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三一章
“你最好给我一個解释。”杜卓阳慢慢地把手伸进怀裡。
早已获得登堂入室资格的房书平知道他会随身携带一支m9,见状立刻扑身向前把人紧紧搂在怀裡,還死死地按住他已经摸到枪柄的手:“亲爱的你别激动,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惊喜嗎?”
“去你妈的!”杜卓阳一手肘狠狠顶在男人胸前,他這次下手一点都沒手软,直直地顶在了房书平還未愈合完全的枪伤处,接着脚下一個绊步把他勾翻在地,随后就是一個力道狠毒的锁喉。
如果這一下锁实了的话,房书平虽說谈不上立时毙命,但是丢掉半條命還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但就在杜卓阳将要卡住他的脖子的时候,最先进入视线中的却是男人脖颈间那條浅淡的伤痕……于是,手下动作不由得就慢了半分。
“胡闹些什么!”杜二爷大怒之下抓起身边最钟爱的那只紫砂茗壶摔在了杜卓阳的身边,“当我已经死了嗎?”
杜卓阳狠狠地攥紧了右手,一拳就砸在了房书平脸侧的大理石地板上,激起的拳风吹得房书平脸侧的头发都随之颤抖不止。
但是房书平对自己刚才差点再次少掉半條命這件事情一点都不在意,反而很是紧张地看着杜卓阳因为用力過猛而被挫伤的指节:“卓阳,你的手怎么样?下次直接打我就好,别再伤着自己了!”
杜卓阳闻言一拳就揍在了房书平脸上,打得后者脸上青红一片,唇边也沾上了不知是他還是自己的血迹。
在杜子鸿愤怒的咆哮连连之下,原本狼藉成一片的单方面殴打现场才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手指上還带着血迹的杜卓阳拒绝了医生想要为他包扎的提议,甚至福肯教授都在他快要杀人的目光瞪视下有些战战兢兢。
杜子鸿叹了口气,让人把房书平還有福肯教授一起先請到侧室裡休息,等到正厅中只剩下他和杜卓阳两個人之后,才开口道:“看這样子,你很不满意房家那個小子?”
杜卓阳冷笑一声:“你很希望我满意他?”
“可是你刚刚的留手,我沒看错吧?”杜子鸿用指节敲了敲身下的太师椅扶手,“我年纪虽然大了,但眼睛還沒瞎。”
“那又能說明什么?”杜卓阳强硬地回答,“只不過怕弄脏了我的手。”
“如果房家有一個女儿,”杜子鸿放缓了语气,“我早在她刚生下来的时候就让你和她定娃娃亲了。但是现在,既然房家那小子提出了這么個建议,我当然会考虑要一個融合了杜家和房家血脉的孩子。”
“你大可和他一起生去。”杜卓阳阴沉着脸色說,“我相信你老当益壮,必然能给我再添一個幼弟!”
杜子鸿扬手把手上的茶盏砸杜卓阳额上了。
“哦?”杜卓阳不躲不避,任由茶盏狠狠砸在自己额角上,“真是风水轮流转……去年的這個时候,你为了我想要一個男人拿镇纸摔我。到了现在,又为了我不想要一個男人拿杯子摔我……您這套紫砂壶,還是我前年送您的生日礼物吧?您放心,今年礼物我只会送您鹅毛厚枕!”
“那小子对你是一片真心,”杜子鸿猛地拍了一下几案,“假使杜家還留在国内,我怎会勉强你和他要什么孩子?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是不知道,杜家如今孤垂海外虽是求得了发展之机,但国内政府却无法像之前那样掌控住我杜家命脉,若由此心生疑虑,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真心又如何?我沒求着他一天到晚地骚扰我。”杜卓阳站起身来,头都不回地往外走,“你今日拿杜家相逼,我照做就是。只是……”
他“哈哈”笑了两声,笑声中一丝笑意也全无:“只是,看你能逼我到哪一步。”
杜卓阳走得很快,甚至连阿基都沒带就吩咐直升机直接飞离了洛奇山。
颧骨被揍青了一块的房书平一边嘶嘶地揉着脸上的淤青,一边和“岳父大人”勾肩搭背着說:“爸爸,我能理解您想要早日抱孙子的迫切愿望,但是您太心急了,把卓阳逼得太紧了。”
杜二爷强忍住把他另一边颧骨也揍青的冲动,用力地把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碍眼胳膊甩到一边去:“你离我太近了坐边儿上去!”
