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裸婚日常 第9節 作者:未知 劉珍珠真是有備而來,從口袋裏摸出一把炒瓜子,邊嗑瓜子邊看熱鬧,還抓了一把遞給陳茶,“你喫嗎?” “謝謝三伯孃。”陳茶連忙搖頭,她可沒這麼大的心。 都說心寬體胖,劉珍珠的身材和行爲簡直是這句話的寫實。 陳茶眼看程鼓跟張紅豔要打起來了,心裏冷笑一聲。 這哪是真打仗,這是逐客! 兩口子打架除了劉珍珠,其他人肯定都不好意思在這裏呆了。 眼看張紅豔伸手去抓程鼓,陳茶上前一步,兩手抓着張紅豔的胳膊往下一摁,泫然欲泣,“二伯,二伯孃你們可別因爲我打架!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嫁給程樘,這樣你們就不會吵架了!我走!” 說罷掩面就要離開。 劉珍珠一把拉住陳茶,對程鼓和張紅豔道:“二哥二嫂,你們口口聲聲把程樘當親兒子,哪個當爹孃的把自己兒媳婦逼走的?再說了你們是不是見不得程樘好?他坐過牢現在腿還瘸了,這條件上哪說媳婦娶?你們爲了彩禮斷程樘姻緣也欺人太甚了吧?村長,書記,你們給評評理,有這麼欺負人的嗎?” 第12章 、裏應外合 chapter12 “鬧夠了沒?!”村長沉下臉,“你們一個個都四五十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不懂事?程樘那孩子大家看着長大的,確實是個好孩子,就是命不好,從小沒了爹孃,這五年過的更不容易。 咱都知道,就咱們村這些小子們都窮的難找媳婦,更何況是程樘現在腿腳還便?!有個姑娘願意跟着他都是你們程家祖墳上冒青煙!當初也是你們發誓賭咒說養程樘,給程樘攢老婆本,事到臨頭又不認賬了?今天我把話撩這,你們要是把程樘的婚事鬧崩了,那這房子和地,村裏就收回來!” 村長一發威,程鼓和張紅豔對視一眼,不說話了。 今天不出點血這事恐怕過不去了。但是讓他們給房子和地他們也確實捨不得。 陳茶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回過頭朝村長彎下腰,“謝謝村長!剛纔我二伯孃說了這房子還要留給堂哥結婚用,我也不是那麼不懂事的人。房子我就不要了,但是……” 陳茶轉向張紅豔,“二伯孃,我也是好人家的姑娘,再怎麼也值得程樘明媒正娶!要一百塊大禮錢,不多吧?另外我們居家過日子,總得給我們點鍋碗瓢盆吧?還有鋪蓋的被褥。我知道時間倉促,不好準備。這樣吧,一共給我二百塊錢,我和程樘就把婚結了再不朝你們伸手!二伯二伯孃三伯孃你們說怎麼樣?村長,周書記,你們覺得呢?” 劉珍珠第一個表態,“可以!我雖然沒養程樘也沒種他的地,但是他叫我一聲三伯孃,我也出一百塊!” 她這一句話硬生生讓張紅豔到嘴邊的反駁給嚥了回去。 劉珍珠都出一百塊,她佔了房佔了地出二百塊不算多。 可二百塊本身不少啊! 最起碼程樘的地這幾年他們真的白種了。 張紅豔活像被人剮了一刀,抿着脣一言不發。 周書記也開口了,“我覺得人家姑娘沒獅子大開口。程鼓你說呢?” 程鼓還能咋說,只能點頭。 張紅豔在程鼓的示意下,不情不願地回房間取錢。 這麼多村幹部都看着,還有劉珍珠拱火,她不願意也沒辦法。 