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六十四章

作者:口紅清單
在柯榮的幫助下,三張地契更換成土地使用證,劃歸秦秋意一家所有。

  劉思豔和秦峯擁有市郊的8畝耕地的使用權。

  秦秋意名下的兩塊土地位置十分不錯,一塊是在紅旗大街的西北側,大約2000平米左右,挨着柯靖墨的青·墨科技公司。一塊就在老城區東側,大約1500平米左右。

  老城區那塊荒地暫時不用動,秦秋意準備在老城區拆遷規劃之後,在那裏建一個大型的綜合商場,對外招商。

  未來老城區會成爲南橋市的商業中心,這波投資穩賺不賠。

  至於毗鄰青·墨科技公司的那塊地,秦秋意單獨把柯靖墨約了出來說這件事。

  “一場秋雨一場寒”,南橋市在前些天的最後一場雨水之後,迎來了持續降溫的冷空氣過境,體感溫度接近10度以下。

  恐怕過不了多久,南橋市就會下雪了。

  秦秋意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圍巾、手套、帽子全副武—裝,可即使如此,在寒風中站了一兩分鐘以後,她的鼻頭依舊凍得發紅。

  低調的黑色轎車停在她的身邊,柯靖墨見四下無人,打開大衣把她摟進懷裏,用衣服替她擋風。

  “怎麼在外面等着,萬一凍壞了怎麼辦?”他親暱地親了秦秋意的額頭一下,脣角微勾。

  秦秋意感受着他的體溫,輕輕笑了笑,“還不是因爲我想第一時間看見你嘛。”

  她把手套摘下來,環抱住柯靖墨勁瘦結實的腰,臉頰則貼在他暖暖的左胸膛,聽着裏面不斷傳來的強而有力的心跳聲,一時耳尖泛紅。

  柯靖墨聽到這句類似情話的句子,鳳眸微動,長而密的睫毛跟着顫了顫,嗓音倏地有絲沙啞:“秋意,外面冷,先上車吧。”

  他擔心再抱下去,會壓不住心底翻涌的情潮。

  “嗯。”秦秋意依依不捨地放開了溫暖的懷抱,外面的冷意瞬間襲來,她哆嗦了一下,立刻鑽進了車子裏。

  柯靖墨把暖氣開到最大,脫下大衣搭在秦秋意的腿上,“今天不用去紡織廠上班嗎?”

  從秦秋意接管銷售部主任一職,每週的週六日基本都是全天泡在廠子裏忙工作,兩人只有在晚上才能約着出來喫飯、逛街。

  秦秋意的嘴角撇了撇,沉默了片刻,“廠裏的人把我當成吉祥物,孫副廠長那一派的人時刻準備着架空我的職權,天天是勾心鬥角那一套,我不耐煩應付,決定今天給自己放一天假。”

  南橋市第一紡織廠在服裝展銷會之後,涌進了大批長期訂單,和許多采購商建立了穩定的購銷協議,銷售部的工作便徹底穩定下來。

  工作的閒暇,有些人便有餘力慢慢搞起了內鬥,首要針對的目標,依然就是秦秋意這個空降主任。

  原本銷售部的趙副主任對主任的職位十拿九穩,甚至私下裏偷偷請同事們喝了幾次酒,結果,葛大川居然把秦秋意內定了,他肯定是咽不下這口氣。

  再者,兩人分屬不同的派系,明爭暗鬥註定少不了。

  等劉主任病退後,趙副主任一改往常低眉順目的態度,處處和秦秋意對着幹,不是找茬就是挑刺,弄得秦秋意煩不勝煩。

  柯靖墨聞言,眉心一皺,“沒事吧?需不需要我幫忙?”

