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突發事故
黎子南迴到自己辦公室，長長地鬆了口氣，剛纔顧德年拍他的肩膀很用力，還有那句不錯也別有深意，可以理解爲對他那番舉動的讚賞，也可以理解爲對他那番話的認可。最快更新請到這是他想要的結果，目前他要做的就是要讓顧德年相信他是真心實意爲他做事，絕無二心。只有打消顧德年對他的防範，取得他的信任，才能得到他的重用。
在黎子南對顧德年演戲的時候，顧德年的家裏也在上演着一場苦情戲。
顧德年前腳一出家門，顧鵬遠後腳就走了進去。昨晚離開家之後，他在酒吧裏喝了個爛醉，然後醉倒在酒吧旁邊的巷子裏睡到天亮，被早起掃大街的環衛工人看見，好心把他叫了起來。
捂着依然暈沉沉的腦袋，顧鵬遠爬上車子就開回了家。進了門後，他也不跟陳巧雲說話，只是一屁股坐到餐桌旁，拿起桌上的煎餅就吃了起來。
陳巧雲看見顧鵬遠進門，非常喫驚，他那滿身的酒氣和鬍子拉碴的憔悴模樣都讓她難過。叫了他一聲見他沒有理會自己，她只好趕緊去廚房給他倒了一杯牛奶拿了碗筷出來擺在他面前，然後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喫東西。
顧鵬遠吃了幾口，就把筷子扔到了桌子上。想着昨晚的一切，他哪有心情喫飯，他剛纔這麼做只是沒有想好怎麼跟陳巧雲開口。加上又想到黎子南那個沒良心的東西，居然不管陳巧雲的死活，一心一意當顧德年的哈巴狗，他就更加喫不下去了。
擡起頭看着陳巧雲，顧鵬遠冷着臉說道：“我去見過黎子南，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了他，他選擇繼續給顧德年當狗腿子，拒絕帶你遠走高飛！”
陳巧雲腦袋轟地一響，身子晃了幾晃，差點沒有摔倒。顧鵬遠皺了皺眉頭沒有上前扶她。他要讓陳巧雲認清黎子南是個什麼樣的人，也許她知道黎子南是個沒有良心的小人後，就會跟自己走，所以他現在就要狠心地看陳巧雲受打擊。
扶住椅子站穩後，陳巧雲強忍着心中的激動，努力擠出笑臉對顧鵬遠說道：“鵬遠，我知道你是爲我好。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跟黎醫生真的沒有什麼關係，他怎麼選擇不關我的事，以後你不要再去跟他說我的事了，以免他誤會。”
“誤會？你還要騙我到什麼時候？你以爲我是傻瓜嗎？你的心裏怎麼想的我會不知道？如果你不是爲了他，會這麼委屈自己跟我那個不要臉的老子上牀？你怎麼這麼傻啊？就不能爲自己考慮一下？他媽的黎子南有什麼好，你要這麼犧牲自己，你想一輩子都被顧德年那畜生糟蹋嗎？”看到陳巧雲還要這樣維護黎子南，顧鵬遠肺都要氣炸了，捏緊拳頭狠狠地砸了一下飯桌，把碗筷都震到了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哐當聲。
陳巧雲忙彎下腰去撿碎瓷片，卻因爲慌亂把手給割了一下，疼得她哎呀一聲叫出聲來。
顧鵬遠嚇了一跳，慌忙蹲下身子去抓住陳巧雲的手，心疼地說道：“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快別撿了，我給你上藥去。”
陳巧雲心中一暖，剛想聽他的站起身，馬上又想到自己現在絕對不能再跟他那麼接近，以免讓他又對自己產生幻想，她必須跟他保持距離，但是又不能跟他鬧僵，她還要設法幫着顧德年把他們父子的關係搞好，那樣更能討得顧德年的歡心。
