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海島戀愛日常 第55節 作者:未知 陳竹青點頭,誠實回答:“嗯。第一次包。以前在家,都是嫂子和爸爸包的。結婚前,我都住在單位宿舍的,回家也不怎麼做家務。” 丁玉芬笑開,“婚後特意學的嗎?哇,小舒運氣好,碰上這麼好的男人。” 梁國棟熟練得紮好五六個糉子,本以爲會得到什麼誇獎,沒想到話題還是繞回了陳竹青身上。 他癟嘴,嘴邊漏出一聲小小的嘆息。 劉毓敏注意到,湊到他身邊誇,“你這次包的不錯,又快又紮實。回頭煮好了,你給飛燕送幾個去,她最喜歡喫雲腿糉了,上個月就開始唸了。你就說這是你包的,她肯定會驚訝到跳起來。” 梁國棟撓頭,“我發現你夸人越來越有水準了。我聽着像罵我平時不幹活似的。” 劉毓敏白他一眼,“去你的。” 糉子包完,他們交換了幾個,其餘的自己帶回家去煮。 — 舒安起了兩鍋,把鹹糉和甜糉分開煮了。 煮的時候,她搬了個凳子坐在廚房裏看火。 她邊扇邊樂,臉上的笑容洋溢着幸福。 陳竹青在旁邊洗碗,好奇地湊過來,戳了戳她的小梨渦,“笑什麼呢?” 舒安揪着他的衣領,在他側臉親了一下,“我也覺得我好幸運。能和你結婚。” 陳竹青側身,輕輕抱了一下她,“晚上多陪我會,我才相信你說的。” 鍋裏翻騰得厲害,蒸汽冒氣,把小小的廚房弄得像雲霧間。 舒安微紅的臉頰倒不那麼明顯了,她岔開話題,“我多包了很多,一會你給文傑他們送一些去。” “嗯。我喜歡鹼水糉,多留幾個給我。” “我知道。”舒安從櫃子裏拿出草莓醬,“專門做給你蘸醬喫的。” 糉子煮好,兩人坐在餐桌前一一品嚐。 棗泥蜜豆糉,閩鎮也有,不算稀奇。 但那個鮮花紅茶糉和雲腿糉,他們卻是第一次聽說。 舒安覺得雲腿糉又甜又鹹的,聽着就怪怪的,沒敢嘗試,先剝了個鮮花糉。 紅茶浸透糯米,經過蒸煮後,茶香更濃郁,混着玫瑰花香在口腔裏溢開。玫瑰花醬的甜被紅茶的澀味沖淡些,甜而不膩,特別好喫。 陳竹青先拆的雲腿糉。 雲腿雖用蜂蜜醃製過,但吃不出甜味,只嚐到了蜂蜜的特殊香氣。蜜汁雲腿混着鹹糯米,不僅不違和,還融合得特別好。糉子總體還是偏鹹的口感,可又比單純的鹹糉豐富些,每口都能嚐到餡料,不像其他糉子得咬到中間才能喫到內餡。 他遞給她一個,“特別好喫,真的。” 舒安試了一個,眼睛一亮,露出驚訝的笑,“真的哎。下次也可以試試做這個。比我包的滷肉鹹蛋黃好喫。” 她說話時,陳竹青正好拆了個舒安包的糉子。 他邊喫邊說:“還是你包的最好喫。有家的味道。” 舒安捏着他的下頷,拇指按在那輕輕摩挲,“你可真會說。嘴真甜。” 陳竹青探出半個身子,越過桌子湊近她,“那你親我一下。” 舒安將他的臉從面前移開,“不要。你嘴上沾着油呢。” 她將打包好的糉子交給他,“去送吧。不然,一會向文傑他們得去食堂喫飯了。”舒安彎腰從門口的矮櫃裏找出手電,塞進他手裏,“我陪你去?” 陳竹青擦了擦嘴,低頭在她側臉吻了下,“不用。在家等我。晚上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就不讓你跑來跑去得浪費體力了。” 