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晚了【補加更】
走廊裏沉默蔓延。
雲姝平靜地往他心裏扎針:“我喜歡我會自己買,再不濟讓顧行則給我買。你買來的東西只會讓我覺得噁心。”
“噁心?”周京墨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漆黑的眼沉沉。
走廊上的聲控燈就在他頭頂,直射的光線被他擋回去了似的,明明是處在最明亮的地方,卻猶如在陰影裏,雲姝輕飄飄掃過,看不清他表情的變化。
周京墨靠近一步:“你覺得我送的東西噁心,覺得我噁心,顧行則就不噁心?前兩天應該是你生理期,你們在做什麼?你不覺得噁心?”
雲姝眉毛動了下,想起那天的事。
“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怎麼能叫噁心?”她故意說,還扯出一點笑。
“更何況我們在一起是有約定的,我不是告訴過你?他要什麼,我就給什麼,他要在什麼時候做,我就什麼時候陪。”
周京墨喉結重重滾動一下,像在吞嚥什麼難以祛除的魚刺,接上她的話:“只要能報復我?”
“對。只要能報復你。”
這句話之後,他們又無話可說地站了很久。
周京墨看着她陌生的,冷漠的樣子,和昨天在監控畫面裏看到的,安靜睡在沙發上的女孩兒,絲毫沒有重疊的地方。
那已經是他第不知道多少次重複看以前的畫面。
因爲總在晚上,沒見到真人前總覺得她就應該還是那樣的,現在見到真人,一切都被推翻。
彷彿一刀把他扎醒,強行讓他從美夢中醒來接受難堪的現實。
告訴他:你覺得美好的那個人其實是夢裏捏造出來的娃娃,真實的那個人,早已經面目全非。用盡羞辱的形容詆譭自己,就爲了扎傷他。
但他的目光仍然全在真實之上。
比起他的專注,雲姝就要隨意得多,視線晃來晃去,看看地毯上的花紋,看看他大衣的顏色,再囫圇掃過他的臉。
漫無目的。
一定意義上來說就沒耐心。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京墨開口,自己都快分辨不清楚自己的語氣如何:“能在那種時候做,只能說明他並不尊重你。做措施了嗎?”
“什麼措施?”
前面的話都沒讓他怎麼樣,這句懵懂的反問卻讓他陰沉到底,表情看起來像要喫人一樣。
“他沒做措施?懷孕了怎麼辦?他只顧着自己爽,你也沒想過這個問題嗎?!”
雲姝輕飄飄道:“因爲我也只顧着自己爽。懷了又怎麼樣?生下來啊,正好我就可以又有個有血緣關係的家人了。”
“雲姝!”他壓抑着聲音,像從喉嚨裏擠出來這兩個字。
然後又強制自己冷靜似的,深呼吸後再開口,就要平緩很多:“不要說氣話。”
雲姝收斂了隨意的表情,別過頭,垂眸看着地毯沒說話。
兩秒的沉默過後,周京墨刻意錯開這件事,說起別的來。
“昨天心理醫生來過了?她說你住在七號館的時候睡眠不好白天總補覺,以前怎麼不說?”
監控裏看她是天天睡覺,當時只覺得她閒着沒事太能睡。
以前沒注意到的,如今樁樁件件都成了倒刺。
雲姝冷笑一聲:“說什麼?說我因爲被人送給你當情人,怕得整天睡不着覺?這種話怎麼能和金主說,說了又能有用?”
反諷似乎幫她找回了看着他眼睛的勇氣,她連着說:
“出趟門都要想方設法求你,多說兩遍你就嫌煩消失幾天。我們這種關係,我的生活瑣事怎麼能拿來打擾你呢?不過周總居然還記得我的生理期,真是難以想象。”
“我不只記得你的生理期,還記得你喜歡喫什麼,最喜歡的衣服是哪件,喜歡什麼天氣討厭哪種動物,”周京墨直視着她的眼睛,低聲說,“我在慢慢學。”
“……學什麼?”
“學怎麼樣纔算正常的喜歡。你想要的不輕視,不隱瞞,不失信,我之前是沒做到,但以後會做到。”
真是讓人感動。
成熟穩重的上位者,願意低下頭來學習怎麼挽回了。
但是。
“晚了。”她平淡說。
只是兩個字。
比起前面劍拔弩張的惡語相向,這兩個字什麼情緒都沒有。
卻猶如一記悶錘,把插進他心口的倒刺再往裏面錘了點,密密麻麻的痛感編織成一張網,收緊後讓心臟都有種無法言說的悶痛。
周京墨突然又往前兩步,抓住了她的肩膀。
雲姝想要掙開,卻被他收攏手臂緊緊抱住。
他一隻手按着她頭髮,另一隻手貼在她背後,是再標準不過的擁抱姿勢。
但被抱的人手還垂着,動也沒動像條殭屍幹,這個單方面的擁抱看起來就格外不協調。
“不要說這種話刺激我。”他低下頭,埋頭在她發間,低沉的語氣驟顯疲憊。
“我在公司忙了十三個小時,沒喫飯沒休息,工作結束就趕過來在你樓下守着。怕你看見我不高興,又去給你買了甜品,可能是我不會選,這個不喜歡沒關係,下次給你帶另外的……別推開我。”
成熟男人示弱,威力太大了。
雲姝沒再推開他,盯着他衣服上的布料紋路,容忍了片刻,裝成一個沉默的布娃娃。
在周京墨心跳和呼吸都稍微平緩了後,她再開口,漠然的語氣像在講述別人的事。
“你以前倒是沒這麼抱過我。不嫌髒嗎?我現在全身上下都是顧行則的味道。”
周京墨呼吸一窒。
擁抱仍然保持着,他卻如同中刀一樣變得僵硬。
讓他們倆看起來像是兩座狀似相擁實則貌合神離的雕像。
雲姝繼續說着:“我現在是他的人,和你站在對立面。不要再來找我了,你的出現只會讓我覺得,我報案想要弄死寧斯雲的行爲很幼稚,嫌疑人還能來對受害人說什麼喜歡,本身就是一種不公平。”
周京墨按着她頭的動作都鬆了點。
“連改正的機會也不給嗎?”他像是呼吸不過來似的,低沉嗓音有些發緊,“第一次說喜歡的時候你還很高興,你的喜歡就那麼容易收回?”
“不是收回。是扔掉了。”
周京墨:“那就撿回來。你想要寧斯雲死,我就可以做到,想要懲罰我的欺騙,我也任由你動手,雲姝,做錯事的人總要有一個改過的機會……”
“你的機會從你騙我開始,就沒有了。”
卡住了(揪頭髮)明天見。
我想寫出讀起來就鼻頭一酸的感覺,實在不行心酸,牙酸也行,但改來改去,好像只有種熬夜過頭心臟消極怠工的悶悶感覺,還很遲鈍。
嘖,難搞。周總不打一百萬過來我估計是寫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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