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路還長着呢
第01章路還長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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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上班沒一會兒，衛生局的公告欄上貼出了正式任命黎子南爲辦公室副主任的通告。這個消息彷如一顆石頭砸進了平靜的湖水，一下子掀起了波瀾，整個衛生局除了幾個局長辦公室，其他的每一個科室裏，都在議論着黎子南這匹橫空出世的黑馬。
誰會想到，一個纔來衛生局工作幾個月的小小辦事員，會這麼有本事，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就不聲不響的就坐上了辦公室副主任的交椅，一躍而成副科級幹部了。
最先向黎子南發出驚歎的人是黎夢蝶，她上廁所的時候聽到財務室的會計說黎子南當上了她的頭兒，她不相信，跑到公告欄去揉了好幾下眼睛把那個通告看了三遍，確定自己的眼睛沒有提前老花，她才急火火地衝回辦公室，雙手撐在黎子南的辦公桌上，衝着他大聲喊了一句：“黎大哥，你做我們辦公室副主任了！”
黎子南正在喝水，被她這麼一吼，差點沒嗆到。放下杯子，他的心開始狂跳。雖說是早有思想準備，但是聽到被正式任命的消息，他還是很興奮。擺在他面前的是一條光明無限的大道，他終於踏出了第一步。
黎夢蝶宣佈這個消息的時候袁秀芝正在修剪着指甲。她的手指有些短，喜歡留一點指甲，然後修剪成半圓弧，讓手指顯得修長一些。平時她會每個星期天上一次美容院，洗個臉修修指甲。這個星期天因爲家裏來了客人，沒有時間去美容院，指甲快半個月沒修了，長得太長了，右手尾指的指甲有些開裂，如果不趕緊修剪一下，就會斷掉。剛剛把指甲刀夾住尾指指甲，黎夢蝶的那一句辦公室副主任猛然撞進她的耳裏，她的手抖了一下，咔嚓一聲響，半邊指甲都剪了下來，她最喜歡的這根蔥管沒了。
然而，聽到的消息比她的指甲斷掉要重要得多，袁秀芝驚跳起來，捏着指甲刀的手指着黎夢蝶問道：“你說什麼？誰當副主任了？”
“呵呵，我的黎大哥啊！”黎夢蝶發自內心地笑着。如果是在兩個月前，黎子南當上她的領導，她可能還會有小小的一點不服氣。可是這段日子，因爲關藝洋的事情，她已經把黎子南當做了親哥哥般依賴和敬佩了。黎子南現在別說是當辦公室副主任，就算是當衛生局局長，她都會舉起雙手雙腳支持。
袁秀芝的目光移到了黎子南身上，驚訝、妒忌、憤恨，一連串的表情在她臉上飛速閃現，到了最後，她終於換上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臉，說了一句，“是嗎？那恭喜了，小黎你真有本事啊，年輕有爲！”
黎子南是背對着她的，並沒有看見她剛纔在玩着變臉的技術，聞言忙回過頭去笑了笑說：“謝謝秀芝姐，多得你的指教和幫助。”
“指教可談不上，都是靠你自己的本事啊，我哪有什麼功勞？”袁秀芝話中有話，擺明了就是在譏諷他溜鬚拍馬。
“黎大哥，這下好了，你做了我們科室的主任，就不會派人過來了。秀芝姐你不是擔心新來的主任不好相處嗎嗎？現在不用擔心了。”黎夢蝶一點也沒有聞到袁秀芝的醋味，只是喜滋滋地看着黎子南。
袁秀芝冷笑一聲，“切，別高興得太早，小黎不是副主任嗎？保不準很快就會來個正的呢。”
黎夢蝶卻不這樣認爲，“文強助理不是兼任辦公室主任嗎？怎麼還會再派個主任來？”
袁秀芝說：“你也會說兼任，那是暫時沒有人選才這樣，等到有了合適的人選過來，文強就不會兼任了，你也不想想，我們科室本來就還缺一個人。”
“不是吧？我以爲以後黎大哥就是我們的頭了。”黎夢蝶皺了皺眉，看向黎子南。她以爲黎子南聽了這話會不高興，誰知他的臉上還是帶着淡淡的笑容，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袁秀芝的話。
其實他的心裏也在考慮這個問題，按理說楊帆不在了，這個主任肯定是要有人來當。現在暫時由文強兼任，很有可能就是還沒有合適的人選。至於弄出一個副主任的名頭，可能是考慮到辦公室的工作必須要有人負責，而他之前正好又是協助楊帆工作，於是就讓他坐上了這個位置。
