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海島戀愛日常 第222節 作者:未知 “嗯!” 那晚,或許是舒平本身心情也不好,看舒夢欣偷偷倒了杯啤酒他也沒阻止。 這段時間,舒夢欣一直在想這件事。 直到現在畫完墨梅,她腦袋裏也在想這事。 她也說不清心裏是怎麼想,一方面覺得母親這麼做很過分,很恨她。可這學期,學校安排她們週末去中醫館見習,她看過一些病人躺在牀上的痛苦模樣,也明白等待一個適合的‘配型’有多難。母親很討厭,可那個弟弟又是無辜的。 也可能是出於一個醫學生的信念,她想幫弟弟,又有點害怕真配型上了,要去做手術。 恨母親。 同情弟弟。 害怕手術。 全是她這段最真實的想法。 她趁着這個機會,試探性地開口,“爸,你說媽媽……” “好端端地提她幹嘛?”舒平覺着不對勁,眉毛一挑,斜看過來。 舒夢欣的下半句頓時被嚇沒了。 她咳嗽一聲,轉走話題,“爸,你這電器鋪準備叫什麼名字啊?” 這下可真是難道舒平了。 他用筆尾抵在下頷,想了好久都沒想出來。 他的名字一般。 這鋪面小,若是用夢欣的名字,掛在外面,被同學看見了不太好。 舒夢欣靈機一動,提議道:“叫‘平安電器修理鋪’吧。” 平安是父母對舒平、舒安的期許。 舒平心裏有所觸動,含淚應‘好’。 他的字不好看,把毛筆交給舒夢欣讓她來寫。 因爲是寫店鋪名,舒夢欣特別小心,現在廢報紙上練習好幾次,確認寫得好看了,纔敢往白板子上寫。 舒平又在下面寫上營業時間—— ‘每天19:00—24:00’ 舒平每天六點下班,還得買菜做飯。 舒夢欣盯着那個營業時間直嘆氣,“爸,你不休息啦?” 舒平說:“爸還年輕,能扛得住。只是這地方很小,以後你就不能過來住了,得回姑姑家去。” “嗯。”對於這點,舒夢欣倒不擔心,她在舒安家住得很習慣,她提醒道,“爸,你要開業了,得請姑姑、姑父、弟弟妹妹過來喫開業酒啊。” 舒平早有這想法,“行。我把這再收拾一下,下週末請他們過來。” 舒夢欣已經放暑假了,這沒地方住,她就得回西珊島了。 舒夢欣早考過鋼琴十級,已不上鋼琴課了,但陳竹青給買了一把吉他,她又報了吉他班,週末要去上課,還要去醫院見習。琴行和醫院有一段距離,走路算遠,等車又麻煩。 週末,舒平都會騎車去接送。 經歷這大半年的接送,他對陳竹青有所改觀。 舒夢欣告訴他,以前上奧數課、鋼琴課,只要陳竹青有空都是他帶着來的,還坐在門口等她下課,帶她在筇洲玩一圈再回西珊島。 包括幾次數學競賽,也是陳竹青帶她來的。 陳竹青對舒夢欣太好,舒平開始反思自己對他的態度。 舒安說得對,他這麼做,太虧心了。 舒平送她到碼頭,把行李交到孩子手裏,“你回去以後,一定要聽姑父的話。” 舒夢欣疑惑地‘咦’了聲,“我像那種不聽話的孩子嗎?” 舒平笑開,“我知道。就是再提醒你一下。”臨開船前,舒平站在碼頭,攤開的手掌圍到嘴邊作出喇叭狀,仰頭朝上喊,“你一定要跟他們說電器鋪和開業酒的事啊!” 舒夢欣在船頭招手,“知道啦!你回去吧!” — 舒安知道舒夢欣要回來,做滿一桌菜給她接風。 西珊島的學校也在這一天放假。 陳嘉言剛進院就聞到味道,興奮地往裏跑,“媽,今天過節啊?做這麼多好喫的?”說着,她伸手,捏起一塊紅燒肉往嘴裏送。 舒安跑出來,用手打她手背一下。 