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他把手中的酒杯朝白蘞遞了遞。
聽到這句話,他身邊的許知月連忙擡頭,她臉色有不正常的紅暈,踉蹌着站起來,“我、我喝!”
她伸手,要去拿那位餘少手裏的酒杯。
一擡頭,下巴上都是明顯的青紫指印。
白蘞臉上懶散的表情慢慢退卻。
“許小姐,你彆着急,”餘少目光沒移開白蘞,“你要想喝,有的是機會。”
他把手中的酒杯朝白蘞遞過去。
白蘞伸手接過來。
包廂裏其他人鬨笑一聲,並不意外。
那位餘少目光盯着白蘞又扯開一粒釦子,舔了下脣,“你可比你妹妹識趣多了。”
“你別喝……”許知月沒想到白蘞接過酒了,她抓着白蘞的胳膊,一雙漆黑的眼睛驚恐,“你怎麼會來這裏……”
她伸手去拿白蘞的右手的酒,握着高腳杯底,酒杯卻紋絲不動。
許知月茫然地眨眼看。
白蘞看她神智似乎有些不清楚了,然後將左手的書隨意扔在茶几上。
低頭似乎聞了聞酒香,不出所料,加了料的酒。
她擡頭,往前走了兩步,重重光影下,她將整杯酒倒在那位餘少頭上,少許酒液灑到自己手上,她嫌棄地抽了張紙。
慢條斯理地擦着手背,睨着這位餘少,不慌不忙道:“還要喝嗎?”
包廂裏,沒有人預料到,竟然敢有人這麼膽大包天在餘少頭上動土。
熱鬧的包廂瞬間落針可聞。
餘少抹了一把臉上的酒,他是向來被人捧慣了的,第一次被人下了臉,面色十分難看,“好,很好!”
旁邊幾個小弟立馬拿了三瓶酒過來,並要幫忙抓住白蘞。
強硬灌酒。
手還沒碰到白蘞的衣領,就被白蘞踹到一邊。
巨大的聲響讓許知月有瞬間清醒,她衝着白蘞急切搖頭,聲音帶着哭腔,“你先走,別管我,這是餘泓敬,他姐姐餘虹漪是陳家的紅人,他是餘虹漪唯一的弟弟……”
“呸,”餘泓敬抹了一把臉,他死死盯着白蘞那張臉,“現在知道怕了,告訴你們,沒用了,給我把她抓……”
他一句話還未說完,整個人就被踹到他身後的茶几上。
“砰——”
茶几上的酒杯跟酒瓶四散開來。
餘泓敬瞬間就吐出一口鮮血,他沒想到有人在聽到自己的名字後,還敢對他動手。
“你,你真是……”
餘泓敬感覺到自己肋骨斷了,他手撐着地,不由往後退了兩步。
今天頭上就一根木簪,因爲動手有些散了,白蘞拔了木簪,慢條斯理地重新把頭髮挽起來。
她半低着頭,墨發隨意垂散,雪白的褲腳邊沾了餘泓敬的一滴血。
身邊除了許知月,大部分都是躺在地上七零八落的人,她卻在這種地方閒散地重新整理頭髮。
來這的人都非富即貴,會員招惹不起,第一時間發現不對就報了警。
這裏距離酒吧一條街不遠,警察爲了防止出事,在這設了崗。
不到五分鐘,外面就傳來警笛聲。
餘泓敬死死盯着她,恐怖得駭人,聽到警笛聲,他不由搖搖晃晃站起來:“完了,不管你是誰,我告訴你,你完了!”
白蘞眼睫漫不經心地垂下,她重新整理好頭髮,手裏把玩着一個打火機,手指按着打火機,幽藍的火焰冒出來。
江京,能被許知月說是陳家人的……
白蘞聽着警笛聲,低頭看了餘泓敬一眼,“陳家人?陳野的後代?”
什麼陳野?
餘泓敬壓根沒想到其他,以爲白蘞說的是“陳爺”,他冷笑:“你就算找陳爺也沒用!”
江京大學。
石嶼坐在辦公室的位置上,他旁邊的中年男人走來走去,低頭看手腕上的表:“校長,她也該到了吧?”
跟白蘞接觸過兩次,她是個極其守禮的人。
石嶼看着天色,也覺得奇怪,他拿起辦公桌上的話筒,“我給她打個電話。”
石嶼左手拿着話筒,右手直接按下去一串數字。
雖然只看過一遍,但他記得白蘞的電話,不用刻意去翻。
電話響了幾聲,沒人接。
旁邊,中文系的院長重新坐下來,撈起冷掉的茶,目不轉睛地看向石嶼。
電話自動掛斷。
白蘞若是在圖書館,靜音自動掛斷他還能理解,但她已經說過要來學校,石嶼將話筒重新放到機子上。
有點奇怪。
石嶼猜測白蘞可能快到了,就等了一會兒,擡頭看中文系的院長,“舒院長,白蘞同學要考同峯班。”
舒院長頭髮很短,他就坐在這裏,儒雅又讓人覺得歲月靜好。
聽到石嶼的話,他放下茶杯,才道:“我知道。”
其他的舒院長沒多說。
石嶼跟白蘞的班主任交流過,白蘞本身就是一個極其愛學習,尊師重道的好學生,相處過兩次後石嶼也知道。
跟白蘞說話真的很舒服,君子之風,卑以自牧。
石嶼覺得她小時候必定受到過大文豪的潛移默化的影響,這種底蘊不是誰都有的,不過他也奇怪,湘城到底是有哪位隱世的大文豪。
舒院長找白蘞,石嶼並不意外。
今年的滿分作文只有一篇,想必舒院長也知道是誰寫的。
很可惜,寫這篇作文的是白蘞,若是換成其他任何一個成績一般的學生,舒院長必定會力排衆議將人錄取到江大中文系。
石嶼惦記着白蘞,又伸手重新播出電話,這一次電話響了兩聲,就被人掛斷。
他淡然的表情消失,低頭看着電話好幾秒,然後按下回撥——
“您好,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這次就直接關機了,石嶼站起來,將話筒放下。
“怎麼了?”舒院長看到他臉色不太好。
“她電話被人關機了。”石嶼臉色沉下來,他拿出自己的手機。
是被人關機了,而不是她關機了。
雲霄區,警局。
負責這個案件的男人將一直響的手機關掉,手搭在桌子上,“看不出來,你下手可真狠啊。”
他已經詢問過這個女孩不是江京人,家裏只有一個外公還是外婆。
白蘞瞥他一眼,沒理會他,只看着被按掉的手機。
內線電話響起,他站起來去外面接起。
接任他的女警官進來坐到白蘞對面,繼續審訊。
她低頭看着筆錄,然後擡頭看對面的女生,“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人真是你打的?”
對面的女生手支着下巴,烏髮被一絲不苟的挽起,一身白衣勝雪,那雙眼睛又冷又黑。
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
雖然雙方都已經指控就是她動的手,但看到人,這位女警官還是不太相信。
“恩。”白蘞供認不諱。
女警官欲言又止,最後拿出一張紙讓白蘞填寫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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