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別有一番風味
第28章別有一番風味
接下來兩天顧德年好像才知道陳柳峯的事情一樣，表現得非常關心，先後兩次責令彭祺輝務必查明真相，不能讓好乾部蒙冤受辱等等。最快更新請到
黎子南看着顧德年悲痛萬分的神情，對他越來越佩服，前天跟省領導喫飯的時候，還談笑風生一點都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這兩天所做的估計是爲了今天上午去市政府，向市委書記彙報案件進展做的準備。
到九點的時候黎子南起身到顧德年的辦公室，提醒去市委的時間到了。顧德年看了看手錶又給彭祺輝打了一個電話，“彭局長，案件調查的怎麼樣，我現在要去給市委書記彙報情況。”
黎子南站在邊上一手拿着顧德年的外套，一手拎着公文包，聽不見彭祺輝說什麼，但他可以看出顧德年眉宇間隱藏不住的笑意，他知道那代表着陳柳峯的問題很嚴重。
官場上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一般貪污**犯事自殺後，對他的家人一般不會過多追究，把他主動交代的贓款沒收也就了事。
但顧德年多次給彭祺輝打電話讓他不要冤枉了好乾部，實則是讓其徹查。黎子南不知道的是電話裏彭祺輝告訴顧德年，調查組查出陳柳峯包養固定情婦四人，別墅豪車等鉅額財產價值兩千七百萬。
顧德年掛斷電話後表情又恢復了失望痛惜的樣子，嘆了口氣從黎子南手裏接過外套下樓了。等張智力開車來到市委大院門口的時候，警衛員看見是顧德年的車，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直接放行。黎子南坐在車裏想着以前他來的時候還得看證件登記，雖然是一件小事情，但讓他獲取權力的心越燒越旺。
到了市委黎子南按照道理來講應該在休息室等着，這邊有市委書記祕書吳峯負責接待，沒他什麼事情。私下裏他跟吳峯關係還好，畢竟各自的首長表面上看關係相處的非常融洽，再加上黎子南有意結交，每次吳峯見到黎子南也都會親切地打招呼。
吳峯對黎子南的印象不錯，他看得出黎子南的前途即使趕不上他也差不了多少，所以他一個高配的處級幹部也放下了身段，跟黎子南見面都是稱兄道弟。
於是黎子南沒有待在休息室，而是跑到了吳峯的辦公室，吳峯進去給市委書記和顧德年端了茶水之後就回到了他的辦公室，給黎子南也倒了杯茶水，笑呵呵的問道：“子南，感覺最近你們那邊最近挺忙啊？”
“首長客氣了，咱們市裏書記最累，這誰都知道，你肯定也不會輕鬆的。”黎子南嬉皮笑臉的說道。
“你可別笑話我，兩個首長在屋子裏面碰頭呢，我算哪門子首長，咱哥倆都一樣是給首長服務的，以後該多交流纔是。”吳峯遞給黎子南一根菸，自己也點上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
吳峯跟書記一樣都好這一口，現在也是趁着書記開會趕緊整兩口。黎子南把煙拿在手裏並沒有點燃，開玩笑似得說道：“這是首長賞的，我得拿回去供起來。”
黎子南會抽菸，讀書的時候就跟羅建嶽偷着學會了，不過就是沒有煙癮，需要的時候他自然會抽，但白天跟顧德年在一起的時候他絕對不會吸菸。說不定招待的哪一個領導會反感煙味，犯那樣的錯誤得不償失。
一個祕書跟領導們接觸上的沒有什麼大事，反倒是這些細節，所以黎子南都異常注意這些。吳峯看他這樣笑了笑自嘲的地說道：“我就好這一個缺點，雖然書記自己也抽菸，但已經說過我一次，說現在還不到我抽菸的時候。沒辦法，忍不住啊。”
黎子南沒有想到吳峯會直接跟他說這事，只好打着哈哈，“那是首長對你寄予厚望，等你當上大首長，等我給你當祕書的時候，可不要嫌棄我抽菸啊。”
吳峯手上夾着煙笑着指了指黎子南，搖了搖頭又嘆息了一聲，雖然黎子南這話讓別人聽見不好，但吳峯在心裏早把自己當成了第二書記，黎子南這一記馬屁拍得他很受用。
黎子南看吳峯笑了，他也跟着笑了。他不關心幾年後換屆時誰當上書記，不管是市委祕書長還是上面再輪轉一個過來，都跟他關係不大。黎子南想要做到的是左右逢源，因爲只有抱到更粗的大樹纔有可能脫離顧德年的控制，並給與其致命的打擊。
一根菸不到五分鐘時間，吳峯又拎起來水壺進去添水，一上午兩個人就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直到十一點鐘顧德年才滿面紅光地走出來。