陳茶趁熱打鐵,“二叔,你看程樘剛回來,我也是外地嫁來的,我們倆沒積蓄也沒營生,他如今腿腳也不方便,要不您把程樘的地也給我們?總得讓我們倆活下去吧?” 程鼓知道這個肯定得給,應的痛快,“好,等收了麥子,就給你們。” 呵!不愧是一家人,貪婪是本性啊! 陳茶在心裏腹誹,面上卻楚楚可憐,“二叔,程樘就一畝地也要不了幾斤小麥種,您不至於這麼點麥種也跟我們計較吧?那我跟程樘一直到麥秋前怎麼活?要不,我們倆來你們家喫飯喫到麥秋?你可剛說了把程樘當親兒子待,所以也不差再養他幾天吧?” 張紅豔出來正好聽見這一句,“你想的美!憑什麼我還得管你們兩個大人喫喝?” 掏出二百塊錢已經是在她心尖割肉了!要不是村幹部都在這裏,她都想撕了陳茶這個小□□狐狸精! 陳茶無辜地眨眨眼,“憑你們種着程樘的地啊!雖然說麥種是你們出的,但是你們種了程樘的地這些年,收的糧食也不少了吧?我也不要你們賣糧食的錢,就把地給我們就行!” 張紅豔還想反駁。 陳茶卻不給她機會,“是程樘說他有地我才嫁他的!你們要不給,我……我就去派出所告他騙婚!” 村幹部:“……” 程鼓,張紅豔:“……” 劉珍珠:“……” 村長擺擺手,一錘定音:“就幾斤麥種也沒幾個錢!程鼓你們就答應吧!要不然喫官司輸的也是你們。” 程鼓和張紅豔都看向陳茶。 張紅豔恨不得撕了陳茶,在心裏罵她是個狐狸精。 程鼓卻覺得陳茶這丫頭年紀不大,但是看起來是個精明的,可不像程樘那麼好糊弄,嘆息一聲,點點頭,“譚哥說的是。” 在陳茶的堅持下,一行人步行到壩北去給程樘分地。 錢榆村的地都在呼和提以北,從黃河邊到堤壩,一共分三大片地,分別叫三河灘,二河灘,和大河灘。 這三個地方,都是按人頭分地的。程樘就一個人,三個地方加起來不過一畝半的地,前一塊後一塊不夠拿地塹的,所以在村長的建議下,把三塊地加起來的面積在三河灘分到了一起。 因爲三河灘地片短,一畝半夠一塊方正的地好管理。 橫豎都是分,程鼓和張紅豔也不願意每塊地都被劃掉一小塊,更不願意天天看見程樘和陳茶。 村長和書記親自扯了皮尺量的地,敲下標明邊界的木楔子。 ****** 程樘到家的時候,黑透的天空中開始飄雪花。 遠遠地看見破小屋也是黑漆漆的。 程樘扯了扯嘴角,覺得胸腔裏最後一點熱乎勁也沒了。 看來那戲精走了! 第13章 、再次試探 程樘站在門前空地上,眯了眯眼,明明離房門只有幾步遠,卻覺得再也挪不動腳。 挪不動就不挪了。 程樘乾脆蹲在屋子前吹着西北風淋着雪抽菸。 風割的臉生疼,手凍得幾乎夾不住煙,可他就不想回屋裏。 他今天還順路去了趟醫院,醫生說他不顧腿傷一直走遠路,再不好好養着怕是會骨頭錯位要一輩子落殘了。 煙一根接一根的抽,身上落了滿了雪,程樘也懶得抖,心想本來還想有陳茶跟着她,就是瘸了也不能讓她跟着自己餓死。 現如今她走了更少了負擔,可看着黑燈瞎火的屋子,心底有些空蕩蕩的。 “啊!”快到家門口的陳茶一擡頭看見個冒煙的巨型不明物嚇了一跳,拿手電筒照過去,才發現這不明物是雪人程樘。 陳茶手輕撫胸口,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你不回家蹲門口乾什麼?嚇死我了!” 