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海島戀愛日常 第229節 作者:未知 林素搖頭,“我知道。但那不適合我。我沒想離婚,至少現在還不想。部隊知道了,會來調解,一次又一次的,還會讓他寫檢查,說不定還會把他調到其他地方去。斌斌現在讀初中了,他本來學習就不太好,這樣換來換去的,對他更不利。” 林素說得好像比他還熟悉流程。 陳竹青猛地想起以前聽舒安說,林素跟着江策換過兩次地方。 他更驚訝了,難道這事是從很早以前就開始了嗎? 忍不住問:“所以你們之前兩次換地方是因爲……” 話沒說完,林素搶着回:“不是的。第一次是他工作的部隊解散,他也升了一級,所以換地方。第二次纔是……”她聲音漸小,極不情願地把事情的原委同陳竹青說了。 和江策結婚的第三年,江策出過一次事故,經過幾次手術,命是保住了,但傷到某個私|密部位,失去了那個功能。從那之後,他性格大變,變得暴躁、易怒。 林素帶他去過幾家大醫院治病,都沒能治好。 升職後,江策的工作比原先輕鬆一點,應酬也增加了。 心理不開心,醉酒之後容易把這種不開心加劇。 有次喝醉回來,他硬拉着林素去房間,試了好幾次還是不行。 林素不是嫌棄他,只是有點心疼,下意識地擰眉,問他還難不難受,要不要給他煮點東西? 受傷以後,江策對於這方面特別敏感,瞥見她蹙眉,還有眼裏的同情,忽然氣不打一處來,覺得她是在抱怨自己的不行,當即擡手扇了她一耳光。 從那以後,每次喝醉酒,他都會想起林素嫌惡的眼神。 每次酒醒後又會對打了她自責不已,給她下跪道歉,給她寫保證書。 林素是外科醫生,大小手術不斷。 有次在準備間換手術衣時,一起的醫生看見她胳膊上的淤青,腦中警鈴大作。 待手術後,那個醫生把林素拉到一邊問情況。 林素已經憋了很久,所以跟她說了一些江策的情況,本意是想讓那個醫生幫着想想有沒有可以治這方面病的醫生。沒想到,那個醫生當天下午就向上反映。 部隊書記來調查,林素避重就輕地說了一些情況,江策逃過處分,只寫了兩張悔過書,然後又一次換了地方。新地方待了沒兩年,西珊島有空缺,但位置偏僻沒人願意來,有過不良記錄的江策成了第一人選。 陳竹青聽得直擰眉,“他都這樣了。怎麼還喝酒啊?” 林素靠在桌邊,“戒過一陣,反正有人叫就又去了。喝了酒就這樣發瘋,但第二天醒了又會對我特別好。反反覆覆的。”她撇嘴,眼角有波光閃動。 陳竹青趕緊抽了張面巾紙遞給她。 林素沒接,深吸一口氣,就把眼淚又憋回去了。 她單手手肘撐在窗臺上,用手背託着腦袋,朝向窗外喃喃自語,“也許就是不願意戒酒吧。這病又沒得治,喝酒裝瘋作發泄……” 她的聲音很小,外面風一吹,又全散了。 陳竹青沒聽見,發出一聲疑惑的‘啊?’ 跟陳竹青說完這些,林素心情好多了,她轉過臉來,說:“這事我會想辦法處理的。再等幾年,斌斌考上大學,我就不會忍着了,會跟他離婚的。在這之前,我不想別人知道這事。” 陳竹青皺眉,“你這……” 林素主意很定,打斷他,求道:“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陳竹青點頭,“你說吧。” 林素說:“現在你和他在一起工作,以後要是有人再喊他喝酒,你幫我勸着點,別讓他去,就算去也別喝成這樣子。” 陳竹青鄭重應下,“好。” — 今天輪到舒安值夜班。 陳竹青從林素家出來,都走到家門口,像是想起什麼,往前跑幾步,衝進院裏牽出自行車,騎車趕到醫院。 病人剛走,舒安正一個人坐在值班室裏寫病歷。 看他過來,以爲是孩子出事了,一臉的驚慌。 沒想到陳竹青進來後,把診室的門一關,兩手環着她的腰把她攬進懷裏抱緊。 “幹嘛呢?我這上班呢!”舒安推他一下,沒推動。 陳竹青腦袋埋在頸窩,“家裏沒事,別擔心。就是想你了,過來看看你。” 舒安抱緊他,“傻不傻?” 陳竹青松開她,把她散開的頭髮別到耳後,“寶貝,你有空多關心下林素吧。” “啊?”話題跳轉太快,舒安都懵了。 陳竹青又說:“江團長太忙了,她總一個人在家,你多去看看她,多跟她聊聊。” 舒安點頭,“嗯。我知道了。” 第131章 .1995不許你這樣說陳總工 接下林素的任務,陳竹青時常關注着江策的動向,就連去食堂都會特意端着餐盤跟他們部隊的人坐在一桌。 工程隊和部隊在同一棟樓辦公,上下班時間差不多,工作上又多有交集,其他幾個連長對陳竹青來這桌喫飯沒什麼想法,還很喜歡。總是趁着喫飯時間,問他些房屋修繕的問題。 有個連長抱怨,“陳總工有時間你幫我家修個新陽臺行麼?我家那口子看你家那個大露臺可羨慕了,天天在家唸叨,聽得我耳朵都起老繭了。” 陳竹青眯着眼笑,“最近工程有點忙,等過一段空下來,我去看看吧。還是我讓工頭去……” 連長把自己面前那份還沒動的瓦罐湯推到他面前,“我可以等!只要您有空。我家那口子就覺得你做的好,其他人她信不過。