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怪怪的
顧行則飯是喫不下了,他想喫人。
雲姝一看他那樣就往旁邊跑,邊跑還邊啃餅,上了幾步樓梯,突然被餅嗆到了,停下來低頭咳嗽兩聲。
顧行則立馬皺眉走過去:“嗆到了?”
然後讓邱阿姨端水拿紙巾。
雲姝咳出來纔算了事,像只躁鬱期的鵪鶉一樣木着臉,被重新抱下去。
不能喫辣的,現在也不能喫餅了,這頓飯還有什麼意思?
她目光落在那份蝦籽鮮鮑上,拿着叉子叉上去。
口感滑嫩彈牙,和其它的肉類都不同,上面的蝦籽鮮得滿嘴香。
照理說喜歡喫他點的東西,他應該高興吧,可是雲姝剛要喫第二份,顧行則又擋下了她的動作,不陰不陽地說:“不是喫多了寒性東西容易不舒服?”
雲姝推開他的手,埋頭繼續喫,不冷不熱說:“你那麼聽他的話你們過去吧。”
“………”
邱阿姨這下是真的忍不住了,趕緊趁收走那份雙椒兔的動作轉過去笑。
顧行則有氣沒處發,陰着臉去了一邊打電話讓人查這件事。
他從私人餐廳訂的東西居然塞進了周京墨的卡片,就跟買件皮草被人扔了顆耗子屎一樣讓人難以忍受。
這次是卡片,下次是什麼?現在是囑咐她的小tip,以後又是什麼?搶不到人就搞些小把戲凸顯存在感來噁心他?
雲姝喫完飯偏頭看他,就看着他的表情和外面那逐漸黑沉的天一樣變來變去。
天變黑是固定的自然規律,他臉變黑,難道也有“一件事情越想肯定越嚴重”的固定心理歷程?
她慢吞吞喝口湯,叫他一聲。
“我想出去散步。”
顧行則掛了電話回頭:“我陪你一起。”
“不用。”
“那你就在這裏散步。”
“……”空巢老人都不用這麼一步不離地跟着。
她稍微妥協,穿上一件外套出門。
外面有一片面積很寬的綠茵地,搭了花亭,白天出門的時候她掃過一眼,淺紫色的花垂掛着,很漂亮。
晚上去就有點陰森。
她站在花亭外,伸手去摸藤蔓,顧行則就跟在她身後,沒說話。
安靜的夜晚最適合思考,她掃過那模糊的花影,看着看着就有些放空走神。
楚肖欽和陸明珠不和她站在同一條戰線上,關係也不大。
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催促顧行則儘快開始歸納證據搞寧斯雲,怎麼才能讓他對這件事情多費心。
兵荒馬亂的兩天過去,他們卻還沒談過這種最重要的事。
周京墨今天塞的卡片是故意的?他看到七號館裏監控和每天的魚了嗎?
還有,前天的情況看起來像是寧斯雲故意讓寧思瑜看到了重要的證據,然後縱容着寧思瑜來揭穿真相的。
他們回去後有沒有鬧崩?周京墨有準備對他們下手嗎?
如果這些都沒發生,周京墨是發現她和顧行則的不對勁了嗎?
仔細想,那天晚上最失控的一個環節,就是顧行則在酒吧吻她……
夜風吹過時,她心裏還念着這個名字,就順勢轉頭看了他一眼。
顧行則離着她十來步遠,低頭點燃了一支菸。
一點猩紅處飄出來的白色輕煙,像層很淺很淺的輕紗,被風吹得籠上他的手指,手背,模糊了他的眉眼。
這個點的夜晚還算清澈,雲姝能看清楚他散漫的姿勢,還有側頭呼出煙後,擡眸看她的眼神。
雲姝走過去,擡頭看着那支菸,輕聲問他:“這個很好抽嗎?”
“不好抽。”顧行則準備把煙拿開,免得煙味薰在她身上。
雲姝卻攔住他,把煙從他脣間抽出來,再含進仍然有些紅腫的豔色裏。
然後微微吸氣,再擰着眉毛,把那一點點菸霧吐出來。
“怪怪的。”她蹙眉說。
顧行則看得失神。
隨後他把煙抽走,手指按在她脣上,低聲問:“會抽菸?誰教你的?”
“看一遍就能學會,很難嗎?”
說話時脣舌碰到他指尖,兩個人卻都沒退開一步或者停止目前動作的打算,甚至她還在繼續說話,顧行則也把指尖往裏探了點。
她說:“我沒在你身上聞到過煙味,你應該很少抽。現在抽,是因爲有什麼事很困擾你嗎?”
她以前在醫院裏就看見過很多人蹲在牆角抽菸,皺着眉苦着臉,好像這支菸能讓他們短暫地,從苦不堪言的現實中得到一點安慰,吐出菸圈的時候像吐出了心中的鬱氣。
那時候她就對煙有點好奇,可惜沒有時間也沒有那點閒錢去嘗試。
顧行則感受着指尖的潤澤,說:“你很困擾我。”
“怎麼困擾了?”雲姝像抽走煙一樣抽走他的手指,澄澈的眼睛直視着他深邃的眉眼,“是覺得,得到我要付出太多精力,不划算?”
“是有點不划算。如果只是想得到你的話。”
得到多簡單,強取豪奪把人關在身邊,誰能搶得過他?
可誰叫他多了喜歡兩個字呢。
雲姝再靠近一步,手環上他的腰:“你很喜歡我嗎?”
“不明顯嗎?”顧行則曲着手指在她臉上輕輕滑過,另一隻手也順勢攬住她的腰。
“可能還不夠明顯。有多喜歡?”
周京墨也喜歡,寧斯雲也喜歡,但他們的喜歡就像摻了雜質的水,讓人高興不起來。
顧行則的手摸到了她下巴,指節擡了擡,讓她仰起頭來,然後意味不明問:“想聽情話?還是想要保證?”
“情話吧,保證沒有用。”
都是摻了假的蜜糖,以假亂真的反倒更不讓人放心。
他就說:“保證有沒有用,得看人。在結束之前,我們的合作還是很愉快的吧雲總?”
雲姝露出一點笑:“是很愉快。所以要繼續第二次合作嗎?”
“又想把我們的關係定位成合作方?你覺得合作方比男朋友更好用?”
男朋友這個詞,對她來說還有點陌生。
就像是,自己在路邊撿到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錢包,沒有失主來領取,但她就是知道,這東西不是自己的。
用起來總是心有愧疚。
她正要點頭,顧行則卻擡着她下巴不鬆手。
“男朋友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也是合作方,”他低頭在她耳邊吻了吻,又流連到她脣邊,低聲誘惑似的說,“不用合作協議,也可以試試用獎勵驅動我。”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