他的心情更加煩悶,就直接把車子開到了一家酒吧門口。
這個時候,他需要酒精來好好麻痹一下自己,不用爲這些事煩心。
在吧檯前坐下,黎子南問服務生要了一杯“烈火焚心”。酒如其名,一口喝下去,咽喉火辣辣的痛,一直痛到心口。都說借酒消愁愁更愁,一杯酒喝完,他那鬱結在胸口的煩悶不但沒有消散,還愈加厲害了。
又問服務生要了一杯,剛舉起杯子,就被一隻手伸過來搶下了。
“你這是怎麼了?一個人在這裏喝悶酒,也不找我。”羅建嶽那張充滿疑惑的臉湊到他面前,一手搭上他的肩膀。
“你也在這裏啊?一個人?”扭頭看看他身後,只見一個青春靚麗的女孩笑盈盈地看着他。
“這位是......”黎子南遲疑地看着羅建嶽。
羅建嶽拉過女孩的手,笑着說:“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馬子貝貝,怎麼樣?夠正點吧!”
然後他又介紹黎子南給貝貝認識,“貝貝,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鐵哥們黎子南大醫生,快叫南哥。”
“南哥,你好。”貝貝甜甜地衝着黎子南笑。
黎子南也笑着和她打了招呼。
“貝貝,你先在那邊坐坐,我和南哥說點事。”羅建嶽溫柔地對貝貝說了句就轉過身來。
黎子南看着貝貝笑着點點頭就走到不遠處的一張桌子前坐下。
“喂,女孩子不錯啊,這麼聽話,你小子還真是豔福不淺啊!”
羅建嶽得意地笑着,“那當然,我的馬子怎麼會不聽話。”
黎子南捶了他一下,“啥時候交了女朋友?也不告訴我一聲。”
羅建嶽嘿嘿一笑說:“剛認識一個月,還沒確定是不是女朋友,那麼早告訴你幹嘛?再說你小子當了爹都不出來和我喝酒了,我上哪去告訴你?”
“你呀,也該正經找個女朋友了。”
黎子南想起前不久在街上還見過羅建嶽開着李玉婷那輛黑色小車,剛想問問他是不是還在和李玉婷搞在一起,羅建嶽開口問道:“對了,你還沒跟我說你一個人跑來這裏喝悶酒是爲了啥事呢!”
黎子南這纔想起自己的煩心事,不覺沉下臉來,伸手就去拿被羅建嶽挪到一邊的酒杯,“拿來,我還要喝呢!”
“行了你,沒那酒量喝那麼烈的酒幹嘛。”羅建嶽不給,問服務生要了一杯礦泉水給他,“說吧,出了啥事?我比酒更有用,能解你的愁。”
黎子南皺了皺眉,嘆息一聲,“這個愁你也解不了啊!”
“那可不一定,說來聽聽。”羅建嶽一挑眉,很有能耐的樣子。
黎子南被他那神態逗笑了,“你小子今兒怎麼這麼牛氣?發財了還是做官了?好像很有本事了!”
“嘿嘿,那也不是,只不過咱是兄弟嘛,你如果有事我就算拼了命也會幫的。”羅建嶽打了個哈哈,神色有些不自然。
黎子南心裏有事,也沒在意羅建嶽的神色有異,倒是對他這句拼了命也要幫感動了,反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說:“我知道你對我好,放心,沒事要你拼命。”
“那到底你咋了?”
“唉。”長嘆一聲,黎子南把剛纔和賈茜茜吵架的事說了一遍。
“不是吧,她怎麼這樣?”早知道那女人性格驕縱,但是羅建嶽沒想到她會這麼不可理喻。
黎子南點點頭,“我也沒想到她會這樣。生孩子之前都好好的,現在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以前讀書時那大小姐脾氣又回來了不說,還變本加厲地不講理了,居然連自己的親生骨肉也不喜歡,這真讓人心寒。”
“這就奇怪了,按理說她對你媽不好還說得過去,可是對自己的孩子也煩,那就太不可思議了。”羅建嶽皺緊眉頭沉吟着,忽然眼睛一亮,“哎,對了,我聽說有些人生了孩子之後會得產後抑鬱症,你說她會不會也是這樣啊?”