那塊肉掉到桌上,陳嘉言想去拿,被舒安掃走。 陳嘉言失落地‘啊’了一聲,“你要扔掉嗎?好浪費啊!” 舒安把肉用自來水沖洗乾淨,又用小碟子裝了,走到玄關換鞋準備出門,“我拿去喂鄰居的狗。”她扭頭過來催,“你不許偷吃了,從外面回來不洗手不能喫東西。你還用手抓,你那手多髒。” 舒安和陳竹青都有潔癖。 可陳嘉言不僅沒有,還不注重個人衛生,有時候晚上寫作業寫得晚了,不洗腳就想上牀睡覺,結果被陳竹青拎着提進衛生間,硬是看着她把腳洗了才讓她上牀睡覺。 舒安跟她說過很多次,她就是不聽話,對此舒安很頭疼,不知道該怎麼教。 陳嘉言還跪在板凳上,就等着舒安出門繼續偷喫。 舒安像是抓準了她的小心思,也插着腰站在門口,“陳嘉言!快點過來洗手!” “好吧。”陳嘉言跳下凳子,走到入門處的水池洗手。 舒懿行走得慢,陳竹青看他心事重,所以陪着慢慢走。 快到家門口了,舒懿行又忽然加快腳步。 陳竹青追上,問:“怎麼又走快了?” 舒懿行笑開,“因爲我想出那道數學題的答案啦!” 陳竹青搖頭。 心裏也納悶,怎麼雙胞胎的性格會差這麼多。 舒懿行進屋,看到滿桌子的菜,又看到陳嘉言已經開始吃了,驚訝地問:“她考這麼差!媽媽還給做大餐獎勵啊?” “啊?”舒安頓住。 前兩天,舒安剛問過陳嘉言什麼時候發期末成績單。 陳嘉言說,這學期老師很忙,要下學期開學才發。 舒安信了,也沒再問舒懿行。 現在一聽,她不顧穿着鞋子,噠噠噠地快步走到陳嘉言身邊,厲聲問:“你騙媽媽了?” 陳嘉言趕緊丟了筷子,在飯桌邊站定。 她下垂的兩手緊貼褲縫,低着頭,作出標準的認錯姿勢。 或許是闖禍的次數太多,她的認錯都快成習慣反應了。 這次舒安的點不在成績差,而在撒謊。 她問:“知道錯哪了嗎?” 陳嘉言說:“考不好還撒謊。” 態度倒是端正。 舒安撇嘴,怒火消下去一半,繼續問:“那應該怎麼辦啊?” 陳嘉言依舊熟練作答,“寫檢討和保證書。” 舒安的書桌裏有一沓陳嘉言寫的保證。 她的認錯態度向來積極,可收效甚微,該闖的禍一點沒少。 舒安不想就這麼算了,一時又想不到什麼好辦法,兩手環胸地盯住她看。 陳竹青在外面水槽洗完手走進來。 客廳裏氛圍不好,陳嘉言又低着頭。 他馬上圍過來,“你又惹媽媽生氣了?” 舒懿行在旁邊接話,“她數學不及格,但騙媽媽下學期才發成績單。” 陳竹青從孩子的書包裏找出成績單,迅速掃了一眼。 陳嘉言的數學很差,只考了二十分,但語文和英語的分數不低,尤其是語文卷子的造句題旁,老師還給寫了個‘好’。 陳竹青拿着卷子走過來。 舒安知道他肯定又要作和事佬,甩開他的手,沒好氣地問:“幹嘛啦?” 陳竹青朝卷子噘嘴,示意她低頭看。 舒安順着他手指的地方看。 卷子上有一題—— ‘請用一種東西形容‘媽媽生氣的樣子’’ 陳嘉言填的是—— ‘十二月的雪’ 舒安嚥了口唾沫,拿着卷子問:“我生氣的時候,很嚇人嗎?” 陳嘉言拼命點頭,“嗯!像沒穿棉襖在雪裏走,身子和心都是冷的。但是字太多了,我不會寫。” 這描述倒是很形象。 舒安鬆了一口氣,蹲下身子,視線和她齊平,搭在孩子肩上的手收緊,將陳嘉言拉到面前,“媽媽也不想總這樣。嘉言好好想想,是不是每次你做得不對了,爸爸、媽媽纔會生氣?” 陳竹青撇嘴,小聲嘟囔,“我可不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