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他是我爱人 作者:姬朔 从所长办公室,到研究所大门,這段路不长。 但是对于某些人来說,却是煎熬至极。 嫉妒与不甘如毒蛇啃噬内心。 终于,他忍不住开口: “小棠同志果然是年轻啊。” 棠溪早就等着身边這人說话了。 听完,她眉一挑: “哦?怎么說?” 吕浩看她一脸的无忧无虑,话裡有话道: “年纪轻,所以无所顾忌,也不在乎锋芒是不是太露。不像是我們這些老前辈,在這條路上走得久了,总是担心会触碰什么禁忌……哎呀小棠同志,你可千万别往心裡去,我就是随口說說!” 他已经做好准备,如果棠溪忐忑不安地追问有什么禁忌,他就好好给她上上课,让她明白一下什么是规矩! 哪想棠溪根本沒有听懂他的暗示,居然一脸同情: “变老真可怕,還是年轻好。” 吕浩:??? 他請问呢? 重点是老和年轻嗎? 我是想敲打你能不能听懂啊! 吕浩总觉得棠溪故意的,索性决定直白一点。 他板起脸,架起前辈姿态: “小棠同志啊,我們以后就是同事,有些事情我必须教教你……” “啊!我家人来接我了!” 棠溪指着大门方向,径直打断吕浩。 吕浩黑着脸,皱眉看去。 就见一辆军用吉普车停靠在路边。 旁边站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穿的军装,虽然沒带肩章,但那不怒自威的气势,绝非寻常。 那漆黑眼眸不经意瞥来的时候,吕浩就感觉自己像是個被猛兽盯上的小鸡仔,下意识缩起脖子,降低自身存在感。 他好不容易才开口问道: “那、那是你家人?” 棠溪嘴角上扬: “嗯,他是我爱人。” 吕浩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棠溪打量着他的神情,觉得好笑: “那我就不坐研究所的车了,你给所长說一声吧。” 换作其他时候,吕浩肯定能注意到棠溪跟他說话不算客气。 但是现在,他根本无暇顾及這些,匆匆嗯了两声,就找机会溜走了。 ……活脱脱像是要欺负人、却被家长抓了现行的坏学生。 棠溪轻啧了声。 “有点遗憾?” 闻九渊声音近在咫尺。棠溪偏過头,看他不知何时走到她身旁。 “我的表情很明显嗎?” 闻九渊黑眸有笑。 “一眼就看出来了。” 棠溪小声嘀咕: “那以后要小心点。” “嗯?” 迎着闻九渊询问的眼神。 棠溪懒得隐瞒,把今天吕浩的事情說出。 “……反正是個心思挺多的人。” 以后在研究所上班,看来不会无聊了。 闻九渊脸色冷沉得厉害。 棠溪瞧见,轻笑: “跳梁小丑而已。” 她沒有把吕浩放在心上。 闻九渊见状,不得不把话压了回去。 棠溪果然沒太在意吕浩,而是突然想起: “嗯?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沒跟我說?” 吃完饭从老宅過来,是闻九渊开车送她。 下车时,他问几点来接她。 棠溪不确定结束時間,便让他不用過来。 看眼前情况,闻九渊似乎在门口等了有一会儿? 可闻九渊的回答是: “我刚到不久。” 话音才落。 收发室的大爷慢悠悠端着热水经過。 见到他们俩,大爷笑呵呵地招呼: “哟,你這是接到媳妇了?小同志,你们家爱人可是個耐心好的,在這裡等了足足三個多小时呢!” 安静,鸦雀无声的安静。 棠溪想笑,又努力忍住: “真的嗎?三個多小时?” 闻九渊明显停顿了两秒: “倒也沒有……” 大爷耳尖听到這句,不乐意了: “我還沒老呢,可不会记错!准确来說是三小时十六分钟!” 闻九渊无奈地抿唇。 棠溪几乎沒有看過闻九渊吃瘪,顿时新奇不已。 她笑得眼睛弯弯,像天边新月。 等回到家裡,棠溪才想起。 “你等了那么久,是不是沒吃晚饭?” 闻九渊嗯了声,說自己下点面條就好。 棠溪想到自己在研究所食堂吃得开心,而闻九渊在春夜凉风裡等她等了三個多小时,就忍不住愧疚,于是自告奋勇說要帮忙。 闻九渊觉得煮個面條而已,费不了多少事,便同意了。 可棠溪踏进厨房,很快就后悔了。 這栋房子哪個空间都大,偏偏厨房最小。 而且因为两人新婚,家裡长辈搬了许多米面蔬菜過来。 柜子裡放不下,便摆在走道,以至于原本就逼仄的厨房空间一压再压。 棠溪自己站在裡面的时候不觉得。 可闻九渊进来了,才发现原来這裡小到连抬個手都会碰到人。 比如现在,棠溪站在水池前摘菜。 闻九渊忽然靠近,低沉充满磁性的嗓音落在她头顶。 “我拿個东西。” 他站在棠溪身后,越過她打开上方的柜子。 健壮有力的手臂从她脸侧擦過,宽阔肩膀足以将她整個人挡得密不透风。 苍山冷杉的木质香气细细密密地包裹而来,有如怀抱,从后将她紧密拥住。 她耳垂忽然有些发热,洗菜的动作也僵在那裡。 “我還是让……” 她刚要挪步避开。 闻九渊另一只手及时护住她的额角。 “差点儿撞到。” 棠溪极缓慢地眨了下眼,只感觉他靠得更近了。 有些不习惯。 所幸那只手很快松开。 闻九渊也拿完东西转身。 棠溪以最快速度洗完菜,借口要去看书,便跟逃似的钻出厨房。 身后。 闻九渊一手撑着台面,曲起一條长腿。 姿态看似闲适慵懒,又莫名有种随时要进攻的侵略性。 他捞過陶瓷茶杯,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清茶。 甘冽茶汤流淌而過,抚平内心焦渴。 他喉结滚动。 黑眸深处是他自己都不懂的浓浓情愫。 棠溪上楼回到房间,說是借口,最后還真的抱了两本书来看。 都是闻九渊特意找来的高中辅导书,裡面很多习题棠溪都沒做過。 她来了兴致,很快切换了状态,找了草稿本和笔過来,跟着沉浸进去。 時間悄然流逝。 棠溪连什么时候闻九渊吃完晚饭回到房间的都不知道。 她好不容易攻破一道数学题,一抬头,吓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