工錢什麼的好說。” 陳竹青點點頭,答應下來。 旁邊的指導員聽了,也請求道:“陳總工,那我家那個浴室,你能來幫忙看看嗎?” “還有……”又有人插話,可惜沒說完就被江策打斷。 桌上屬江策的官職最大,他一瞪眼,沒人敢再吱聲。 江策重咳一聲,“你們想累死陳總工?工程隊還那麼多工程師呢,還有一些小問題就去找施工員就可以了,來找陳總工,豈不是用牛刀殺|雞?” 幾人心虛地應‘是’。 江策和陳竹青有事耽擱了,來得稍晚一些,他看面前幾人的盤子空得差不多了,輕嘖一聲,“喫完了,就回去工作,或者回辦公室去睡一覺下午還得參加操練呢。” “是是是……”其實連長也剛來沒多久,但長官說話,他也不敢反駁,低頭快速把剩的菜扒拉進嘴裏,一手端着盤子,一手捏着半塊饅頭起身,邊往餐盤迴收處走,邊咬着饅頭。 待那幾人走出食堂了,江策才長舒一口氣。 酒醒後的第二天江策就跟林素道歉了,又一次寫了檢討書,還連着做了一週的飯。不過林素沒給他什麼好臉看,兩人同住一個屋檐下,常對坐着沉默。是週末江斌從寄宿初中回來,誇江策做的菜好喫,林素積攢一週的黑臉終於舒緩些。 是他有錯在先,林素這麼對自己,江策毫無怨言。 可陳竹青每天跟看賊一樣看着他,江策知道是爲什麼,卻不敢說什麼。 忍了一個多月,趁着現在只有兩個人,江策端着餐盤坐到陳竹青對面,他討好似得將自己盤子裏的大雞腿夾給他,“陳總工……” 陳竹青調轉筷尾,又把雞腿夾回去,“我已經喫得差不多了。江團長,有什麼事不妨直說。” 江策賠笑,“我知道那天是我犯渾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林素已經原諒我了,我絕對、絕對、絕對不喝酒了,你能不能……” 對方言辭懇切,且連用三個絕對,要是不知道他有前|科,陳竹青差點要被他眼裏的真誠糊弄過去。 想到他醉酒時的失控,以及自己肩上的傷,陳竹青就氣不打一出來。 心裏憋着火,氣到喫不下東西。 陳竹青暫且放下筷子,無意識得翻了個白眼,“你這是第一次嗎?醉酒是你……”這個時間段食堂還有其他部隊的人,陳竹青壓低聲音,又掃了周圍一圈,確認沒人往這注意,才繼續說,“不管什麼理由,打人就是不對,而且她是你的愛人,你怎麼能這樣。你知道你那天下手有多重嗎?” 陳竹青邊說邊用手揉揉自己的肩膀,“我身上的淤青大半月個才消下去。” 因爲身上有傷,這段時間陳竹青也不敢碰舒安,怕她發現會多問,想到這層他更生氣了,用手拍了兩下桌子,壓抑着怒火,說:“林素跟我們認識很久了,對我和舒安來說跟自己的妹妹差不多。我現在沒去部隊告發你,完全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是她一直說想再給你一次機會。要是再讓我抓到一次你喝酒,或者抓到一次你對她不好,她肯原諒你,我和舒安不會。到時候,你等着看。” 陳竹青最後一句咬字很重,甚至能聽到他磨後槽牙的聲音,像是勢要把江策撕碎。 江策嚥了口唾沫,背脊一陣涼,同樣咬着牙低頭應‘不會了’。 陳竹青沒心情再喫,端着盤子走了。 江策的眼睛像是貼在他背上,死盯住他,待他背影消失在食堂,江策放在膝上的兩手慢慢攥緊成拳,擡起其中一隻手,用力地砸在桌上,發出砰地一聲悶響。 隔壁桌的戰士下意識地往這瞧了眼,又被他眼底燒起的怒火嚇退。 士兵們慌忙地轉過頭,埋頭喫飯,不敢再說話。 我們家的事,關你陳竹青屁事。 江策在心裏把陳竹青罵了一百遍,可又有什麼辦法呢。 他坐了很久,直到午休結束鈴響起,他才端盤離開。 ** 或許是在這,江策嫌被陳竹青像盯賊一樣看着很煩,申請去其他島值守,有時候一走就是兩個月。 他不在的日子,林素就到舒安家來住。 她一來,陳竹青要麼睡沙發,要麼去值班室睡。 有時候,江策回來了,林素還是住在舒安家。 舒安問:“江團長,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不回去看看他?” 林素嘴角揚起,扯出一抹笑,“要是斌斌回來,我就回家了。他?算了吧。看那麼多年,早厭煩了。”她正和舒安包餃子,手上沾滿面粉,林素故意摸了下舒安側臉,揶道,“他又不像陳竹青那麼好看。哈哈哈。” 舒安紅着臉,也伸手想去摸她。 林素往後退幾步,挑釁道:“摸不到吧?” 舒安去追。 兩人正玩着,扭頭看見江策竟然提着東西站在門口。 舒安拍拍手,把手上沾的麪粉拍掉,又抓過抹布擦乾淨手,走過去從鞋櫃裏拿出一雙客用拖鞋丟到江策腳邊,“江團長來啦。快進來。我們今天包餃子。” 江策過來的是經過碼頭,買了幾條石斑魚,想煲魚湯給林素補補,聽說這兩天醫院很忙,她一直在加班。 林素朝他頷首示好,生疏得像陌生人。 江策沒在意,繼續笑着往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