  他把手輕輕搭在秦秋意的手背上,似乎想透過皮膚的接觸,給與她一絲溫暖。

  秦秋意回握住他的手,十指相交,一擡眼,暖棕色的桃花眸瞬間撞入他深邃到如繁星幕布的黑眸中,心跳差點亂了節奏。

  “放心吧,那些小伎倆我暫時還不放在眼裏,他們只要不觸及我的底線,怎麼蹦躂我都懶得理會。”

  她錯開視線,感覺在他的注視下自己的臉頰熱乎乎的,是不是車內的溫度調得過於高了?

  摘掉圍巾和帽子,秦秋意狀似不經意地用右手扇了扇風,“你把溫度降下來一些吧,我沒有剛纔那麼冷了。”

  柯靖墨鬆開十指交纏的手,把空調的旋鈕往左擰了擰,將車內溫度調到24度。

  “早上喫東西了嗎?”他揉了揉秦秋意的頭髮。

  秦秋意點了點頭:“喫過了,早上是我媽做的飯。”

  柯靖墨把手放回方向盤上,腳下一動,車子緩緩開了出去,“想去哪裏?”

  秦秋意微微一笑:“聽說咱們市裏舉辦了一個攝影比賽,在文化宮那邊展出,要不咱們一起去看看?”

  看看能不能挖掘出一兩個有潛力的攝影師。

  “好,聽你的。”柯靖墨的眉眼染上一絲笑意,看上去格外溫柔,就連聲音都是低低沉沉的,像是貼着耳骨發出的琴聲。

  秦秋意把腿上用來保暖的外套拿了起來,稍微疊了兩三下後,側身放在後座上,繼續說着約會計劃:“文化宮一樓在辦攝影展,二樓是來自法國油畫社的成員們在辦畫展,咱們看完照片可以再去看看油畫。”

  畫展會舉行一週,一週後有個拍賣會,畫展上的油畫除了個別的幾個外,全部會進行拍賣。

  由於秦秋意一直從事着與美學打交道的職業,所以她對繪畫之類的比較欣賞,前世也參加過很多影展和畫展來尋找靈感。

  在聽說南橋市第一次舉辦這些活動的時候,秦秋意早就動了心思要去看。

  柯靖墨注意到她眼底的興致,揚起嘴角笑了一下,應了一句“好”。

  “對了,還有件事。”秦秋意的桃花眼中,浮了一層淺淺的流光。

  “嗯?”

  秦秋意展顏一笑:“我記得你想給公司再擴建一個存放設備的倉庫,我手裏有塊土地正好挨着你的公司,借給你蓋倉庫怎麼樣?”

  柯靖墨之前送給她一個特別名貴的翡翠手鐲,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報,這塊地的出現恰巧解決了她的煩惱。

  詫異地擡了擡眉梢,柯靖墨沉吟了一下,淡聲問道:“多大的土地?你知道租借土地的市價有多少嗎?如果你真的想把土地借給我使用,我覺得還是按照市場價給你租金比較好。”

  他能猜到秦秋意話裏的意思,肯定是想免費或者低價把土地租借給他使用,但是他不想讓她喫虧。

  秦秋意眸中映着柯靖墨的影子,表情略略有些不高興,不過還是耐着性子先回答了他的問題。

  “總共2000平米,按照地段來說,租價一年大概是兩萬六千塊錢左右。”

  話到這裏,秦秋意的聲音停頓了一下,然後一眨不眨地直視着正在開車的柯靖墨:“我是打算免費借給你使用一年,以後再收費。”

  看到柯靖墨張口要說話,她連忙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的脣間,“你先不要說話,聽我說。”

  脣瓣的溫度熾熱而滾燙,燙的秦秋意猶如過電一樣,迅速收回纖長的食指,過於白皙的臉頰染上一層淡粉。

  不知怎的,她又回想起上次那個濃烈到讓人迷醉的吻,輕輕咬了咬自己的下脣。

  意識到走了神,秦秋意輕咳一聲,“那塊地不給你用也是空置在那裏,周邊暫時沒有人有租借的意向。再說,如果你租下那塊地蓋了倉庫,因爲建築成本等問題,以後每年肯定會在我這裏續費使用,我也相當於找了一個長期飯票,省了許多麻煩。這樣於你於我而言,都是不錯的選擇。”

