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海島戀愛日常 第70節 作者:未知 陳竹青低頭瞧他一眼,不情不願地將兩個陀螺都交給他。 雖說這兩個陀螺本來就是要給他們的,但以這種方式送出去,陳竹青臉上像捱了兩巴掌,火辣辣的疼,之前誇下的海口,全成了笑柄。 劉毓敏端出一盒月餅,“洗洗手來喫吧。” 還熱情地招呼兩人今晚留在她家喫飯。 陳竹青剛輸給梁向軍,臉上掛不住,往後退了半步,躲到舒安身後,悄悄扥了扥她的衣袖,“我們回家喫吧?你不想做飯,我來做。好不好?” 舒安好不容易看他喫癟一次,當然不會輕易放過他。 她甩甩手臂,“劉姐請我們了,拒絕多不好。” 她看陳竹青仍在猶豫,故意激了一句,“你是不是輸不起?” 陳竹青的嘴抿成一條直線,極不情願地喃喃,“留就留。” — 晚上。 圓月高懸,疏星點點,將院子照得透亮。 劉毓敏這樣特殊的節日,應該就着圓月喫飯纔有氛圍。 於是,讓舒安幫忙,將碗筷和飯菜端到了涼亭裏。 今天,她特意做了蜜汁雲腿方。 就是將家鄉寄來的火腿切下最瘦的一塊,切成肉片用開水浸泡二十分鐘,潷去水,加上蜜汁上鍋蒸半小時,蒸後取出潷去水、油,將雲腿扣在碗內。接着將梨子去皮切塊,放進溫油裏炸制,瀝掉表面的油,扣在碗裏。最後把那些雲腿貼在梨塊上,放進蒸籠進行二次蒸制。 這道菜做工繁瑣,得反覆蒸煮,還需要新鮮的梨子作配。 所以平時,劉毓敏都不會弄。 今天是中秋,物資船又運來新鮮的秋梨,材料齊全。 梁飛燕聽聞,撇下部隊的中秋聯歡晚會,興奮地跑回家。 初中缺老師,向文傑工作之餘會去那邊幫着輔導數學,加上他那個到哪都喫得開的性格,很快和學校裏的老師打成一片。 向文傑聽說有好喫的,去食堂打了兩份菜跟着一塊來了。 他邁進門,看陳竹青一臉頹廢地坐在那,滯了一瞬,“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陳竹青早上回來時,特意去辦公室巡視一趟,把下階段的任務簡單交代一遍,纔回家去洗漱。 他掀起眼皮,嫌棄的瞥他一眼,“早上誰給你下的工程任務?” 向文傑昨天剛從外面回來,同樣是一臉的疲乏,早上困得眼皮打架。來的人又蓬頭垢面的,和陳竹青要求極高的整潔度相去甚遠,他便沒往他身上想,現在終於回過味來,“早上那個是你啊?我還以爲是哪個工頭跑來幫你傳話的。” 被他這麼一說,舒安想起陳竹青在華光島上的窘迫,拉着凳子往他身邊靠了一些,藏在桌下的手悄悄覆在他膝蓋上,身子往他那一靠,小聲說:“辛苦你了。” 陳竹青伸手將人攬進懷裏,“都是工作。應該的。” 兩人湊在一起說悄悄話,梁向軍從來都是那個沒眼力勁的,搬着凳子要往前湊。 劉毓敏端着兩盤菜走出來,及時叫住他,“向軍,來幫媽媽端菜。” “哦……”梁向軍低低應了,小跑過去幫忙。 菜全端上桌,幾人沐浴着月光,喝酒聊天,節日氛圍頗濃。 梁國棟喝了酒以後,臉上泛紅,話不自覺地增多。 他注意到一邊在桌下偷偷牽手的陳竹青和舒安,又看看自己身邊抱着兒子看月亮的劉毓敏,然後將目光轉向孤身一人,在月下拖着長影的妹妹,不由得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向文傑拿起酒杯和他的碰了碰,“梁團長,怎麼唉聲嘆氣的?遇到難事了?” 梁國棟朝梁飛燕努努嘴,“還不就是飛燕的事。” 梁飛燕猜到他要說什麼,趕緊擡手喊停。 這兩年,梁國棟沒少給她張羅介紹對象的事,從部隊裏單身的士官,到來巡查學習的指導員,不管什麼樣,只要他覺得年齡合適,全讓梁飛燕去見一面試試。 大有那種有種四處撒網,能撈到一尾算一尾的架勢。 梁飛燕扶額,“這種事要隨緣分啦。大哥,你這樣弄,只會讓我更不願意找。而且,你看看你介紹的那些……” 梁國棟瞪大眼,“營長你還不滿意啊?你嫂子跟我的時候,我還只是個小班長呢。” 說起梁國棟和劉毓敏的事,梁飛燕像是找到了反駁的理由,嘴像藏了挺機關槍,噠噠噠地說個沒完。 “大哥,你怎麼不想你當初是什麼樣的。你在外地當兵,家裏要給你介紹,你全推了。後來遇到嫂子,人家一開始都不搭理你,是你託軍校同學又是送花,又是遞信,像膠皮糖一樣追了大半年。你和嫂子都是自由戀愛,怎麼到了我這就成包辦婚姻了。這不是越活越倒退嘛!” 梁國棟最怕在人前說這類事,重咳一聲,臉頰飛起兩片不同尋常的紅,支支吾吾地說:“男的和女的情況不一樣。” 梁飛燕‘籲’了一聲,“怎麼不一樣了。不是人啊?” “你!”梁國棟被她噎地說不出話,‘你’了半天也沒‘你’出下一句。 向文傑看氣氛尷尬,趕緊將話頭轉到自己身上,“飛燕。你這就不懂事了,大哥這是關心你纔給你介紹嘛。我還想有人管我,給我分個媳婦呢,包辦婚姻我也不嫌棄啊。” 劉毓敏聽到他有這方面的意思,主動加入討論,“我可以給你介紹。