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五十七章

作者:口紅清單
這件事,倒給秦秋意提了個醒,她以前認識一個巨有錢的珠寶商人,家裏往上數三代都是做這一行的,只不過暴富是在他父親那一代。

  有一次聊天的時候,他無意間透露過他父親的發家史,八零年代翡翠市場剛剛復甦,他父親花光家裏所有的積蓄在騰衝買了一批玻璃種和滿色翡翠。

  大概100塊錢左右就能買到一塊,到了九零年代翡翠價格飛漲,他父親找玉雕師傅雕了幾塊進行拍賣,一下子積累到一筆不菲的資金,後來開了連鎖珠寶店,事業一飛沖天。

  思及此,秦秋意努力地回憶着相關細節,確定自己可以用剩下的資金投入到翡翠市場。

  她對翡翠的認識不夠全面,鑑別真僞的本事也只學了淺薄的兩三種,不過,現在是翡翠市場還沒飛速發展的八零年代,仿冒品很少,基本就算是瞎子去買,也不一定能買到贗品。

  她手頭還剩下三萬八千塊錢的支票和將近一千塊錢的現金,算起來也能買到不少好貨。

  等省城銀行做過確認後,把鑰匙交到秦秋意手上,柯靖墨已經足足在外面等了三個小時。

  秦秋意揹着空揹包出來,看到柯靖墨把車子停在樹蔭底下,身體靠在車子旁,面色漠然地抽着煙。

  見秦秋意出來,他的眸中閃過一抹溫暖的微光,“辦完業務了?”

  柯靖墨把煙扔到地上碾滅,然後彈了彈不小心落在褲子上的菸灰,走到副駕駛的位置幫她開了門。

  秦秋意把揹包拎在手裏,抿脣淺淺一笑:“不好意思,我辦的業務比較費時間,讓你久等了。”

  “沒關係,”柯靖墨知道秦秋意對於來銀行的目的不願意多談,體貼的沒有提起,他等她坐好後關上車門,“等你多久我都願意。”

  兩人才開始交往,他不想逼着秦秋意對他坦誠一切,很多事情,等她從他這裏得到足夠的信任和安全感,總有一天,她會告訴他的。

  秦秋意聽到柯靖墨與告白形式類似的話,不禁心頭一悸,她捏着手裏的揹包嘟囔道:“油腔滑調的,你跟誰學的?”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像天生冷感的一個人,話不多,臉上是接近面無表情的冷寂。

  周身不經意釋放的寒氣,總是能輕易地拒人於千里之外。

  “我能跟誰學?我說的話都是真心的,這能叫‘油腔滑調’?”柯靖墨的臉上露出一抹懊惱的神情,早知道她不太喜歡聽這種話,他就不加那後半句了。

  左手扶着方向盤,柯靖墨把右手輕輕搭在秦秋意柔軟的小手上,慢慢交握在一起,“如果你不喜歡聽,那我以後不說了,好不好?”

  秦秋意被柯靖墨抓住手,試着掙動了一下,最終還是被他的大掌整個包住。

  她壓下心中微妙的酥癢感,任由他改成十指相扣的姿勢。

  “也不是不喜歡聽,”秦秋意別開視線,聲音小小的,“就是有點不適應。”

  忽然回憶起那個意外的吻,兩脣相接時她的心跳異常劇烈,儘管只有不到一秒的時間,卻差點讓她失眠。

  也許她是真的淪陷了,只想沉溺在柯靖墨給她帶來的所有感官享受中。

  不管是充滿愛意的眼神,還是情話,亦或是——親吻。

  柯靖墨聞言,喉結一動,他勾起嘴角:“你不討厭就好,我只是想向你表達出我真實的想法而已。”

  秦秋意從後背抽出靠枕砸了柯靖墨一下:“別說了,怪不好意思的。”

  柯靖墨用左手臂稍微擋了一下,笑着問:“你這算不算是謀殺親夫?”

  秦秋意惱羞成怒:“你還說!”