一語提醒夢中人,這話提醒了黎子南,他怎麼就沒想到有這個可能性。他是醫生,知道產後抑鬱症的表現有抑鬱、悲傷、沮喪、哭泣、易怒、煩躁,主要是由於產婦的心理生理作用以及家庭社會因素造成的。體內激素水平變化和身體的健康狀況會使產婦產生抑鬱情緒,還有分娩時的痛苦焦慮、初爲人母的不適應等等因素都會造成產婦心理壓力大而患上抑鬱症。
最近賈茜茜就是很容易生氣,並且總是煩躁不安,對兒子都很不耐煩,這些表現實在是太像抑鬱症了。
“我看這個可能性比較大,你是做醫生的,應該比我要了解吧?”羅建嶽又說。
“嗯,你這一說還真有點像,我回去再觀察兩天,如果真是抑鬱症就要想辦法治療。”黎子南開始擔心起來,他以前在婦產科實習的時候就聽醫生們說過,有些患了嚴重抑鬱症的產婦發起狂來把自己的孩子摔死,也有的自殺,都是相當可怕。
想到事情的嚴重性,黎子南坐不住了,就想向羅建嶽告辭回家,這時羅建嶽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看了一下號碼,臉色一變,飛快地看了黎子南一眼就側轉身去聽電話。
黎子南心裏想着賈茜茜的抑鬱症,也沒注意他的奇怪表現。一會兒羅建嶽聽完電話,他就站起身向他告辭回家。
黎子南走後,羅建嶽走到貝貝身邊,對她說:“走吧,貝貝,我送你回家。“
女孩坐了半天,就等着羅建嶽和黎子南說完話過來陪他,沒想到他一過來就說要走,她心裏很失望,卻還是微笑着點頭道:“好吧,我們走。”
羅建嶽看出她的不捨,心裏很是過意不去,卻也沒有辦法,因爲他還要去趕下一個約會。
在貝貝的家的小區門口,羅建嶽把車停下,伸手攬住她親了一下。貝貝嬌羞地趴在他的胸前,忽然說了一句話,“建嶽,你哪天有空,我爸媽想見你。”
羅建嶽的身子一僵,勉強笑道:“呵呵,丈母孃想看女婿啦?行,等我哪天有空,我就去拜會他們。”
貝貝抿嘴一笑,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女孩的身影消失在小區的大門裏,羅建嶽的眼裏慢慢露出痛苦的神情,他咬了咬牙,一腳踏上油門,把車飛快地開走了。
屋子裏,美玲和李玉婷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美玲擡起頭看了看牆上的壁鐘,有些煩躁地說:“你說那小子到底會不會來?”
“你放心,他會來的。”李玉婷勾起嘴角,伸手拿起面前茶几上水果盤中的一串美國提子,摘了一個下來放進塗着鮮豔口紅的嘴裏。
美玲皺皺眉,“哼,那小子是活得不耐煩了,居然敢揹着我們偷喫,我看要好好教訓一下他纔行!”
李玉婷鳳眼一瞟,輕笑道:“你捨得?”
“怎麼不捨得,不聽話就該懲罰。”
“算了吧!如果我真的動他,你又要心疼了!”李玉婷不以爲然。
這時,門鈴響了起來,李玉婷嫣然一笑說:“怎麼樣,我就說他一定會來的,他現在還離不開我們。”
美玲站起身去開門,羅建嶽一腳踏了進來。
“美玲姐,玉婷姐,不好意思,讓你們等急了,剛纔和幾個老同學在酒吧喝酒,他們非要拽着我不准我走,所以來遲了。”羅建嶽陪着笑臉,走到沙發前坐下。
“哼!這回又是同學聚會?我說你和你那幫同學就那麼好的感情啊?天天都要聚?”美玲雙手交叉在胸前倚在沙發背上,眼睛狠狠地瞪着他。
“算了,人家來了就行了,你說那麼多幹嘛?男人嘛,總是喜歡豐富多彩的生活,總不能天天對着我們兩個老女人看着煩吧!”李玉婷斜着眼看着羅建嶽,意味深長地說。
羅建嶽忙挨近她身邊,伸手把李玉婷手裏的葡萄拿過去,一粒粒摘下來殷勤地喂到她的嘴裏去,賠笑道:“瞧玉婷姐說的,你們哪裏就老了?都還那麼年輕那麼美,我怎麼會煩呢?喜歡還來不及呢!”
