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五十九章
“秦秋意,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麼惡毒的人,居然把自己的親姐姐送進監獄!”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緒,直接攔住了秦秋意,聲音嘶啞難聽。
昨晚在公安局那得到通知,要暫時收監唐曼後,她的婆婆董淑慧便哭鬧了將近一個小時,命令她們必須把唐曼完好無損的從監獄裏弄出來。
於書芹和唐建國又是花錢又是找人,忙了一整宿,最後才知道唐曼被抓的確切原因。
唐曼竟然是被自己的親妹妹給送進公安局的!
“我們唐家待你不薄,當初你能進紡織廠上班,完全是我的功勞。要是沒有我,你根本不可能走到現在的高度。”
之前的廠領導會議,葛廠長力排衆議,已經內定了秦秋意要接任銷售部主任的職位,她一個農村出來的小丫頭真可謂是一步登天了。
這其中,要是沒有她於書芹一開始的拉拔,就憑秦秋意的出身,呵。
秦秋意彎起脣角,眼底劃過一絲譏誚:“我確實不否認是你讓我進了紡織廠當臨時工,但是你別忘了,如果沒有你,憑我當時高中生的學歷,進廠子當個臨時工易如反掌。”
“你只不過在招工辦那裏動了動嘴皮子,就想一直在我這裏邀功,臉皮未免太厚了吧?”
於書芹一噎,氣得額角的青筋直蹦,“你有沒有家教?你父母就是這樣教你怎麼對待長輩的?”
秦秋意挑了挑眉:“哦,難不成你要替她們來教我?教我怎麼耍厚臉皮還是如何不要臉?”
於書芹氣不過,張嘴剛要罵她,就被秦秋意接下來的話堵在喉頭。
秦秋意冷哼一聲,拂了拂被微風撩動的髮絲,“轉正、成爲紡織廠御用服裝設計師、還有得到銷售部主任的職位,全部都是我憑本事一步步取得的成就,說白了跟你和唐家可沒有半點關係。你不要總往臉上貼金成不成?”
於書芹氣不過,大喊一句:“你忘恩負義!”
秦秋意淡淡一笑:“說實話,我當初還好奇唐秋朵爲什麼那麼自私自利、嫌貧愛富、忘恩負義,原來是從根子上就壞了。‘忘恩負義’這個詞是你們唐家人的專屬,我可配不上。”
“哦,對了,還有唐曼,雖然她跟我有血緣關係,可是同樣被你們教導得品性敗壞、爲人惡毒。她自己做壞事被公安抓了,你卻來罵我這個受害者,嘖嘖,你們唐家真是蛇鼠一窩。”語調輕飄飄的,說的內容卻能把人直接氣死。
秦秋意可沒有被人指着鼻子罵的愛好,於書芹說她一句,她必十倍奉陪。
於書芹手指顫抖地指着秦秋意,腦袋一抽一抽地疼,被她噎得只能發出幾聲簡單的音節,“你、你、你……”
“我什麼我?”秦秋意眉眼彎彎,聲音甜甜軟軟的,“你是不是也覺得我說的話很有道理?”
不等於書芹反應過來,她繼續道:“既然錯在你們唐家,你們是不是應該補給我一部分精神損失費?畢竟昨晚被狗陷害,今天一大早又被另一隻狗追着咬,要點精神補償也不過分。放心,我這人跟你們不一樣,我還是顧念着情分的。”
明裏暗裏又諷刺於書芹一頓,秦秋意假裝掐着手指算了算,“這樣吧,我也不多要,你們賠償給我2000塊錢就行。”
於書芹不可思議地瞪向秦秋意:“2000塊錢?你窮瘋了吧?”
眼瞅着秦秋意又要開口,於書芹擔心從她嘴裏又說出什麼讓人震驚的言論,索性邁開步子落荒而逃。
逃走前留下一句:“唐曼是你們秦家的人,以後跟我們唐家沒有半毛錢關係,別找我們要錢。”
秦秋意這個丫頭太厲害,她可惹不起。
反正唐曼也不是她們唐家的親生女兒,捨棄掉也不會心疼。
唐曼在家裏什麼也不幹,除了要錢就是要東西,昨晚還哭着求她們花幾萬塊錢把她保釋出去,呸,做出那種不要臉的事情還敢求她們保釋她。
別說家裏出不起那幾萬塊錢,就是出得起也不會給她出。
一個佔着秋朵身份白享了20年榮華富貴的假女兒,也配讓唐家爲她花那麼多錢?
自從秦秋意爆出唐曼偷東西的事,她和唐建國已經對唐曼生出了強烈的不滿,要不是婆婆攔着,她們早就把她從戶口本上除名了。
現在藉着這個機會,正好光明正大地甩掉唐曼這個累贅。
只是,她回去要和唐建國商量一下,怎麼應付家裏的老太婆。
注視着於書芹狼狽的背影,秦秋意的目光清清淡淡的,彷彿在看一個不想幹的人。
朝陽升起,把光明灑滿大地,秦秋意站在樹蔭下,深吸了一口清新的,帶着草木香的空氣,轉身前往更加光明的去處。
銷售部的主任辦公室和採購部的主任辦公室捱得很近,銷售部的劉主任和採購部的馬昌盛馬主任關係不錯,秦秋意到的時候,兩人正坐在一起喝茶。
“小秦同志來了啊。”馬主任起身打了個招呼,他對秦秋意的印象很好,得知她將來要接劉主任的班後,更是決定要和她打好關係。
秦秋意笑着跟兩人分別打了招呼。
劉主任的皮膚掛着一種病態的萎黃,身體乾瘦乾瘦的,透着一股淡淡的頹弱,要不是他的表情比較嚴肅,秦秋意還以爲他的辦公室就是醫院的病房。馬主任輕輕拍了拍秦秋意的肩膀:“我回辦公室了,你好好跟劉主任學習溝通。”
秦秋意點點頭,把馬主任送出了辦公室。
“劉主任,你覺得咱們從哪裏開始比較好?”