  又連續捱了兩下靠枕攻擊,柯靖墨才勉強壓下脣角的弧度求饒道:“好了,好了,我不開玩笑了。”

  只是他脣角的笑意是壓下去了,眼角的笑意卻絲毫未消,顧及到小姑娘臉皮薄,柯靖墨趕忙轉移話題:“現在已經五點多了,不如咱們找個地方去坐坐吧?我知道勝利路那邊有家咖啡館,他家的手磨咖啡味道不錯,你可以嘗一下試試。”

  秦秋意收回靠枕,抱在懷裏,“嗯”了一聲。

  兩人交握的手,在剛纔的打鬧中不知不覺已經鬆開,柯靖墨遺憾地收回視線,啓動車子駛向勝利路。

  咖啡館的地理位置不錯,只不過來的客人很少,絕大多數華國人喝不慣咖啡的口感,而且咖啡館對於平均工資目前只有四五十塊錢的華國人來說,消費水平實在太高了。

  普普通通的一小杯咖啡,竟然要價三四塊錢,喝着又不解渴又不抗餓的,關鍵是味道奇苦,有這三四塊錢還不如買三斤豬肉喫呢。

  除了家裏經濟條件特別好的年輕情侶會偶爾來咖啡廳坐坐,其他人很少上門。

  咖啡館的老闆是一個金髮碧眼的外國人,老闆娘是華國人。

  等秦秋意和柯靖墨找了個挨着窗邊的位置坐下來,在吧檯擦杯子的老闆娘笑着起身,走到兩人身邊遞上菜單。

  “請問需要點些什麼?菜單上有咖啡和甜點。”

  菜單的正面是英文版名稱和價格,背面是中文版的,推薦品那裏印着幾個彩色的圖片。

  秦秋意點了一杯卡布奇諾,柯靖墨則點了一杯拿鐵,順便幫她點了一個低糖的法式烤布蕾。

  不多時,老闆娘便把她們點的東西全部上齊。

  秦秋意從穿進書裏,很久沒再喝過咖啡了,以前工作忙的時候,她都是靠咖啡續命的,今天再喝到咖啡,突然產生一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上一世的生活彷彿已經是特別久遠的事情了,久到她對那裏早就沒有了迷戀。

  秦秋意微微垂着頭,輕抿了一口咖啡,一股似苦非甜的特殊味道順着口腔往下,迅速席捲着喉管和胃部。

  柯靖墨看到她對咖啡的味道適應良好,不由得輕輕笑了笑,“怎麼樣,還喜歡嗎?”

  秦秋意點點頭,又抿了一口。

  柯靖墨斂下眼睫,看着她嘴角沾染的奶泡,伸出右手,意味不明地朝她勾了勾手指。

  秦秋意疑惑:“怎麼了?”

  不過,她還是聽話地往前傾了傾身體。

  就在這時,柯靖墨忽然將右手伸向秦秋意,在她下意識地躲開前捏住她的下巴。

  秦秋意:“!”

  “別動,”柯靖墨聲線低沉,帶着一絲磁性,左手拿起餐巾幫她擦了一下脣線的位置,“你嘴巴沾到奶泡了。”

  秦秋意今天沒有塗口紅,只是塗了一層潤脣膏,因此在柯靖墨眼中格外嬌妍欲滴,彷彿一朵含着露珠的粉玫瑰,等待別人的親吻。

  喉結上下滾了滾,柯靖墨艱難地移開視線。

  秦秋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擦完了嗎?如果擦完了,可不可以先放開我?”

  下巴一直被他捏在手裏,被迫擺出了一個索吻的姿勢,秦秋意感覺耳尖又要紅了。

  柯靖墨被燙一般地鬆開手:“抱歉。”

  秦秋意笑了笑並不在意:“你道什麼歉啊,我還要謝謝你幫忙呢。”

  要不然嘴巴上一直留着奶泡的痕跡,像一圈奶鬍子似的,多尷尬。

  秦秋意放下咖啡杯,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烤布蕾,剛要送進嘴裏品嚐,倏地她動作一頓。

  想到偶像劇或者中,都會出現情侶間互相餵食的行爲,她紅着耳尖調轉勺子的方向,慢慢伸向柯靖墨。

  “你要不要嘗一口?”