李玉婷嫵媚一笑,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臉,“臭小子,就會哄老孃開心。好吧,如果你今晚把我們姐倆都侍候舒服了,我們就原諒你。”
美玲有些詫異地看了李玉婷一眼,不知道她爲何就這樣放過羅建嶽。
“還不去洗澡,我們在牀上等着你!”李玉婷笑得更**了,擡起腳就輕輕踹了羅建嶽一下。
羅建嶽嘿嘿一笑,順手拉住她就在那雪白的腳背上親了一口,才站起身走進浴室。
“玉婷,不是說要審問一下他嗎?”美玲壓低聲音,不解地問。
“我有說過不審問他嗎?等我們爽完之後再審也不遲!我都已經等不及了。”李玉婷鳳眼一轉,擡手摸上自己的臉,然後順着脖子滑到了**的酥.胸上,在那裏輕輕撫弄着,那動作說不出有多撩.人。
此時站在花灑下的羅建嶽是滿腹心事,剛纔和貝貝分手時她說的那句話一直縈繞在他耳邊。
那樣清純美麗的女孩,居然會喜歡他這個胸無大志,遊手好閒,只會靠女人喫飯的男人,怎麼不讓他感到幸福。可是,他在她面前僞裝的一切都是假的,他光鮮的外表,象徵財富的車子房子,都是美玲和李玉婷給予的,根本就不是靠他自己親手勞動而獲得的,他有什麼臉面接收她的愛意?而且她若知道她心目中這麼完美的男人其實是個專門爲富婆們提供性服務的午夜牛.郎。
心裏亂成一團麻,羅建嶽任由紛飛的水花不斷地曬落在他的臉上,一動不動的,似乎已經忘記了臥室裏的那張巨大的橢圓形大牀上,還有兩個性.欲旺盛,如狼似虎的女人在等着他全方位的侍候。
“這死小子,洗個澡要那麼久,在裏面搞什麼鬼。”美玲斜躺在牀上,身上已經脫得只剩下一條黑色的***,一對圓鼓鼓的**在胸前顫巍巍地晃盪着,性.感無比。
“呵呵,你如果等不及了,不如我們先來玩玩?”李玉婷坐在她身邊,身上穿着一件薄如蟬蛻的鮮紅色絲質睡衣,裏面沒有戴胸罩,也沒有穿內.褲,那誘人的三點若隱若現,引人遐想。
美玲瞟了李玉婷一眼,嫣然一笑,把身子向她靠過去。
李玉婷的目光落在她那白生生的酥胸上,伸手過去,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一側的紅纓,輕輕地逗弄着。美玲輕吟一聲,低下頭去看着自己的紅纓馬上變得硬挺,她的手也落在了李玉婷的小腹上,隔着絲質睡衣不住地撫摸。
李玉婷低下頭,鮮紅的嘴脣輕觸美玲的臉頰,一點點移到她的脣上,伸出尖尖的舌頭輕舔她的嘴脣。
美玲張開嘴,也把舌頭伸出來,和李玉婷的舌頭交纏在一起,不住地蠕動着。
片刻,李玉婷移開嘴脣,在美玲的耳邊輕輕呼了一口氣,用舌尖逗弄了一下她的耳垂,又順着細滑的脖子移到了她的胸前,一口**她的紅纓,用力地吸.吮舔.弄。一隻手也覆住另一邊堅挺,不住揉搓着,把那一團白肉揉捏出不同的形狀。
美玲發出呻吟聲,放在李玉婷小腹上的手拽起她的睡衣,露出她那濃密的森林。
一隻手指在那草叢中撫弄了一番,向下一勾,探到林中幽谷,輕輕觸到那粒珍珠,一下一下地按壓、撥弄,漸漸地引出淙淙流水,很快就把整根手指弄得溼漉漉了。
“快進去啊!”李玉婷發出銷.魂的浪聲,又去吸吮美玲的另一顆蓓蕾。
“受不了了嗎?”美玲輕笑着,手指在李玉婷的谷口轉了幾圈,慢慢探進幽谷。
“啊!”李玉婷張嘴叫了起來,接着又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向下滑,在她那圓圓的肚臍上停住,舌尖在肚臍周圍打轉。
美玲的手指開始加快頻率,在那幽谷中急速地律動,只把李玉婷弄得全身都在顫抖,嬌吟聲不斷。
“舒服不?”美玲伸出了手指,在李玉婷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李玉婷擡起頭,臉上媚態十足,“輪到我讓你舒服了!”
說完,她低下頭,嘴脣移到了美玲的黑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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