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海島戀愛日常 第34節

作者:未知
他將耳朵貼在門那偷聽。 男人的聲音很低,像閣樓上的破門開關時的喑啞聲,聽不清在說什麼,其中夾雜着女人的低聲抽泣,嗚嗚的哭聲在黑夜裏很清晰,有點瘮人。 梁向軍不明白裏面發生什麼了,只覺得頭皮發麻想快點走。 就在他擡腳要走時,男人的聲音提高几分,問:“舒服嗎?” 女人應了聲‘嗯’。 之後再沒響動。 後來,梁向軍跟着劉毓敏去學校上課,又讀了一次一年級,還好他上學早,雖是重讀,但沒比班上同學大多少。 他和小夥伴聊天時,提起過這件事。 王政委家的兒子比他們大兩歲,稍微懂事些。 他說,他也在半夜聽過這樣的響動。隔日他忍不住好奇去問媽媽,他媽憋紅了臉,他嚇得兩腿打顫以爲要捱揍了,誰知他媽二話沒說去食堂要了四塊糖酥餅給他,並囑咐他不許提起這件事。 梁向軍如法炮製。 當晚回家就和劉毓敏提起這事。 劉毓敏瞪大眼,驚到筷子險些掉到地上,她捂住梁向軍的嘴,讓他不許到處亂說。 梁向軍點頭,提出要求,“我想讓爸爸帶我去軍艦上看看。” 這個想法他早就有,可梁國棟以他太小爲由,拒絕了很多次。 那天,劉毓敏說了很多好話,終於讓梁國棟帶他去軍艦上走了一趟。 再大一些時,梁向軍和小夥伴研究出來了。 大人們晚上在房裏乾的都是見不得人的事,所以無論他們提什麼要求,只要不是太過分,他們都會答應。 此刻,梁向軍背手站在兩人面前,自以爲捏住了他們的小辮子。 他揚起臉,不羞不臊地說:“我知道了。陳叔叔和小舒阿姨是想做羞羞的事,對不對?” 陳竹青很沉得住氣,面色沒多大變化,仍是那樣眯着眼瞧他,似乎還帶點不屑,大有那種‘我看你還能說出些什麼’的意味。 可一旁的舒安卻羞紅了臉,她低着頭,臉紅得能滴血。 梁向軍嘿嘿兩聲,說:“你們工地上有好多廢鐵絲,陳叔叔給我做一個滾鐵環,我就不把剛纔看到的說出去。” 陳竹青鼻腔裏轉出一聲輕嗤,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繞來繞去想要的就那些玩意。他嘴角微勾,單手插着兜,壓下身子,問:“我不給你做,你能怎樣?” 這種事,梁向軍跟那些小孩說沒多大用,跟其他大人說了除了得到一頓揍,還是沒什麼用,反正所有大人晚上都那樣做,大人之間是不會因爲知道這事害臊。 只可惜這些事,大人們不會去細想,他一提,馬上答應他的要求了。 小伎倆到這忽然不管用了,梁向軍憋住,傻愣在那想不出下句。 “你……” 陳竹青撇着嘴偷笑,慢悠悠地直起身。 可舒安不同。 她聽到梁向軍提起這種事,腦袋自動攪成漿糊,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舒安揪住陳竹青的袖子口,“你就給他做一個吧。那個又不費事。” 老婆發話了,他訕訕應下,“行吧。” 陳竹青見這小子不是善茬,舒安面子薄大概率是應付不來,答應他後,就揪着他的後衣領,將他提進廚房去幫忙。 — 晚上,梁國棟回家。 蔬菜是島上的稀罕物,都是定量分配的。 每家每戶除了自己家種,要喫只能去食堂打,且有限額。 梁國棟回家時,拿兩個鋁製飯盒裝回兩份菜。 一份是紅燒茄子,一份是小白菜炒鮮蘑。 劉毓敏則將做好的海鮮端上桌。 石斑魚肉質鮮嫩,只需清蒸出鍋時,潑上豆豉醬,再淋層熱油,最後撒些小米椒和香菜點綴。 豬仔螺則是煮半熟後,就着辣椒醬炒出香味。 最後一道是鶴針湯。劉毓敏處理過鶴針,切成小段,放進瓦罐裏用小火慢煨,一直到梁國棟回家,纔將竈臺的火熄滅,朝裏撒了把蔥,端上桌來。 簡單處理的三道海鮮,卻有着不尋常的鮮味。 豬仔螺肉厚,口感紮實。 拿着牙籤將肉從殼裏挑出來,圓圓胖胖的,真的像只小豬仔。 舒安之前沒見過這東西,邊聊天邊挑着喫,像嗑瓜子一樣,特別有趣。 最讓她詫異的是鶴針。 她用筷子拔下魚肉時,發現魚骨竟然是藍色的,是那種很淺的藍色,但煮出來的湯還是白亮白亮的,一點沒受它的影響。 