  “最後一點,如果你不接受我的提議,那我也將不再接受你送的任何禮物。”

  威逼利誘一套流程走下來,最終柯靖墨選擇妥協,他把車子停在路邊,握住秦秋意纖細柔嫩的一節手腕,在碰過他嘴脣的食指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秦秋意食指微動,酥麻的感覺順着手臂向上涌動。

  柯靖墨親吻她的指節時,深邃的眼眸直直地盯住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清澈而又美麗,彷彿承載着世間一切的美好。

  “閉上眼睛。”他拉着秦秋意的手往自己的身前帶了帶,然後用另一隻手覆在她的眼皮上。

  掌下的睫毛如同蝴蝶扇動的翅膀,落在手心微微發癢。

  柯靖墨的喉結輕滾了一下,湊近秦秋意的水潤的櫻脣,呼吸噴灑在上面,呢喃道:“秋意,你真可愛,我能親吻你嗎?”

  被手掌遮住的眼前一片黑暗,視覺受阻,但是聽覺和嗅覺卻格外敏銳起來,秦秋意能感覺到他宛如一個巨大的熱源一般貼近她,漸漸剝奪了她的呼吸和感知能力。

  柯靖墨的尾音消失在兩人緊貼的脣瓣間。

  秦秋意閉上雙眼,盡情地感受着他爲她帶來的致命享受,接着,順着他脣舌的力道,微微張開了嘴巴。

  一條強勁有力的舌頭瞬間侵入,不斷勾着她的與之共舞,半分鐘之後,窒息感再度降臨。

  柯靖墨退了出來,前額抵着秦秋意的額頭,低笑了聲:“秋意,記得呼吸。”

  沒等暈乎乎的秦秋意反應過來,柯靖墨第二輪的強勢入侵又開始了。

  秦秋意只感覺自己彷彿在浮光躍金的海面上不斷沉淪,唯一的救贖,竟然就是那個在她口腔翻雲覆雨的罪魁禍首。

  柯靖墨的呼吸越來越深重,爲了避免下身的激昂嚇到秦秋意,他強忍着不捨結束了這個吻,把她摟進懷裏慢慢平復着激動的心情。

  以前淡漠剋制到如同出家人的他,現在只要一遇到秦秋意就會破功。

  她的一顰一笑,甚至是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能輕而易舉地勾起他內心深處無盡的情—欲。

  柯靖墨閉上眼,掩藏住眼底翻涌的暗欲,低下頭,吻了吻秦秋意散發着清甜香氣的發頂。

  秦秋意被剛纔突如其來的“深入”交流臊得紅了臉,等擂動如鼓的心跳聲慢慢恢復,她輕輕推了推他。

  “還要不要去文化宮看攝影展和畫展了?”聲音低低軟軟的,語調也是糯嘰嘰的。

  柯靖墨順着秦秋意的力道放開了她,捏了捏她粉嫩嫩的臉頰,“嗯,走吧。”

  說完,他深呼吸幾下,勉強壓下那處激昂後,啓動車子開往文化宮。

  車子行駛大約五分鐘便到了文化宮附近,柯靖墨把車子停在文化宮前方的停車位上,穿上大衣,幫秦秋意繫好圍巾後下了車。

  可能是週六放假的原因,來文化宮看攝影展和畫展的人並不算少。

  秦秋意沒有帶帽子,用珍珠頭繩把長髮隨手紮了一個簡單的丸子頭,襯着精緻白皙的五官,看起來清純又動人。

  她臉頰上的皮膚還殘留着一點粉,像是水蜜桃一樣甜美誘人。

  “咱們先去看看這次南橋市攝影比賽的作品。”秦秋意彎眸一笑,和柯靖墨一起走進一樓大廳。大廳裏分爲了三個主體展區,一是人物照,一是風景照,最後一個是人物風景照,每位攝影師的參賽作品最少不能低於三張,最多不能超過十張。