  秦秋意說這句話的時候,微微垂下眼簾遮住琥珀色的清瞳,臉頰粉粉的,看上去更像朵嬌羞的粉玫瑰了。

  柯靖墨怔愣一瞬,下一刻立馬反應過來,腦袋微微向前,張嘴咬住了她手裏的勺子。

  大約是動作太急切,他的牙齒和金屬製成的勺子發出了一聲不大的撞擊,輕顫的觸感順着勺柄傳回秦秋意手中。

  秦秋意的視線落在柯靖墨的薄脣上,鬆開手,有些不可思議地說:“我讓你嚐嚐甜點,可沒讓你咬勺子。”

  柯靖墨也有一絲尷尬,他拿下勺子,輕咳了一聲解釋道:“抱歉,你第一次餵我喫東西,我只是太激動了。”

  說着,他捏住勺柄和勺體的銜接部分,把勺柄的一端重新遞向秦秋意,“我剛剛沒表現好,要不你再餵我一次?”

  秦秋意瞪了他一眼,也不接那個勺子:“你想得美!”

  嘴角向上勾了勾,注意到她的臉頰氣鼓鼓的,柯靖墨收回勺子,在裝烤布蕾的紅色陶瓷杯中舀了一勺出來。

  “哪有讓女朋友伺候我的道理,應該我來喂女朋友纔對,來,啊”柯靖墨的聲音帶着三分笑意,最後一個字說得百轉千回,一拐十八道彎,旁人聽了都能騷斷腿。

  秦秋意偏了偏頭,向後躲了一下:“這個勺子你剛纔用過,我纔不要用,要不然跟間接接吻有什麼區別?”

  “哦?間接接吻?”柯靖墨眼神黯了一瞬,仔細品味一下那四個字,倒是覺得她的用詞十分精準,形容得也很貼切。

  落日的餘暉灑滿咖啡館的角落,咖啡館的玻璃窗外人潮涌動,許多穿着藍色工服的工人騎着自行車經過,彙集成一片藍色的海洋。

  秦秋意望着這壯闊的一幕,不禁有些走神。

  等回過神來,柯靖墨已經拿來一個新的勺子,鍥而不捨地要喂她。

  秦秋意的目光和他的對上,他的黑眸幾乎深邃到看不到盡頭。

  就着他的手,她吃了一口法式烤佈雷,低糖版的烤布蕾並不甜膩,反而把牛奶和奶油的香氣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一口咬下去,軟糯細膩,甜度剛剛好。

  “味道怎麼樣?”柯靖墨淺笑着問。

  “嗯,好喫。”秦秋意不好意思讓他再喂,從他手裏接過勺子,一口一口慢慢吃了起來。

  烤布蕾的量不多,三四口的功夫便見了底,秦秋意吃了四勺之後,柯靖墨忽然起身,單手撐着桌面,微微俯下身湊近她。

  然後,他張開薄脣含住了她送向嘴邊的勺子。

  秦秋意:“!”

  柯靖墨嚥下甜點,側過頭直視秦秋意:“唔,是很好喫。”

  兩人的距離非常近,近到秦秋意甚至能清晰地聽到他的呼吸聲,淡淡的冷泉氣息立刻將她包繞在狹小的空間內,掙動不得。

  秦秋意頭皮一麻,有種想要奪路而逃的衝動。

  她微微向後仰了仰,“你突然湊這麼近幹嘛?”

  柯靖墨垂下眼,長長的睫毛在他過分清冷的臉上落下一小片陰影。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停在她耳邊小聲問:“你說,剛剛算是‘間接接吻’嗎?”

  秦秋意心慌意亂地捂住耳朵,等那種酥麻如同過電一樣的感覺稍微褪去後,崩潰地壓低嗓音喊:“你不是知道嗎,幹嘛非要問出來?”

  難道非要逗逗她,他才滿意?