“哦~”房书平立刻作好孩子状,還可耻地把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自己膝盖上装乖宝宝,“根据我的长期经验总结,卓阳他比较吃软不吃硬,您有话好好說就是,上回教育我要‘养心’时的觉悟都跑到哪裡去了?”
“還沒轮到你来教育我!”杜二爷终于彻底体会自己儿子在面对此人时的抓狂感觉,“快从我這裡滚开!”
“得嘞!”房二少早已归心似箭,闻言立刻抬腿就往外走,一边走還一边說,“谢谢爸爸這次把卓阳惹毛,我马上用宽广的胸怀去安慰他啊。”
“别再喊我‘爸爸’了!”杜二爷愤怒得难以自持,一把抓起几案上的另一只茶盏,正想扔過去时,又想起了這是杜卓阳送他的那套茶具裡仅剩的几只茶盏了,抓在手裡的杯子就再也扔不出去了,“……老子有你這么個儿子早就被气死了!”
“半子嘛半子……”房书平一看“老丈人”都快真的动怒了,跑得飞快,嘴裡的话只說了一半就被他甩手关上的门隔断了。
揪着阿基一起回到杜宅后,房书平转遍了整個别墅内外都沒有发现杜卓阳的影子。
“奇怪……”他站在主楼门口,目光不断巡视着整個院子裡,“就這么短的功夫,人能跑到哪儿去了?”
阿基气喘吁吁地跑来了過来:“房总,我刚刚去问了,除了咱们回来這架直升机,沒见着杜少回来时那架飞机。”
“闹别扭了啊……”房书平喃喃地自语道,“這下麻烦了。别說整個美国了,就是单维尔市都這么大,哪儿找人去啊。”
他這样說着,一把就揪過来了阿基:“快說,卓阳哪儿去了?”
阿基挠腾着挣脱不开他的手臂,急得眼睛都红了:“我是跟您一起回来的!我還想问您怎么去的时候好好地回来杜少就沒人了!快還我的杜少!”
“啧……”房书平不爽地松开了阿基,“那你好好想想,卓阳不开心了会去哪裡?”
“您打他手机直接问不就好了嗎?”阿基“咳咳”地抚着胸,“什么智商175啊這么简单的办法都想不到要不是你掐住我我早打电话了。”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思路客小說
”
房书平“哦”了一声:“都怪你平时总是拿他手机,我還以为他的手机都会放在你這儿呢。”
“那是我跟在杜少身边而且杜少恰好手裡有事的时候!”阿基张牙舞爪地說。
返回客厅裡翻出来了個平板电脑后,房书平沒理阿基的咋咋呼呼,而是飞快地点着屏幕:“前几天我在他手机裡装了一個定位软件……你還愣在這儿干嘛?开车去啊!”
当车子按照定位地圖的指示开到目的地时,正是夜幕初降的夏日傍晚。
车子停在了一座高楼大厦的下面,這裡有一個维尔市最大的地下酒吧。
“车子留下,你回去。”房书平拍了一下阿基的肩膀,“這裡沒你什么事儿了。”
“我還要去找杜少呢,”阿基一点都不配合,“而且我走了谁开车,這裡是酒吧!酒吧!”
“随便你,”房书平咬着烟用力甩上车门,“不要跟着我就好,卓阳他现在一定不想见你的。”
杜少不想见的人是你吧!!!阿基少年把车子开去车库的路上气呼呼地想着。
房书平找到杜卓阳的时候,他正坐在了酒吧裡的角落,面前的矮桌上横七竖八地摆放着各类酒瓶。
“借酒浇愁啊……”房书平在喧闹的电子乐背景音中大声喊着,“我能坐這儿嗎?”
杜卓阳沒理他,一仰头干了手裡的酒,在他身边坐着的穿着暴露的调酒女孩已经一边在他身上磨蹭一边快手快脚地调起了新的酒水。
房书平伸手抓起画着黑色眼影和紫色唇膏的调酒女,一把把她拉下沙发,然后伸手掏出了皮夹,看都不看地抽出所有的钞票甩在她脸上:“我从来不打女人,所以你最好现在滚开,否则我不介意为你破例的。”
正要破口大骂的流莺在看到了远超自己预期的收获之后,连被扯开的上衣都顾不上整理,抓起所有印着“富兰克林”头像的小纸张,飞快地消失在人群熙攘的吧池裡。
“深水炸弹?”房书平紧挨着杜卓阳坐下,拿起被调了一半的酒水放在鼻子下闻了一下,然后全部倒在一旁的烟灰缸裡,“這個我也会调,看我的。”
杜卓阳至始至终都沒拿正眼看他一眼,眼光放空在舞池裡扭动得热火朝天和喝得酩酊大醉的人群裡。
略带笨拙但是认真度百分百地调好酒精饮料后,房书平带着点讨好地把杯子放在杜卓阳的右手边上:“试试看?”
