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海島戀愛日常 第62節 作者:未知 兩人有說有笑地往田地裏走,一點看不出他們是在幹這種折磨人的活。 何佩蘭正拿着鐵鏟鏟黃土,看舒安挑着那東西從田埂邊走過,忍不住誇了她一句。 賈勤勤聽了,直翻白眼,小聲喃喃:“真愛表現。連這活都願意幹。” 她放下手裏的農具,看了眼被磨破皮的手掌,噘着嘴,一臉的不開心。 她的手是要拿手術刀那樣的精細活的,纔不是用來幹農活的。 賈勤勤看見付永強在附近,丟下手裏的東西,跑過去找他。 她將手攤開,塞進他手裏,嗔道:“你看我的手都磨破了……” 付永強心疼地吹了吹,擡頭想對她說些軟話安慰她,但身邊還有其他士兵,他沒好意思說出口。 他將手上的手套摘下,塞給她:“戴上這個幹活就沒那麼疼了。” 賈勤勤拿着那東西,簡直要暈倒了。 她特意跑過來找他,就是想要他一句‘你先回家吧’,誰要這破手套了。 付永強不太懂小女生的心思,看她噘着嘴站在那,一臉的悶悶不樂,猜了好一會,想着是不是給她安排的活太重了,所以不開心了。 趕緊將人攬到身邊,指了指一旁的菜盆說:“他們把菜都撿到盆裏了,你去幫着挑挑,能喫的拿出來,爛掉的丟掉。這活輕鬆,不傷手。” 話到說到這份上了,旁邊又站着不少士兵,賈勤勤沒法拒絕,應了聲‘好’,兩手垂下,訕訕地走過去幫忙擇菜。 同樣蹲在那擇菜的還有梁飛燕。 她看對方是副團長老婆,又上了一天班,肯定很累了,給了她一盆已經弄好一半的。 賈勤勤戴着手套,在盆裏挑挑揀揀的。 在她看來,那些菜都是不能喫的爛菜葉,基本上沒什麼可挑的,應該全扔了纔對。 她這麼想着,撿一片丟一片的。 旁邊的梁飛燕看了,忙止道:“賈醫生。像這種只是被風颳斷的是能喫的,還有這種被東西壓了,你把壓壞的那一小片掰掉,剩下的是好的呀,能喫的。” 賈勤勤想到每天的蔬菜都得去食堂打,胃裏一陣翻涌,“平時食堂都是喫這些菜嗎?” 梁飛燕明白她的意思,搖搖頭,“現在不是非常時期嘛。物資船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復航,能積攢一些物資是一些。而且這些確實是可以喫的呀。又不會讓你喫爛的,你不用擔心。” 賈勤勤皺着眉頭,心裏不悅,但還是按照梁飛燕的標準擇菜。 她撥開一片卷着的菜葉要檢查,可剛打開,就看到裏面有一隻蝸牛。 賈勤勤沒準備,大叫一聲‘啊’,慌亂地把手裏的菜丟掉。 付永強以爲是怎麼了,小跑幾步過來,問:“怎麼了?” 賈勤勤指着地上的菜葉,說:“有蝸牛。” 梁飛燕聽了,抓起地上的菜葉,除了那隻蝸牛,葉片完好,沒蟲洞沒爛掉的地方。她用手抓起那隻蝸牛,扔到身後的雜草叢裏,又把菜葉丟進菜盆裏。 賈勤勤眼睛瞪大,“這也要?” 梁飛燕‘嗯’了聲,一臉無語地解釋:“那蝸牛剛沾上,菜葉沒有被啃食,不信你看看。” 賈勤勤沒應聲,又蹲下去繼續擇菜。 可是,檢查了沒兩顆菜,她又叫開了,“啊!有蟲子!” 梁飛燕湊過來一看,是菜盆邊有一隻筆尖那麼大的白色菜蟲。盆是紅色的,所以那個白點特別明顯。 她替賈勤勤抓掉那隻蟲,說:“好了。沒有了。” 但沒一會,賈勤勤還是叫開了。 如此重複幾次,梁飛燕有點不想理她,可礙於付永強的身份,她又不能放着她不管。 旁邊擇菜的幾個女兵,同樣是一臉的無語。 周萍用手肘戳戳梁飛燕,壓低聲音說:“你去跟付團長說說,讓他老婆回去得了,這不越幫越忙嗎?” 梁飛燕的大哥是海航團團長,比付永強還大一級。 這話只有她去說合適。 梁飛燕應了,小跑過去,將付永強拉到一邊,小聲說:“付大哥,你讓嫂子回去吧。我們這人手夠。或者,讓她幫何醫生剷土也行,那缺人。” 付永強聽到賈勤勤那些此起彼伏的叫喊,以及掩飾不住地對爛菜葉的嫌棄,他的臉上同樣有些掛不住,現在梁飛燕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心裏很清楚。 他咳嗽一聲,尷尬地應了。 付永強走過去,將賈勤勤從地上扶起來,“這裏的活都差不多了,你先回去做飯吧。” 賈勤勤一聽能走,恨不能原地蹦起來,可她掃了一眼,衛生所的同事全都在這,她又不好意思先走。 她擡頭看了眼,天已經黑了,這裏又沒路燈,前面一片已經打着手電幹活了。 賈勤勤晃晃付永強的手臂提議道:“這麼晚了,你們看不清楚,幹活不方便還危險,不如讓大家先回去吧?” 付永強想了想,覺得她說得有道理。 田裏密密地站了這麼多人,光線又不好,揮鋤頭時,很容易碰着人。 他彎腰從地上撿起喇叭,對着前面的人喊:“天很晚了。今天辛苦大家了。除了炊事班的,其他人先回去吧。” 賈勤勤看前面的人一點點散開,心稍稍放下些。 她將手套脫給付永強,快跑幾步,拉着小姐妹開心地回家去了。 — 付永強帶着炊事班的士兵又工作了一會,纔跟着他們回食堂去喫飯。 他晚上回到家時,賈勤勤都洗漱好準備睡覺了。 她看到他回來,給他端來一盆洗腳水,然後坐到旁邊跟他聊天。 她靠在他肩膀,挽着他的手臂,和他撒嬌:“我今天干了好多活呢!手都弄破皮了。” 付永強笑着攬過她的肩膀,輕輕拍了兩下安慰道:“那你明天別來了。本來你上班就很累了,下班就回家好好休息吧。這幾天,我要盯着菜地那邊,就不回來喫飯了,你不用做我的。” 提起這件‘自願幫忙’的事,賈勤勤有一肚子的委屈要傾訴。 她哭喪着臉,對付永強抱怨道:“誰想去啊!都是我們科室那個舒安,她最討厭了,什麼活都搶着幹!都是她起的頭,不然誰要去啊!那全部人都去了,我不去的話,別要怎麼想我啊!都怪她!就她最顯眼!” 付永強沒少聽賈勤勤抱怨舒安。 這人,他聽梁國棟提起過,印象裏應該是脾氣不錯的那類,可她在賈勤勤嘴裏卻像換了個人似的。 付永強後來一想,可能是女生在意的點跟男生不一樣,所以也沒太注意她的話,只勸說她不管怎麼討厭舒安,都是一個科室的,關係不要鬧得太僵。還答應她,如果後續有什麼學習機會,會幫她留意爭取的。 但今天一聽,卻有了不同想法,甚至是有些生氣。 原來賈勤勤來菜地幹活,並不是給他長面的,而是迫不得已來的。不僅如此,付永強看了舒安,她一點不像那種愛表現的人。剛纔那一會,基本沒說什麼話,只是安安靜靜地幹活,別人誇她,她只是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後趕緊把話題轉走了。 付永強在部隊裏待久了,見多了那種喜歡在長官面前表現,私下卻一塌糊塗的人。 舒安絕對不是這一類人。 付永強收回攬在她肩上的手,壓着心裏的煩躁,安慰道:“我看她也不像那種人。倒是你,你不要那麼在意別的看法。本來來幫忙這件事就是自願,是你非把它當成強制性任務。不開心也是你自找的,何必去怪她。你不來,沒有人會說你的。” 付永強對她一直是言聽計從,百般疼愛。 第一次用這樣嚴厲的口吻教育她,好像在責怪她的不懂事和任性。 賈勤勤鬆開他的手,揶道:“你是不是覺得今天我幹活不如舒安了?” 付永強嘖了一聲,有種破罐破摔的意味,“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我沒說。” 賈勤勤瞪大眼,有些不敢相信這是付永強會跟她說的話。 她叉腰,音調隨着怒火陡然提升幾分,說:“對啦!她就是什麼都好啦!人家長得漂亮,學歷高,連幹農活都頂呱呱,那你娶她去吧。” 付永強不知道她怎麼會扯到了這件事上,泡腳的好心情都沒了,彎腰一邊擦腳一邊說:“我不知道跟你說什麼好了,你自己冷靜一下,再來跟我說話吧。” 說完,他端着那盆洗腳水起身,走到院子裏去倒。 等回房時,賈勤勤呈大字型躺在牀鋪中央,把牀全佔了。 付永強一臉的詫異,“你這是什麼意思?” 賈勤勤把他的枕頭扔給他:“你不喜歡我了,那就別來我房裏了,喜歡誰就娶誰去吧。” 付永強把枕頭放回牀上,硬生生擠進被子裏,把賈勤勤推到牀的一邊說:“好好的,鬧什麼。” 現在兩人都在氣頭上,誰也不讓着誰。 付永強想着她年紀小,本想讓着點她,只讓她好好冷靜一下,沒想到她越說越過分。他說完這些,翻過身,背對她躺好,然後伸手去關燈,“很晚了。睡吧。” “睡個屁!”賈勤勤把燈打開,“付永強,你今天要是不把話說清楚就別想睡。” 付永強脾氣起來了,騰地一下起身,坐直身子,喊道:“你要我說什麼?” 賈勤勤被驚到,頓了一下,說:“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付永強蹙眉,“我沒有。” 賈勤勤又問:“那你怎麼不順着我的話說?” 付永強撇嘴,“我都不認識人家,跟着你說人家壞話?” 賈勤勤噘嘴,仍舊不依不饒的,“你就是嫌棄我了。明明結婚前,你說我一輩子都是對的,你會一直聽我的。” 付永強扶額,“那個承諾跟這沒關係。” 兩人這麼你一言我一語地扯皮半天,還是沒結果。 付永強有些煩了,直截了當地問:“你就說你是不是想離婚吧?” 賈勤勤腦袋嗡地一聲炸了,她從沒想過‘離婚’這件事,更沒想到有一天會是付永強跟她主動提起這兩個字。 她嗚地一聲哭了。 付永強心軟下一塊,肩膀跟着垮塌。 賈勤勤的眼淚一直是他的軟肋,她比他小那麼多,經歷的事少,不懂得如何處理人際關係,會有小脾氣小埋怨都是正常的,他不該跟她發火。 付永強逼迫自己先冷靜下來,然後伸手將人攬進懷裏,哄道:“我怎麼捨得跟你離婚,我們都別鬧了,好不好?何必爲了一個外人鬧翻臉?” 賈勤勤點頭,“嗯。我不說了。” 付永強趁勢提道:“以後都不許在家提她了,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