顧德年確實高興，他沒有想到市委書記這次那麼痛快，直接答應了他提議李丕坤轉正的事情。雖然附帶了一個小小的條件，讓稅務局的代副局長李玲去掉代字，但對他來講這沒什麼損失，憑藉李玲的能力提上來是早晚的事，現在只是提前一點而已。
他和書記一人提一個名額，等到在市委常委上討論的時候，基本就不會有問題，兩個一把手都贊成的事情，常委們還沒有幾個敢反對。顧德年之所以提前過來打招呼，也是怕何國強在會上有什麼動作，爲了穩妥起見纔過來和市委書記達成一致，李丕坤的事情現在就算定了下來。
黎子南看顧德年出來，跟吳峯說了一聲趕緊追了過去。顧德年看他從吳峯的房間出來先是一愣，隨即想起來他曾經吩咐過黎子南要跟書記祕書搞好關係，看着黎子南滿意地點了點頭。
中午黎子南趁着顧德年午休的時間，騎摩托帶着早上趕到的黎子韻來到市一院。在醫院門口打電話給張建國，不巧他上午去藥監局開會還沒趕回來，他讓黎子南直接去找李達成，說他已經打過了招呼。
黎子南本來也想領妹妹報道後，找一下李達成幫忙照顧黎子韻，畢竟在醫院的時候由於黃彩霞的原因兩個人後來相處的比較好，黎子南交了他這個朋友。他先給李達成打了一個電話，“李主任，我是黎子南，我這又來麻煩你啦！”
“黎祕書，你現在可是大忙人啊！聽院長說你妹妹要來醫院工作，人過來沒呢？”李達成看手機顯示的黎子南號碼，趕緊接了起來，雖然以前稱兄道弟，但人家一路高升上去，他就暗暗告誡自己要擺正位置。
“呵呵，我就是爲這事麻煩你啊，你現在在辦公室嗎，我領着妹妹過去？”黎子南看李達成知道這事也就沒有拐彎抹角，直接說了出來。
“趕緊過來吧，想着今天人差不多到了，我這一上午就沒有動地方。”李達成假裝抱怨的說道，他也是在趁機向黎子南示好。
“是嗎？辛苦啦，改天有時間我請你喫飯。”黎子南自然明白李達成什麼意思，他很意外，雖然知道李達成不可能一直沒出辦公室，但可以肯定他確實很上心此事。
“那些都是次要的，看你中午過來應該是抽的時間，趕緊把子韻的事情辦完，你也好安心回去工作。你趕緊過來，我現在給人事部的打個電話，立馬把這事給辦了。”李達成催促的說完，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黎子南沒有想到李達成會表現得這麼熱情，當時他在衛生局的時候自顧不暇，很少跟李達成聯繫。現在稍稍穩定了點，也是時候報恩了，怎麼說他在醫院的時候李達成對他一直都很照顧，還幫過他一次大忙，以後一定要找機會好好謝謝他。
到了李達成辦公室，黎子南握住李達成伸過來的雙手，指了指跟在身後的黎子韻笑道：“李主任，這是我妹妹黎子韻。”說着又轉身給黎子韻介紹到，“這位就是李達成李主任，當初我在醫院的時候，對我就非常照顧，以後你要好好向李主任請教。”
“李主任好。”黎子韻乖巧地說道。
“嗯，子韻一看就是一把好手，我們醫院又增加一員猛將啊。你別聽你哥瞎說，我沒幫上他什麼忙，都是他自己闖的。將來你也像你哥一樣走出去，我們醫院的名氣就更大了。”李達成打量了黎子韻兩眼滿意地說道。
“李主任，你可別誇她，踏踏實實做點事情。別跟我學，那麼多年上學的付出現在一點用場派不上，說起來都慚愧。”黎子南看見曾經的同行們，心裏有點不是滋味，雖然外人看自己很風光，但他們不知道自己捨棄了多少。
“有什麼好慚愧的，我們幹什麼都是一樣，在醫院裏面是醫治病人，你在政府裏面是醫治國家！當然你現在級別不夠，但我相信我是不會看錯人的。”李達成自信地說道。
“呵呵，借李主任吉言，當初在多得李主任指點迷津，有機會一定得好好感謝一下。”黎子南把那次的事情又點了出來，也確實多虧了李達成，那樣很有可能錯過顧德年對他的提拔。
官場有一個怪現象，一步錯就會導致步步錯，如果他那時真去了省裏進修，有可能混到現在還是一個小醫生，所以黎子南對李達成的感謝是真心的。
“黎祕書客氣了，快請坐，光顧着說話都忘記要你們坐了，真是該死。”李達成邊說便招呼兩人坐下，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茶水。
黎子韻看她大哥在醫院裏這麼喫得開，感覺到很自豪。從小她就一直以黎子南作爲榜樣，現在更堅定了她努力向上的決心，所以她要從李達成開始，憑藉哥哥的名頭和自己的努力迅速在醫院得到認可，等到畢業後爭取能夠留在市一院。黎子韻不知道她工作的事情已經被一併解決，還在心裏面算計呢。
幾人聊了幾句閒話，李達成問黎子韻，“子韻，你想好要去什麼科室見習？”
因爲假期時間比較短，全部科室輪完是不可能的，只能去幾個比較重要的科室見習，李達成自然要徵求一下黎子韻的意見。
“嗯，我想好了，就去內科和外科，至於內外科的哪些分科，由李主任安排。”黎子韻說道。