  整個展區陳列了100多位攝影師的1000餘張作品,看得人眼花繚亂。

  其實,在秦秋意看來,絕大多數照片都是沒什麼水平的,只要有臺照相機,隨便是誰都能拍出來的那種。

  可惜,如今的國民經濟水平偏低,有照相機的人家很少,並不是人人都有機會摸到照相機。

  花了大約一個小時,秦秋意把人物照和人物風景照兩個區的照片全部看完,最終只鎖定了兩個看起來比較有潛力的攝影師。

  一個叫崔濤,是南橋日報社的專職攝影師,秦秋意在以前招聘模特的時候和他有過一面之緣,想挖動他根本不可能。

  另一個叫史勝友,除了唯一一張人物風景照特別讓秦秋意驚豔外,另外兩張參賽的風景照只能說是一般。

  不過那張女生側眸的照片,秦秋意真的是太喜歡了,無論是構圖還是色彩運用、畫面呈現的質感,無一不顯得很高級。

  金橙色的夕陽、被夕陽染紅的密集雲層、滿樹的黃色葉子、幾汪水窪折射出的天光雲影,再加上站在圖片黃金分割比的分割線上的女生,微蹙着眉頭,望向夕陽時複雜到難以捉摸的表情,真的很戳人。

  雖然這張照片只得了一個二等獎,但是無疑讓秦秋意很驚喜。

  她按捺住激動的心情,掃了一眼史勝友的聯繫地址默默記下來,他就是她們《美麗標界》雜誌需要的攝影師。

  文化宮的室內溫度還算合適,秦秋意溜達到一半便解開了圍巾,搭在手臂上。

  參觀完攝影展,柯靖墨帶着秦秋意直接上了二樓,花兩塊錢買了兩張觀展票之後,被守在二樓大廳門口的保安打開門迎了進去。

  “咦,好巧啊,秋意你也來看畫展?”嚴向鳳打從秦秋意一進門就發現了她,還主動跟柯靖墨打了聲招呼,“柯同志,你好。”

  柯靖墨淡淡地點了點頭。

  秦秋意笑着看向嚴向鳳和鄧田志,打趣道:“你們兩個也來這裏約會呀。”

  嚴向鳳走過來攬住秦秋意的胳膊,“這週末我爸媽去旅遊了,我懶得回省城,正好今天有畫展,所以約着鄧同志和我一起來看看。”

  之前截止到服裝展銷會爲止,時裝表演隊和模特隊分別證明了自己的實力,所以特訓和加訓基本結束,她們和其她正式工一樣,每月固定放四天假,可以單休也可以連休。

  嚴向鳳把休假時間全部定在了每週的週六,週六一般是她回家的日子。

  秦秋意點點頭,瞄了默默跟在她們身後的柯靖墨和鄧田志一眼,悄悄湊在嚴向鳳耳邊問:“你上次不是說田志哥要帶你見家長,怎麼樣,我大姑沒爲難你吧?”

  嚴向鳳神色驕傲,“像我這麼完美又優秀的女性,怎麼可能有人捨得難爲我?”

  “……我大姑沒說什麼奇怪的話吧?”以秦紅梅的性子,不可能在知道嚴向鳳的身份後不扒上去要好處。

  嚴向鳳知道她在擔心什麼,笑了笑:“鄧同志只跟家裏人介紹我來自省城,目前也是紡織廠的正式工,其餘的沒有多說。”

  鄧田志顯然也清楚秦紅梅的性格,有關嚴向鳳的家世被他瞞得死死的,包括賺的錢也是。

  “伯母只是話裏話外的暗示我,鄧家可能出不起婚房錢和彩禮錢,讓我們自己想辦法解決。”這些反倒是嚴向鳳不在意的。

  秦秋意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她的手:“你受委屈了,碰到像我大姑那種極品親戚,真是有理說不清。”

  嚴向鳳不在意地聳聳肩:“以後我們又不跟伯母她們住在一起,鄧同志跟我商量好了,以後我們會在省城或者南橋市買房子單獨住。再說,有人要是敢算計我,我可不管是誰,絕對會讓她哭着滾回去。”

  秦秋意:“……”她倒是忘了,嚴向鳳的大小姐脾氣有多重,絕對不是個肯喫虧的主。

  一時間,她反倒不知道該不該去同情秦紅梅,遇到這樣一個兒媳婦,肯定被治得死死的。

  半晌之後,秦秋意再次開口:“不是我打擊你和田志哥,你的父母能同意你們兩個在一起嗎?”