第36章 .1983寶貝安安 週三是端午節,也是物資船到西珊島的日子。每到這一天,休息的士兵都會跑到碼頭,幫着搬運物資,順帶看看有沒有家裏寄來的信件。 衛生所的醫生有限,沒法放全天假,就分成兩班,一班值上午,一班值下午。 舒安分到了上午,中午休息時,物資船剛好靠岸,休息的醫生也跑過去看。白薇走過來,拍拍她的肩膀,問:“怎麼不去碼頭看看?說不定家裏會給你寄信呢。” 舒安正在倒開水,手稍抖,所幸只灑了一點到桌上,沒燙着人。 她抱歉地拿抹布擦了,“不好意思,東西太沉了沒拿穩。” 陳家寄來的信寫的都是‘陳竹青’的名字,那邊會直接送到他的辦公室去。舒安在來西珊島前,就跟舒平說過這裏的通訊地址,也說可以先寄到陳家再由他們代寄。 可她來了四個月,舒平沒給她寄過一封信。 中間舒安請陳紅兵幫着給舒平寄過一次信,但那邊說地址不對,查無此人,又給退回來了。 是他又搬家了嗎? 還是因爲林建業的關係,不想理她這個妹妹了? 不論是哪種結果,舒安得到的只有失望和難過。 白薇看她神色不對,以爲是說錯了什麼,壓在她背上的手輕捋一下,安慰道:“對不起。我是不是說了不該說的?我家今天包了椰汁糯米糉,一會我送一些去你家。” 舒安先是道謝,然後握住她的手,嘴角勾起一抹勉強的笑,說:“除了陳竹青,我沒有其他家人了,所以……” 白薇秒懂,她眼底閃過一絲哀傷和心疼,伸手攬住舒安的肩膀,“你還有我呢!我爸、媽可喜歡你了,說你下次再來我家,要給你和陳大哥做好喫的。” 陳竹青那邊也休了半天,他選了能和舒安一起的下午。 他完成工作,來衛生所接她下班。 走到值班室門口,聽到裏面人的對話,他頓了一下,往旁邊走了一步,站在牆邊安靜地聽完,才裝作剛來的模樣走進去,“安安。能走了嗎?” 舒安脫掉外面的白大褂掛在門後,“嗯!走吧!” 白薇和他們一起走出去,在院門口分別,“我晚上會去看你們的歌唱比賽的,陳大哥你要加油啊!” 西珊島開發建設沒幾年,教育很落後。這裏的漁民文化程度不高,各種衛生常識缺乏。他們出海,被漁網、鐵絲之類的割傷是常事,夏季一到,天氣炎熱,被海水泡過的傷口更容易感染,導致潰爛。 這段時間,衛生所組織醫生輪番去村裏,挨家挨戶地和他們普及醫學常識和應對傷口感染的處理方法。舒安白天要上班,晚上去村裏上課,每天都回來得很晚。 舒安像一顆蔫了的白菜,被陳竹青牽着,睏乏地走在路上,哈欠連天的。 陳竹青快走一步,在她面前蹲下,“上來吧。我揹你。” 舒安往周圍掃了一眼,雖然沒人,但這是白天,軍屬區沒工作的家屬全在屋裏,要是誰到院子裏幹活,不就全看見了。 她拍拍他,示意他起來,“沒幾步路。走走就到了。” 陳竹青往左走了一步,擋住她的去路,不容她辯駁地下令:“上來。” 舒安沒再推脫,迅速趴到他背上。 這段路不長,再走個十分鐘就回家了,還是別和他爭了,快快回家最要緊。 陳竹青抓着她的腳,將她背起,故意往上顛了顛。 背上抖得厲害,舒安慌亂中摟緊他的脖頸,“你慢點走。” 陳竹青露出一個計謀得逞的笑,“好。我慢慢走。” 而後,他一步一腳印的,壓着水泥路,走得很慢。 他邊走邊頓,時不時地轉頭向海岸,像是在欣賞海景。 