“那好，我會幫你安排一下，現在見習時間短，我們就去主要的兩三個科室學習一下，等你回來實習的時候，再全部輪一下。”李達成笑道。
黎子韻一聽這話，眼裏現出一絲驚喜，想不到這個時候就已經定下了她實習的事了，看來自己這個哥哥的面子的確夠大。
黎子南也很滿意李達成對黎子韻的態度，說了幾句感謝的話之後，看看時間，站起身囑咐了黎子韻幾句，就跟李達成告辭。
走出電梯口，竟然碰見了黃彩霞，兩個人同時愣住了。
“霞姐，這麼巧啊！”還是黎子南先反應過來，跟黃彩霞打招呼。
黃彩霞調笑着說道：“沒想到黎大祕書還認識我這個黃臉婆啊！”
“霞姐說笑了，你是我來市一醫院報道見到的第一個同事，當初對我也頗多照顧，忘了誰我也不會忘記你啊！”看見黃彩霞的氣色不錯，黎子南心裏很高興，這些話並不是場面話，而是發自他的內心，他對黃彩霞的確是非常感激。
“過去的事情不用再提了。”想起往事黃彩霞有些感概，現在她每每想起當初色誘黎子南的事都會覺得羞愧，好在黎子南有定力沒有被她迷惑，不然還不知會弄到什麼地步。現在黎子南有了這麼好的前程她很爲他高興，忙關心地問道：“你來醫院幹什麼，有朋友住院了嗎？”。
“沒有，送我妹妹來醫院見習，她大三了，下個學期還會來這裏實習，到時候還要你多多關照。”黎子南笑道。
“是嗎？你妹妹叫什麼名字？”黃彩霞問。
黎子南說了黎子韻的名字，然後又問道：“霞姐，你最近都好吧？”
黃彩霞笑笑說：“你看我這個樣子，覺得我過得好不好？”
她明白黎子南的意思，其實是在關心她的家庭，以及她和李達成的糾葛，不過是怕她難過纔沒有問得那麼明顯。
黎子南早就看出來黃彩霞神清氣爽，膚色紅潤光澤，比起以前更有女性魅力，很想開玩笑問她是不是被李達成滋潤的，又怕她羞惱，沒敢問出口，現在見黃彩霞落落大方的樣子，就打趣道：“自然是好的，一看就是生活在蜜罐裏，纔會笑得那麼甜，那麼美。”
“呵呵，想不到你越來越會說話了，不愧是當祕書的。”黃彩霞掩嘴笑道：“如果我是小姑娘，一定會對你窮追不捨。”
“哈哈，霞姐就會說笑。”
“嗯，生活就是要樂觀面對，那樣纔會快樂。”黃彩霞忽然收起了笑容，正色道：“這一年來發生的事讓我很感慨，我丈夫走了，他終於不用再忍受那寫折磨了。”
“什麼？”黎子南一驚。
黃彩霞淡淡一笑道：“這沒什麼，我已經不難過了，也許那樣的結局對他來說反而是解脫了，我知道他的內心其實是非常痛苦的。”
頓了頓，黃彩霞又低聲說道：“家裏沒那麼大壓力後我也跟李達成分手了。現在我一個人過，感覺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放鬆過，我覺得很開心很自在。”
黎子南本想問黃彩霞爲什麼會捨得和李達成分手，他以爲她和李達成應該還是有點感情的，不過看見黃彩霞現在一副滿足的樣子，他還是覺得不要再多事了。
“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覺得我很現實？”黃彩霞看了一眼黎子南，眼底閃過一絲彷徨和期待。
“怎麼會呢？霞姐，我只是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看見你現在過得很開心我也爲你高興，等以後有合適的對象，還是要再找一個一起過，你那麼年輕漂亮，肯定會迎來第二春的。”黎子南由衷地說道。
黃彩霞感動地點點頭，“謝謝你，小黎，我也希望你一切都好。”
不知不覺中，黃彩霞把對黎子南的稱呼改了，又回到了當年在醫院的時候那樣親切地叫他小黎，這樣的稱呼讓黎子南聽了心裏很舒坦，他明白，即便是怎樣改變，有些東西是不會變的，那就是真摯的友情。
真誠地對黃彩霞說了一句謝謝，然後黎子南又非常真心地說以後有什麼困難要黃彩霞只管找他，只要力所能及，他必定會鼎力相助。處在現在這個地位，他知道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巴結他，如果能得到他這樣一句承諾，只怕會高興地跳起來，然而黃彩霞並沒有表現得有多興奮，而是伸出手跟黎子南握了握，笑道：“多謝你能今天還能叫我一聲霞姐，這就是對我最好的幫助了，好好幹，霞姐等着看你更上一層樓。”
一股熱流涌上黎子南的心頭，他用力握住黃彩霞的手說道：“嗯，我一定會的。”
兩人這樣握着手微笑對視，卻不知有一個人正站在不遠處緊緊地盯着他們，那雙美麗的大眼睛裏充滿了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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