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反轉的夢【補加更】
凌晨兩點,顧行則居然還沒睡。
聯絡器打開後,他的聲音傳過來,還很清醒。
“這麼晚了纔敢理我。做噩夢醒了?”
他大概在某個比較空曠的地方,低沉磁性的嗓音好似被夜風一吹就會散。
雲姝揉了揉耳朵,有意繞開某些事,直說:“剛纔寧斯雲給我發了消息。”
顧行則不緊不慢問:“說了什麼?”
“說可以幫我離開周京墨,我說不用,然後他居然就告訴了我別墅裏有監控的事。”
顧行則自顧自抓重點:“你說不離開?”
“……”她深吸口氣,“你到底想不想聽?”
“又衝我發脾氣,果然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顧行則慢悠悠說,不等她給出反應,話頭一轉又配合着說起正事:
“寧斯雲想讓你離開周京墨,還說了監控的事?那他是準備和周京墨對着幹了。但爲什麼偏偏在這時候?你們回去的路上發生了什麼事?”
雲姝並不想分析那個明晃晃的原因,敷衍回答:“什麼事都沒發生。他是出於什麼原因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件事很有用。”
“那你準備怎麼用?”顧行則問。
她思考着說:“我得知別墅裏有監控後,應該得去質問周京墨。最好周京墨會在這之後查到寧斯雲給我發了什麼消息。”
然後他們窩裏鬥,關係越來越差,差到最後周京墨無法再忍受寧斯雲的存在,自然也不會在某些緊要關頭選擇保他。
那樣,寧斯雲就會像被剝開了層層保護甲的光桿靶子,擊中的概率會大大提升。
順着想象了一下以後寧斯雲會落得什麼下場,雲姝抿出點笑,輕嘆着說:“他和寧思瑜不愧是姐弟倆,都很好用。”
寧思瑜可以用來揭開監控遊戲的祕密,寧斯雲可以用來破壞他們幾個人同流合污的合作關係。
自以爲是和自作多情也不總是那麼討人厭,至少在這時候,她很滿意寧家姐弟倆的這種性格。
顧行則聽了,卻說:“周京墨最近恐怕沒那個空。”
她好奇地問:“是工作上的事?”
“嗯。不過這也是個好消息。”
她再問:“爲什麼這麼說?是會發生什麼和我有關的事嗎?”
顧行則不欲多說,連提起周京墨這個名字都心煩:“等着看就知道了。”
“噢。那我是需要把質問他的時間往後調?但這不符合我的脾氣。直接打電話讓他過來?他如果會在工作上遇到麻煩,到時候也不一定會站在我這邊,效果會大打折扣。”
她很有條理地思索着,顧行則突然笑了聲。
“我很想看看,周京墨知道你一直在算計他的時候,會是什麼反應。”
周京墨恐怕現在還把這個芝麻湯圓當清純無辜小白花看呢。
雲姝皺了下眉,平靜說:“他最好永遠都不知道。”
她要讓他也試試掙扎在謊言中的滋味。
顧行則好像理解了她這句話的意思,低笑說:“這就是你的以牙還牙?但這可不好實現。”
“總要做了才知道有沒有用。”雲姝把事情告知他了也不準備多說,總疑心他下一句就會扯到幾個小時前發生的事情上。
“我要說的就是這件事。如果你沒別的要說,我就睡覺了。”
顧行則:“有……”
雲姝:“有話說也不必說了。”
顧行則被噎了下,低聲笑:“霸道得很。睡吧,明天別墅裏不會有其他人來,睡晚一點。”
“好。”
“不說晚安?覺得我不是好人了就連一句晚安都不說了?”
“……”雲姝忍不住翻個白眼,把以前那套結束語搬出來,“晚安,goodnight,拜拜。”
一口氣說完就關掉聯絡器,把它塞在枕頭下,躺好閉眼,準備給自己催眠。
出乎意料的是,這次她很快就睡着了,腦海裏的片段全都隱藏起來,呼吸聲趨於平和。
另一邊。
顧行則放下聯絡器後,還在書房裏待了會兒,纔回到臥室。
凌晨三點,大腦仍然清醒得不肯屈就夜晚。他躺下後閉眼很久,終於有了點睡意,卻還是半夢半醒的狀態。
知道自己躺着根本沒動肯定是在做夢,又覺得腦海裏的場景不是夢,很像真實發生過的,真真假假都有點分不清。
夢裏還是那個小閣樓,他同樣緩慢走上樓梯,推開嘎吱響的門。
裏面也還是以前夢到過的一張牀,但這次看得更清晰。
大牀看起來就很柔軟,雕花的牀架上罩着一層紗幔,很淺的顏色,隔着也能看到牀上有個人,風一吹,那個人就露出漂亮精緻的臉來。
女孩兒手腕腳踝上都被綁着銀色的鏈條,茫然無措地望着他。
“幫幫我。”
“我只相信你一個人。”
“我不喜歡他,我只喜歡你。”
那眼淚彷彿就滴在他心口上,他像掙扎出束縛的木偶人,朝着她伸出手。
這他也夢見過,但他走近了才發現,綁住她的鏈條很眼熟,分明是蝴蝶樣式的珠寶手鍊。
是他買的。
再看那張大牀,居然也是他公寓裏,他正躺着的那張。
囚禁她的到底是誰?
他擡頭想抓住她的手詢問,可本來快要觸碰到的手忽然又縮了回去,她臉上哪還有淚痕和害怕,明明只剩開心。
“今天周京墨給我買了手鍊,我很喜歡。”
“我喜歡被他抱着,我喜歡他,不想離開他了。”
“我相信他會對我很好的,你走吧,我不需要你了。”
她笑吟吟地說着這些話,好像看到了牀內側出現的某個人,眼睛一亮,翻個身就要爬過去。
他下意識撲過去伸手一抓,手正好扣在她腳踝上,然後一點一點把她拽了回來。
這次她回頭時,臉上又滿是淚痕。
“你爲什麼要鎖着我?”
……是他鎖着她嗎?
“呼——”顧行則猛然驚醒,急速加快的心跳在睜眼看見漆黑的天花板後,才逐漸平穩下來。
他閉了閉眼,拿過手機看時間。
早上六點。
已經沒有繼續睡的必要,他掀開被子下牀,去了浴室。
淋浴的水開着,只將將算溫熱的水從頭淋下來,澆滅了某種怪異的熱度。
他抓了下溼淋淋的頭髮,站在水幕下皺着眉回想那個慢慢消融的夢境。
然後第一次有些失神地想:他爲什麼會做這種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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