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
“媽！”
“奶奶！”
“老伴兒！”
凌家人紅着眼睛圍聚在凌老太太身邊。
凌老太太眨了眨眼睛，視線從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上劃過，最後落在凌老爺子身上，“老頭子！”
“我在！”
凌老爺子哽咽的聲音緊握着她的手。
凌老太太回握住他，“我是不小心摔倒的，和我們之前的爭吵沒有關係，生死有命，你無需介懷，到了我們這個年紀，離開是早晚的事，我不過就是先你一步去下面，等我打點好一切，你再下來的時候，我們就能繼續相守相伴了。”
“老伴兒……”
凌老爺子望着凌老太太的目光裏滿是不捨，後悔，心疼……
看得凌家人眼淚嘩嘩的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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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陳老和林老不知道送走了多少老傢伙，即便是早已看慣生死他們都忍不住紅了眼睛，默默的移開了目光。
此刻姜卓瑾內心裏非常慶幸姜甜甜一早就被姜卓懷帶走了。
如果她現在還在這裏，哪怕她和凌家人沒什麼感情也免不了要被這樣的生死時刻打動，萬一凌家人或是凌老太太再趁機提出什麼要求，她答不答應都會是一個巨大的麻煩。
如今她走了也就清淨了。
“不難過，嫁給你我不後悔，何況，早些年咱們就說好了，要走也是我先走，如今我這樣也算如了願，只是……”
凌老太太目光環視一週，像是在尋找什麼。
當她看到姜卓瑾的時候，眼睛陡然一亮，“囡囡來過？”
“又被你的好兒媳給氣走了，她病都還沒好就趕來給你看病，結果你兒子兒媳懷疑她藏着掖着不肯給你好好治病，按理說這些話不該我說的，即便要說也不該在這個時候說，可我要是不說就更沒有人說了，何況這些事原本就是因我而起。”
“要沒有她，你現在根本就醒不來的。”
陳老和林老相繼開口替姜甜甜做着解釋，畢竟，眼下這種時刻作爲晚輩的姜卓瑾不太好開口說什麼。
“她不在也好，她要真在這裏，我就是走也走的不安心。”凌老太太滿臉欣慰，“老頭子，兒孫自有兒孫福，你最後再聽我一次，莫在去強求他人，有時候錯過就是錯過了。”
凌老爺子不甘心。
他望着凌老太太慘白的臉，他說不出拒絕的話，夫妻多年，他知道凌老太太這麼做是爲了他好。
見他不說話，凌老太太道：“老頭子，你一定要我走的都不安心嗎？”
“我答應你！”凌老爺子非常艱難的吐出三個字。
他的承諾讓凌老太太露出開心的笑，“既然你答應了我，那你就要說話算話，我在天上會看着你的！”
“你這個老太婆，臨了了還要再贏我一次，放心，我答應你的事就一定會做到。”凌老爺子兇巴巴道。
“我相信你，佳慧？”
“媽！”
寧佳惠來到凌老太太身邊。
“你呀，總是不聽我的話！”凌老太太聲音裏滿是無奈。
寧佳惠眼淚瞬間決堤了。
“媽，你別走，我捨得你……”
“佳惠，媽知道你心裏有怨和委屈，但是你的怨和委屈不是囡囡造成的，你心裏要是還有我這個媽，你就按我說的做，我走以後你安心留在凌家照顧好你爸和墨寒他們父子三個，無論囡囡過的好還是壞，和你們都沒有任何關係，你們不要再去打擾她的生活，更不許再說她的不是，特別是你……”
凌老太太太瞭解她這個兒媳婦了。
“媽！”寧佳惠忍不住喊道。
“她不是你女兒，你和墨寒也不是她爸媽，以後不要再端着她父母的姿態訓斥她了，你們沒有這個資格，懂嗎？”
“媽，你說的我們都記心上了，我們會按你說的做。”
凌墨寒腳不動聲色踢了踢寧佳惠。
寧佳惠有些不甘心也不想答應這樣的要求，可面對凌老太太執拗的眼神，她還是答應了。
凌老太太怎麼可能會看不出她的不甘心和敷衍來。
她無奈的嘆了口氣道：“你呀，總是不聽我的話，以後還有你喫虧的時候。”
“奶奶，我會看着我媽的。”凌奇開口道。
聞言，凌老太太笑道：“我們家奇奇長大了，懂事了，這是奶奶到現在爲止最欣慰的事，你爺爺和你爸媽都太不讓人省心……咳咳咳……”
激烈的咳嗽讓凌老太太嘴角有鮮血溢出。
凌家人臉色全都一變。
“奶奶！”
“媽！”
“老伴兒……老陳，你和老林趕緊過來給她看看。”
“你們讓讓。”
陳老和林老快步來到凌老太太身邊，伸手替她檢查着身子，半響後，他們無奈的搖了搖頭。
“能堅持這麼久已經是奇蹟了！”
“老，老頭子！”凌老太太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起來。
“我在，我在……”凌老爺子緊抓住她的手。
“按，按，按我說，說……”
凌老太太手一鬆，人沒了呼吸，但眼睛還望着凌老爺子似乎在等着他回答。
凌老爺子臉一白，顫抖的手緩緩撫上凌老太太的臉頰，僵硬的聲音緩緩道：“答應你的事我什麼時候失言過，你放心離開，等我安排好這邊的事，我就過去找你，你等等我！”
音落，凌老太太的眼睛閉上了。
呆滯的凌家人猛地回過神來，他們撲向地上的凌老太太，嚎啕大哭。
“奶奶！”
“媽！”
“媽，你都還沒跟我說話了，你怎麼就走了，媽，你醒醒，你看看我，我是姍霓呀，媽……”
陳老和林老紅着眼睛將凌老太太身上的銀針拔了出來，然後遞給了姜卓瑾。
“後續的事你幫他們處理下，他們在南城的親人不如你們兄弟有本事，囡囡那邊……最好也通知一下，無論如何老太太最後的這份情，你們得承下。”林老低聲對姜卓瑾道。
姜卓瑾微微頜首道：“妹妹他們的車這會應該還在酒店外面打轉，最近妹妹經歷的生死離別太多，對她的心理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影響，原本我們就有意讓她避開這種生離死別的時候，誰知道，凌家人會在我們採取行動前，當着我們的面指着妹妹的鼻子一通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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