  階級差距和貧富懸殊的問題,確實是橫亙在兩人之間不可逾越的鴻溝。

  起初她以爲嚴向鳳只是玩玩而已,沒想到最後卻是動了真感情。

  嚴向鳳沉默了一瞬,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他們不同意,但是未來的人生是我自己的。能夠獲得他們的祝福最好,不能的話,我也不想做他們手底下的玩偶,婚姻也要任由他們擺佈。”

  “只要我和鄧同志能過得越來越好,相信總有一天,他們會改變想法的。”說完,她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回過頭走到鄧田志旁邊。

  鄧田志經過這半年多的形體和步態訓練,早已褪去了當初的青澀和憨直,變得愈發成熟穩重,配上高大的身形和偏向硬朗的五官,站在人羣中,着實吸引人。

  嚴向鳳和鄧田志站在一起,光從外表上看,真的挺般配的。

  秦秋意想了想,既然她們真心相愛,她也許能幫上一點忙。

  *

  “小雯,不是我這個當媽的說你,史勝友那個窮小子有什麼好的?你幹嘛非要在他那顆歪脖樹上吊死?”丁母搬了個板凳,坐在正在洗碗的女兒旁邊,例行公事般地說道。

  丁雯動作一頓,很快若無其事地繼續幹活:“媽,你別說了,他對我挺好的……”

  沒等她說完,丁母立刻鎖緊眉頭打斷她的話:“光對你好能頂個屁用?能當飯喫嗎?能當錢花嗎?你說你這個死丫頭怎麼就這麼軸呢!”

  丁父在不遠處抽着煙,聽到母女兩人的對話,懶懶地掀了掀眼皮,“小雯,你看看你姐,現在的日子過得多好,當初就是因爲她聽了我和你媽的話,嫁給了你姐夫,纔能有今天的好日子。”

  “要是你姐不聽勸,嫁給那個天天追着她跑的窮小子,結婚後恐怕連溫飽都成問題,哪能過得像現在這麼滋潤?”他在桌角上磕了磕菸袋鍋,聲音慢悠悠的。

  丁雯咬緊牙關,低着頭一聲不吭,從上到下透着一股倔勁兒。

  丁母氣得站起身,用手指戳着她的腦袋罵:“你是死人嗎!你爸跟你說話一點反應都沒有,天天回到家就知道板個臉,我跟你爸還沒死呢,別用那張哭喪臉看着我們!”

  丁雯把碗筷扔進洗碗池,向後退了幾步避開丁母的手指,用圍裙擦了擦手上的泡沫。

  “你們讓我有什麼反應?之前不是說好史勝友去上班,你們就同意我們倆的婚事。前幾天他找到工作,也肯腳踏實地地上班賺錢了,可是你們又開始嫌他賺的少,反倒要給我介紹一個比我大十歲的男人,就因爲那個男人出得起600塊錢彩禮錢。”

  丁雯眼眶發紅,胸口劇烈地起伏着,“難道你們要像賣姐姐一樣也把我賣了嗎?這彩禮錢你們拿着不虧心嗎?”