當然，這個位置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坐上去的，肯定要有人幫助。至於是誰，他已經搞清楚了，就是他的情人，衛生局的副局長田甜。
那天黎夢蝶受傷留院觀察，第二天上午打了針就回家了。
因爲她的腳扭傷了不方便行走，情緒又差，加上她父母又不在濱凌市，沒有人照顧她，黎子南不放心，連續幾天一下班就往她家跑。給她做飯，跟她聊天，安慰她那顆受傷的心靈。
黎夢蝶看了關藝洋留給她的紙條之後，就再也沒有提過他，彷彿他從來沒有在她生命裏出現一樣。
黎子南很有君子風度，當時黎夢蝶還沒有醒來的時候，他並沒有偷看那張紙條，不知道關藝洋究竟對她說了什麼。如今見黎夢蝶不再提關藝洋，他心裏暗暗高興，希望從此她會慢慢忘記這段傷心事，又回覆到從前那樣無憂無慮。
黎夢蝶果然如他所願，傷勢一天天好轉，心情也一天天好轉，臉上又開始露出甜甜的笑容，休息了幾天，她就可以去上班了，總算讓他放下心來。
賈志剛打了一個電話給他，說已經找到陶燕蓉了。最初那個女人嘴巴很硬，死也不承認與人合謀算計他們公司。後來賈志剛放低姿態，許諾只要她把那些人的底細告訴他，他不但不會找她麻煩，還會給她一定數額的好處費。
此時的陶燕蓉已經和阿兵翻臉，再也不可能借助他們來對付賈志剛，憑她一己之力，根本就撼動不了賈志剛的公司。加上現在賈志剛已經知道了她之前的惡行，她怕他會對她採取報復，於是她就把阿兵的電話號碼告訴了賈志剛，至於阿兵是什麼人，幹什麼的，她一概不知，因爲當初阿兵找上她時就說明了一點，她只要聽從他的吩咐去做，至於原因以及他的身份，她都不能過問。
賈志剛說他沒敢打阿兵的電話，想要和黎子南商量之後再說。黎子南要他說了號碼，然後說這事由他來處理，要賈志剛好好看着公司，不用再爲這事操心。
其實阿兵的電話號碼黎子南早就知道了，是從關藝洋的手機通訊錄裏面抄下來的。目前他還不打算去找阿兵，也就是說還不打算找顧偉文攤牌，他要先把自己變得強大起來，等有了實力，他再找他算賬。
這幾天爲了陪黎夢蝶，黎子南一直沒有去見田甜。只是編了一個藉口說有個老同學從北方來濱凌市出差幾天，他要好好盡一下地主之誼，陪他好好玩玩，沒有時間去見她。
田甜信以爲真，沒有說什麼。等到兩人見面，她戲謔地說了一句你總算有空來見我了，不用陪你的新歡了嗎？
黎子南覺得她這句話有點矛盾，這不是在暗喻她是他的舊愛嗎？可是他們兩人只共度了一夜，根本不算是戀人，她又怎麼算得上是他的舊愛呢？然後他又奇怪，他明明告訴她說自己這幾天都在陪老同學，並且是個男同學，她怎麼會莫名其妙地說出這種話來？似乎她知道這些天自己是和女人在一起，不然也不會說出新歡這個詞。
他並不想把他陪黎夢蝶的事告訴她，更不想讓她知道自己的傷心事，只是笑了笑裝作沒聽懂就把話題扯開了。
兩人閒聊了兩句，黎子南就說了王大勇找他的事。當他說出副主任這三個字的時候，他特意觀察田甜的臉色，見她一副毫不喫驚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想想她是副局長，又是黨支部的，知道這件事也不足爲奇。
田甜笑着說：“恭喜你啊，以後好好幹，路還長着呢！”
黎子南想了想，很委婉地表示了心中的疑惑：他這次升官是不是她幫的忙？
當時田甜沉默了一陣子，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然後她嫣然一笑，舉起酒杯湊到他的脣邊，嬌聲道：“我不是跟你說了，要你好好練練酒量，不然你怎麼搞接待？”
這句話就是承認了他的升遷是她幫的忙了，黎子南的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當年是賈茜茜幫助他在市一醫院立足，現在又是田甜幫他在衛生局裏往上爬，難道這輩子他都是要靠女人才能踏上青雲路嗎？
罷了，事到如今，還是順應時事吧！
看着田甜嬌媚的臉，黎子南甩掉心裏的那一絲羞恥，接過酒杯一飲而盡，然後一把把她摟在懷裏，給了她一個綿長的吻。
那天晚上他又上了她的牀，當他緊緊地抱住她那美麗的胴體，在她體內衝撞的時候，他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地默唸，他要向前進，向前進，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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