  也怪她自己一時嘴賤,幹嘛要提到“間接接吻”這個話題啊。

  秦秋意懊惱地往裏面的座位移了移,身體靠在落地窗上,戒備地盯着柯靖墨,生怕他再做出什麼出人意料的舉動。

  柯靖墨忽略她警惕的視線,面不改色地直接坐在她之前的位置上,體貼地把兩人的餐具也移了位置。

  這樣一來,兩人便由對立而坐變成肩並肩的並排而坐。

  秦秋意措手不及,被堵在了裏面。

  總感覺在兩人的“交鋒”中,有種落了下乘的挫敗感。她鬱悶地放下勺子,低頭把那杯卡布奇諾一口氣喝乾,擦乾淨嘴巴,然後起身:“咱們走吧,我想起來學校還有點事情要辦。”

  頓了頓,秦秋意似乎察覺出自己的語氣過於急切,於是補充一句:“走夜路開車不安全,你待會兒就回南橋市吧,在天完全黑之前正好能趕回去。”

  如今只有在市區裏纔有一些老式路燈,亮度不高,晚上出了市區的話,路上都是一片漆黑,因此夜路非常不好走。

  自認爲找到了合理的藉口,秦秋意說得越來越順暢:“你在七點之前趕回去,沒準還能陪柯伯伯共進晚餐,增加一下父子感情交流。”

  柯伯伯過於嚴肅,柯靖墨過於冷淡,兩人湊在一起,除了沉默就是沉默,一天三句話有兩句話都談不到一起。

  柯伯伯有空的時候,偶爾會來聚香樓家常菜館找秦峯喝幾盅,喝到微醺時便拉着秦峯抱怨兒子太冷,一點兒也不貼心,還不如當初生個女兒呢。

  秦秋意聽到過兩次,也沒在意。

  如今想來,這對父子總是各忙各的,很少聚在一起,真的極度缺少溝通和交流。

  柯靖墨挑了挑眉,“我的小女朋友是在關心我嗎?”

  秦秋意:“……”

  她有些自暴自棄:“當然是在關心你,所以,麻煩你先讓開一下,我要回學校了。”

  聽到她的話,柯靖墨勾了勾脣角,眼底和眉梢紛紛染上一絲笑意,原本疏斂的五官立時生動起來。

  直起身,柯靖墨擡手揉了揉秦秋意的頭髮,聲音輕柔和緩:“秋意,你這麼關心我,我跟高興。”

  隨着柯靖墨的靠近,秦秋意像是被囚錮在他高大的身軀與落地窗之間,睫毛微微一顫,臉頰也暈染成柔美的粉色。

  身後是無限的斜陽落霞,身前是眼中盛着漫天浮光與星輝的戀人,一時心跳如鼓,血液泵出流淌的聲音似乎都能被耳朵清晰地捕捉到。

  秦秋意張了張口,眉眼彎彎,不服輸地反撩回去:“你是我唯一的男朋友,不關心你,我還能關心誰呢?”

  她的眸光清澈透明,柯靖墨幾乎溺斃要在其中。

  “學校真的有事嗎?不能多陪陪我?”

  秦秋意搖搖頭:“是真的有事,下個禮拜再陪你吧。”

  她週五的時候推掉了代理班長張越和愛慕她的男生的聚會邀約,不過,今天晚上會有一個商學院領導組織的舞會,導員要求她們必須全員到場。

  等聽完商學院領導的講話,舞會開始後她們就可以自由活動了,留不留在小禮堂都不強求。

  舞會在七點開始,她還要回去幫房靈靈化妝做造型。

  房靈靈看上了張越,想好好打扮一下,然後跟張越一起跳個舞,看看他有沒有那個意思。

  “行,”柯靖墨拿起鑰匙,“我送你回學校。”

  他走到吧檯,掏出錢包想要結賬時,秦秋意輕輕按在他的錢包上,“這次讓我來請吧,算是讓你在銀行門口足足等了三個小時的賠禮。”

  說完,秦秋意利落地掏出兩張大團結,對老闆娘笑道:“不用找了,剩下的是小費。”

  老闆娘一愣,想要把小費退回去時,秦秋意和柯靖墨已經離開了咖啡館。

  柯靖墨發動車子,把秦秋意送回省城大學,做了一個簡單的告別後開車離開。

  爲了陪秦秋意,他把公司的事情暫時放在一邊,待會兒回去,該加班趕進度了。

  秦秋意回到宿舍時,房靈靈的牀上鋪滿了衣服,她正拉着景萍給她當參謀。

  “景萍,你說我穿這件黃色的裙子好看,還是穿那件紅色的好看?”房靈靈皺着眉頭,把兩件衣服並排放在一起做對比,牀鋪下面還擺着三雙不同的鞋子。

  景萍也拿不到主意:“我覺得都挺不錯的。”

  秦秋意放下空蕩蕩的揹包,走到房靈靈身邊,“紅色的這件吧,比較襯你膚色。”黃色的衣服比較顯黑,沒有紅色的提氣色。

  房靈靈扭過頭,高興地喊道:“秋意,你終於回來了。快快快,幫我化化妝,務必把我打扮得漂亮一點兒。”

  秦秋意點頭應下,“我讓你買的化妝品買好了嗎?”

