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最後一次考驗
第35章最後一次考驗
下午上班的時候，黎子南已經查清楚了顧德年交代的事，這事要查並不難，他只要問一下劉向東就知道了。(。純文字)
“市長，我已經覈實過，趁我們出差期間派彭祺輝下去調查的人是副市長葛茂山。”把茶水端到顧德年面前，黎子南說道。
“嗯，我知道了。”顧德年擺了擺手，拿起文件接着看了起來。
黎子南退出來後有點莫名其妙，他想不通顧德年之前還氣成那個樣，怎麼睡了一覺回來，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聽不出來有任何情緒，彷彿這事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按理說何國強和顧德年之間的矛盾已經快要到了全面爆發的地步，想想何國強那得意的眼神，不用猜都知道今天常委會上顧德年是吃了大虧，自己交給他那份李丕坤的文件竟然又被他拿了回來，以前這都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這都充分表明顧德年推薦李丕坤的事情在常委會上討論沒有得到通過，看樣子應該是葛茂山派人調查出了李丕坤有問題，這個問題還非常嚴重，嚴重到影響了他升任南坪縣縣長。
坐在辦公室，黎子南認真想了想這件事，基本可以得出這個結論。看來顧德年剛纔那淡漠的表情也是裝出來的，他的心裏只怕早就猜到是誰在他背後搞鬼，應該是窩了一肚子火，只是不想在黎子南面前表現出來罷了。這件事對於顧德年來說是一件非常丟面子的事，可以說他跟何國強交手的這一戰他輸了，還輸得相當難看，這口氣無論如何他都咽不下去，必定會設法報仇。那麼，在這種情況下，顧德年就會想方設法抓住何國強的弱點，他才能進行反擊。然而，現在有葛茂山在幫何國強，顧德年要想整垮何國強，首先就要把何國強這個臂膀斬掉，才方便對付何國強。
想到那次假酒事件也是何國強授意葛茂山對自己嚴肅處理，黎子南就心頭火氣，如果不是顧德年幫忙把這事給壓下去，說不定他那辦公室副主任的位置就保不住了。現在，他做了顧德年的祕書，正好顧德年跟他們也有仇怨，那麼，他完全可以站在一邊看好戲，讓顧德年幫他報仇。不過，現在他最想看見的還是顧德年被趕下臺，失去一切權利，那樣他才能救出陳巧雲，也才能更好地對付顧偉文。那麼，他目前要做的事就是要把顧德年和何國強他們之間的矛盾更加激化，讓他們鬥得更猛，看着他們狗咬狗，等着他們兩敗俱傷，然後他再把握時機，收取漁翁之利。
想清楚了這一點，黎子南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了。他要利用他掌握到的一個非常有用的消息先向葛茂山開刀，那樣既可以挑起何國強和顧德年的第二次戰鬥，又向顧德年進一步表明了心跡，能夠取得他更大的信任。
接下來的幾天裏顧德年一直沒有再提起此事，黎子南分析可能他是要等到年後一起算賬，同時黎子南也在思考着應該選在什麼樣的時機實行他的計劃。如果顧德年自己有辦法馬上對何國強進行反擊，那麼他會暫時把他的計劃延後，先看看顧德年的本事再說。如果顧德年一直沒有采取行動，並且表現出是沒有什麼好法子向何國強他們挑戰，那麼他就要開始行動了。
馬上就要過年了，黎子南想這個時候顧德年可能不會有什麼動靜，畢竟過年是中國人最看重的節日，誰都不想在這個時候惹一肚子煩惱，顧德年必定也會這樣想。那麼年前應該不會有事，等年後再看看顧德年是怎麼打算。
這天是今年最後一天上班了，明天就開始正式放春節假，黎子南正坐在辦公室裏面想事，忽然接到了劉向東的電話，讓他去他辦公室一趟。黎子南掛斷電話後，心裏覺得奇怪，這已經最後半天班了，難道還找要安排什麼活給他不成？他早就打算好放假後就帶兒子回家去看望父母，顧德年也說年前這兩天會給他放兩天假，讓他休息休息。等到年初一再回來跟他去給相關部門拜年。黎子南昨天都跟父母說好了，他可不想臨到最後有什麼突發事件，讓他的計劃泡湯。
心裏犯着嘀咕，黎子南來到劉向東的辦公室，“領導，您找我？”
“小黎，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這麼叫我，市長才是你的領導，我呢，跟你是一樣的，都是爲領導服務，你這麼叫我豈不是讓我在領導面前尷尬，那不是誠心想害我嗎？以後你叫我向東就好。”劉向東嘴裏說得似乎很不滿，臉上卻是笑容滿面，伸手示意黎子南坐下說話。
黎子南一聽劉向東的話，心裏馬上不安起來，急忙說道：“對不起祕書長，我一時沒想到這一點，我是想我不過是你手下的一個兵，一心就當你是領導，怎麼可以那麼沒大沒小亂稱呼？我這人不會說話，有哪些地方說錯了做錯了您直接批評我就好。”
劉向東笑着伸手向下壓了壓，再次示意黎子南坐下，“小黎，你不用緊張，我也是跟你開開玩笑，快坐下吧！”
黎子南坐下來故作鬆了一口氣，笑笑說道：“祕書長，我跟您說我心臟不好，萬一被您嚇個半死可就賴上你了，以後可不要再這麼嚇唬我了。”
“幹我們這行定力也非常重要，比如領導有什麼事情要做沒做，你提醒幾次他都不去處理，那你就不要再去死命的催促，領導自己都不重視不着急，你着急有什麼用？也就是千萬不要幹皇帝不急太監急的事，這也就是我所說的定力。”劉向東很是感慨地看着黎子南，又接着說道：“當年我剛乾祕書的時候就犯過這樣的錯誤，最後把領導給催煩了，直接把我大罵一頓，人家照樣沒有去幹那事。”
