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懲罰
寧斯雲之前耗費心力把他們拖下水分擔風險,現在風險又全都回到了他自己身上。
祁舟想着,這下他總該老實點了吧。
沒人給他擦屁股了,他除非是腦子有病纔會繼續囂張。
可是沒想到啊沒想到,寧斯雲他還真的腦子有病!
“還真是沒人能算計你,”寧斯雲嘲諷地看着周京墨,“所有事你都可以把自己摘出來。看着別人因爲你的默許張揚行事,看夠了又抽身走人出手推翻,這個過程是不是很能讓你愉悅?”
他是,寧思瑜是,棠家也是。
周京墨不否認,沒什麼表情地睨他。
但寧斯雲接着又說:“你這種掌控欲強到做什麼都像在擺弄遊戲的人,除了我姐傻到去相信,真的能有人信任嗎?你覺得雲姝是真的喜歡你嗎?那不過是她識時務而已,她很聰明的,不是嗎?”
儘管知道他是在垂死掙扎無能狂怒,但這話一出來,周京墨還是很不悅。
“她是很聰明,但識時務……看來你不太瞭解她。”
說是來給他種花的,結果半個月纔去料理兩次;進門就能要求找做飯阿姨,踩着他底線要求出門;敢打聞堇年,還叫囂着讓他滾;打了寧家兩姐弟,又衝他發脾氣離家出走……
這麼囂張,能叫識時務?那滿大街都是三好青年了。
不過這樣的瞭解,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寧斯雲也只能編些話出來亂說。
他手指在西裝袖口的金託袖釦上撫過,淡然道:“以爲觀察過她一個月就很瞭解她了?一個月而已,你們甚至都沒有相處過。不要覺得她是因爲你才被帶來這裏的,就做出一副造物主救贖者的姿態,覺得你和她關係最緊密,這很可笑。”
“還有,只要我想,她隨時可以從你那個監控遊戲裏被抹掉痕跡,成爲一個來路清晰的自由人。”
就算監控遊戲的事暴露被查,那受害者也只會有陸明珠,楚肖欽,和一個代替雲姝的人。
她會免受“受害者”這個身份帶來的傷害。
寧斯雲冷笑一聲。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姿態,只能迷惑想依附他的人。他姐或許會迷戀這種男人,但對他來說,只會覺得憤怒。
憤怒於對方的看不起,憤怒於對方不以爲意的態度,憤怒於自己的無能爲力。
他沒辦法搞周京墨,正如他之前爲了防顧行則只能拖周京墨下水一樣,他和這兩個人不是一個地位的。
越是上流社會的人就越看重三六九等,寧家比不上顧家和周家,他自然也就比不上顧行則和周京墨。
但是,他也不是不可以做點反抗,周京墨也不是所有事都盡在掌握。
“我是沒有和她相處過,不比你清楚她的習慣愛好。但你把她關在別墅裏調教成自己喜歡的樣子,就沒想過你瞭解的她只是你捏出來的她嗎?”
看周京墨有了點反應,大概是從雲姝那裏聽到過這樣的控訴,寧斯雲一吐爲快的情緒越來越強烈,語氣激動地繼續說着:
“還有,她一直記得她是被我賣給你當情人的。一段從一開始就不健全的關係,你真的指望她能喜歡上你?”
“就算喜歡,她作爲思想不完全開放的人,真的能接受你一直把她當情人看?你能給出她想要的嗎?你能嗎?!”
“棠家還虎視眈眈盯着你老婆的位置呢,就算你只是準備利用完他們就甩開,認爲不會有任何實質性的影響,但她聽到了會怎麼想?周京墨,不是所有事都會在你的掌控之中的!你們之間永遠會有爭吵,她不該過這樣的生活!”
周京墨一杯酒潑過去,倒扣的杯口狠狠砸在他手背上。
磕在桌上的酒杯邊緣被砸碎了一塊,尖銳的鑽質碎片直接扎進他肉裏。
寧斯雲痛哼一聲,手臂顫抖。
聞堇年很無所謂地看着,只有祁舟皺着眉搖搖頭。
周京墨壓低聲音警告他:“我給不給得出,那是我的事,輪不到你來說。”
“那你就繼續這樣下去,”寧斯雲痛得手指都在抽搐,還強忍着和他對線,“繼續把她養成一隻金絲雀。她現在當然只能依賴你,你享受這種依賴,又想過沒有,等她不滿足這樣的現狀了,或者你玩兒膩了,你打算怎麼辦?扔掉她?不管怎麼想,你們的開始就見不得光,之後也只能這樣……啊!”
扎進肉裏的碎片被擰動,有越來越的血冒出來,寧斯雲的額頭上已經遍佈冷汗。
“大概是給你面子的次數太多了,你纔會覺得可以隨便對着我亂說話。”周京墨嗓音恢復溫和,但氣勢更逼人。
生意場上不少人都說,周京墨是條披着人皮的蛇,表面上溫和優雅,實際上陰森難惹。
他紳士待人時,會給人一種很好說話的錯覺,但一旦上鉤纔會知道,和他合作是最血本無歸的選擇。
譬如棠家,譬如他。
寧斯雲收斂起其他表情,竭力忍耐着痛楚。
聞堇年這時候開口:“夠了吧京墨哥,再深點就不好做手術了。”
祁舟:“……”你還不如不說話。
周京墨拔出酒杯,碎片在血肉裏造成二次傷害,價值百萬的桌臺上留下一灘血。
“明天開始,周氏會逐步中止和寧氏的所有合作。既然你能做出這件事,想必是早就做好了所有準備,能承擔起這樣的後果。”
“再讓我發現你聯繫雲姝,就等着被我親手送進去,聽見了嗎?”
話音落,他按下座位邊的按鈕,叫人進來把寧斯雲帶了出去。
進來的人裏有醫生,都低着頭沒說話,先給寧斯雲簡單止血,接着再悄輕手輕腳地退出去。
包間裏就剩下三人。
祁舟表情很複雜,安靜會兒後湊過去給周京墨倒了杯酒。
“抹去證據這件事,謝謝你,周哥。其實我想了很久,該怎麼跟你說不想再摻和這事兒。我家經不起大起大落,但凡這次寧三暴露了,都不用走其他程序,我爸就能弄死我。”
周京墨喝了他那杯酒:“這還不算乾淨,他反咬一口也不是不可能。”
“那就先把他壓下去,”聞堇年像開玩笑似的說,“讓他沒有反咬一口的力氣不就好了?”
“……趕盡殺絕不好吧?”祁舟捏住酒瓶的手緊了緊。
聞堇年掃過他,輕飄飄說:“祁舟哥,你就是太講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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