之前對秦秋意有過一定的瞭解,再加上廠裏在她的幫助下,通過春季廣交會和自辦的服裝展銷會着實擴大了不少銷路,劉主任並沒有因爲她的年紀小而輕視她,反而對她十分看重。
“我先帶你瞭解以前廠裏的一些老客戶吧,畢竟新客戶那邊有很多你都認識。”劉主任從展示櫃裏翻出兩沓檔案袋,和以前的一些合同樣本擺在辦公桌上。
接下來的一整天,劉主任給秦秋意講解了全部老客戶的信息,和他們身後複雜的關係網和利益鏈。
饒是秦秋意的記憶力不錯,也聽得頭昏腦漲的。
一個銷售部,爲什麼整得比戶籍科的資料網還要複雜?
儘管心裏吐槽着,秦秋意還是按照劉主任的意願,把這些複雜的人際關係脈絡理順並記牢,因爲她知道,劉主任是爲了她好,同時也是爲了整個紡織廠好。
一直到晚上六點,劉主任才滿意地放秦秋意離開。
第二天上午,劉主任帶着她分別去了兩個老客戶那裏,把她介紹給他們認識,中午是劉主任請的客,四個人在國營飯店找了個包廂。
老客戶們拼命向秦秋意勸酒,被劉主任攔了,“人家小秦同志下午還有事,以後有時間再喝吧。”
秦秋意承了劉主任的情,笑着給兩位老客戶敬酒,自己卻滴酒不沾。
喫完飯,秦秋意找來紡織廠的車送老客戶們回去,然後把劉主任也送回了家。
劉主任就住在紡織廠的家屬院,送他回家時開門的是他的妻子。
“怎麼又喝酒了?醫生不是不讓你喝酒嗎?”劉主任的妻子眉頭緊鎖,聞到他嘴裏的酒味立刻不高興地甩臉子。
劉主任揉着胃部,額頭冒出點點虛汗,聲音很輕:“這不是有應酬嗎?再說,我只喝了一小杯。”
“應酬,應酬,又是應酬,你的胃病就是因爲應酬得的,這些年賺的錢還不夠以後給你治病的呢。”劉主任的妻子嘟囔個不停。
劉主任心虛地瞪了她一眼:“瞎說什麼,小秦同志還在這裏呢,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
“就是當着小秦同志的面我纔要說的。以後你接了老劉的班,可別慣着那些客戶和採購商,也絕對不能沾酒。你看看老劉現在的身體情況,都是被他們拿酒灌的。”劉主任的妻子邊說邊給劉主任找藥。
看他的表現,她已經猜出來他的胃病肯定又犯了。
秦秋意微微一笑,“放心,以後我會讓採購商上趕着求咱們紡織廠給他們配貨,而不是跟過去一樣求着讓他們訂咱們的衣服。”
聽到她的話,劉主任回想起前一段紡織廠賣不出去衣服的日子,不禁有些唏噓,“紡織廠的未來,還真是應該交給像小秦同志一樣的,有想法又肯幹的年輕人啊。”
婉拒了劉主任夫婦請她進屋喝茶的邀請,秦秋意拿着房契和地契到房管局過戶。
之前秦峯和劉思豔一直在忙着裝修房子的事,沒功夫處理房契和地契的事。
秦秋意特意找了一趟跟房管所的人說得上話的王順利,許諾了一些好處費,讓他幫忙找個熟人辦事。
秦秋意在他的授意下遞上了兩條中華還有兩條進口香菸,王順利的好友才樂呵呵地開始工作。
覈對了房契和地契的信息後,王順利的好友說:“如果你想把地契兌換成現在的土地使用證,你需要去一趟土地局,我們這邊只負責房契的事。”
“你手裏這十四張房契對應的房子,在運動結束後期大多收歸了國有,甚至有兩處被分派給政府部門的工作人員當宿舍住,有的也被賣出去了,實在是不好弄啊。”
秦秋意一聽,和王順利對視一眼。
王順利立刻會意道:“老吳,你的本事我可是知道的,放心,這事要是辦成了,好處肯定少不了你的。”
“可是……”
秦秋意笑着打斷他:“吳叔,政府人員住的房子和已經賣出去的房子我不打算要回來了,你把其他的無主的房子幫我弄回來就行,好處我照付。”
有主的房子以後肯定要來回扯皮,她可沒功夫陪他們玩,再說,萬一搞不好得罪了政府那邊,怕是要喫不了兜着走。
反正也是白得的房契和地契,能弄回來多少算多少,其它的她也不強求。
吳叔點了點頭,照秦秋意的說法,無疑省了不少事,好處還能照拿,他自然答應下來。
一整個下午的時間,秦秋意都跟在吳叔後面跑手續,有的手續簡單,有的卻格外繁瑣。
十四張房契最後確定了只有九張是無主的房屋,在吳叔和王順利的幫助下,秦秋意順利用房契換回了九張房產證。
加上之前買下的老城區的九個房子,她名下現在足足有了十八套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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