黎子南聽着感覺有些不對勁，但是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他跟自己感慨什麼，不過他也沒有傻到再去問一次他是不是犯了什麼錯誤，坐在對面恭恭敬敬地聽着。
果然劉向東又接着說道：“你來當祕書期間，有不少同志對此事有意見，感覺你從衛生局調過來有些欠妥，但你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們的目光短淺，你幹得非常出色，也得到了市長的高度讚許以及肯定，所以處裏特意決定分給你過年的禮品按照我們處最高的級別定。”
黎子南感覺自己全身的汗毛刷的一下都豎了起來，“祕書長，我乾的工作不及您的十分之一，真要是給我這麼高規格的過年補助，我是絕對不會接受的。”沒等劉向東反對，他又堅決地說道：“再說我來的時間較短，工作上也全賴大家的幫助，我過年的補助一般就好，就算是最低都是應該的。”
劉向東看着黎子南緊張的樣子，心裏面非常滿意。上午跟辦公室幾個負責人開會的時候，辦公室副主任王強竟然提議給黎子南安排最高的級別，說除了給市長的禮物之外，第二個就應該是黎子南，雖然話說得很隱晦，但誰都能聽得出來。
對於這樣的建議劉向東心裏很不滿，雖說黎子南是顧德年的祕書，算得上是他們市政府的二號首長，可是他的級別連他這個祕書長都比不上，又怎麼可以享受那麼高的待遇？如果真的這樣安排，他這個祕書長還有什麼顏面面對手下這些人？以後他的話還有人聽嗎？
再一細想，劉向東心裏開始緊張起來，王強把黎子南捧得那麼高，是他自己的想法還是黎子南特意授意的？他一定要把這事給弄個明白。
於是，他纔會一見黎子南先故意說那番話，看看黎子南是什麼反應，然後黎子南表現得很緊張，對他也很恭敬，並沒有半點驕縱之態。現在看黎子南那喫驚的樣子，他知道黎子南應該是不知情，而是王強自己急着巴結黎子南纔會那樣說。不過，這樣一來他對黎子南也有了警惕之心，如今顧德年讓黎子南做的事情已經越來越多，對他越來越信任，保不準他以後會不會威脅到自己，還是要小心謹慎纔是。
“小黎，我就知道你是個非常謙虛的人，說實話，今年過年創收的任務完成得並不理想，好在最後我還拉到了一個企業給了我們五箱茅臺，十條軟中華，要不然每個人只能發可憐巴巴的兩千塊錢購物卡，那樣這個年過得也就太窩囊了。”劉向東跟黎子南訴苦的同時，也是在炫耀他的能力，菸酒加一人兩千購物卡的錢都算下來已經很壯觀了。
這時黎子南忽然想起了田甜那天告誡自己的話，讓自己不要摻合劉向東創收的事情。現在看來多虧有田甜提醒，要不然自己絕對在無形中把劉向東給得罪了。
黎子南想通這一點後對劉向東的敬意也減了幾分，雖然表面上還是恭恭敬敬，但劉向東在他心裏的形象，已經歸結到一般官員的行列。
等劉向東說完，黎子南才配合地說道：“真是多虧祕書長念着大家，有處裏發的這些東西，回家看望老爹老媽絕對夠了。”
劉向東笑呵呵地搖頭說道：“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東西雖然少了點，但是以後我們會越來越好，尤其是有小黎你在，以後我們創收任務肯定會完成得更出色。”
黎子南又好好恭維了劉向東一番之後才告辭出去，他沒有想到他跟劉向東也有這麼玩心計的一天。
不過黎子南也能夠理解，他現在爲顧德年做的事情越來越多，自然會讓對劉向東感覺到威脅。
等快到下班的時候，辦公室裏面開始熱鬧了起來，大家都提前拜着早年，黎子南的辦公室也絡繹有人進來，讓他應接不暇，沒有心思去想別的，不過他還是決定明天去顧德年家裏一趟，過年前一天去給拜個年很正常，給顧德年送禮是一方面，想見陳巧雲也佔了很大的因素。
還有半個小時的時候，顧德年也走了出來，黎子南跟在他後面各個屋子裏面都走了一圈。一方面祝福讓大家過個好年，一方面也叮囑值班同事的辛苦的同時不能懈怠。不過像這種地方，值班的一般都是小年輕或者臨退休的兩個極端，顧德年只是走個過場而已。
今天顧德年特意晚走了一會，把大家送走的差不多後才讓張智力送他回家，臨走還關心了下黎子南，讓他回家陪陪老人也好好休息一下。
黎子南看着顧德年臉上的笑容，心裏猜疑着這人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到目前爲止，他還不能十分確定顧德年對自己究竟是否完全信任。這些日子他雖然小心謹慎，對顧德年恭恭敬敬，就差沒有表現得一副奴性了，但是顧德年這個人實在是太狡猾了，誰知道他心裏面是怎麼想的，會不會依然對他心存戒備？往最壞的方面想，他還擔心顧德年要自己做祕書根本就是臨時性的，只爲了哄騙陳巧雲，然後再找一個機會坐到他的錯處把他踢回原處，甚至貶爲平民老百姓都說不定。他暗暗打定主意，今後的日子裏，他更加要努力，一定要顧德年從心裏欣賞他肯定他，繼而重用他。
黎子南的擔憂果然沒錯，顧德年這個人心思縝密，當然不會輕易就被一些表象給矇蔽。雖說他對黎子南已經越來越喜歡了，可是還是有一絲不放心，於是藉着過年放假的機會，對黎子南進行了一次考驗，想最後一次確定一下，看看黎子南究竟適不適合做他的祕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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