  “昨天我跟景萍逛街的時候就買好了,都是按照你給我的清單買的,絕對沒有絲毫錯漏。”房靈靈指了指書桌上的化妝品,“吶,都在那裏。”

  “好,那咱們直接開始。”

  秦秋意花了大約半個小時幫房靈靈化好妝、梳好頭髮,“好了,照鏡子看看吧。”

  景萍適時遞過來一面橢圓形的小化妝鏡,眼睛發亮:“靈靈,你快看,真的好漂亮!”

  房靈靈的底子不錯,五官秀美,看上去充滿靈性。

  秦秋意幫她修了修眉型,化了一層淡妝之後,又用脣線筆給她豐了一下有些單薄的下脣,再用口紅填滿,使她整體看上去愈發明豔動人。

  “謝謝你,秋意,你把我畫的真好看。”房靈靈美滋滋地捧着鏡子臭美,“我以後也要學習化妝,化完妝和不化妝感覺差別好大。”

  秦秋意把粉餅、口紅之類的扣上蓋子,按照順序放回原位:“你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

  房靈靈驚喜地一把抱住秦秋意,“真是太好了,有你當我的老師,我一定能學有所成。”

  兩人笑鬧了幾句,秦秋意問景萍要不要一起學化妝,景萍搖了搖頭,她便沒有再問。

  景萍的家庭條件不好,勉強溫飽而已,哪有閒錢買化妝品。而且她說要把學校給她發的補助,寄回去一部分資助她的青梅竹馬復讀,日子也就更清苦了。

  秦秋意和房靈靈只能私下裏掐着分寸幫助她,要不然,她們擔心景萍會有心理負擔。

  六點五十分,她們提前到小禮堂找位置。

  小禮堂其實並不算小,只是相對於開新生動員大會的大食堂來說縮水了一半,因此被學生們戲稱爲“小”禮堂。

  秦秋意她們到的時候,小禮堂已經來了不少人,放眼望去,全是烏黑烏黑的小腦袋。

  找到了商科一班的位置,她們從後面留出的通道擠了過去,然後找了三個空座坐。

  摺疊座椅是張越帶着男生從自習室搬過來的,爲了避免和其他班的椅子弄混,每個椅子前面的椅背上都貼着手寫的帶有“商科一班”四個字的紙條。

  張越坐在最前排,房靈靈打着要一起商量工作的由頭和挨着他的一個男生換了位置。

  男生注意到房靈靈之前的座位離秦秋意特別近,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轉身在坐在了另一個空位上,並沒有走過去。