“謝謝你，鵬遠，這點小傷沒什麼。”把手指放進嘴裏含了一下，陳巧雲站起身去陽臺拿掃把掃掉碎瓷片，然後又重新拿了一副碗筷出來放在桌上，微笑地對顧鵬遠說道：“鵬遠，以後你還是搬回來住吧，在家裏也有個照應，市長雖然有時候對你嚴厲了一點，但是他心裏面還是很疼你的，怎麼說他也是你父親，你就不要再記恨他了。”
陳巧雲的這番話又讓顧鵬遠的心涼了半截，看來無論他怎麼說都沒有辦法改變她的決定，這個女孩爲了黎子南，已經完全放棄了自己的幸福，那麼他再勸下去還有什麼用？看着她那強裝出來的笑臉，他的心更加難受，知道自己再呆下去又會對她怒吼，忙站起身就衝了出去。
陳巧雲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心裏說不出有多傷感，傷害這個心地善良的大男孩，讓她於心不忍，卻又無可奈何，只要能幫到黎子南，其他任何人任何事她都不在乎了。
……
時間就這麼波瀾不驚地過去，一晃就是半個月過去了。黎子南已經完全融入了他的新角色，把每天的工作都做得妥妥當當，越來越讓顧德年滿意。
這些日子，因爲黎子南的高升，他的一些親朋好友同學同事紛紛給電話他跟他祝賀，然後就套近乎，找着藉口請他喫飯，他都一一拒絕了。因爲這些人都是可見可不見的，他不想給自己找太多麻煩，加上最近他實在太忙，幾乎每天都要陪在顧德年身邊鞍前馬後侍候着，根本沒有什麼私人時間。當然，再怎麼忙，有兩個人的邀請他還是不會一口拒絕的，會想辦法擠出時間去赴約，這兩個人就是他準備利用的田甜和他最好的哥們羅建嶽。
田甜自不必說了，黎子南既然打定主意要利用她來幫助自己完成偉大事業，自然會再跟她見面，不過這些天實在是沒辦法抽出空去見她，只好在電話裏答應她過兩天得閒時一定請她喫飯，然後好好陪她去放鬆放鬆。
田甜得了他的許諾，心裏高興了，也不耍性子，還很體貼地說了一通好話，要黎子南注意身體，別累着了什麼的，才掛了電話。
至於黎子南的好哥們羅建嶽，則是因爲他和女友合作盤下了那家幼兒園，請了幾個親戚好友喫飯慶祝，要黎子南也去，偏偏那天不湊巧，黎子南要陪顧德年去參加一個會議，會後還要喫飯應酬，根本就走不開。無奈之下他只能對羅建嶽說抱歉，打算過兩天週日休息再過去他的幼兒園看看。他早就想好了，只要羅建嶽的幼兒園條件許可，他就把兒子從安平市接回來，放在幼兒園裏全託，那樣父子倆就可以團聚了。
然而，讓黎子南沒想到的是，忽然發生了一件事，差點就把他的這個計劃給打亂了。
那天上午，黎子南跟往常一樣坐在辦公室裏看文件整理筆記。臨下班時，他忽然接到了衛生局局長助理文強的電話。黎子南有點意外，自從來市政府上班之後，衛生局除了田甜和黎夢蝶外再沒人找過他。
對着電話，黎子南非常客氣地說道：“是文助理啊，我還正想找你呢，哪天有時間出來聚聚，兄弟我請你喫飯，上次假酒的事情一直想好好感謝你來着。”
現在黎子南的級別雖然跟文強一樣，但是地位卻比他要高了，原本不必對文強那麼客氣，可是想到文強在衛生局時對他非常照顧，在只會見風使舵的王大勇面前幫他說過不少好話，加上他現在打算多交朋友，不只是對上級，對下面的人也要友好，說不定哪一個人將來就會派上大用場。
黎子南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當他決定利用權勢來實現自己的願望時，他的處事態度已經變了很多。
“黎祕書，你太客氣了，上次那件事根本就不是你的錯，你是被人誣陷的，我哪裏幫到什麼忙啊！應該是我請你喫飯，一來是表示我的歉意，二來是祝賀你高升。看你哪天有空，時間你來定，地方我來定。”文強沒有想到黎子南對他會這麼客氣，還要請他喫飯，心裏就很得意當初那步棋沒有下錯。