舒安現在算是把他的性子摸透了,他心情好的時候,能把人寵上天,什麼時候來了小脾氣,肚子裏的損招一套接一套的,你越着急,他越愛跟你對着幹。 舒安猜不到他又憋着什麼壞,只覺得他寬厚的肩膀在這一刻特別溫暖、有安全感。她不再多想,也沒有猶豫,偏頭趴在那小憩,安心得連眼睛都閉上了。 陳竹青能感覺到她呼吸趨於平穩,開口問:“還記不記得我第一次揹你是什麼時候?” 舒安本想回答大二,但仔細一想,既然他特意問了,應該是想說小時候的事。 無奈實在太久遠,舒安記不得了,“是小時候嗎?” “嗯。有一陣,你爸媽都忙,舒平哥又皮,你爺爺奶奶看不過來。就暫時把你寄到我家,讓我媽幫忙看。那時候,我家三個小孩都懂事了,不需要人管。有一次,我媽在廚房做飯,讓我帶着你在院子裏玩。不過是一個轉身的功夫,你就摔到地上了。大夏天的,你穿着短褲,膝蓋磕在臺階,劃開一塊,流了好多血。真的嚇壞我了,我趕緊拿手帕給你捂上了,抱着你去找我媽。” 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眼眸漸沉,嘴角的笑意卻越明顯。 舒安着急地拍拍他,“然後呢?繼續說呀。” 陳竹青笑笑,“我媽一邊幫你處理傷口一邊罵我。你就坐在那,沒哭也沒鬧,還一個勁地和我媽解釋,是你自己摔倒的,跟我沒關係,讓她別罵我了。” “因爲你的膝蓋受傷了。所以那天下午,是我揹着你,送你回家。我和舒爺爺道歉,說我沒看好你。爺爺沒責怪我,還說我比你哥帶你要好多了,然後給了我兩顆水果糖,就讓我回家了。” 舒安圈着他的手緊了緊,鼻尖貼着他的脖頸,他的皮膚細膩,還有一股很好聞的味道,讓人安心又沉迷。 她不記得他說的事了,但在舒安的印象裏,他好像從小就是這樣可靠的人。 想想舒平,再看看眼前人,舒安的眼眶紅了一圈。 她好想哥哥,可哥哥不理她了。 她只剩陳竹青一個親人了。 舒安手不自覺地又收緊了些,像是怕把陳竹青弄丟似的。 陳竹青咳嗽一聲,“勒得有點緊了。” “啊。對不起。”舒安的手往下一點,避開脖子,環在他的肩膀上,她湊到他耳邊,小聲問,“竹青哥哥,會一直陪在我身邊的對吧?偶爾我累的時候,你願意這樣揹着我嗎?” “當然。”陳竹青又顛了一下,將她往上擡了些,勾着她小腿的手抓緊,以防她掉下去,“我會一直揹着你的。十歲的時候揹你,二十歲的時候揹你,三十歲、四十歲、五十歲、六十歲……哪怕到了七十歲,我都願意揹着你。你永遠是我的寶貝安安。” — 部隊生活區的院子被佈置成了臨時會場。 島上沒有麥克風,只准備了幾個大喇叭給參賽人。 梁飛燕會畫畫,她跟室友提前在移動黑板上畫了板報,在中央寫上‘第一屆歌詠比賽’幾個大字,推到訓練場擺好。 演唱臺下面擺了一排桌子給村民代表和兩個團長、政委。 後面的空地則留給士兵們。 還沒六點,士兵們拿着板凳從宿舍樓裏衝出來,從前往後佔位置。 白薇來得早,替舒安佔了個第二排的好位置。不會離領導太近,可以說悄悄話,又離舞臺近,能聽清每個人的表演節目。 她站在那朝舒安招手,“快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