回家兩個字讓程樘冷透的軀體莫名有一絲暖意,程樘依舊蹲在地上,仰頭望着陳茶,明顯很意外,“你怎麼回來了?” “我不回來能去哪兒?”陳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順手推開門,“你以爲鎖門了纔沒進來吧?我還沒來得及買鎖呢!” 陳茶進了屋,打着手電筒點上蠟燭,一回頭沒看見程樘,納悶地舉着手電筒掀開門簾探出頭,“凍傻了嗎?還不進來?” 程樘沒動,嗯了一聲,“這根菸抽完再進去。” 心裏納悶,她爲什麼沒走? 陳茶手電筒下移,程樘腳邊一堆菸頭,還有一個揉成一團的空煙盒。 “程樘……” “嗯?”程樘擡頭看她。 “你不會……”以爲我卷着你□□十塊的鉅款走了吧? 話說到一半又覺得這話問出來不知道是侮辱程樘還是羞辱自己,於是改了口“凍僵了站不起來了吧?” 畢竟他腿還有傷。 程樘試着動了下,皺起眉頭承認,“嗯!” 陳茶:“……” 陳茶扶着程樘進屋子裏讓他坐在炕上暖和,自己彎腰用燒火棍在竈膛裏挑了兩下,重新塞進幾塊木柴,這才鬆了口氣,“還好回來的及時,要不然火滅了還得重新生。” 於陳茶而言生火的難度不低於跟張紅豔鬥智鬥勇。 程樘坐在燒得熱乎乎的炕上,怔怔地看着陳茶,腦子似乎也隨着身體凍僵了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倒是陳茶絮絮叨叨的話在他心裏轉了一圈,滋生出淡淡的暖意,涌向四肢百骸。 “你去哪了?” “你找到賺錢的門路了嗎?” 兩個人異口同聲問對方。 程樘垂下眼,抿緊了脣。 陳茶看見他表情,心裏就有數了,掀開鍋蓋換了話題,一臉得意地顯擺:“還沒喫飯吧?看我做了什麼好喫的?” 程樘坐直了身子往前探頭,熱氣騰騰看不太清,只見鍋裏咕嘟咕嘟得冒着泡,肉香四溢。他在寒風中奔波了一天,早就飢寒交迫。剛纔又在雪中蹲了半天,整個人早就凍透了。如今坐在暖炕上,聞着鍋裏的肉香,程樘吸了吸鼻子,沒忍住吞了下口水,肚子也不爭氣地叫了起來。他不自在地輕咳兩聲試圖蓋過肚子發出的咕咕生,臉皮有些發熱,暗罵自己沒出息。 陳茶假裝沒聽見,一邊盛飯一邊自言自語。 “今天去趕下末集,買了點骨頭回來燉白菜。雖然肉不多但是便宜還能解饞。再說,人家不都說喫哪補哪嗎?”陳茶挑了幾塊肉多的骨頭撈進碗裏,遞給程樘,“嚐嚐味道怎麼樣?” 下末集是指集市快散場的時候,攤販們會便宜處理被人挑剩的菜或者肉。 程樘喉結滾了滾,莫名覺得眼睛有點酸,喉頭髮堵,但心裏跟鍋裏一樣,熱氣騰騰地冒着泡。 不等他說點什麼,陳茶一拍腦門,走到炕邊從被子底下掏出一瓶白酒,拿了個茶碗,倒了一杯塞給程樘,“喝點暖暖身子。” 這酒程樘很熟,一塊七一瓶,不是什麼好酒,嗆嗓子,勁大味苦。但是一口下去,只覺得苦澀中夾雜了細細密密得甜。 “你跟着我大約只能過這種喫骨頭的苦日子。”苦笑了下又補了一句,“或許連骨頭都喫不上。所以你真的不走嗎?如果路費不夠,我這還有……” 他說着手就伸向口袋。這一頓飯對他而言可不只是溫飽而已,身上的錢都給陳茶他也願意。 陳茶抓住他的手,朝他搖頭“我不走!現在窮不代表以後也會窮。錢可以慢慢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