在王大勇身邊任職，文強自然知道黎子南背後有個大靠山，這個靠山就是顧德年。對於這種有後臺的人物，文強當然知道該怎麼去搞好關係，不僅僅是在工作上對黎子南大開方便之門，還在背後幫着黎子南，有什麼風吹草動他都會給黎子南知會一聲，尤其上次去調查假酒時表現出對黎子南絕對的信任。
當時文強也不是很確定黎子南到底是不是有意買假酒收取高回扣，但是他相信不管是什麼樣的事情，他黎子南都能夠解決。果然不出他所料，副市長葛茂山聯合市委副書記何國強一起給王大勇施壓，想要整垮黎子南，到了最後人家還不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現在更是直接被顧德年調到自己身邊當祕書，真是能耐啊！
每每想起這些，文強就會羨慕不已，想到當初自己對黎子南的那些小恩小惠也是時候要得到回報了，於是他就琢磨着找個什麼藉口給黎子南打個電話，跟他去套套關係，讓黎子南記住欠他的那份人情，然後在今後的日子裏，也多多關照他一下。現在正好出了一件事，他就迫不及待地給黎子南打電話了。
黎子南當然想不到文強心中的小九九，不過他也清楚，如今官場上都是這樣，大家互相利用，見見面喫喫飯增進一下感情，這個文強雖說是衛生局局長助理，官職不大，不過難保不會像他一樣，有個大靠山在後面罩着，不然他也不一定就能坐上現在的位置。於是他對着話筒笑呵呵道：“呵呵，文助理，是你太客氣了。說實話現在我自己都不知道哪天有空，要不等我有時間我給你電話，我們再好好聚聚。”
“太好了，就這麼說定了，我等你電話。”電話那邊文強很是興奮，可見他的心情多麼激動。
黎子南笑笑，說了句好就想結束談話，文強卻忽然告訴他一件事。
“對了，黎祕書，有件事我要先跟你通個氣，局裏剛接到疾控中心打來的電話，市裏面一傢俬人幼兒園出現集體食物中毒現象，說有二十三個小朋友上吐下瀉，被送到市一醫院治療，我想這事比較嚴重，可能市裏面會很重視，市長也許也會親自去看望一下孩子，你可以先做一下準備，我們這邊已經彙報上去了。”
“怎麼會這樣？居然有二十三個那麼多，嚴重不嚴重？”黎子南急迫地問道。
“還好發現送醫及時，都沒有生命危險，不過也算嚴重的食品安全事件，所以肯定要給市裏彙報一下。”文強知道這件事之後就想到了可以用這個藉口來給黎子南打電話，一般來說這種集體食物中毒的事算是比較嚴重的食品安全事故，必須要彙報到市裏，然後上級領導肯定會勒令調查清楚，然後還要出面去醫院作作秀，看望一下中毒的小朋友。他並不確定顧德年會不會去，因爲市裏面有分管文衛的副市長葛茂山，很有可能就是他出面去醫院看望中毒的小朋友。不過不管顧德年會不會非常重視這件事，會不會親自出面，他告訴一聲黎子南總不會錯。畢竟黎子南是顧德年的祕書，市長的如果要出行他肯定要安排。
黎子南聽文強說完，眉頭皺了起來，他當祕書以來，頭一次遇到這種突發事件，他跟文強一樣，不確定顧德年會怎樣對待這件事，是親自過問呢，還是由着葛茂山處理。不過不管顧德年怎麼決定，他認爲自己暫時還是裝作不知道，等下面彙報上來再說。他不認爲自己這麼跑過去跟顧德年說這事會有什麼好處，說不準顧德年還會不高興他跟下面的人這樣通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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