  他就是之前暗戀秦秋意的那個男生,聽房靈靈說秦秋意已經有對象了,對方還長得又高又帥,便徹底歇了心思。

  七點十分,商學院的校領導全部到齊,他們每個人只簡短地做了一些自我介紹和對學生未來發展的期盼,七點半的時候,直接宣佈舞會開始。

  莊茹被商學院副院長邀請着跳了開場舞,接下來就是學生們的舞會時間,領導們依次退席。

  其實,99%的大一新生都不會跳舞,幸好舞臺上有幾個熱心的學姐和學長,耐心地教着她們舞步。

  房靈靈今天的裝扮太亮眼,順利邀請到了張越共舞。

  秦秋意謝絕了幾個邀請她跳舞的男生後,跟景萍一起離開了小禮堂,去往不遠處的圖書館自習。

  *

  第二週的週五,柯靖墨因爲臨時有事出差,派周祕書到省城大學接秦秋意回南橋市。

  周祕書第一次正式接觸到老闆的對象,特別激動也特別拘謹。

  和秦秋意說了一下柯靖墨不能來的原因後,便閉緊了嘴巴,害怕說錯話。

  秦秋意脾氣溫和,向周祕書打聽了一下柯靖墨的喜好,一一記在心裏。

  上次她跟柯靖墨詢問他愛喫什麼,他到最後也沒有說,這次終於被她打聽到了。

  回到聚香樓家常菜館,秦秋意笑着和周祕書道了謝,周祕書搖搖頭表示不用客氣,然後開車回公司。

  開到一半,他心裏的酸意差點涌上喉嚨。

  老闆的對象真是又好看又有氣質,溫柔體貼還特別關心老闆的生活起居,怎麼看怎麼完美。

  他怎麼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能碰到像秦秋意這樣的女孩子呢?

  感慨地嘆了一口氣,周祕書決定去國營飯店喫點好的,壓壓滿肚子的檸檬味。

  秦秋意今天回來的比較早,才四點多,菜館還沒有開始營業,只有丁春蘭、劉思豔和齊娟三個人坐在一起,邊摘菜邊閒聊。

  “媽、二嬸、三舅媽,我回來了。”秦秋意分別朝三個人打了招呼,然後撂下粉色的斜挎包,往上捲了捲袖子,準備蹲下來跟她們一起摘菜。

  劉思豔趕忙阻止她:“等會兒,你別忙着摘菜,先去新房那邊看看你爸他們忙完沒有。昨天把房子重新裝修好之後,他們今天去買了幾套新傢俱往裏搬呢。”

  菜她們馬上就要摘完了,沒必要再多佔一雙手。

  “對了,你屋子裏的傢俱要怎麼擺,你自己和你爸他們說說,讓他們幫着挪一下。”劉思豔用衣袖擦了擦汗,笑着說道。

  秦秋意眨眨眼睛,“這麼快已經改裝好了?”

  好傢伙,纔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秦峯和秦立就把房子全弄好了,效率未免太高了吧。

  丁春蘭抿脣一笑:“你三舅也來了,三個大男人幹活,速度當然快。”

  劉思豔跟着點點頭:“房子整體沒有大動,就是刮遍膩子然後換門窗,暫時沒有細修,慢慢來吧。”

  “那我去那邊看看。”秦秋意勾起脣瓣,期待着新家的模樣。

  其實她也不贊成大修,畢竟再過兩三年老城區就要拆遷了,耗費太多的時間、精力和金錢去翻新根本沒必要。

  從菜館到老城區,步行大概需要半小時。

  秦秋意剛走到一半的路程,突然被騎着自行車從不遠處衝出來的唐曼叫住。

  “秋意,你等等我。”

  秦秋意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你找我有什麼事?我記得咱們之間好像並沒有什麼好說的。”

  唐曼剎住車,單腿支在地面上,露出一副柔弱無依的表情:“秋意,咱們是親姐妹,畢竟血濃於水,我實在是找不到人來幫忙了,所以我只能求求你了。”

  秦秋意眉心微蹙,冷笑一聲:“你現在姓唐,怎麼,遇到事情不去找唐家的有錢‘親人’,反倒來找我這個窮人家的妹妹?”

  她上下打量一番唐曼,看得唐曼脊背直發毛,才緩緩開口:“再說,不論你遇到什麼事情,我也沒打算幫你,讓開。”

  說完,秦秋意避開唐曼伸過來的手,徑直向前走去。

  唐曼咬了咬牙,不甘心地推着自行車追上去:“秋意,秋意,你就幫幫我好不好?要不然我真的活不下去了,我欠了一個混混頭子不少錢,他跟我說要是我再不還錢,就找人打斷我的腿。”

  “可是我湊了半天錢,只湊了一半,今天晚上是他規定的還款期限,我實在是太害怕了,要不然你陪我去一趟行不行,你的嘴巴比較厲害,你去幫我求求情,讓他再寬限我一段時間就行。”唐曼發揮出最大的演技,哭得聲淚俱下。

  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不過,秦秋意不爲所動,甚至有些想笑。

  唐曼想出這麼一個錯漏百出的理由,真的把她當傻子騙呢?

  唐曼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爲了弄清楚一切,秦秋意想了想,還是暫時決定應下來,看看她到底想耍什麼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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