飯桌上,梁國棟剛開始有些拘束,兩杯酒下肚後,忽然打開了話匣子,知道陳竹青的大哥和姐夫同樣是海軍,他的話更多了。 甚至談起了幾年前參加的海|戰。 這些事,劉毓敏和梁飛燕聽得耳朵都磨出繭子了,一臉的哀怨。 梁飛燕捂着耳朵,撅着嘴不滿道:“哥,這些事活動室的冊子上不都記着嘛。人家有興趣就會去看了,還用得着你一遍遍宣傳。我看你別當開軍艦了,去當吹鼓手得了。” 一句話噎得梁國棟漲紅臉,他嘴巴張張合合,想說什麼反駁,想了半天愣是沒想出來,只能是尬在那。 舒安趕忙接道:“聽親歷者說更清楚嘛。” 梁國棟‘嗯’了一聲,順着她給的臺階下了,“你看。這不是有人想聽。” 而後,他怕梁飛燕再插嘴,言簡意賅地說完海戰的事。 梁國棟拍拍陳竹青的肩膀,“這裏條件比不上你們省城,你們有什麼想要的就跟我說,我能辦到的一定幫忙。” 梁飛燕急吼吼將饅頭嚥下,說:“這話你得跟另外那四個工程師說,我看他們好像對宿舍不是很滿意。還有那個向文傑,太可樂了……” “向文傑?”梁國棟笑了笑,這人他下午在食堂那見過一面,聽手下士兵說來的時候被海鷗圍着拉屎。 不過在飯桌上,他不好講這個,斂了笑說:“我們這的海鷗沒天敵,特別兇。但也通人性,你們不去招惹它,一般沒事。” 梁飛燕插進一嘴,“我看這事應該讓嫂子去說。” 劉毓敏頗感詫異,“我?” 梁飛燕認真道:“你就跟他說,我們這的海鷗都是珍稀物種,抓一隻得罰一年工資,他立馬就老實。” 這話一出,整桌人都哈哈大笑。 陳竹青朝她豎起大拇指,“還是你有辦法治他。” 話越聊越多,雖然都是家長裏短的瑣事,但一點不無聊。 舒安注意到劉毓敏只吃面前的兩盤青菜,三道海鮮一點沒動。 她以爲是劉毓敏覺得菜少,先讓客人喫,所以沒動。 舒安將自己的面前的清蒸石斑魚換到她面前,“嫂子,你也喫啊。這麼多,我們喫不完的。” 劉毓敏擺手,“我只喫素。除非萬不得已,否則不沾葷腥。” “啊?”舒安愣在那,有點尷尬,不知該不該將菜擺哪。 劉毓敏接住盤子,把那盤清蒸魚放到正中間,然後撤走已經空盤的豬仔螺。 她解釋道:“我向媽祖娘娘許願了。若是國棟、飛燕每次出航都平安歸來,我就一輩子喫素作爲還願。” 梁國棟聽到這話,直搖頭,長嘆一聲道:“你呀,想喫什麼就喫什麼嘛。我和飛燕不會因爲你喫素就改了命。” 劉毓敏伸手擰了他的嘴,要他往地上連呸三聲。 梁國棟爭不過她,只得照做。 劉毓敏起身去佛龕那,雙手合十地在那拜了三拜,嘴裏還唸唸有詞的。 舒安很理解她的想法,讀書時,她以爲自己是很堅定的無神論者。可現在,在海上漂泊過幾日,聽船員講過那些有驚無險的危急時刻,她卻有些動搖。 陳竹青的工作不是這種經常要出海的,她想想都覺得擔心,更別提梁國棟、梁飛燕這樣要出海上任務的人。 工作有需要,他們必須得這樣做,必須得無畏艱險。 這是她們無法改變的。 能做的只有這樣小小的祈禱。 說是爲他們祈福,其實更多地是一種自我安慰。 舒安放下筷子,輕聲說:“梁大哥你該高興,有這樣擔心你、時刻念着你的人。” 梁國棟耳尖染紅,使勁咬住後槽牙,才穩住臉上的表情。 他咳嗽一聲,端着酒杯連喝了兩杯,臉頰微微泛紅才停下。 晚飯在歡聲笑語中結束。 走的時候,舒安找劉毓敏要了鶴針的骨頭,她覺得好看想帶回去曬乾,說不定能做個小飾品。 — 西珊島的晚上特別漂亮,月光灑在鋪滿珊瑚玉的白沙灘上,閃閃發亮,像人間仙境。 海風迎面而來,鹹鹹的,微微涼,很舒服。 舒安張開雙臂,似乎能擁抱到風。 陳竹青的手扶在她的後腰,“要去海邊走走嗎?” 舒安‘嗯’了聲,開心地拉着他的手往前走。 兩人踩着沙灘上,留下一串鞋印,一大一小的,緊緊貼着,步步相隨。 舒安和他說起椰子是戰|備物資不能喫,說了島上遍地是保護動物的事。 這些事,在陳竹青這同樣是空白,他瞪大眼,和下午的舒安一樣,震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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