就我們學校的小馮老師,你看行嗎?” “啊?”向文傑傻眼了,“她、她挺好的。” 本來只是想緩和下氣氛,沒想到是拿了個燙手的山芋。 他求助似地朝陳竹青看了一眼。 那是他自己攬的雷,陳竹青纔不會管他。 他喝了酒,膽子變大,腦袋一偏,舒服地靠在舒安的肩上,饒有興致地看着向文傑,故意攪進一句,“我聽說衛生所那邊也有看上你的,怎麼樣?要不要我們舒醫生幫你介紹一下?” 舒安正在剝螃蟹,突然被人點到姓名,迷茫地擡頭。 陳竹青直起身子,拿眼神提點她。 她點點頭,應聲道:“嗯。是有。文傑,你來的時候不是說醫護人員、女兵都行嗎?那我給你介紹一個護士吧。她人可好了,比我小一歲,大專學歷……” 舒安說得很詳細,連對方的興趣愛好都說了,像是認真要給他介紹對象。 向文傑如坐鍼氈,頭皮發麻,心裏直後悔今天跟過來了。 然而沒等他說話,梁飛燕又揶道:“你還真是什麼都不挑,這麼缺人的嗎?既然老師和醫護人員都有了,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個女兵阿?還是說你看上誰了,直接說,我們幫你。” 劉毓敏點頭,“是啊,你說吧……” 明明距離春節還有小半年,他先體驗到了過年親戚輪番上場的詢問套餐。 在這些人裏,他和梁飛燕最熟,拍了拍她的肩膀,“這麼多人我一下子看不過來的,先麻煩你幫我看看吧。” 向文傑說這句話,只想快點結束這個尷尬的問題,不管怎麼說,這好歹算個回答。 沒想到平日跟他頗有默契的梁飛燕卻沒讀懂其中的意味,以爲他是真的看上哪個女兵了,還要她幫忙介紹,鼻腔裏傳出兩聲冷哼,“行啊。給你介紹。包你滿意。” 說完,她舉起面前那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辛辣的白酒過喉,一路燒進了心裏。 接着她推說睏倦了想先回宿舍休息。 向文傑不明其意地嘟噥:“這麼快就走了?” 梁飛燕裂開嘴,笑容誇張,說話卻是咬牙切齒的,“您都着急成這樣了,我不得趕着回去給您找適合的女兵嗎?” 向文傑聽出她言語中的怒氣,想着她是不是真的以爲要她介紹對象,嫌他麻煩了,快速扒拉兩口碗裏的東西,起身追出去,“你喝酒了。我送你回去吧。” 梁飛燕甩開手,拒絕的話都到嘴邊了,瞧他一眼,又垂下頭,悶聲應道:“嗯。” 劉毓敏推着自行車走過去,“文傑沒喝酒,你騎車載她回去吧。” 他們離開以後,陳竹青覺得好戲落幕,跟劉毓敏道謝後,便帶着舒安回家了。 — 舒安洗過澡,披着毛巾走進房裏,邊擦頭髮邊問:“我週末約那個護士來家裏?然後你叫上向文傑,讓他們見一面,這樣行嗎?” 陳竹青看她入戲了,拉來張凳子坐到她身邊,“你真打算給他介紹啊?” 舒安轉過身子,疑惑地問:“不是你使眼色,讓我給他介紹的嗎?” 陳竹青覺得她認真的模樣好有趣,勾起一縷頭髮,湊到嘴邊吻了吻。溼潤的頭髮從掌心掃過,留下一條水漬,沐浴乳的玫瑰香縈繞在鼻尖,直接勾出了他的生|理|欲|望。 他伸手將她抱到了自己腿上坐着。 陳竹青兩腿纏繞着她,兩手如藤蔓將她禁錮在懷裏,他低頭在她側頸索吻,“寶貝。不聊他們了,你陪陪我。” 舒安推開他,“話別說一半啊。” 陳竹青已經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時候,被人這麼打斷,略微不爽,但對方是舒安,他又低下身子,稍稍平復心情,調整好呼吸說:“你難道看不出來飛燕喜歡向文傑嗎?” 舒安和那兩個人接觸不多,她每次去找陳竹青的時候,那兩人好像永遠在爲小事拌嘴,不是誰偷吃了對方藏的零食,就是誰的東西放過了界…… 現在仔細想想,有點像學生時代的愛戀,喜歡誰就偏要跟誰過不去,以爲這樣就能在對方心裏留下獨一無二的印記。 陳竹青看她仰着頭,思考半天也不見下文。 舒安能等,他可等不起。 他將她抱到牀上,“別想他們的事了。以後有情報,我會告訴你。現在我最重要。” “只許想我。”這句是直接含進嘴裏的。 他不顧一切地纏上來,急着要把多日積攢的思念在這一刻全部兌現。 — 陳竹青剛回來,要是舒安緊跟着請假,明眼人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她不想那樣,覺得承受不住,就趕緊喊停了。 陳竹青應聲,及時停下,隨後栽進枕頭裏,平復了很久,才起身去浴室把自己處理乾淨。 等他拿着毛巾折回來時,舒安已經累得睡過去了。 他撥開她額前的碎髮,低頭印下一枚不沾情|欲的吻:“有你在我身邊,真好。” ** 翌日。 陳竹青一進辦公室,就覺得氛圍凝重。 原本這個時間,向文傑都拉着凳子坐在女兵那桌和她們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