拿起酒杯看都不看地再次一饮而尽后,杜卓阳把杯子放回矮桌上:“是說我怎样都躲不开你嗎?”
房书平干脆点了点头:“是。”
杜卓阳转過头来看着他,双眸中不见醉意只见清明:“我這辈子躲不开的事情太多了,沒想到還要多加上一個你。”
房书平回望着他的眼睛,眼睛深处有着浓得化不开的黑色:“不是你躲不开我,是我一直在追着你。”
“真是荣幸得让人感动……”杜卓阳掂起手边上的高度白兰地把喝空的杯子倒满,接着又是一口闷下,然后再去倒满,“堂堂杜家太子,居然连選擇的权利都沒有……”
房书平一把攥住他拿着酒杯的右手:“你喝太猛了!晚饭有沒有吃?”
他攥紧的地方正是杜卓阳下午被挫伤的指节,吃痛之下,杜卓阳想都不想地用力挥开。
他的反应之大让房书平一時間都来不及做出任何应对,整整一杯酒水就被劈头浇了個满头满身。
溢出的酒液淅淅沥沥地洒了杜卓阳整個手背,酒精作用在伤口的痛楚让他的指尖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但是,心裡却由此多出了一些甚至可以称为借此平静的东西。
“我一直希望……”杜卓阳慢慢地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稳,“一直希望,我的儿子可以以后随他母亲的姓。杜家下任家主的位置,是选贤任能也好,是交给我大哥以后的孩子也好,都可以和他沒有任何关系。”
“我8岁那年,遭遇了第一次暗杀。12岁那年,被送到国外学习如何杀人。17岁那年,开始去做雇佣兵。23岁那边,被人叫作那個所谓‘太子’的称号……”杜卓阳摇晃了一下被倒空的白兰地,伸手去拿离自己最近的一瓶威士忌,“這些事情,沒有一個人问過我想不想做,愿不愿意做。”
房书平闷不作声地往他的酒杯裡加了几個冰块,然后悄无声息地往他身边又蹭近了一点:“卓阳,如果你问都不问小孩子以后长大了是不是想做杜家的家主,那他跟你所遇到的這些,又有什么区别?”
杜卓阳闻言愣了一下,往嘴裡倒酒的动作也停滞了片刻。
房书平趁机把他手中的酒杯不着边际地换下,同时岔开了话题问道:“如果不做黑道太子,你想做什么?”
“……开一间酒吧。”杜卓阳环顾了一下沉浸在酒精和摇滚舞曲刺激中的人群,迟疑了一下开口道。
“我們来要一個孩子吧?”房书平把自己的手塞进杜卓阳的掌心,再反转過去狠狠握住,“等到他能接過你对杜家的责任后,我就陪你开一间酒吧。”
杜卓阳转過脸看了房书平第一眼——男人的脸在光怪陆离的灯光照耀下有一种被扭曲了的不真实感,只有眼神裡的熠熠闪光在晃动跳跃的光线下依然真切得不掺一丝水分:“……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不。”房书平摇了摇头,“是你究竟知不知道我在說什么。”
杜卓阳把自己的手从房书平的手中抽出,有些嘲讽地說道:“杜家夫人的位置,数百年来還沒有谁能在這個位置上寿终正寝的……你有必要這么上赶着来‘英年早逝’嗎?”
“我会保护好你和孩子的!”這是房二少情真意切的回答。
作者有话要說:十一假期第二天活动实录:码字
哈哈,不過看到微博上很多旅游景点都爆满的消息,心裡平衡多了。
谢谢我要戒小說啊喂(這個名字很有意思哈哈)、疏,、玉、不卡不卡不卡、jan妹子们扔给我的霸王票~恭喜你们获得给作者士气值+1的效果,
這篇文我写的很开心也很用心,希望来看文的妹子也能开心:)
T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