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不僅如此,還有源源不斷從周邊城市趕過來的捐贈者。
“怎麼可能?”Lance不敢置信地回頭看姜附離,從未經歷過這種壯觀場面的他,震撼得直接用英語道:“你們是怎麼短時間內找到這麼多人的?!”
說話間,又有一個隔壁市的女人風塵僕僕地趕過來:“我在短視頻上刷到的,是不是有個沈清女士需要熊貓血……”
“我以前大出血,也是一堆好心人救了我,希望這位沈女士一定要平安。”
“……”
這裏面,有永福小區找的關係人,有湘城一中同學的親戚……
而更多的,是刷到路曉晗視頻的陌生人。
聽完院方的解釋,Lance站在原地沉默好久,“你們國家真的是……”
當然,Lance不會懂,這是國人刻在骨子裏的團結與溫柔。
不遠處。
每個抽完血的人都被贈送一個禮包。
剛抽完血的男人一邊直播,一邊打開禮包,“家人們我已抽完血,等會給家人們直播開車回去,醫院說人很多了,其他人就不要來了啊,他們還給我一包牛奶……”
他拆到一半,驚呼出聲:“……嗯?人蔘?茶餅?”
彈幕也飛快地滾動起來,眼尖的觀衆看出來品牌。
【老斑章茶???】
【幾個w一小塊的茶餅??】
【血蔘???】
【不懂就問,這真的是在獻血而不是在拜財神爺嗎?】
【我要去,今天誰攔我我跟誰急!】
【……】
晚上八點半。
手術燈終於熄滅。
接近六個小時的手術,縱使是Lance,也感覺到十分疲勞。
他脫下藍色無菌服,從手術室內走出來,一直沒有完全睡着的紀邵軍第一時間醒來,嘴脣蠕動着看向Lance。
Lance取下帽子,“手術很成功,病人這兩天就能醒來。”
“謝謝,謝謝醫生……”紀邵軍看着被推出來的沈清,十分哽咽。
“過兩天你舅媽情況穩定了,你帶我去找你同學錄個感恩視頻,”沈清轉危爲安,紀邵軍放鬆很多,催白蘞回去睡覺,“行了你先回家,明天還要上課。”
又看向姜附離。
“小姜,今天謝謝你。”紀邵軍有聽醫生解釋,大部分醫療器材都是姜附離出手的。
姜附離袖口微微卷上去一道,儘管一下午都在奔波,但他身上不見半點兒凌亂,從衣領到鞋子都一塵不染,工整乾淨。
那張輪廓分明的臉,此時卻不顯矜貴凌厲,走廊燈光下反而有些儒雅溫和:“您不用客氣。”
白蘞不由瞥他一眼。
?
姜附離收回目光,冷靜地看着她,“有問題?”
“你少說一個字,”白蘞慢條斯理地將拉鍊拉到下巴處,從容不迫:“應該是你有問題。”
剛調查完永福小區跟盧總的事,纔出電梯門的陳局:“……”
天吶,白小姐,您說姜公子的時候能不能顧及一下場合、體諒一下普通人的感受?!
他是造了什麼孽要聽到這一句?
陳局十分僵硬地、以十倍慢的速度放下腳,還沒擡頭,就感覺到姜附離涼颼颼掃過來的目光。
Lance回酒店休息。
姜附離將白蘞送回到青水街,副駕駛座上,白蘞又恢復一貫懶洋洋的模樣,她手支着下巴,“護士說你今天給獻血的朋友準備了禮品?”
“隨便拿的,”姜公子十分警惕,他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你什麼時候認識的蘭斯醫生?”
“他好像很厲害。”白蘞冷白的指尖敲着下巴。
整個湘城,乃至北城都沒人敢動的手術,蘭斯很輕鬆。
“去掉好像,”姜公子不緊不慢地打着方向盤,窗外路燈透過車窗遮住他冷豔的眉眼,“我找他的方式是讓人去WMA綁他回來。”
他語氣平淡,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多驚世駭俗。
等白蘞回到青水街。
姜附離站在巷子口,目送她開門進屋,這纔拿出手機,給陳局撥過去電話,淡淡的嗓音聽得陳局脊背發涼,“你幹什麼喫的?”
與此同時。
隔壁丹平市,剛下飛機的頭髮略有些花白的老人拿着電話,風中凌亂,“不要我了?我拋下手邊所有事情,就爲了趕到湘城,你說事情解決了?多久才輪到我一次,這是不給我表現的機會?”
“你可以自己去問姜少。”明東珩酷酷地回他。
“……”老人被噎住,然後轉身又回到飛機上,“算了,答案也沒那麼重要。”
不就是轉道回江京,他回去就是了!
白蘞回來,紀衡還沒睡覺,他戴着眼鏡,在大廳就着燈火在刺繡。
她看着紀衡,就將沈清手術的消息跟他說了。
紀邵軍兩天沒閤眼了,現在沈清手術成功,紀衡也不用跟着擔驚受怕,能跟紀邵軍交替照看沈清。
等白蘞一說話,紀衡就放下手邊的事,去醫院。
紀衡走後,白蘞纔回房間,她換好一身衣服,拿着手機出門。
十點。
酒桌上,許恩暗罵盧佑霖這個老狐狸,一句話都套不出來。
他反而被灌了很多酒。
“盧總,”萬和樓門外,許恩目送盧佑霖上車,“有機會合作。”
盧佑霖整張臉骨相都是溫柔的,與他脖頸上陰柔的蟒蛇紋身成反比:“許總,我還要去黑水街一趟,只能下次再喝。”
聽到黑水街,許恩面色微變。
等盧佑霖的車開走。
他臉上的笑容才消失,沉着臉剛要走,卻瞥到馬路對面的白蘞。
“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許恩走過去,順着白蘞的目光能看到她是衝着盧佑霖看過去的,他面色微變,“你找盧總的?”
白蘞收回目光,她換了一身全黑色的勁裝,袖口褲腿全都收縮,一根黑色繡着金紋的腰帶將衣服牢牢束緊。
腦後兩根交叉木釵將頭髮盤得十分穩固。
整個人如同融入夜色的血薔薇。
因爲許恩對沈清的事十分上心,前前後後安排了不少,她對許恩還算友好。
“真是胡鬧!你舅舅那個態度不就是告訴你,他不希望牽連到你,這個盧總不簡單,你不要莽撞做事,”許恩看着白蘞漫不經心的樣子,就知道她沒聽進去,又嚴肅道,“他叫盧佑霖,我這麼說你應該沒聽說過,但是他背後有黑水街的人,聽說還是青龍酒吧……”
“許總,白小姐應該沒聽過,”身後助理打斷許恩,他看向白蘞,換種解釋,“被他坑得跳樓的人沒有二十個也有十個,但他一直安然無恙,抓住了法律的漏洞,你還不懂嗎?”
“所以他就是這麼給我舅舅他們布的局?”白蘞點點頭,輕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