  丁雯的姐姐丁香,四年前被丁父丁母“嫁”給了一個滿臉麻子的中年男人,一成親就當了後媽。

  幸好那個成爲她姐夫的男人脾氣還算不錯,她姐遇到婆婆刁難的時候,姐夫也堅定地站在她姐這一邊,要不然這種婚姻生活該是多麼折磨人。

  “真是反了你了,我們辛辛苦苦把你們養這麼大,要點彩禮錢怎麼了?”丁母氣得直跳腳,她隨手從花瓶裏抽出一個雞毛撣子,往丁雯身上抽。

  丁雯邊躲邊喊:“你就是在賣女兒!你給我介紹的那個男人,我已經打聽過了,他的前妻就是被他活活打死的,現在你讓我跟他結婚,不是擺明了用那600塊錢換我的命嗎?”

  “你還敢說,我抽死你這個小賤蹄子!”

  丁雯把圍裙解下來,團成一團扔在地上,“除了史勝友,我誰也不嫁。”

  丁父冷眼旁觀着事態進展,最後用煙桿敲了敲桌面,開口道:“孩子她媽,有話好好說,沒必要動手。”

  說着,他轉向丁雯,語氣嚴厲:“想讓我們同意你和史勝友的婚事也行,600塊錢彩禮,一分錢不能少。”

  丁母跑的有些累了,握着雞毛撣子坐在桌子旁,“對,一分錢不能少,要不然你倆這輩子沒戲!”

  寶貝兒子需要花錢買一份正式工的工作,她們託關係問過,需要足足1800塊錢,可是她們手頭上只有1200塊錢,還差了600塊錢,所以才把主意打到二女兒的彩禮上。

  不管丁雯要嫁給誰,600塊錢彩禮她們反正是要定了。

  丁雯最後是哭着跑出家門的。

  她擦乾眼淚,在大街上茫然地轉了一圈,看着沉寂的天色,腳步不受控制地走到史勝友家樓下。

  史勝友剛從工地上回來,搬磚挑泥的工作磨破了他的手和肩膀,但是一想到自己能夠得到女朋友和女朋友家人的認可,他忽然充滿了幹勁兒。

  “雯雯,你怎麼在這裏?”

  他從褲兜掏出鑰匙,帶着丁雯上樓。

  房子是幾年前他父母出車禍後留給他的唯一財產,撞死人的司機賠償給他1000塊錢,這筆錢除了喫喝外,最後剩下的600塊錢被他買了照相機。

  因此,史勝友的日子過得越來越拮据。

  進屋後,丁雯蜷縮在椅子上,紅着眼眶把父母撂下的狠話跟史勝友複述一遍。

  史勝友聽完,徹底沉默下來。

  他哪裏有600塊錢?

  丁雯雙手環抱着膝蓋,把頭埋在膝蓋裏哭出了聲。

  “別哭了,我現在在工地上當臨時工,每個月能賺25塊錢,老闆說了,如果我幹得好,兩個月之後就讓我轉正,到時候一個月能賺50塊錢,攢個一兩年就能賺到了。”

  史勝友輕聲寬慰着丁雯。

  丁雯哪裏不知道工地的活有多苦多累,他纔去了幾天,身上便瘦了一大圈,手上也全是傷口。

  “我的工資每個月有36塊錢,咱們兩個一起攢,不到一年就能攢夠了,大多了這些日子辛苦一點。”她用衣袖擦了擦眼淚,日子總會一點點慢慢好起來的。

  史勝友目露心疼:“前段時間我一直靠你照顧,現在彩禮錢就不用你操心了,實在不行,我把照相機便宜點賣掉,也能湊出三四百塊錢。”

  丁雯搖搖頭:“拍照是你唯一的愛好,照相機就留下來吧,再說,我喜歡你爲我拍照的樣子。”

  “雯雯……”

  史勝友感動萬分,輕輕地抱住丁雯。

  “我發誓,我會愛你一輩子,這輩子只對你一個人好。”

  史勝友的深情告白被門口傳來的敲門聲打斷,“篤篤篤”,非常有規律的三聲,隨之而來的是一個清甜的女聲。

  “請問是史勝友同志的家嗎?我們是《美麗標界》雜誌社的,想跟史勝友同志談談相關的聘用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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