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悶葫蘆開竅了也可怕 作者:未知 窗外,夜幕已經降臨,屋內也沒開燈,只有靠窗邊的書桌那臺燈亮着,燈頭還被壓的很低,光線照不過來。 顧長卿坐在那,伏案寫着什麼。 朦朧的光影中,他的背影挺拔靜默。 看着他,連日緊繃的神經都在瞬間放鬆了。 許甜起了牀,沒驚動顧長卿,故意輕悄悄的走了過去,從後面伸手抱住了他。 那兩條溫軟的手臂纏上了,顧長卿正在寫字的手驀然一僵,筆一放,他就轉過身,順勢把身後的人抱到了懷中。 “醒了?餓了吧?我去給你弄喫的。” 說着話,他就要鬆手,許甜那雙手臂卻圈緊了他。 “不餓。幾點了?我睡了很久吧?” 她抓過顧長卿的手腕看了眼上面的時間。 “都九點多了。這麼長時間,難怪頭都睡昏了。” 許甜攥着拳頭輕輕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顧長卿看着她,捉下她的手,攥在手心裏。 “磊磊病了怎麼不告訴我?請個假回去一趟,大半天就到了。總比你一個人熬了幾天好。” 他很心疼,很感動。 畢竟她不是磊磊的親生母親,她跟那孩子一點關係都沒有,能做到這個程度,多半是爲了他。 “其實也沒什麼要緊,就是孩子小,不能大意。你回來也還是在醫院治療,又不能叫他立刻就好了。沒關係,我也沒什麼,覺沒太睡好而已。現在也沒事了,都補回來了。” 許甜笑笑,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小甜……” 顧長卿動容的喊了一聲,檯燈散出的光影中,他眼底淌着一縷溫柔感激的流光。 “謝謝你。” “說什麼謝字?” 他這樣嚴肅,許甜卻覺得他嚴肅的好笑。 “這不是應該的嗎?” 身爲媳婦,是應該的。可這世上應該的事多了,能真正做到的人卻少。 “應該不應該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將我的家人照顧的很好,你還將他們帶過來陪我一起過年。小甜,你知道嗎?我從十幾歲就離家,讀書,入伍,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跟家人一起過春節了。我甚至已經習慣一個人過節。今天是你,你是告訴我家是什麼感覺,團圓又是什麼感覺。小甜,能娶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事。” “……” 顧長卿突然說了這麼多,許甜愣了一下。 他將她抱的很緊,深情的望着她。她垂着目光,看着他那張溫柔的俊顏。 他是這樣的感覺。她又何嘗不是呢? 這一路走來,孃家那邊並沒有給她多少溫暖。也只有在他這裏,她嚐到了被關心,被愛護,被心疼的感覺。 什麼是家? 深愛的人在哪,哪裏就是家。 他們在一起,便是團圓。 “怎麼突然說這些?我都要感動了。” 許甜笑了笑,被他這專注的目光看着覺得很不好意思,就將臉了過來,隨手翻了翻他桌上的東西。 “寫什麼呢?好多哦。看的都頭疼。” 那一疊,至少十幾張紙。 她的抱怨惹的顧長卿輕笑。 “很多規劃,材料什麼的,過完年就要用。” “那你不是過年都不能休息嗎?” 許甜有些心疼他的忙碌,轉過臉捧了他的臉,揉了揉。 “本來也沒有假期,等我什麼時候有假期了,好好陪你。” “誰要你陪?我是希望你自己多點時間休息休息。” 許甜嗔道。 “我不累。有你在身邊,不覺得累。” 許甜:“……” 悶葫蘆開竅了也是很可怕的事情了,分分鐘讓你面紅耳赤。 “不跟你說了,我要去弄點吃了。好餓。” 她臉頰發燙,推了推顧長卿。 顧長卿也鬆開了她,不過沒讓她去。 “我去給你熱飯,晚上媽煮了蘑菇肉片湯,特地給你留了一大碗磊磊要喫,她都沒讓。” “嗯?” 顧長卿的話讓許甜愣住了。 實在不敢相信楊衛紅對她這樣好了。 顧長卿站起來,捏了一下她的鼻尖。 “我說你可真厲害,我媽那種老頑固都讓你收拾的服服帖帖了。回來見了睡着了,還讓我別叫你了,讓你好好休息。小甜,你是不是給我們一家人都下了迷魂藥了?” “顧長卿,你說你媽是老頑固。” 許甜瞪眼不可思議的看着這個傳說中的孝子。 “她本來就是,性子彆扭的很。我跟大姐都怕他。還是你厲害。” 顧長卿的眼中盛着讚賞。 許甜與楊衛紅之間的事,除了蔣建德的事他不知道以外,其他基本都知道一二。 對於楊衛紅這樣的個性,單純的討好,忍讓,不會有什麼好處的。 恩威並重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她敢懟,讓楊衛紅忌憚,對這個家真心的好,又讓楊衛紅感動,這才能一點點的收服楊衛紅的心。 既是他的母親,這個人就是繞不過去的。 她沒有一直退縮忍讓把自己弄成小可憐,她也沒有直來直去激化跟楊衛紅之間的矛盾,鬧的家宅不安,這便是她的本事。 他欣賞。 當然也心疼和內疚。畢竟,如果不是因爲他,她之前也完全可以不受那些委屈的。 這一點,他清楚也沒有忘記。 擡手溫柔的撫了撫她的臉,他就朝外走去。 沒一會,熱好的飯菜就端了進來。 顧磊和楊衛紅都已經睡下了,但他還是覺得自己屋裏更方便說話,便把飯菜端進來了。 因爲下午已經睡飽了,晚上許甜就睡得晚。第二天早起忙活了一天,隔日便是年三十了。 軍區雖然沒有放假一說,但是過年還是要慶祝的。而顧長卿作爲領導自然要跟戰士們在一起,所以這天晚上他們家的年夜飯就拖的很晚,一直等到九點多,他回來,才喫。 不只是他,他還把‘無家可歸’的梁斌給拽來了,許甜這邊因爲安好和杜月芳也沒走,她也把他們接來了。 一屋子人,還有顧磊這麼個小淘氣竄來竄去,氣氛熱鬧的很。一直鬧到十一點多才散。 藉着送安好母女回去的功夫,顧長卿將許甜也拽了出來。 他睡不着,想跟她走走。 所以將安好母女送回去之後,他就把車開到了附近的廣場處。 如雲城一樣,那邊也有通宵的慶祝活動。 舞獅子的,唱歌跳舞說相聲的,還有各種民間手藝人擺了攤子出來展示,總之熱鬧紛呈。 許甜對其他的不感興趣,看看了事,只對那剪紙的,非常喜歡,在那逗留了好一會,最後磨着人家師傅給她和顧長卿一人剪了個小像。 “長卿,你看,像不像你?這手太巧了,你看,簡直是照着你的印的。” 她捏着小像湊到顧長卿臉旁邊對比,顧長卿看着她興致勃勃的樣子,臉上也是一片溫色,也沒動,乾脆任由她比較。 “哎,你說,我們把這個貼窗戶上好不好?多有意思啊,” 許甜收回手,正想將兩張小像放一起看看,眼角的餘光突然被一個人拽住了。 她剛剛還笑吟吟的臉驀然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